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一起听过的歌,很想念如一簇火焰般燃烧的小秋和小羽。
我的理智根本不能欺骗我脆弱的心。
我想他,绝对如此。
我忽然觉得头重重的,仿佛整个世界都是沉睡……
我走出家门,才发现,已是深秋。翩跹舞蹈的秋叶,凄然耸立的枯树,奔跑嬉闹的秋风,还有无比辽远的天空。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回到这里。
是为了纪念我独立生活的开端,还是为了与曹捷相依为命,同甘共苦的往事,或许是为了这扇象征等待与被等待的窗子,抑或是为了被我埋葬在土壤里孤独的小羽。
我和彭冽羽曾经站在这里,在那样一个微醉的夜晚,面对面的,用同一个耳机听金芳龄唱歌。
如果那时,他没有金芳龄,而我没有曹捷,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了吧。
但是人生不存在假设,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连神也改变不了他高高在上,却又高处不胜寒的命运。
记忆的碎片像老电影一样,轰轰的从我眼前辗过。
“咦?伊恋秋?”
“我也没有父母。”
“我要赚很多很多的钱……我要改变自己,我就可以继续去爱金芳龄了。”
“你听到了吗?芳龄她还爱着我,我听到她在呼唤我的名字。”
“这条有白点的是女生,叫小秋。这条是男生,叫小羽。”
“人总是在习惯中遗忘。”
“我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先遇到你。”
“不知道什么时候,你才肯让我为你承担问题。”
“秋,你和曹捷在一起幸福吗?”
“秋,我想帮你承担困难,危险,我想帮你解决问题,我想为你承担悲伤与遗憾。”
“爱一个人就要勇敢的去争取,要勇敢地说出自己的等待。”
“秋,我一定要告诉你,我喜欢你,我爱你,我一直都在等你。你才是我最值得等待的女人。”
“秋,无论如何,我等你。”
“秋,我好高兴,我终于可以为你承担问题了,我终于可以用我的身体来保护你了。”
“秋……你知道的,我一定会帮你的……”
“原来所有等待的结局,都是失去。”
“来生?好遥远啊!那我的今生……还用继续等待吗?我还有权去等吗?”——这是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那我当时的回答是什么呢?我竟然不记得了,我多么奢望自己说的是:等,今生你要继续等我。
可我说了吗?应该没有吧?那他还会等我吗?应该不会吧!
落叶萧瑟,在浩渺的长空,悠远的白云中,完成了它生命中仅有的一次飞翔。
彭冽羽出现在落叶的尽头,他向我微笑,然后站在我的面前,将耳机递给我一只。耳畔传来悠扬的歌声,是金芳龄的歌声。
“秋……来生我还等你,今生……我也等!”
我泪眼模糊的扑入他的怀中。
我还想对他在说些什么,可梦就在这个时候醒了……
我竟然卧在沙发上睡着了。我坐起来,手里还握着金芳龄的CD专辑。
脸颊凉凉的,是梦里的泪水,滴在CD上。
“彭冽羽……不要等待……只要哎……”
我默默的念着梦里没有说出的话。只是这句话,我再也没有机会对他说了。
彭冽羽走了,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
只是湛清告诉我的,她说彭冽羽去做了流浪的作家。周游世界,去写他热爱的诗歌。
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了他的消息。
湛清为我介绍了一个男友,是一个“海归”的CEO。没多久,我答应了他的求婚,然后是一场轰轰烈烈的婚礼。
如今,我已身为人母,女儿已经三岁了。我终于理解了母亲对我的爱,因为我也可以用生命来爱她。
女儿出生的那一年,我和丈夫一起搬去了上海。这是一个可以让人遗忘掉自己的城市。
后来,我才知道,金芳龄那首红透半边天的歌曲是由她结婚时,彭冽羽送给她的诗改编的歌词。
在一个秋天的晚上,我鼓起了所有的勇气,把那张从来没有开封的CD放进了丈夫买给我的CD机里。
我只用了一只耳机,另一只我留给了彭冽羽。
我把女儿抱在怀里,亲亲她红润的脸颊,有这样的幸福已经足够了。
彭冽羽,来生,我用一生来等你。
“凄美翩跹的枫叶,迎着夕阳无奈的翻转,像一只枯萎的蝶,等待破茧的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