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方奂言手揉著腰,“托你的福,又重新学习了一遍直立行走!”也不等欧阳天赐说话,他又委屈地张口,“我饿死了啊……!”
欧阳天赐一转身,在椅子上坐下来,凉凉地说:“自力更生。”
“怎麽这样~~~~~?!昨天才刚亲热过的好不好?!”方奂言一点点蹭下了楼梯,皱著眉头问,“……厨房呢?”
“左手边直走。”
於是一边抱怨著“怎麽那麽远”一边慢慢地往那个方向移动。进了厨房打开冰箱,东西还不少,他找出了面包、果酱、蔬菜沙拉……好象没有啤酒,於是他在矿泉水和牛奶之间选择了前者。
抱著一堆东西往欧阳天赐身边一坐,开始准备填饱自己的肚子。
“呐,我问你一个很‘肥皂’的问题。”
欧阳天赐眉毛一挑,看著正往面包片上涂抹果酱的方奂言,“很‘肥皂’?”
“恩,就是八点档肥皂剧的那个‘肥皂’!”把面包片对折,往嘴巴里送,咬了一口才问;“你昨天……怎麽知道我在那里?”
露出一个“你实在很白痴”的表情,欧阳天赐啜了一口咖啡,“这个问题很低智商,我拒绝回答。”
“嘁”了一声,方奂言嘟囔著“好象你有多了解我似的”,低头专心吃东西不再说话。
不是“有多了解”,而是好象越来越不了解了……欧阳天赐这样想。
看他的神情,应该已经没事了吧?他并不想去问发生了什麽事情,因为那跟他无关。重要的是,这个男人那个时候来求助的是他,而不是别人。也许是他所说的那个“宇文”不在的缘故,不过没关系,哪怕只此一次也足够了──足够给他能够完全地把方奂言掌握在手心里的机会。
他想要这麽做,从“宇文”的手中,或者是从其他任何人的手中,把方奂言夺过来。
归根究底,是他内心深处的独占欲在作崇。这种独占欲,早在那次酒会的晚上就初露端倪,在昨天自己说那句“你不要後悔”的时候,完全支配了他的行动。
方奂言一直在欧阳天赐那里待到傍晚才回家,刚一进家门就被从房间里冲出来的小行抱个满怀。他看了一眼小行身上青青紫紫的地方,心脏仍是“咯!”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平复下来。
“奂言……”小行带著哭腔叫他的名字,“你怎麽才回来……我以为你出事了……!!!”
“我?我能出什麽事啊……”他笑著摸摸小行的头发。“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来,让我看看伤口有没有好一点?”
“早就没事了。”
“恩,可是这个样子让你的小女朋友看见可不好!”
“我……没告诉她……”小行低头轻声地说,“不想让她知道……”
他和俞心悦交往还不到一个月。上次跟方奂言发完脾气的第二天,就冲动地跟她告白,没想到居然成功了。
“是哦……会让她担心的麽。”
“还说我呢……你还不是一样……南楠很久没来了啊……”
“恩……”方奂言顿了一下,没注意到小行吞吞吐吐的态度,“小楠他……最近比较忙,也许这一阵子都不过来了。”
“哦……”不知为什麽,好象松了一口气似的,小行觉得自己的想法实在有点小人。自从上次以後,奂言已经不会再带男人回家了,他实在很希望这样两个人的日子一直继续下去。
也许,他是在等待著,自己真正的心意浮出水面的那一天。
“啊……对了对了!小行我们今天出去吃饭吧!”方奂言亮出久违了的钱包,“然後陪我去顺便剪个头发……实在太长了!”
“我这种样子怎麽去啊大哥!!”
“你是男人吧!有点伤算什麽!换个长袖的衣服不就得了!”方奂言极有气势地一指房门,“去,给我换衣服去!”
“能不能晚两天再出去啊……”小行一边抱怨一边被推进房间。
可是,那天晚上他们因为方奂言突然改变主意而没能出去,临时叫了外卖,而且也打消了要剪头发的念头。觉得有点奇怪而问起来的时候,方奂言只是嘿嘿地干笑说“长点也挺好”。不过对於不用把自己这副狼狈相展示给别人看,小行还是很高兴地没有追问为什麽。
只是不知为何,房东大人时不时地用手摸脖子後面,露出一副想杀人的表情。
手指一点点地滑过日历,对照了一下手机上的日期,方奂言抓了抓短时间内都不能剪的头发。最近日子过的有点混沌,有点“不知今昔是何年”的感觉。
他抓过一支笔在那上面画圈圈。上周四开始请假照顾小行,请了一周,上班那天是周五,晚上去见了那个天杀的欧阳天赐,第二天傍晚回家……然後今天,是周日。
太好了……可以休息一天,明天精神百倍地去上班吧!
总算可以把乱成一团的生活调整回来,对现在的他而言实在是件再好不过的事情。
“奂言──!”
小行在卫生间高喊,方奂言丢下日历一溜烟儿地跑出去──恩,还有个伤患要照顾。
对著镜子一点点地揭脸上的医用胶布,小行在镜子里对方奂言说:“奂言!这个这个!可以揭下来了吧?帮我一把……!”
方奂言一呲牙,把住他的手往回一按,“给我乖乖贴回去!”
“怎麽还不能揭?!都一个星期了说……”
“不行!起码还得再换一回药才可以!!”
“啥──?!”小行嘟著嘴不情愿地在刚贴回去的地方用指尖轻挠,“……痒痒的,难受死了!”
“忍著!”方奂言恶声恶气地说,捏起小行的下巴做流氓状:“要是不想让你这张‘如花似玉’的小脸儿留下疤痕的话──就乖乖听大爷的话吧小妞!!!捏哈哈哈哈!!!!”
“去死吧你谁是小妞?!”
小行一边怒骂著打过去却也止不住乐,两人嘻嘻哈哈笑成一团的时候,门铃响起来。
“呀呀……有客人!”方奂言带点惊奇地去开门。除了曾经交往的人之外,没什麽朋友知道他的家。
“呃……请问,你找谁?”
门外是个陌生的少年,黑黑的皮肤,个子比方奂言还要高上一点儿,稍显稚嫩的脸庞却带著玩世不恭的神情。
他看到方奂言也愣了一愣,“行列……不是住在这里的吗?”少年簇起眉毛来,疑惑地问了一句。
“啊!是找小行的吗?请进来吧!”方奂言一侧身,笑著说。
“不……”少年却没有动,“他在吗?有东西要给他,给完了我就走。”
“哦……”虽然很奇怪他的态度,但是既然他不进来也没必要再让,方奂言正打算叫小行的时候,一扭头,发现小行已经站在了身後。
脸色铁青。
陌生的少年看见小行的样子,著实惊呆了一下,喃喃地自语:“怎麽会……那老头……下手这麽重的……”
“你来干什麽?!”
被小行凶恶的口气问得有点不悦,少年的表情变得冷淡。
“给你送这个!”把一个长方形的小型包裹递过来,“你的学费。”
“不要!”小行看也不看,一口回绝了。
吸了一口气,紧皱眉头的少年看起来脾气不太好。不耐烦地把东西塞到小行怀里,“去跟那老头儿说,我只管送东西!”
“我说了不要──!”小行把那包得严实的包裹丝毫没有犹豫地扔回去,“我不要你们家的臭钱!!!他是你爸!不是我爸──!!!”
东西结实地砸在少年身上,然後滚落到地上。勉强维持著一丝耐性的少年一下子被激怒了。
“随你的便──!!!你就装清高去装到饿死好了!”少年修长的手臂揪住小行的衣襟,再恶狠狠地推开,小行一个趔趄跌倒在地。
“不要拉倒!这个时候还……啊──?!”
少年惊叫出来,手臂被一股蛮横的力道扭在身後。方奂言冷冷地挡在小行面前,丹凤眼里看不见一点温度。
“没有人告诉你,不要在别人的地盘上撒野吗?”方奂言的手稍稍用力,然後放开。少年立刻跳出几步远,摆出戒备的姿态。
“想打架吗?好,我奉陪到底!”少年露出好战的本性,看起来是经常打架的样子。下一个瞬间拳头就已经招呼上来了。
本就不善打架的方奂言被冲击力击退了好几步,背部撞在自家的门板上,有什麽东西倒在自己怀里。
“小行──!?!?!”随著方奂言的一声惊呼,代替他承受了重拳的小行慢慢滑下身体。
刚愈合的嘴角再次裂开流下细细的血流,还没完全消肿的脸颊又肿得更高了。
没想到他会冲出来的少年,惊谔地收回拳头,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拿著你的钱……滚回去……”在方奂言的支撑下摇晃著站起来的小行,慢慢地开口。
“你──!!”大约是那个“滚”字又刺激了高傲的少年,可是看著那张被自己打得凄惨的脸却没办法发火。
“这样你还不满意吗?”小行讽刺地说,“……那个男人跟我再没有关系……你们就当我死了好了……总之,不再跟你们有任何瓜葛!请你离开。”
没有眼泪,没有愤怒,那双大大的眼睛里心死般的平静和决绝带给了少年意料之外的震惊。
“……你保重吧!”转过头,少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後就没有再说什麽,捡起地上的钱飞快地离开了。
“我的天!!!怎麽会这样!?都怪我──”方奂言关门第一件事就是把药箱翻出来,却被小行拉住他的衣服。
“奂言……你抱抱我……”
方奂言“啊?”了一声看著居然在微笑的小行,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抱抱我……就不疼了……好不好?”小行扯动他的衣服,象撒娇似的看著他
方奂言看见了那笑容里的悲苦,於是张开双臂,紧紧地拥住小行的身体。
在熟悉的胸膛里,小行慢慢闭上眼睛,流下眼泪……
“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今年才高考完……恩……没见过几次,反正也没啥话说……也谈不上交情好不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