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他才八岁,就开始了受人歧视的生活,小朋友们都不和他玩,说他是小资本家,是剥削阶级,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没人愿意和他玩,他也就习惯了自己孤独的生活,他有时间就会读书,先是读小人书,后来认字了也读各种不同种类的书,他天生有着对知识渴求,见书如命,直到现在他还有那种嗜好,都是那时养成的。红卫兵曾经来家抄四旧,拿走了一部分书,但那些好书都被母亲藏起来了,因为父亲也爱书如命,那是他的命根,怎么能拿走呢,也就保存了下来,他经常偷偷的读,汲取着书里的营养,在那个年代,学校里也不正常上课,教师们也是接受改造的对象,所以他有的是时间读书,他在书中寻到了快乐,可是到了十六岁,知青又要下乡了,他也到了该下乡的年纪,于是拿起行囊和同龄的人去了北大荒,去建设祖国的东北的边陲。
五十五章
他来到广阔的北大荒,见到莽莽的原野,让他的视野和心胸都开阔了起来,在这里他从未感觉到呼吸自如的空气,这里有大江南北,四面八方的志同道合的年轻人,有着年轻的生命和对生活的火热的追求。他被分到一个农场的小队,连领导在内有二十余人,在离他们住所有一公里的地方有一个小山村,就凤来村,传说凤凰曾经来过这里,所以才得此名。村里有百十户人家,有一家人家,有一个十八岁的女孩,长得也算是眉清目秀,是这里几十个小伙子追逐的对象。知青们如果谁想找女孩去玩,都会带上他,因为他是知青当中年纪最小的一个,他不可能是自己的竟争对手,就这样男孩和女孩慢慢的熟悉了。
那一日,他独自到野草塘去找野鸭蛋。在草丛中,他快乐的寻找着,在这样的一个年代,很难吃到肉和蛋,可是他们却不愁没好吃的,因为在这里他们可以找到所需要的东西,他就是要找些蛋回去给大家改善一下生活,因为在这里,他得到了别人的关爱,没有人再歧视他,他在这里得到了温暖,所以他都会尽自己的能力为大家做好事,大家也都喜欢这个小弟弟。
他扒开了一丛草,没有看到预想到的野鸭的窝,却意外的发现了一个隐蔽的清清的池塘,这个池塘四面被芦苇所遮挡,在天然屏蔽的遮挡下,还没有谁来过这个池塘,也没人听说过,他已经好久没有洗澡了,浑身像长了虱子一样,奇痒,其实在这个时期,这个地点,长虱子也不为怪。他用手试了一下水温,不算太凉,估计自己的身体能接受的了这个温度,于是他脱掉了身上的衣服,用手先试探的往身上撩些水,待皮肤完全能接受这个温度了,扑通一声跳进去,用手使劲的搓着身上的泥垢,等洗的差不多了,他便在这里游起泳。这个池塘真的好大,而且里不时的有芦苇遮挡着自己的路线,他绕过芦苇继续向前游去。在一丛芦苇的转弯处,他停住了,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少女丰满的身体,洁白的皮肤被阳光照的越发的亮,一头秀发还在滴着水,玲珑的曲线映在河水里,纤细的手指正在滑过每一寸皮肤,他的呼吸停止了,此时他不再是一个十六岁青涩的小伙了,而是长成了一个十八岁的男子汉,他的身体起了变化,他傻了,不知该怎么办,如果走,怕她发现说他是流氓、坏蛋,他真的不想这样的,如果他藏起来,真的不走,他就是真的成了流氓,真的犯罪了,他还是赶快逃离这个事非之地,想到此处他一转身,却意外的出现了很大的响声,他真恨自己为什么这么不小心,可是已经晚了,已经惊吓了水中的芙蓉,只听一声尖叫:“你想干什么?”她迅速的蹲下身,只在水面露出个头,面色是难看的,惊恐、羞涩还有愤怒,此时已经无法用确切的语言表达她的情绪。
他为之语结,呆呆的望着眼前的女孩,不知该怎么说,“你还不转过去!”女孩气急败坏的说,他闻言才发现自己的失态,赶紧转过身,女孩赶紧把自己的衣服穿上。“告诉你,不许把我件事说出去,否则我是不会放过你的。”原本文静的女孩此时变得很厉害。他默默的点头,待女孩走远了,他才上岸,穿好衣服,哪还有什么心情捡鸭蛋,没精打采的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
同室的人都好奇的望着他,原本爱说话的他怎么变得沉默了,他听到有人说什么池塘,什么洗澡的,他的心就哆嗦,总是在疑心是在说自己,他担心别人发现自己的秘密,哪还有什么脸见人呀!心里长了火,而又被冷水一激,当晚就发起烧来,在这样一个地方哪有药,更没有大夫,这可吓坏了同室的几个知青,他的额头滚烫,脸烧的仿佛是两只熟透的苹果,他们去村子搬救兵,把女孩找来,因为他们和女孩最熟,女孩默默的为他做着退烧的工作,把酒点燃,然后在他的全身搓着,又不知给他喂了什么,这个烧总算退了,他还不知在嘴里嘟囔什么,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别人听不懂,女孩在他的床旁守了他一夜,直到第二天天亮,女孩才离开他。其他的知青都去队里去劳动了,他一个人躺在炕上养着病,女孩每天都来看他,有时会给他带些吃的,有时会采一把野花,插在罐头瓶里,但很少和他说话。他对女孩是非常感激的,如果没有女孩的照顾,他不会如此恢复的如此快,他总感激的眼神望着女孩。就在他病好的最后一天,女孩和他说的话很多,说了之后让他大吃一惊。
女孩告诉他,当地有一个习俗,就是女人的身体第一眼必须给她的男人看,如果还没有结婚的女人就让人看了,是不吉利的,破除的方法就是要这个男人娶这个女人,当然他是不信的,可是女孩是非常相信这个说法的,可是他又能说什么,说什么又能解释的清呢,他被动的接受了女孩,从那一天开始,两个人确立了恋爱的关系,女孩经常来看望他,有了女孩的照顾,他感觉到很幸福,其他的知青是又羡慕又嫉妒,都说他走了桃花运,谁又知道他的故事呢!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正的恋爱,总之感觉有一个人陪是很好的,不孤单,虽然他们的共同语言不多,但似乎能彼此互通心意,他也曾给母亲写信说恋爱了和一个农村女孩,妈妈说挺好的,这样的孩子朴实、勤劳,在母亲没有异意的情况下,他就和女孩来往的更频繁了。
后来那些知青都先后的返城了,他们都是有指标的,可他始终也没有得到这样的通知,诺大的房子里只有他一个人,他感到孤独和空虚,在此时此刻,他更饥渴的吸吮着女孩给他的情感,就在那时他和她结婚了,两个人住在这所房子里,新婚的生活过的是快乐的、幸福的。再后来,他可以作为最后一个知青返城了,当然是带着家属。就在返城的前一天,女孩的父母把女孩郑重的交给他,托付他,照顾好女孩,不要欺负女孩,他郑重的答应了。他和女孩回来了,女孩和父母洒泪而别,踏上南去的列车,来到这座大都市。他通过自己的努力又上了大学,并且留校当了老师,妻子则在一家厂子当了工人。父亲也放出了,一家人生活在一起。
五十六章
在那艰苦的岁月里,他们经历了生活最困难,情感最饥渴的时候,这些要多谢他的妻子,是他的妻子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时候支撑起这个家,上照顾老人,下要照顾孩子,他忙着学习工作,帮不上什么忙,这一个家都交到她瘦弱的肩上,可她却真的把这个家照顾的非常好,他一直愧对着妻子,此时此刻,他如何把自己要离婚的想法说出来,千斤的巨石压在他的心上,使他无法张开嘴,但他又怎能不说,这种事怎能越拖越久呢,他已经拖不起,再不说出来,他会精神崩溃的,他得说,无论得到一个什么答案,他都要说出来。
他的头埋进宽大的手掌里,他不敢面对妻子的目光,在指逢间传出声音:“我想离婚。”这几个字从他干涩的口腔传出,声音低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到。
但妻子也听到了,“你想离婚,你终于说出口了,我在等你说这句话,也怕等到这句话,你想离婚,行啊!你晚上来家取离婚协议书吧!现在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先走吧!”
他站起身,拖起千斤重的腿,走出了这个家。他不是就想要这样一个结果呢,为什么心还会痛,还会落泪呢!妻子为什么不问他为什么要离婚,那他将怎样说,说又爱上一个年轻女孩吗?他是说不出口,而妻子就这样轻易的答应他了,他不知该怎样接受这个现实,他应该去和林香兰说一声,让她高兴一下,可是他却高兴不起来,仿佛自己走向了坟墓,他在街上瞎遛,没有回到林香兰的住所,直到两腿走不动了,就在离家不远的一处球场坐下来,等待天黑。夜色降临,他拖着疲惫的躯体朝家的方向走去,他进了家门,室内却是漆黑的,难道妻子不在家吗?他打开客厅的灯,看见在茶几上有一封信,他拿起来一看,是妻子的笔迹,是写给自己的。
亲爱的:
我依然用这种称呼称呼你,因为你始终是我最爱的人,这么多年,我一直和你风风雨雨走到了今天。今天你提出离婚,这已经是我早已料到的。上次你回来就是想和我说这事的吧,可是你没能说出来。真希望你永远也不说出来,今天你还是说了,我同意和你离婚,虽然我有一百个不乐意,一千个不乐意,但我尊重你的选择,也许从一开始,你就没有真正的爱过我,只是把我当亲人看,这些年你对我很好,我知足,也没有什么遗憾的了。离婚协议书就放在旁边,你可以看一下。我走了,我不想让别人笑话我被丈夫抛弃,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在我走后,还能留下尊严,这不是很好吗?你和儿子的关系不好,以后一定要对他好些,他也挺可怜的,就你一个亲人,要照顾好儿子,也要照顾好自己,我走了,永远也不回来了。
妻
2000。5。12
他看到这里,脑子嗡嗡直响,他知道妻子做傻事了,他仍下信,冲进卧室,看到妻子正躺在床上安然的睡着了,仿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