一进家门,莫北发现这时候了竟然不家有人在家里,按理儿说这时候孩子已经放学回家吃午饭了,而他没见到俩孩子就问。
莫北强抽了口水烟之后,默哀的脸色阴了许多,拉过张凳子递给莫北说:“这几年气候变化大,家里收成不好,谷子都给水淹了,果树呢不是虫就是病的,你嫂子出去打工了,孩子他外婆带去了,说是要给孩子好的学校,好的教育,你说阳朔那地方吧什么都好,就车多,万一……”莫北强润着眼眶强忍了忍就不在继续说了。
莫北拍了拍他肩膀递上合中华,没说什么,看着家里成这样他很是不好受,站起来走到陈小言面前问她身上带有多少现金,陈小言拿过手提包从包里套出4000多块说:“身上就这么多了,不够明天再去取。”
接过陈小言手里的钱,莫北又掏了掏自己的钱包,看了看,自己身上也就300来块,于是全部塞进莫北强手中说:“没带钱,这些先给孩子买些学习用品。”莫北强见莫北塞给他钱推迟着说不能用他的钱,但莫北没管他,强行那把钱装进了莫北强的上衣口袋,说:“以后有什么困难就打电话给我,不要什么事儿都自己抗着,忍着,你不想自己也得想想孩子,他们还小,需要营养。”
看着莫北,忽然见莫北强红润的眼眶挥洒着泪水,粗黄的手紧紧握着个水烟筒,嘴角微微的颤抖,土灰色的衣服散出一股浓重的泥土味道。
莫北是个闲不住人儿,呆呆的在家里很是不舒服,尽管他对于农活是个生手,但他实在按奈不住,就跟着莫北强扛着锄头铁锹往地里去,但莫北强死活不让他去。莫北动扯西拉的说是什么体验劳动,锻炼身体,打发时间等等,反正有有什么说什么能说什么说什么。莫北强实在拗不过,只好回场子里翻了把丁点大的小孩锄头给他使,谁知莫北竟然不依,自己跑进场子抓了把大的就跑。陈小言负责在家里做饭照顾孩子,但莫北强家做饭是用柴的,陈小言对着柴火生了半天,又是吹又是扇的,柴是把灶门口挤得满满的,但里面就是一丁点火苗,迟迟不肯旺起来。儿子走进找妈妈,一进厨房发现陈小言是一头灰一脸土,黑一块白一块的的样子就咯咯的笑,笑完了就赶紧跑到大厅扯了点纸巾帮陈小言擦脸,谁知道不擦还好,这乌漆麻黑的一小块竟然给儿子这一擦连成了片,母子俩看着对方捧着肚子大笑,一来二去的弄得儿子也是一脸黑。
这陈小言那股倔气还真不比莫北那牛脾气少到那里去,拿起扇子是左一挥右一扇,这顿饭竟然给她做出来了。刚从地里回来的莫北是累的快爬窝了,陈小言见莫北也是一身土的赶紧帮他洗手洗脸的,洗完了就帮他盛上碗大大米饭塞到莫北手上,莫北看这碗里黑糊糊的颗粒问陈小言说:“我不要吃饭,不想吃芝麻糊,家里不是有米嘛,干嘛煮芝麻糊。”
“这就是米饭,你看清楚点嘛,什么芝麻糊呀。”陈小言不依了,莫北竟然看不出这是米饭。
听完陈小言解释莫北用手拿上几棵瞧了瞧,的确是米饭,但这米饭怎么又是黑色的,敢情是糊了,就紧紧的望着陈小言说:“你真把这米煮成这样了?”
“恩。”陈小言腼腆的应了声。
听完陈小言的回答莫北捧起肚子就笑,指着碗里的饭大笑。陈小言看着莫北手中的米饭红着脸,喃喃的嘀咕着莫北。莫言才不管这些东西什么颜色,平时在家到处都是零食,到着就没零食了,光一天三顿饭,早他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响了,拿着筷子一个劲的往嘴里扒着那煮糊的饭,莫北强看了看笑着拿过莫言手中的米饭说:“言言,这不能吃,糊了。呆会伯伯给你做个好的啊。”说完憨厚的笑着去打米重新做饭。而陈小言把米饭做成芝麻糊,让莫北取笑了番,就站在莫北强在旁边仔细的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
第三天,直到第三天,陈小言终于能用柴做把米饭做熟了,而且不糊。跟着下了两天地的莫北接过陈小言盛的饭就是狼吞虎咽,嘴胀得大大的嚼着。莫北强看着莫北一家子,心情轻松了许多,开始他还怕陈小言和孩子不大习惯农村生活,怕她们吃不惯这些饭菜,但现在看来这担心是多余的,陈小言和孩子都不挑食,无论做什么饭菜都吃得乐呵呵的。
摆在莫北面前的就是名声显赫的漓江,在莫北强家右边是段小小的峡谷,山上绿树成阴,夜间则凉风徐徐,若人沉醉,这峡谷不比其他峡谷让人感觉毛骨悚然或是望而生畏。
夜里暖风徐来。莫北走进房里,见儿子躺在床上安详的睡了,弯下腰在他脸上轻轻的亲了下去。出来就对着莫北强说了声是要去河里玩会儿,拉起陈小言就往江边走去。
岸边停放着条小木船,莫北说要去划船,陈小言则战战兢兢的好一番时间才走上小木船,担惊的坐在中间的小甲板上。莫北解开缆绳,与陈小言面对面的坐着,手里拽着枝很小的小木桨,在河面悄悄的划着,小船缓慢的行到和中间,看着两岸清幽的峡谷,风开始抚弄着陈小言发开的头发,柔软的月光泼洒在河面,盈风轻轻拥起些小小的波浪,泛滥着屡屡银光,船在峡谷中间荡漾,偶尔能见到远处有点滴火光。
陈小言抬头看着四周的景色对莫北说:“这地方真美。”莫北看着陈小言沉醉的脸,走过去悄瞧吻了吻,说:“如果你愿意,我们就回到这里。”
深情款款的眼神始终不离开莫北,看见当初和她坠如爱河的莫北,为她满大街找买棉花糖老人买棉花糖的莫北。她彻底被莫北的爱包围了,完完全全醉倒在莫北怀里。莫北拥着陈小言,坐着荡漾的小木船,脚下是悠悠漓江水,头顶是群星繁缀,想着这些年来的颠簸和死去的吴铭浩,心里纵然有些抽搐。
呆在老家的这段时间让莫北和陈小言感受到这些快乐是在繁华而喧哗的城市所不能寻找的,甚至比他们恋爱时的情景更是升华。
一段时间就这样过去了,莫北在临走前从银行取了五万块给莫北强,让他补给家用,说当是做弟弟的孝敬哥哥,莫北强红润着眼睛说自己愧当哥哥,当初莫北一个人在外面飘荡的时候自己什么都没帮上忙。他看着慢慢远去的车,挥着那双粗大黝黑的手,怀里的钱压得他快窒息,这五万块在别人看来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但在莫北强这里,就比山还重,压抑这那颗勤恳善良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莫北带着老婆孩子直接奔蒋雨家去了,他早就听说向米怀孕了,觉得也应该去看看他们夫妻俩了。然而他们都不知道向米的孩子在一场以为的事故当中去了,就在他们在老家过得正幸福的时候,一个未曾降临的孩子,又走了。
看到悲痛欲绝的蒋雨夫妻,莫北心理不是滋味,拿出酒和蒋雨大杯大杯的干,他想蒋雨喝醉了就不那么痛苦了。但他怕陈小言和儿子看见自己喝醉,也不是很敢喝,而蒋雨却皱着眉头一个劲的灌,蒋雨看着莫言,带着沙哑的嗓音和刺鼻欲裂的酒味说:“莫北,如果不是因为那场事故,我现在已经是爸爸了。”说完拿起酒瓶就往嘴里倒,坐在旁边的向米捂着嘴跑进了房间,陈小言尾随着追了进去,向米哭着把这一切倾诉给陈小言,她未落地的孩子就这样又走了,越是倾诉就越是哭得厉害,眼泪如同瀑布似的哗啦啦的流。
第十六章
看见悲痛的向米陈小言安慰着说:“孩子没了可以再生,重要的是保重身体。”而向米听到这话哭得更厉害,哽哽咽咽的泣着,那种撕心裂肺的声音打破了这个宁静的夜晚。
一场忽如其来的噩梦让向米的孩子见了上帝,在之后更是厉害。向米已经不能在生,经医生坚定她在怀孕的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她觉得是她剥夺了蒋雨做父亲的责任,是她剥夺了孩子的生命,其实不然,这一切都只是个厄运。吴铭浩就是这个厄运的开始,这一切只能说明,生命,弱不禁风。
手心手背
每每在吴铭浩想到莫北在抽她亲自挑选的烟的时候,脸上就会荡漾着点点滴滴红润的光泽,甚至经常在梦里不觉的笑出声来,而日子越久就越是对莫北思念,眼看自己马上就要毕业了,在这些时间里,她总在琢磨,寻找个最佳的机会告诉他,她是这样的爱他,为他,她觉得自己可以放弃一切,然而这样吴铭浩最终的抉择了自己表白的机会,她决定在离开之前,对全院的人宣布。
而她所选的日子就是毕业典礼,这个机会当然是最佳时间的。在这天,她大胆的走了上讲台,手里拿着话筒对着下莫北甚至所有的人大声的喊着:“莫北,我爱你。”在她喊完之后台下是一片昂然的嘘声,可吴铭浩搜索遍了整个会场却不见莫北的影子,她甚至不知道莫北已经提前离开学校去了陈小言家。这一切,她都不知道,原本以为这样在所有人面前大声宣布,而莫北至少会顾及到她的面子问题姑且答应着,这样她有足够的理由在陈小言面前昂首挺胸的走路。
这一切都让她太失望了,院里院外都翻了个遍,却始终没有莫北的影子。出于无奈的只好去找蒋雨,她以为蒋雨会知道莫北的落脚点,希望在离开学校以前见上他最后一面。但蒋雨的消息让她彻底绝望了,莫北昨天已经和陈小言去了百色,回陈小言家去了。连这点小小的愿望都没有实现,吴铭浩带着绝望红着眼睛上了火车,透过窗户看着学校的影子一点一滴的消失在眼前,她想到可能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她最心爱最聪明的学弟莫北了,委屈得像掉了玩具的孩子,独自爬窗台上看着天空,抹着眼泪。
在陈小言家里,陈妈妈一见莫北就很是喜欢,她总觉得莫北与她有种说不出的亲切,忙里忙外的招呼着:“小北,来来。”这是个单亲家庭,陈小言父亲在她仅2岁多的时候就因工逝世,而陈妈不愿意带着陈小言改嫁,这不愿意改嫁的原因在于她怕女儿遭到不好的待遇,这类似的情况在电视里报纸上到处都是,而另外一原因却是她无法忘记他的丈夫,于是千辛万苦的把陈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