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优秀的人才,不会在社会的发展中落伍,不会比他差。然而事实无情地证明,祥子落伍了,是被社会发展的步伐远远地抛在后面了。
祥子想起,自己当年在学校读书时与武大郎,——不,是金总了,大家一起去游玩卓峰山,一起去泛舟东江,一起参加省组织的数学比赛,是多么惬意和愉快啊。他的一个笑容,他的一个动作,他的一个眼神,无不留下精彩的故事。那段求学的生活是那么无忧无虑,那么天真无邪,那么丰富多彩,现在想起来,就像是发生在昨天。
可是,现在不同了,昔日的同学已经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公司的老总了,而自己还在这样偏僻的山沟沟里教书,还是穷教师一个。由于身份发生了明显的变化,祥子跟他讲话已经不能像以前读书时那样随和了。祥子不知道市场经济给予人们观念和生活方式的变化,也不懂得经济的快速发展所带来的人际关系的微妙变化。上次跟金总的交谈之中,祥子已经很难找到先前的感觉,敞开心扉的话题成了历史,相互之间的差异促使他有些拘谨。
之所以会有这么大的差别,还不是因为自己工作和生活在农村,还不是因为自己经济的拮据?说到底——还是一个字“钱”,钱不能使鬼推磨,可是,没有钱是寸步难行却是千真万确的。祥子进一步明白了金总关于钱的论述是多么的深刻,对于自己是有着巨大的指导意义。
正在祥子望着群山深思的时候,梦婷背着两个羽毛球拍来到他跟前。她用一根狗尾草戳了一下祥子的颈脖子。祥子下意识地用手摸了一下,扭过头去看是什么。
“怎么,又要发呆啊。”梦婷笑了笑,指了指她的脑袋说。她今天穿了一套蓝白相间的运动服,特别是运动服的伸缩性,将她本就高挑丰满的身段收束得像一个玉米棒,浑身散发出活力和青春的气息。
“不是,在看……”祥子说着“在看那——”
“不是又在欣赏风景吧?”梦婷寻思着说“一定又是在胡思乱想了。”
“也不是,随便想想而已。”
“不要想那么多了。去打打羽毛球吧。”说完她递一个球拍给祥子。
祥子接过球拍就跟着她去打羽毛球。穿过校门口的一条公路桥,来到学校另外一栋教学大楼前面的空地上。球网挂在两个木柱上,又用竹竿撑住两边,一个简易的羽毛球场呈现在祥子面前。
“看球。”她一边说着一边把球发了过来。
祥子赶紧挥动左手,在空中晃动了一下,一迟疑,球落地了。他将球重发了过去,梦婷跳了起来,轻轻地一挥,羽毛球像一个小燕子飞了回来。祥子看见,梦婷挥动球拍的动作好飘逸呀。一双丰美的长腿只那么一跳,就能在空中停留好一会儿;拿握着球拍的小手完全自如地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球拍在她手中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她上下跳跃、前后跑动,她时而正拍、时而反拍,她的身上不时出现优美的运动的弧线,她的身上不时露出令人心跳加速的肌肤。有人说生命在于运动,运动活跃生命。其实,美也在于运动,运动创造美。球场上的梦婷呀,那不是一只正在舞蹈的天鹅吗?那不是运动所赋予的自然之美吗?那不是美的使者吗?
祥子觉着自己顶过去的不是一个羽毛球,而是一个生命,一个充满了活力的生命。羽毛球,你给他带来无穷乐趣,带来了巨大希望。跟梦婷一块打打羽毛球,简直是上帝给予自己的恩赐,是一种难以言传的精神享受。祥子希望,哪怕是每天打八九场也不嫌多,他也会乐意成行。梦婷呀,你有些让祥子魂不守舍了。
一天中午,祥子正在房间里写教学日记,喜贵急匆匆跑了进来。
“刚才接到一个电话,叫你马上过去接听,有要事告知。”他说着“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内容,只是叫你过去接听……听声音是一个女的,而且好像是挺着急的语气。”
祥子忙停下手中的工作,立即拔腿跑向办公室。“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那么急?是家里有人出意外了还是其他的变故?”祥子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十分焦急。
跑到办公室里还没有坐下,电话铃声又响了,祥子马上抓起电话。
“喂,是祥子吗?”里面传来了兰花急促的声音。
“我就是呀。”祥子赶紧答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也没有什么的,是我昨天从楼上下来时跌了……一跤,手脚跌得……浮肿,走动……不了,要你回来一趟。”兰花有些断断续续地说。
祥子吩咐好班上的工作和调好自己的课程,又向学校请了两天的假期,赶紧到公路上去拦了车回去。回家的路不是很远,但祥子今天觉得分秒都很难过。他只想快点回去看到兰花,看她受伤的程度,有没有骨折?能不能走路?能不能恢复?祥子一路上总是想着这些问题。
别人回乡是高高兴兴,是衣锦还乡,可是自己呢?既不是腰缠万贯,也不是官运亨通,而是穷教师一个,感到很是失意,特别是见到老同学金总那么成功,那么风光,那么气派,祥子心里更是难受。看着路边开始出现成排成排地桉树,祥子知道很快就会到安凹街了。汽车进了宏星村门,再前进了几十米,在一个小店门前停了下来。
祥子顺着那条弯弯曲曲非常熟悉的小路,一直走了下去。看见“三味书屋”的一角了,祥子有一种老朋友重逢的心绪。说实在的,祥子的很多想法和计划,都是在这所学校里酝酿和确定的。这里环境比较艰苦,所以造就了他坚强的意志和刚烈的性格。
因为已经放学,很多走教的老师离开学校回家,祥子没有到学校办公室,而是直接走到兰花房间里去。随着脚步在木楼梯里拾级而上,兰花的的房门很快出现在眼前。房间的门虚掩着,祥子敲了几下,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只见兰花坐在床沿上,手里拿着一本《现代青年》在看着。祥子放下袋子,急切地问“哪里伤着了?让我看看。”
谁知,兰花眯眯地笑了,缓慢地说“我根本就没有跌倒,那是用来哄你的。”
“什么?没有跌倒?”祥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没有跌倒为何这么紧急的样子给我电话,还要我立即回来?”
“那是考验一下你到底听不听我的话,是否关心我。”兰花丢下杂志说“经过这件事情,说明你能够经受得住‘严峻的考验’哩”
“什么考验,你这不是乱弹琴吗?”祥子大为光火地说“你知道,我刚去那所学校,好不容易融入同事之间,工作刚步入比较正常的轨道,才初步获得学校领导的肯定……学校规定一学期只能请假一次,而且要自行安排自己的课程。本来明天我要上公开课,被你这么一折腾,就要推迟到下一周了,引起其他语文老师的不满。他们为听公开课,提前一周跟同事调好课程,想不到又要推迟,下一次还得调课……”
兰花没有料到他会发那么大火气,一时间慌了,忙从床沿上站了起来,走到祥子跟前。可以看出,兰花的眼眶里了噙满了泪珠。
“我下次不敢了,好吗?”她擦着从眼眶了滚下的泪珠,大气也不敢出,小声地说。
“还有下次,这一次就让我受够了。”祥子有些发狠的样子说。
兰花觉得祥子错怪了她。她也没有什么恶意呀,她也不知道祥子有这么多工作和事情呀,她也不清楚他在那所学校如此艰难呀,她也不知道他在那所学校请假有如此严格的规定。祥子从来没有对自己发过火呀,甚至一句大声的话也没有说过呀,今天怎么会发这么大的火呢?就算自己这样做太过火了,也不应该如此呀。兰花觉得祥子一下子就变得让人难以捉摸了。是不是他有什么心思?是不是他已经有了其他的想法?是不是……兰花几乎不敢想下去。
祥子稍微平静了下来,坐在兰花移过来的一张长凳上。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情形,祥子于心里有些不忍,慌忙安慰她道“事情过去就算了,也不要往内心去,想得太多。我在那边工作不容易,压力也是挺大的,既要做班主任,又要做好日常教学工作,还要做好学校分配的其它临时工作,自己与学校同事又不熟悉,工作难度可想而知……所以,你要理解我的难处和苦衷。”
“我理解你的,祥子。”兰花哽咽着说“我是觉得自己在学校里一个人太孤单了,叫你回来陪陪我,重温一下往日的温馨和快乐。”
“我在心里记得你的,你给我亲手编织的毛衣,你将自己省吃俭用下的钱给我零用,你给我家里买东西……这些,我都记着哩。我爸我妈在电话里头夸你哩,我的好兰花呀。”祥子一字一句地说。说完,祥子将兰花抱在怀里,她伏在他的胸口里小声哭泣着,双手拢着他的肩膀。
“我不要你对我发那么大的火,你这样发火,我心里好难受,好痛苦。”兰花边哭边说“以后你要对我好,不许你对我吼。”
“好的,我听你的。”祥子回答道“工作要做好,更好保重身体……我不在你身边,自己要好好关照自己……”
只见兰花含着泪水,点了点头说“嗯,我会的,你也要保重自己哩。”
祥子第二天回到了学校,又继续他的各项工作。
天气是一天比一天冷,祥子所住的房间正对着从后面山谷里吹来的山风,因此他的住所比学校其他任何老师的房间都要冷。楼下小河在热天可以帮着带走热气,但在冬天却令人可怕。河风带来的寒气令人颤抖,一不小心就会感冒。祥子时刻关注天气的变化,以便能够及时添加衣服。
一转眼,一个学期就要过去了。由于祥子在教学上的突出成绩,王校长让他代表初一级教师在大会上作工作经验介绍。这让祥子受宠若惊,感到一时难以相信。因为,祥子以前总是大会批判的对象,他的名字总是跟落后、违纪、性格粗暴等联系在一起,从来跟先进是没有沾边的。接受校长的任务,祥子还真的不知道该从何处说起。他不像有些老师或者领导,每年都是先进,每次介绍经验几乎可以不用任何准备都可以说得生动形象、真假难辨,或者像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