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好骄傲啊。宁儿这样会认人,这样会选丈夫。宁儿居然可以得到你的喜爱,
真是死而无憾了。”
柳吟风心中感动,口里却只作玩笑:“宁儿你真有把芝麻绿豆的事说得比天
还大的天分,动不动就死而无憾。
慕容宁撒娇般用力抱着他:“在宁儿心中,柳大哥你的事就是比天还大比天
还高嘛,得夫如柳大哥,宁儿真的死而无憾。”她语声娇柔,其中的坚决却是无
可比拟的。
柳吟风眼中闪过一抹奇异的阴影,但慕容宁埋头在他怀中,所以一无所觉。
只感到有一样东西插到自己的发髻中:“小宁儿你看看你疯成什么样,头发都乱
了,快快梳理一下吧。”
慕容宁一怔,抬手一摸,惊喜之下失声问:“柳大哥,你从哪里找来的?”
她自监牢中醒来后,身上所佩的几件珍物都不见了。她并不是舍不得财富,但这
几件皆至亲所赠,其中所含的情义才是她最最牵挂之处。自被柳吟风救出之后,
虽时常为此揪心,但因不欲增加柳吟风的烦恼,所以从不曾提起过此事,万料不
到今日,会有如此惊喜。
柳吟风含笑不答,动作轻柔地取出两只玉镯,亲手为慕容宁套在腕上:“我
的宁儿,应当佩上天底下最美丽的首饰,只可惜你柳大哥是个穷光蛋,什么也买
不起。”语音中皆是爱怜温柔。
不等傻呆呆的慕容宁说话,他又变魔术一般拿出慕容永亲赠慕容宁的南海极
品珍珠所串的项链,为她佩在颈上:俯身在慕容宁眼睛上轻轻柔柔地吻了一下:
“我的宁儿需得永远平安喜乐福寿绵长。”右手已然轻轻将慕容离亲手为侄女儿
挑选的金玉寿字佩挂在慕容宁腰间。
然后,仔细端详一番,笑说:“好像还差了什么。”等他把一对宝石耳环取
出时,慕容宁终于哭出声来了。
柳吟风微笑着为她拭泪:“傻宁儿,为什么又流眼泪了。柳大哥是想哄你高
兴,不是要哄你哭的。”
“柳大哥,你怎么把它们赎回来了?赎回来要很多银子的,你又不肯仗着武
功去强抢恶夺,必然是吃了不少苦才凑足银子的。”慕容宁哽咽着说,越说越是
心疼。
“傻瓜,柳大哥有的是办法,用不着你来心疼。”柳吟风又是疼惜又是感动,
“我的小宁儿是世上最最重感情的人,怎么舍得这些亲人所赠的东西就这样丢失
呢。纵然宁儿从来不肯说,但我怎么会看不出来。我若是连宁儿的心意也不明白,
又怎么能做宁儿的柳大哥呢?”
慕容宁感动得一塌糊涂,更加哭得止不住。柳吟风的衣裳已经完全被她的泪
水湿透了。
柳吟风至此才明白古人说女人是水做的果然有理,很担心这间小小农舍经不
起洪水的冲击,只得硬着头皮劝:“好了好了,宁儿不要哭了。我知道你是睹物
思人,想起亲人了。以后如果有机会,柳大哥就陪你回家,求你爹爹原谅你便是。”
慕容宁抽泣着说:“宁儿是想家人,可是宁儿更加为柳大哥对宁儿的疼爱而
感动。柳大哥,你待宁儿太好了。宁儿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回报你。柳大哥什么时
候带宁儿回去见你娘呢?宁儿要好好孝敬她老人家。”
柳吟风原本温柔的笑意一僵,但随即恢复正常,轻声说:“会有机会的。”
在柳吟风怀中哭泣的慕容宁没看过到他一瞬间脸色的阴冷,过于激动之下,
也没有注意到他语气中的沉重。
第10章“舒姑娘,你真的要走吗?还是再考虑一下吧,你好不容易在万芳楼
打出了名声,何必非走不可呢。”
万芳楼的头牌舒侠舞要离开,最最着急的当然是老鸨。
可惜的是,舒侠舞是并不曾卖身给万芳楼的姑娘,虽然每一次迎客老鸨都有
抽成,但舒侠舞要走便走,老鸨全然没有权力限制于她。
眼看着她要离开,老鸨只觉得自己的心肝肉被挖了一般跟在后头,一迭声地
劝。
舒侠舞只当作没听见,甩开她的拉拉扯扯,快步离开了万芳楼。暗中施展轻
功,看似步伐依旧,却是转眼间就已行得老远,徒留老鸨在后头呼天抢地。
舒侠舞才走出没多远,耳边就听到一个冰冷的声音问:“去哪里?”
舒侠舞暗中一皱眉,但到转身面对柳吟风时却已然笑意盈盈:“怎么,柳大
侠你有一个慕容小姐还不够,倒又牵念起我来了?”
“你是要赶去和他们会合,展开这一次的‘清流行动’对吗?”这不是问句,
而是在肯定地陈述。
舒侠舞媚笑:“与你何于?”
“为什么你对我说这次的行动取消了?”柳吟风沉声问。
舒侠舞轻轻一叹:“为什么一定要这样问呢?这次的行动有你无你并没有什
么不同,而慕容宁却不能没有你。”
“没有什么不同?你明明知道这次行动有多么凶险,即使我们所有人全力施
为也有极大的风险,你居然还要骗我说取消了行动。你是不是认为,即使少了我
的助力,你们仍能够轻易获胜呢。”柳吟风是真的动了怒,以致于眼眸中都流露
出丝丝杀意。
“傻瓜,你应该知道,做我们这种事的人,是不应有太多牵挂的。你已有了
你心爱的小女人。你既然已接受了她,既然已经决定要保护她,就应该为她负责,
不要轻易使自己陷在危险之中。你该知道,她爱你,爱得足以为你死。”舒侠舞
少有的正色肃容。
“可是,你要我做负义背信之人吗?明明知道你们在与人生死相斗,我却只
当不知,还要和宁儿谈情说爱吗?”柳吟风愤怒之至。
舒侠舞却全不为其所动,只是冷冷说:“你忘了林霄的事了?”
柳吟风一震,失色。
舒侠舞目不斜视,从他身旁走过,只留下淡淡一句话:“她爱你,请珍惜她,
回去好好爱护她吧。”
柳吟风心头一阵阵无比的矛盾痛苦。情和义在他心中互相纠缠,令得他一颗
心如同撕裂了一般的疼痛。
他的朋友们只为义之所至,毅然去赴一场极度危险的战斗,可他却茫然不知
所措。他想伴他的朋友并肩作战,让他们的鲜血流在一起,却又怎能舍弃那个美
丽执着的女子。
此去九死一生,若有意外,叫慕容宁如何面对。
他怎么能在给了她无限希望之后,又残忍地将她推到绝望的深渊。
可是当他的朋友在生和死血与火中挣扎作战时,叫他又怎能面对那纯洁的女
子,露出笑容呢。
宁儿会怎么看他,他以后又将如何面对他自己。
他知道,“无名”内的兄弟们不会责怪他,只会为他欢喜,可他自己的这一
关,却又如何度过。
心头无限苦痛,但回到农舍时,仍要尽力让自己做出笑容来,无论如何,不
可让慕容宁看出不对。
可是,推开门时,却被震得呆住了。
小小农舍之中,喜气洋洋,墙上贴着大红的喜字,到处都是红布铺呈。桌上
摆满了酒菜,那对龙凤烛更是触目惊心。
任凭柳吟风久历江湖,定力过人,此刻也不由傻了眼。
慕容宁笑吟吟地迎上来:“柳大哥,快进来。看看宁儿煮菜的功夫可有长进。
以后宁儿要经常为柳大哥洗手做羹汤,可不能老当连菜也不会煮的没用小姐。”
柳吟风傻傻地任她拉入房子,怔怔地问:“你这是干什么?”
“还能是干什么,当然是宁儿要和柳大哥成亲了。”慕容宁自自然然落落大
方地说。
柳吟风当场变色:“胡闹!”
“怎么是胡闹呢?”慕容宁全无羞涩之状,“宁儿喜欢柳大哥,柳大哥也喜
欢宁儿。宁儿自十二岁那年就发誓要嫁给柳大哥了,柳大哥明知宁儿的心意,也
从未表示反对。为什么宁儿不可以和柳大哥成亲?难道柳大哥不是真的喜欢宁儿?”
“宁儿,我当然喜欢你。可是婚姻大事,岂能儿戏,我应该找一天带你去见
我娘,你也应当得到你爹娘的允许才是。”柳吟风放缓了语气,徐徐道。
慕容宁微笑着说:“宁儿也希望能够去拜见柳大哥的娘亲,宁儿也希望爹爹
能亲自为宁儿主婚,可是现在都来不及了。柳大哥有极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宁儿
只想在柳大哥离开以前,做柳大哥正正式式的妻子。”
柳吟风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你……”
慕容宁的笑意却是越发灿烂美丽了:“柳大哥,你明白宁儿,宁儿的心意不
需要说出来,你就可以猜到,那是因为你喜欢宁儿,你在意宁儿之故。可是宁儿
对你的心意也是一样的。柳大哥的心思宁儿也一样能猜得出来。这些日子,你在
宁儿面前总是说说笑笑,可是背着宁儿你就愁眉深锁。只要避开宁儿的眼睛,你
就会显露出心事重重的样子,即使是晚上,宁儿也常听到你因唾不着觉而辗转反
侧,来去踱步。柳大哥既有心事,为什么不肯告诉宁儿呢,那是因为柳大哥担心
会伤害到宁儿。柳大哥是真正的侠者,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你必然有着许多事
情要做,其中当然也不乏危险性。可是现在柳大哥有了宁儿,柳大哥不敢冒险了。
但柳大哥又不想有负心中的义,不想让你的朋友伙伴去面对危险,柳大哥,宁儿
猜的是不是?”
柳吟风惊呆了,一时间竟不能回答。
可慕容宁却还是笑得那样美丽而动人:“宁儿好喜欢柳大哥,宁儿非常非常
不想柳大哥去冒险,可是宁儿知道,男儿在世,有些事是只可进不能退的;有些
事,是非做不可的。否则就对不起自己,对不起天地了。娘亲曾教过宁儿,女人
若喜欢男人,不但要爱他惜他,更要理解他明白他支持他,如果是应该做、必须
做的事,就一定要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