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伟忠狂乱地问自己。
——怎样才算是真正得到了自己的理想呀!我现在心底的那点缺憾难道真的建立在晓晓那美丽的肉体?也许是这样子的!
——活在理想中,我已经很快乐了,不一定要实现理想呀!
——理想不是实现的,理想是生活的啊!
在晓晓身边,沈伟忠又投入了无限思虑之中,可他很快就回过神来,他主动抱住了晓晓,将晓晓搂进自己的怀里。 可晓晓却推开了沈伟忠,站了起来,走到湖面。她将手伸进了水里,来回抚动,然后转过头对沈伟忠笑笑。并掬起湖水,向沈伟忠泼来。水花飞溅,沈伟忠一不留神,被晓晓泼到了,做出用手挡水的动作,可这动作就想竹篮子打水,一点用处都没有。沈伟忠感到一真清凉!
晓晓欢快地笑声悠远地传播开来。
沈伟忠逃到了椅子后面的草地上,在晓晓泼不到的距离停了下来。
“有没有参加过泼水节呢?”晓晓欢快地说。
“没有呀!”
“现在已经五月份了,傣族的泼水节才刚过不久呢!我来为你过泼水节啊!”同时,晓晓不停将水泼向沈伟忠。
沈伟忠也来到湖边,挽起水向晓晓泼去,明显因为晓晓没泼的沈伟忠远而向远处逃窜。
“不要泼啦,我的衣服都湿啦!”晓晓说。
此刻,他们俩的衣服其实都湿了。
“你泼的可真带劲啊!”沈伟忠说。
“知道哪里的泼水节最热闹吗?”
“傣族呀!”沈伟忠水。
“我是说什么地方!”晓晓问。
“不知道!”
“是洪景市!我只记得小时候,和爸爸去过一次,正好敢上泼水节。那时姑姑改嫁到洪景,我们去参加了婚礼。也许是从那一天开始,我喜欢上水的吧,这个冰凉的液体湿透全身的感觉真舒服。不过那边的天气要比较暖和,因此泼到身上水也显的更加舒服。”
“你爸爸的姐姐改嫁才去过的吗?”
“是的!”
“为什么要改嫁呢?”
“因为生活不愉快呀!姑父的脾气很暴躁,有一次我姑姑的耳朵都被揪下来,去医院接上去的呢!因为家里穷吧,可家里已经没东西了,还是不停地摔,越摔越穷,越来越穷,听爸爸说是因为过不下去啊!虽然我没看到过他们吵架的情形,不过听起来就觉得可怕!”
“耳朵都被揪下来啦?”沈伟忠惊讶的问。
“恩!姑父是四川人,在丽江打工!不过现在不是姑父了,离婚后就没有再联系过了。”
沈伟忠没说话,只是在一旁听着。
“姑姑很勤劳,所有纳西族的女子都是特别勤劳的!”
“是吗!”沈伟忠无意地说。
“是啊!你不知道吧,我们那边,都是女孩子顾家啊!丈夫在家里清闲,而妻子,就要努力下地干活。”
“啊!那不是很舒服!”
“什么很舒服,是特别辛苦!”
“我是说我们男的很舒服呀!”沈伟忠笑着说。
“是的!男的是很舒服,可这是传统了,改不过来,大男人主义特别重!”
“哦!”
“你是个好人呀!”晓晓说!
“我是个好人?”这突如其来地话,使的沈伟忠更惊讶了。
“是啊!你是个好人!”晓晓直直地望着沈伟忠,她蹲下来,双手掬起水,松开,水划落到水中,又掬起水,又划落。
沈伟忠沉浸在好人的感动中。黑色的水在晓晓放开散落的时候,像珍珠般散发出光芒。他抓住了晓晓伸进水中的一只手,并且支使着晓晓的手一起在水中抚弄起湖水。在水中的手显得特别柔软,手指与手指之间的间隙也充满了糅腻的物质,在来回摆动中,水特有的阻力成为了沈伟忠快乐的物质。
这是真实的!沈伟忠并不是像上次那样,难以琢磨水中的幻想,此刻,他是仔细地体味着晓晓温暖的手传导过来的感觉。
——这段手臂的主人就在我的身边,而且深深地依恋着我!这水是多么温暖,它荡漾着晓晓醉人的情怀,荡漾着我和晓晓各自的梦吧!
他现在紧紧地抓着理想的手臂,他在这理想的湖水中幸福不已!
此刻,这湖水似乎一直满溢,满溢,使沈伟忠沉浸到了整片湖水中,他似水中的一尾鱼,吸进一口水,吐出一个快乐的气泡,气泡浮到水面上,化为泡影。
这段手臂和他帖的很近,一直从手臂靠到肩膀!沈伟忠感觉到晓晓均匀的呼吸里渗透出的快乐的气息。
“我们伸到最底下去吧!”沈伟忠说。
“恩!”晓晓回答。
接着,他们手抓着手,一直伸到了湖底,水一直漫过了肘部。
“这就是水底了吗?”沈伟忠感觉到越下面,水越冰冷,这冰冷的温度,冰冻住了晓晓的手传导过来的温度,两个手都冰凉冰凉的,不过在这深深的水中,沈伟忠却无法分辨出他和晓晓的手的界限是什么,他感觉到晓晓的手就是就是自己的手,他们的皮肤像是粘在一起了。这样一来,仿佛晓晓的手臂又变成了从遥远的地方伸过来的。
“是水中吧!”晓晓说。
“是啊!还只是水中呢!下面好像遥不可知,深到你无法达到的地方!那里好象是一个巨大的空间!”沈伟忠说。
“我知道下面是个美丽的水晶宫,就像西游记里龙王居住的地方。”晓晓说,“因为泸沽湖就是那么深,那么纯净,那么美丽,所以我总会这么想,水底下是个美丽的地方,还时常梦见自己在水底的世界,因此,我总喜欢把手伸进水里,向那遥远的世界挥手!”
“水晶宫吗?是龙王居住在那里吗?”
“不是龙王,是我们的水珠居住的地方,是无数水珠居住的地方!有些水珠是明亮的,有些水珠是灰色的。可是,我知道水下有这么个地方,自己却不会潜水,永远也无法到达这个地方了。我的那滴水珠也会因为我无法到达它身边而感到孤独吧!”聊到湖底,晓晓有她的一套哲学,“那里是人们最美好的梦居住的地方,每当人们许一个愿望,就会沉淀到水的最深处……”也许正是这个原因,晓晓才总是喜欢把手伸进水里吧。
沈伟忠把晓晓的手从西湖里提上来,他们各自甩了甩手上的水珠。
“把水珠还给西湖吧!”晓晓转过头笑着说。
他们刚才坐的椅子已经被刚走过来的人给占去了。
晓晓走过草坪,走在了宽阔的马路上!
“晓晓,如果说吃啥补啥,你想吃什么呢?”沈伟忠问。
“吃啥补啥?”晓晓诧异地问。
“是啊!如果说吃什么补什么,你最想吃的是什么?”
“你呢?你想吃什么啊?”
“你先回答啊!”沈伟忠说。
晓晓作出思考的姿态,可她没说话。
“我呀!我想吃翅膀!吃了翅膀,就可以在背上长出一对翅膀,向自己的理想飞去!”
“我喜欢吃翅膀!鸡翅膀,鸭翅膀,鹅翅膀我都爱吃!”晓晓说。
“那你背上长出来的翅膀就是对杂牌翅膀啦,有鸡毛,鸭毛,鹅毛,这样一对翅膀是飞不起来的!”
“那你吃了鸡翅膀,鸭翅膀也飞不起来啊!”
“所以我要吃天鹅的翅膀,然后,在背上长出一对洁白美丽的翅膀!”
“即使你有了这一对翅膀,也是飞不到你的理想那里去的,这对现实的翅膀,只能带你飞到现实世界中去,只有心灵上的翅膀,才知道通向理想的路而飞到理想世界里去吧!”
夜色已经包裹住了一切,苏堤在树木的遮掩下,显得更加幽深!路灯的光芒在这漫长的苏堤下也显得孤寂。偶尔有人骑着自行车从他们身边经过,巡警开着电车经过的时候,充满怀疑地看着他们。
一棵粗大的杨柳斜斜地躺在西里湖的水面上,有一些枝桠伸进了水中。大概是由于什么特殊原因才会以这种姿态生长。走进看时,发觉这棵杨树的躯干已经快蛀空了。旁边还有一棵似被雷劈掉了一半的杨柳。
沈伟忠从身后轻轻地抱着晓晓,将下巴嗑在晓晓的肩膀上。
只有恋人,才会觉得这种幽暗的视线下,在看不到景物的地点充满乐趣,无目的的瞎逛会是一种美妙的体验,这种内心底奇妙地感受是无法理解的。往往两个互相倾慕的人走在一段干巴巴的公路上都能得到最快乐的享受。这种用心灵把事物装点起来的美丽,惟有用心才能看到,比任何实际妆饰更高一层。
他们只沉浸在从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特殊气氛里,欣赏着由情人在对方心里装扮起来的美妙,周围的景物其实已经变的非常次要,只成为了让他们存在的天地。
沈伟忠静静地怀抱着晓晓!
晓晓也安静地感受着!她的手抓着沈伟忠围绕在自己腹前的手。
微风轻轻吹拂,树叶飒飒做响。
微弱地灯光浮在他们身上,拉出一段悠长芊细的影子,两个影子重叠在一起。
时间从他们的呼吸中流过……
沈伟忠轻轻地将晓晓转过身,面对着自己。晓晓仰着头,纯纯地盯着沈伟忠的脸。她的个子只在沈伟忠的唇边,沈伟忠闻到了一真醉人的婴孩般的气味。
晓晓高挑的鼻子下面是一段诱人的嘴唇,两腮清秀。沈伟忠的手在晓晓背后轻轻用力使晓晓帖着自己,温暖透过衣服涌向对方身体。沈伟忠嗅到了晓晓的呼吸,急促紧张,他的胸口仿佛感觉到了晓晓的心脏剧烈的跳动,晓晓的一个手臂自然垂下,另一个手则放在沈伟忠的腰上。晓晓的身躯梦幻般地同沈伟忠结合在一起。
当情欲被纯洁紧紧包裹,只是从急速的心跳而隐约地感觉到的时候,当无意间触及爱人胸脯的手像受惊一样颤抖而迅速移开的时候,当纯洁的爱情阻着最后一着的时候,还有什么比搂着爱人的脖子,比像触电一样亲吻更甜蜜的呢!
沈伟忠低下头,嘴唇触及晓晓的嘴唇的时候,沈伟忠细微地感觉到了晓晓受惊般战栗了一下,似往回缩逃却又被自己阻止的刹那。晓晓的两瓣嘴唇吻合着,四瓣嘴唇轻轻地触碰了几下,相互间似羞怯,却更多的是热烈的吸引,接着就融合到了一起。他们接吻,嘴唇触碰对方的嘴唇,唇粘住对方的唇又分开,又结合,却连对方的牙齿都没有碰到。
此刻,他们完全超脱了一切,深深地沉浸到理想世界最美丽的深处!
直到这种羞怯的接吻湿润了对方的嘴唇,把对方的唇含在自己的嘴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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