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乔摆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嘱咐小吴:“你这小子再不要说漏了嘴,再他妈胡绉,我他妈揍你。”一语双关。
吴正平微笑着说:“您放心,我不会的。”
下午,吴正平接着二刘双双来到“王必成的”办公室,一切依计而行。刘、吴情况介绍得很认真具体,王必成听得聚精会神,刘静宜也在作记录。研究完以后,王必成慎重其事的说:“这事关系重大,我作不得主,得先征求一下代老板的意见,由他拍板。”说着,很客气地对刘静宜说:“刘小姐,是不是请你给代老板打个电话?”
刘静宜一听,刹时满脸通红,一口回绝说:“不行,不行!这些事我说不清楚,还是王总您直接给他打吧!”说到“他”字,样子显得很难受。
王必成谅她也不会给代军打电话,见时机成熟,便对刘静宜说:“那好,我先说完,你有什么再作补充。”
刘静宜点点头:“嗯!”了一声。
王必成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几下就拨通了代军。寒喧几句,便把购房的价格,具体位置,产权证等情况以及购车的事,很认真地向代军报告了一遍。见那情形,代军对此深信不疑。还表示非常的感谢,说:“你办事,我放心。”还说到广州后,他要请客感谢三位,要给三位打红包。
后面几句话,他不敢告诉刘文乔、吴正平,因刘静宜在座,这两个小子要是忍悛不禁笑了起来就露底了。最后,他问代,要不要和刘小姐说几句,代说:“请她接电话罗!”
刘静宜看了一眼刘文乔,红着个脸,很不自然地接过话筒,声音很柔软地:“喂?代局长吗?……我还好……不辛苦……都是王总他们跑的,……那这事儿就这么定啦……好!……您什么时候过来呀?……嗯!我想回去了……好吧……再见!”
刘静宜放下电话,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只对王必成三人说了一句话:“他说,款按你们的安排拨付。”说完,低头清理自己的东西准备走。
王必成三人对视瞬间,都放心的笑了。
刘静宜下楼时也没有看刘文乔。王必成看着刘,意思是你怎么不去送她一下呢?刘低头抽烟,王又示意小吴送,吴正平求之不得地追下楼去。
吴正平边开着车,边嘻皮笑脸地想和刘静宜说话,而刘根本不答理他。吴将她送到宾馆楼下,又礼貌地帮她开开车门,说道:“小刘姐,有事打我的手机。”
刘静宜说:“好吧!谢啦!”便头也不回地朝宾馆大厅走去。
吴正平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约莫有半分多钟,没见她回头,很失望地笑了自己,末了,对着刘的背影使劲地打了个响指,说道:“去他妈的,没戏!”,象馋猫一样舔着干干的咀唇,回到车上,一踩油门“吱”地走了。
刘静宜独自一人回到宾馆房间,“啪”地一声将门关了,只觉得精神恍惚,有如大病来临,她把手包往沙发上一扔,鞋也未脱便倒在床上,双手蒙着额头,眼泪从手缝中渗出。
女人,总是当她最心灰意冷的时候显得更为清醒、明智。曾几何时,她和代军在局里好不风光,从来没有人敢冷落她,真有夫荣妻贵的感觉,那感觉真好。想不到来到广州鬼使神差与刘文乔闪电式的媾合,使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她知道,代军不会原谅她。过去的蛮不讲理,已经使代军十分窝火,如今又公然的背叛他,这比当众侮辱他更加令人不能容忍。回想与刘文乔初处的几天,还觉得他有猛男子的阳刚之气,两三天后,她突然觉得刘文乔心事重重,问他,他默不作声。近几天,刘干脆连宾馆也不来,电话也不打,今天中午突然来宾馆,干什么也是勉勉强强。下午开完会,别说送,连身子他都没挪动一下,话也没说一句。
刘文乔,他—;—;到底是个什么人呢?她陷入了深思……。
“嘟嘟—;—;”床头柜上的电话铃响了。
“啊!是代局长!”她显得很激动。
“刚才打电话到王总那里,他说你回宾馆了!不好意思,打扰了!”代从电话中平静地说。
“没关系,就我一个人,有什么事说吧!”刘静宜一边解释,一边急切的等代说下文。
“哼哼哼”,代从鼻孔中传来一点笑声,接着说:“没什么别的事,买的房子和车子你都去看了吗?”
刘静宜:“他们今天才告诉我,我还没去看呢。今天我很不舒服,明天去看后一定告诉您!好吗?”
代说:“行吧!你要注意身体啊!哼哼哼!”
刘静宜:“代哥,您说到哪儿去了,我现在只想回……回去呢!”她本来想说回到你身边,但感到自残形秽,说不出口,遂改口。
代军:“不用着急,把事情办好了,我接你回来。”代的话模棱两可,他知道,无论什么时候,也无论刘静宜做了些什么,他都不能得罪她。这时候打电话给她,也是为了稳住和安慰她。至于最后代将如何处理这事,那就要看事情的发展了。
此时的刘静宜并不知道,代、王二人策划将他转手于人后,她已经被另外一人所掌握。她只是隐隐觉得有些失落感,又似乎感到自己离开了代会不行。她还有一种颓然的负罪和恐惧感,她试探着从电话中问代军:“事情办完以后,那些手续是不是都拿过来?”
代军回道:“你是说……。”
刘静宜急忙说:“比如房产证、汽车发票什么的!”
电话那头的代军犹豫了一下,说:“嗬,这个不用着急,先放到王总那儿好了,等我过来再说。”
刘静宜是聪明绝顶和十分敏锐的女人,她听到这里,意识到代已对自己有所戒备。只觉得眼前发黑,顿时手发颤,头发胀,要不是坐在床上,她说不定已瘫痪在地。她已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流着泪对话机说:“你—;—;不—;—;信任我。”她慢慢地将话筒放下,靠在床头,双手又紧紧地捂住脸,失声哭了。
“嘟……嘟……”。
电话玲响个不停。刘静宜知道还是代军打来的,她想,既然有了答案,还有何必要与他多扯。电话一再响起,实在听不下去了,她捧起床单抹了一把脸,强做镇静的对着话筒说:“行了吧!有什么事,你过来后再说。”
“嘟……嘟……”。
刘静宜不再理会,她到卫生间洗了一把脸,从容的处理一下个人问题,回到床边,脱掉衣服,真真抱着被子蒙头大睡了。
代军的电话打到了王必成的办公室。他们三人还没散去,正在研究事后的分配方案。代在电话中说:“刘静宜情绪很不稳定,你们要想办法做好工作,千万不能大意,下一步还离不开她。”
王必成听后非常紧张,但他还是从电话中表示: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放下电话,他对刘文乔说:“刚才是代军的电话,说刘静宜的事。刘总,那位娘子那里你现在还不能丢手啊!否则,会误了大事的。”
刘文乔将口里的烟头吐出老远道:“呸!真他妈的豆腐掉在灰里面,吹不得,拍不得,这破鞋真难缠。”
小吴打浑道:“难缠就让我上罗!”
刘文乔没好气:“你他妈的少搅和,你行吗?你—;—;!”
王必成对刘安慰道:“这件事只有你才能摆平,很关键啦!”
刘文乔无可奈何地:“唉!好吧!赶鸭子上架,上不得也要上。王总,我可是为大伙儿着想哪!”
小吴挨了呶很不舒服,叫道:“得了,得了!别吃着葡萄还叫酸,送个女人给你,还这么作难。”
刘发火道:“你知道个屁,这等于是当面送顶绿帽子给你,你戴着舒服?”
吴正平:“哪有那么多讲究,这不比打野鸡强多了。”
刘怒火中烧,大声吼道:“你给我滚到一边去,我宁可去打野鸡,也不喝这杯涮锅水。”
王必成生气地对着吴正平:“行啦!行啦!小吴你掺和啥?把事情搅浑了大家都没好处,别扯了。刘总难道没看到过女人,我理解,男人当做戏的丈夫是最难受的,小吴,你他妈还不到这个层次,你想和她上床,你试试,她一脚不把你踹出三丈远才怪哩。”刘总忍不住笑了。
“刘总,委屈你啦!”王必成笑道。
“好啦!好啦!别为这鸡巴小事耽误时间啦!接着谈正事吧!”刘文乔听了王必成一席话,气显然消了很多。
王必成等三人给代军购置的房屋、车辆实际发生费用为223万元,楼层以2800元/m2计价为98万元,两台车105万元,20万元其他费用。他们实际从中获取177万元,除吴正平另外偷偷抽走15万元,162万元为三人所得。小吴虽只分得小份,加上那15万元,王刘吴三人基本平分秋色。
刘文乔曾经提出想把办公室卖给王必成、王当时钱不多,现在他正式和刘办理了过户手续,他花了四十万元买了刘的三间办公室。他可以名正言顺地,堂而皇之地坐在这原本不属于他的办公室了。刘文乔还同意将自己这台车长期借给王使用。
王、刘联盟,环环扣紧,套套结严。初战得手后,他们又觑觎着代军将接连而来的大量资金。公子哥儿出身的代军将被玩弄于他们的股掌之中。
刘静宜这两天想了很多,头脑也不似先前那样乱,那样发热了,她初步理顺了自己跟随代军来穗的前因后果。她过细地回想了这段时间来,代军对她的做法,态度和口气,终于明过来她上了当。起初的那种负疚、失落感已荡然无存。她的心中有一种由恨到仇,由刺痛到强硬的东西悄然凝结。同时,一个复仇的计划也在脑海中暗暗形成。这天早晨,她一人在西餐厅吃着西点,一边看着来往的客人。她心里恨恨地,哼!他妈的,能到这里光顾的大多数是骗子、混蛋,简直没有一个好东西。高档宾馆、星级酒店,愈是高级的场所愈肮脏,藏污纳垢、男盗女娼。
她对刘文乔的装模做样感到恶心,但她认为还不到完全拒绝他的时候,你做戏,我也做戏。刘文乔则认为,女人毕竟是女人,好对付。
这天,刘静宜站在宾馆9楼的阳台上往下看,她眼中的广州,初看象幅立体画,邪想似个沙盘模型,是个一拂即毁的摆设,是座正在冒烟瞬即就将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