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杜允峰误会已深,说变脸就变脸,根本不听她的解释,还放出伤人心的狠话,心里一气,也不想再多争辩,噙着满眶的泪水,奔向大厅。
望着佳人受伤离去的背影,听她痛心的哭泣声,杜允峰胸口也在淌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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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铃!火铃……」
一回高府,李瑾就哭喊的冲向别院的客房。
刚在郡守府中,一来因初见舅公的喜悦,再者因与杜允峰的一番争吵,她竟然忽略了火铃没来接她,后来一上轿子,她破碎的心情更加伤心,想要向火铃诉苦一番,才发现火铃竟不在接驾的队伍中,急忙探头一问。
只听高士廉沉着脸说:「火铃昨晚一回到府邸告知完妳平安的消息后,人就昏了过去,大夫一看,才发现她中了毒镖受重伤,还好她的毒伤似乎已被医疗过,只不过可能因她没好好疗养又跑了出去,进开伤口,受了感染,才会发炎痛昏过去,今早我想让她好好静养所以没唤醒她接驾,请公主恕罪。」
李瑾哪里会计较什么罪不罪的,两行泪水已经滑了下来。
她一回到高府,便直冲火铃的房间,望着火铃熟睡苍白的脸,李瑾心如刀割般。
「火铃!」李瑾一声似心碎的呼唤。那张紧闭的眼睑因李瑾的叫唤稍稍张开。
「火铃,妳怎么受这么重的伤还要骗我?快告诉我是谁伤了妳,我要杀了他!」李瑾泪涔涔的叫骂着。
看得火铃反而不忍,强忍着痛坐起身,安慰她说:「不要难过了,公主,这点小伤过几天就好了。」
「告诉我,妳怎么受伤的,不可以骗我,快说!」
火铃知道她今天若不满足李瑾的关心,李瑾是不会善罢干休,便娓娓道来。
「唉!是我一时过于自信,疏于防备……」
火铃将那天上山遇袭的经过轻描淡写的说了一下,不敢多说是因寻找李瑾过累才会被暗箭所伤,怕李瑾又会开始自责。
「妳说妳翻落山涧昏了过去有人救妳,是谁?快告诉我!」
还一脸泪水的李瑾,这一下子泪也不擦了,被火铃另一遭遇吸引了过去。
火铃苦笑一下,继续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昏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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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铃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一堆软草之上,正想起身却被肩上的一阵剧痛给痛缩了回去,只觉全身无一处不疼痛,完全使不上力。这时就身旁传来一声低沉的男音。
「不要动!刚上药!」简短的一句话后就没了声。
「是你救了我?」火铃转头对着那人的背影问着。
「嗯!」那人倒好一碗药,转了身走向火铃。
「是你!」他不就是那个在洛阳街道上帮李瑾接好手臂的男子吗?
似乎早就预料到火铃的反应,那人也不管她吃惊的模样又自顾自的说:「把这药喝了,休养几天伤势就会好转,残毒都已清干净,但伤口会留下疤痕,这药方子及金创药留给妳,自己抓药换药吧!」
那人交代完一堆话,转头就要走。
「喂!等会儿,哎哟!」火铃看他要走,一时情急起了身,伤口又进出血来。
她当下也不管那么多,看他停住脚步连忙开口间着:「我叫火铃,感谢大侠搭救,请问尊姓大名?」
想他讲话干净利落,火铃也学他不拖泥带水。
「我姓白,俊会有期!」
就讲那么一句话,火铃就见他那一身蓝衫飘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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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妳只知他姓白,也不知他叫啥,家住哪啰!哎哟!妳真笨!那我们要到哪儿找他报答呢?」
李瑾没想到这故事这么短就结束,而且男主角才出现一下就消失了。这火铃真是的,要是她不问出有名姓才不放他走呢!
「公主!等我伤好,想请公主准几天假,我想在洛阳城中找找看。」火铃红着脸请求着。
李瑾见她那副模样,心里笑了笑,原来妳还满有心的嘛!
「那有什么问题!回京前,妳想去哪儿我都照准。」
「谢公主!」
看着火铃安心喜悦的脸庞,李瑾心中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杜允峰会来舅公家找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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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如晦!你教的好儿子!」皇上看到杜如晦一进御书房,劈头就来这么一句。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见龙颜震怒的样子,杜如晦吓得连忙跪下。
「起来回话吧!」皇上看看这位与他一起开国的老友受惊吓的样子,心里反而有些过意不去,将声色稍稍变缓了下来。「你可听说你们家那个都护将军人还未走马上任,就在洛阳掳走了合浦公主,而且还打伤了她。你可知晓?」
「微臣听说了,我已派人去召唤那孽子,要他立即回朝接受处分。」杜如晦恭敬的回话。
「你这是干嘛!我又没说要治他的罪。依火铃的飞鸽传书看来,整个事件都是合浦那丫头自己惹出来的,跟允峰根本没什么关系。我知道依你的个性一定会找你那个优秀
儿子的麻烦,今天叫你来一方面是要阻止你定他的罪,另一方面是想要你帮忙。」
「臣惶恐,请皇上吩咐!」
杜如晦听皇上这样说,心中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也知道此事不能完全怪他那个儿子,但打伤公主就是不对。
「好!你过来。」
皇上一脸兴奋的说着他的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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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了!她从洛阳回宫已经过了一个月,他竟然还不理她!
人家都道歉了,他还要怎么样嘛!难道气一个月了还不够吗?
「唉!」又是一声长叹。
李瑾一面丢着小石子,一面无聊的盯着被小石子溅起涟漪的湖面。
回宫后,她每早都来这北苑的湖边,因为这儿的景色让她回想起那天观日亭后方的湖畔。
这个月来,当她独处的时候,脑子里总会浮现她与杜允峰几次相遇的情景,还有那两天山中的甜蜜时光,回想那些争吵、抬杠与戏要,惹得她又是傻笑又是哭。
而夜里,梦中想的也都是他的脸、他的胸膛、他的声音,及那略带粗暴及占有欲的吻……
李瑾哀伤地将那张已见消瘦的脸深深埋到手掌中。想念一个人怎么会这么痛苦?
「瑾儿!瑾儿!」皇后走了过来,轻唤着这个小么女。「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发呆呢?」
这小妮子自从去一赵洛阳回来,整个性子都变了,不仅不再动不动就哭得死去活来,还变得不太爱笑,以前惹笑淘气的把戏现在全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沉思、发呆、失神、傻笑……这些以前不可能在她身上出现的特性,现在都跑出来了,看得皇宫里大大小小的人一时间竟无法适应,不知如何面对她这种改变。
「母后!」李瑾抬头看一眼皇后,懒懒地叫着。
瞧!就像现在,说话嘛总是这样毫无生气,听得长孙皇后都心痛了。
「真的那么想他?」
长孙皇后开门见山的问着,今天决定帮她找出病因,好好的医治她。
「什么?母后,妳说想谁啊?」李瑾不明白母亲所指。
「别装了!火铃都告诉我了。杜允峰这孩子我见过,相貌堂堂、器宇非凡,是你父皇很赏识的良将,要不要母后让你父皇去叫他进宫来,或者直接为你们赐婚,免得妳这样天天愁眉不展,何苦呢?」
天下父母心,哪舍得看自己的心头肉日渐消瘦。
「不要!」李瑾一听母亲的建议,马上提高声调拒绝。「倘若他心里有我,早应该在舅公的寿宴上和我和好,而不是拖到现在还无声无息,看来他是对我无意了,而明知道人家已经不喜欢我了,还要父皇硬逼着他来看我或赐婚,那岂不是强人所难,惹人笑话,丢脸死了!」
「那妳就要这样天天唉声叹气的过日子吗?母后看得心都疼了。」皇后心疼的说。
「母后,没关系的,时间会治疗一切,过些日子这种伤痛就会渐渐消失。」
李瑾没什么自信的说服着母亲和自己,一脸落寞与哀愁。
皇后惊讶的听李瑾所说的话。想不到才一个月的时间,这小丫头竟然学会了以平常心看待一些事情,看来出宫一赵真的对她有点帮助。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要真能这样想就好,但是到底要多少时间才能疗好伤呢?
这两个年轻人到底在干什么?听火铃说那杜允峰在参加完舅老爷的大寿之后,隔天一早就马不停蹄的赶回京城,这个月也都关在家里足不出户。真搞不懂他在干什么,大男人闹什么别扭嘛!真想叫他进宫来骂一骂。
而皇上也真是的,说要想办法帮宝贝女儿,到现在都还没有下文。
这位以贤淑聪慧受人爱戴的皇后,这时不禁也为女儿的感情乱了分寸。
第十章
这日午后,京城外的华真观中──
「公主!公主!不好了!」对著书册发呆的李瑾被火铃大惊小叫的声音吓了一跳,慢慢地合上书,看着火铃跑了过来。
这两、三天,皇后老见李瑾还是一副郁郁寡欢无精打采的模样,就要火铃陪她上山小住几天,希望能舒展一下她郁闷的心情。
「什么事啊?」李瑾依旧是那种有气无力的声音。随口问着:「天塌下来了吗?」
「比那还严重,我听说杜将军将提前一个月到山东就任,而皇上打算这几天为他设宴饯行。还有啊……」
「还有什么?」李瑾听前半段时心都凉了,却也没什么表情淡淡的回着。但心里想着:他真的要走了……
「还有听说皇上还要在宴席上赐婚,对象是六王爷的玉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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