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印堂开阔平正,丰润圆满如镜;此为天生福厚之人,但需再触颧骨、颧柄之相,方可定夺。
以下十几条分析,全记载着他的面相所揭露的各种涵义;可惜褒贬各半,他猜褒的部分应出自于她所学的知识,至于贬的部分,应该就是她对他的偏见了。
最后记载的结论更绝,又令他忍不住捧腹大笑。
建议适合职务如下:
一、公关人员。二、选是公关人员。三、仍是公关人员。
天啊!他猜她一定很讨厌他,所以才会讥他胸中无墨,只能以貌取胜。
这真是个新鲜的经验,想想,居然有女人会讨厌他呢!
当她毫不犹豫地写上对他不以为然的感觉时,不知会是什么表情?他真的无法想象一个女人讨厌他的样子。
雨桐说他妹子是电视台名主播,可她这么喜怒形于色,怎么做主播?那可是要一直维持超然表情的职业啊。
止不住心中想一探究竟的好奇,他按下遥控器,第一次不看财经台,搜寻着他现在就想看到的俏脸。
朱家小妹的倩影果然在频道内播放,那是回放的带子,不过他不在乎,反正他要看的是她那张脸,不过令他讶异的是,上了妆的她与白天在公司内看见时的清纯模样,根本就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情。
电视里的她看起来果然是一副专业的模样,只不过因为她报导的是娱乐新闻,因此,外型让人感觉是甜美而非干练。
她字正腔圆的柔美音调,令他不自觉地放松了,那甜美的笑容彷佛在告诉他,她知道他的疲惫,因此正贴心地提供使人放松的消遣。
杨仲堪着迷地看了好一会儿,才从她撒下的迷网中清醒过来。
他吹了声口哨。「这朱家小妹的屏幕魅力真了得。」
又转了几台,播着她所主持的命理节目。这次她换成一身浪漫的打扮,正向观众解释手相的纹路,面带俏皮机智,语含风趣幽默,加上她不经意流露出的肢体语言,连他也禁不住被她逗得笑开了嘴。
她真是有趣,可惜的是,他跟雨桐同学多年,竟然今天才第一次碰见她。
想到此,心中玩心忽起,看了看表,时间已是半夜一点……不如打个电话给她吧!
于是也没多想自己这举动是多么幼稚,他立刻拿起电话。
敢在半夜打这支电话给朱雨黎的人,除了她的经纪人外,不做第二人想。
「我死了。」她迷糊地接起电话,像只剩一口气的垂危病人般呻吟。
电话里传来男子的朗笑声,震得朱雨黎清醒了一点点。
「ㄚ蹦……」她唤着经纪人的小名。「妳变性了?」
杨仲堪笑得合不拢嘴。
「够了,妳喝酒了?三更半夜打电话傻笑给我听?」
「对……不……起……」
「ㄚ蹦,命令妳三秒钟之后不准再笑,否则我换经纪人给妳看。」
杨仲堪听她语气恼了,收起笑声。「我不是ㄚ蹦。」
低沈的男性嗓音传入朱雨黎的耳膜,令她莫名其妙地颤栗了一下。几秒后,她平着音调说:「这个号码没有你要找的人,请查明后再拨,谢谢;这个号码没有你要找的人,请查明后再拨,谢谢……」
听见她学电信局的语音操作,还模仿得唯妙唯肖,杨仲堪先是一怔,接着爆出大笑。
「你是谁?」朱雨黎警觉地问。
「猜猜。」
「少无聊了,我不玩这种游戏。」
「真可惜。」他语调懒洋洋地。
「你不说,我要挂电话了。」
「这么快就认输?」
「这位先生,那你猜猜我是谁?」
「朱雨黎。」
「咦?你不是随便乱拨?真知道我的电话号码?」
「嗯。」
「谁给你的?」朱雨黎惊诧地问。
「妳呀。」
「乱讲,我从不随便给人这支电话──等等……」这嗓音有点熟,她脑中灵光一闪。「你是……杨仲堪?」
「宾果!」
听见电话里的欢呼声,朱雨黎不耐烦地翻白眼。「先生,现在几点了你知不知道?」
「半夜一点十五分。」
「好,你脑袋没挂,那我请问你,你在这种只会遇到鬼的时间打电话来做什么?难道你是鬼?」
「只是想跟妳说句话。」
「什么话?这时候要叫我看面相?」
「不是。」
「那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
「当然有,只是想跟妳说声……」
「说声什么?」
「晚安。」说完,杨仲堪挂上了电话。
朱雨黎先是一怔,听着电话的嘟嘟声,不敢相信自己会受到这种待遇。
接着燃起熊熊怒火,她气得发飙。「什么跟什么嘛!」她跳下床,用平时发泄怒气的方法,迅速的在纸上写下「杨仲堪」三个字,然后钉在墙上的镖靶上。
咻!啪!正中「杨」字红心。「射你这只无聊的机车男!」
咻!啪!正中「仲」字红心。「射你这只专门污染女性的家伙!」
咻!啪!正中「堪」字红心。「射你这只破坏环境的始作俑者!」
咻、咻、咻──
「射你这只专门浪费杂志版面的害虫、射你这只花心大萝卜、射你这只专骗女人感情的混蛋、射你这只人间公害……」我射、射、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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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死她了。
顶着两只熊猫眼,朱雨黎气呼呼地走下主播台。
她走进自己的休息室,才释放出真正的臭脸。
什么跟什么嘛!她边卸妆边嘀咕;半夜打电话来闹,害得她今天的录像,得拚命地在眼眶四周扑上一层厚厚的粉底,多伤皮肤啊!
「朱小姐。」敲门声响起,工作人员走进来。「妳的神秘粉丝又送花来了喔,他真厉害,每天都知道妳在哪个棚录像,一下节目,花就送到。」
朱雨黎皱眉,这个粉丝自从她踏入这个行业起,只要她录完影,就会收到一束他所送的花,虽说有个死忠的粉丝感觉还不错,不过在不知道他是谁的情况下,她不喜欢有种被盯梢的感觉。「今天的花便宜吗?这么大一把是几朵?」
「朱小姐,今天是七夕啦,中国情人节耶,花贵得不得了呢!妳这么美,怎么一点也不罗曼蒂克?亏妳这粉丝还这么有心,这束花大概九十九朵,表示长长久久,情意很重耶!」
「妳要就拿去吧!」这涵义令她不舒服。
「真的?」
「嗯,反正我也不喜欢这么招摇,送一朵就好,干么一副比阔的态势?走吧,我要回家了。」
「那我就收下喽!」工作人员高高兴兴地捧着花跟着朱雨黎走出来。
站在角落里的灯光师张逢远,见自己的一番情意,心仪的女子并未珍惜,眼神黯淡下来;又见朱雨黎正准备离去,对她长久压抑下的情感,令他冲动地放下手边的工作,尾随其后。
朱雨黎沿着长廊往大门走去,今天录像的时段比较晚,外面天色已暗,家人怕她危险,所以只要是晚上的录像,老爸总会亲自接送她,此刻,他一定早在大门口等她了。
「朱小姐!」
「吓!」
「对不起,吓到妳了。」
「张逢远?」朱雨黎拍着胸口说:「你干么呀,怎么突然闪身出来?现在是鬼月耶,别这么吓人好不好?」
张逢远陪着她往前走,笑着说:「我怕妳已经走了,所以走快捷方式。」
「原来如此,对了,今天要谢谢你,灯光打得不错,没把我的黑眼圈照出来。」朱雨黎伸出食指比比自己大而明亮的眼,吐吐舌。「你找我有事?」
张逢远见她俏皮的表情,忘情得脑中一片空白,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痴痴地望着她。
这模样朱雨黎早在许多对她有意的男子眼中见识过,不过她因几年前的一场意外,造成心中的阴影,此后对男人始终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呃……若没事,我爸在门口等我,我先走了。」
张逢远回过神,一直想约她吃饭的话怎么也开不了口,对自己的怯懦暗叹了口气。「那我陪妳走到大门口,听说电视台在农历七月都不太安静。」他自我安慰地想──别丧气,往好处想,注意她这么久了,也没见她有交往的男友,或许他不用那么急的。
「不用了啦,我八字满重的,最近又喜神上身,鬼魅魍魉不敢靠近的。」朱雨黎委婉地拒绝。
「喜神?什么喜神?」
「就是好事嘛。」朱雨黎模棱两可地回答,心里却直呼倒霉,其实是犯桃花啦,就不知道是好桃花还是烂桃花?不过今天见张逢远这情形,她想八成又是烂桃花一朵。
「原来如此,没关系啦,我还是陪妳走到大门口。」
朱雨黎见拗不过,只得点头道谢,不自觉地加快脚步。
两人一路无语,张逢远绞尽脑汁,却怎么也找不到话题。
一出电视台,朱雨黎看见兄长的白色奔驰已在不远处等候。「我哥来了,拜拜。」
望着朱雨黎头也不回地离去,张逢远只能沮丧地目送她的身影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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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朱雨黎一跳上车,盯着窗外,见张逢远转身走进电视台,这才松了口气。「哥,老爸又找你代班啦,幸好你今天没迟到。」
「怎么?有爱慕者?」
「喝!」她吓得转回身,见驾驶座上的竟是气恼她的杨仲堪。「怎么是你?我哥呢?你为什么开他的车?」
「朱爸跟朱妈去吃情人节大餐,要他来接妳回家,偏偏他今晚要去参加个餐会,换他尝尝做『牛郎』的滋味,所以我就临危受命了,又怕妳不肯上我的车,只好将自己的车跟他互换喽。」
「你又陷害他了?」还在恼他昨夜的恶作剧,她没好气地说:「不过我哥也胡涂,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