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我是衰变的,这是生命无法去更改的事实,或许借助于无上的智慧,可以延缓生命个体衰老的时间,但是,对于个体的生命来说,衰变就是我们自身的宿命,就像衰变就是宇宙的宿命一样,不可逃脱。
超我是反衰变的,这是生命得以延续和进化的动力,是智慧和理性得以临跃的基石,是生命走向宇宙的内在驱动力,而这对于我们人类的个体以及人类之前的生命体来说,它是一种暗含着为了实现自我的完善而采取着某种毁灭性质的自私力量,也就是弗洛伊德所说的本能,因为这种本能就是生命自身在力求完善的过程中而不得不自我保护,以及不得不相互侵犯来求得生存的原始特性,它是从微生物,植物和动物一脉相承而来的,是我们感性之中的内在驱动力,他与我们就同如影随形般,喝之不离,挥之亦不去。
自我则是在人类的智慧诞生之后,个体对于自身衰变和反衰变的这两种属性对于自身所施加的影响而进行的反思,一种是对于生死宿命的无奈,另一种确是对于生命反衰变所存在的矛盾的无法确立,在这个人类反衰变的历史进程中所造就出来的政治,经济,文化,科学,宗教,还有艺术等等复杂的生存世界里,我们渺小的生命个体就在这样的一个复杂的世界里挣扎着并寻求着自身存在的价值和意义,借助于自身那么一点点的反衰变的可怜力量,在这个依旧充满了残酷竞争的世界里饱尝了痛苦和忧伤,喜怒与哀乐;在这种矛盾状态的世界里寻求着些许的希望和心灵中的安慰,自我除了把希望放向未来,把生命延续下去,把智慧留传给一代又一代,而自身的价值就在这种苦苦的守望之中消失殆尽了。
自我感受到了生命的自私完善所造就出来的痛苦,并在这种苦苦的苦难之中寻求着一条新的出路,其实自我是摇摆于感性和理性的边缘,所以人世的一切烦恼皆由此而起。
换句话说,进化的目的就是生命自私的完善,这对于人类来说仍然适用,因为人类就是这场自私完善的最终胜出者,到目前为止,人类还是不够理性的,因为人类还看不到进化的未来方向,一种生命的无私完善,所以人类仍然没有舍弃她那深藏于生命之中的毁灭特性,所以在反衰变与反衰变的生命之间,就造成了一种生存上的冲突,而这种冲突就造就了生命自身的苦难,而人类的苦难也正是来源于人类自己,来源于人类与人类之间的生存冲突,在感性世界里的那种不可调和的冲突。
所以,人除了有无法逃脱的衰老之外,也有着完善的动力,但也有着破坏的力量;人有智慧,也有理性,但是在面对着这个复杂的世界的时候,往往控制着我们的仍然是那种原始的反衰变的自私力量,而不是智慧,也不是明智的理性,所以,智慧的生命仍然是不确定的,或许,确定的和不确定的特性,就是我们这些生命体本身就拥有的属性吧。
所以,这种有着确定的和不确定的自私特性的个体与个体之间所形成的相互作用,就构成了我们这个复杂的社会,相互依赖但却又相互厌恶的社会,总是在希望与失望之间随起随落的社会,人人都叫嚣着要从自己反衰变的动力中胜出的社会。
这或许是件好事,又或许是件坏事,无论好坏,我们都将清醒地意识到,我们有着自我完善的目标,但也有着为达到目标而不择手段的邪恶,这是我们人性深处的本质,正是这种本质的不可调和,才造就了我们人世的痛苦,物质上的,抑或是精神上的,都无从避免,即使你是一个对此已经深谙于心了的人,你也无从避免,因为这种本质早已深深地融入了你的生活,它就是你的酸甜苦辣,就是你的喜怒哀乐,就是你的理想和欲望,就是你一生的轨迹,所以,你若想成为一个有德的圣人,你除了要与衰变的环境作斗争之外,还必须进行生命与生命之间的竞争,以及自我与自我之间的斗争,只有战胜了自己心之深处的善恶本质,是你左右着他,而不是他在左右着你,那么到了现在的这个阶段,如果你不是位天使的话,那么你就会是一个魔鬼,因为一个走向的是无私的完善境界,而另一个走向的却是彻底邪恶的境界,而那些左右不了生命本质的芸芸众生们,依然只能是生命反衰变动力之下的傀儡,依然只能是感性的高等动物,因为他们突破不了自私的自我,总是斤斤计较于小我之间,或许从未去考虑过自己的大我形象,从而沦为了生命延续过程之中的一代代的附属品。
即便是真的有着外星智慧生命体的存在,他们也定当如同我们一样,也将是依据着这反衰变的力量来从这个衰变的世界中挣扎着并成长起来的,他们也定当在漫长的进化之旅中,也有着达尔文主义式的残酷竞争,生命的本性之中也依然含有着那种自私的完善和带着毁灭性质的力量,因为他们如同我们的本质一样,都是从属于反衰变的生命体,都要跃向理性的高度,都要走向宇宙的摇篮。
但因为反衰变的生命正是基于非生命衰变的形式而得以奇迹般的诞生的,这也就注定了反衰变将会是由一种无尽的痛苦挣扎着并走向理想中幸福和完善的苦苦守望。
是的,衰变是整个非生命状态之下的定律,而反衰变则是生命的定律,她总是在毁灭中重建着自己,也总是在朝着最为完善的目标迈进;总之,反衰变的进化之旅,其实就是生命的完善之旅,就是从自私的完善达到生命终极完善的完美之境。
于是,生命的和非生命的定律也就构成了宇宙的定律,衰变和反衰变相对而又统一的理论,这或许就是整个宇宙的终极,一套能够合理解释出整个宇宙生命和非命两种存在状态的有效理论,相对衰变论。
尾 声
在这个最终极的时刻,我的心灵中浸润着一种非常广袤的喜悦,这种喜悦中饱含着一种力量,自我从衰变和反衰变中超越出来的理性之光,在反思了生命和非生命的世界之后,最终,我们还是找到了我们自己灵魂的出口。
夜渐渐的深了,心灵喜悦的感觉也伴随着我甜甜的微笑潜入了我的梦境,梦境中我仿佛又朦胧的看见了那道宇宙之门,他依然是那样神秘的半开着,使人的思维混沌不开。
不知什么时候,我看见有两个人已经站在了这宇宙之门的门前,我仔细的端详着他们,恍然之间,我已认出了他们,其中那个头发凌乱,胡子修长,身材瘦弱,不修边幅的老者,不就是伟大的相对论创立者爱因斯坦吗;还有他身旁站着的那个面容整洁,一髯柳须,体态有些臃肿,有着绅士和贵族气质的老者,那不就是伟大的进化论创立者达尔文先生吗。
我看见,他们就站在了这宇宙之门的门前,凝神的静思着,因为这宇宙之门内所隐藏着的秘密有着他们在离开人世之前所留下的遗憾,虽然他们的成就斐然,但是他们在面对于这整个的宇宙世界时,仍然是深感困惑的,所以爱因斯坦才会在离开人世之前觉得自己对于这整个的世界仍然是一无所知的;所以达尔文无论是在生前还是在弥留之际,都对自己的理论保持着一种很谨慎的态度。
这时,有一个人已经悄然的出现在了他们的身边,我仔细的端详着他,这不禁使我大吃一惊,站在他们身旁的那个人不就是我吗,我看见,他正带着一丝镇定的微笑,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两位伟大的人物,表情之中同时的充满了崇敬和同情的神色。
他回过头去,看着那道半开着的宇宙之门,眼神中充满了自信,他就这样良久的静默着,在沉思着什么,他就如同其他的两位老者一样,站在这宇宙之门前,静静的守候着。
我看见梦中的我,由下向上缓缓的捧起了自己的双手,一颗闪耀着光芒的心已从他的胸膛内渐渐的升了起来,他双手捧着这颗闪耀着光芒的心缓缓的伸向了宇宙之门,这颗闪耀着光芒的心便顺着他双手的方向向前平飞了过去,它就如同一把钥匙一般的插入了另一道尚未开启的大门的锁孔内,只看见那道从未开启过的大门已然缓缓的向门内倒退了进去,直至这宇宙之门已完全的向着理性的人类敞了开来。
“看,这就是上帝的秘密花园,时空,物质和能量所造就出来的一个完美的生命和非生命的世界”,我悄然地说道。
我看见,我身旁的那两位老人已经露出了喜悦的神色,双眼之中也绽放出了睿智的神采。
“看,这就是整个宇宙的终极,时空,物质和能量所演绎出来的一个规则的衰变和反衰变的世界”,我有些动容的说道。
两位老人相对视了一眼,他们面带着笑容,就是那种豁然开朗般的微笑。
“其实,我早该想到的”,爱因斯坦说,他看着那两道敞开着的宇宙之门,心里充满了大彻大悟般的喜悦。
我回过头去,看着我眼前的这两位伟大的人物,我们很默契似的相对凝望着,彼此之间都充满了敬重之情,我们很默契似的彼此伸开了双臂,我们拥抱在了一起,这不禁使我们感受到了一种强大的力量,一种强大的足以环抱着整个宇宙的力量。
啊,多么完美的世界,生命植根于物质,时空和能量的土壤之上,在这个衰变的非生命的世界里绽放着自己无限的光芒。
就让这无尽的光芒化作生命无尽的梦想,就让我们乘着这梦想的翅膀环游在这无限宇宙苍穹,和她那无尽的汪洋之海吧。
因为这个世界,终究还是属于生命的世界,如果抛却了生命,整个世界将会是一片的衰变,所以,也只有生命才会是衰变中的奇迹。
因此,在这个世界,最为可贵的还是生命。
所以,我愿我们的生命,都能如同姣妍的花朵般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