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施木愚曾租旅游局住宅楼的房东打来电话:“施木愚吗?”
“是!”施木愚一边接电话,一边离开酒桌到酒楼门口说话。
房东范单信说:“也联系不到你两口子了,去了房子那儿几次也不见人,门卫说你们已经搬走了。房子也到期了,把钥匙交一下吧?”
施木愚说:“好吧!我在长梁美尔乐歌厅,我一般都在,你有时间就过来拿,或者我给你送过去。”
单信说:“那我就明天下了班过去拿吧。”
施木愚说:“也行。”
雪还在纷纷扬扬的下,像蝴蝶一样飞舞,他打完电话又回酒桌,玉山和老贾等说:“……金鑫的雪再大就是不往矿区下吗!”
老贾说:“施木愚,你就是不行,干这行不喝酒不会耍不行,得向老高(玉山)学着点儿!看人家多会说?”
施木愚端起茶水欲饮,老贾说:“换上酒!”
施木愚就端起酒杯抿了一下,老贾又说:“少喝也得用酒,不能拿水和别人碰杯,不礼貌知道不?”
施木愚说:“要不我不喜欢入酒场?”
老贾的司机说:“施木愚一点儿也不实在,头一次喝酒就看出他来了!”
老贾说:“你看着是你们掏钱,其实在喝我的酒,知道不?收管理费的时候多收别人点,少收你点儿少找你点儿麻烦就有了,知道不?”
施木愚说:“是是是!”
但老贾一派胡言!在玩弄权术!
……喝罢酒,老贾说:“走,咱们到楼上OK会儿?”
玉山稍迟疑说:“上吧!”
他们就上到包房,叫了小姐唱开歌,施木愚出来清净,玉山也跟了出来向施木愚嘿嘿一笑说:“你带的钱够不够?我只有100多块钱!你说他们也得罪不得!”
施木愚说:“那你还要小姐?”
玉山说:“光给他们叫小姐多不好看?”
施木愚说:“你进去和他们唱吧,我在外边呆会儿,钱不够了再说。”
玉山说:“那我进去了!”
这一耍不要紧连饭费一共花去800多元,施木愚垫支700元。
老贾先坐车走了,施木愚在后,玉山说:“他们可得罪不起,找你一次麻烦就不是这点儿钱!你不看老贾不是个东西!”
施木愚说:“做一个台收20块钱,本来生意就不好,得接多少客?”
玉山说:“什么都不好干!”
施木愚说:“还不知请多少次!”
第二十二节 原房东
晚上,范单信来美尔乐拿钥匙。施木愚又开车把他送回去看房子,单信说:“你这立柜和写字台几时拉走?”
施木愚说:“都坏了,不要了!”
单信去看了看说:“怎么好像用斧子砍过。”
施木愚说:“哎!不知怎么解释,是她和我生气弄坏的。”
单信说:“防盗门上的钥匙不是给了你五把吗?”
施木愚说:“小惠拿着一把,孩子丢了一把。”
单信说:“要不就换一把锁算了。”
单信老婆说:“听刘六子说你和你媳妇离婚,真的嘛假的?”
施木愚说:“真的,但还没有离。”
单信说:“头一次见面你们都好好的,离什么婚呀,把孩子们都毁了。”
施木愚说:“什么事都有咱不就好了?哎,我问你,你是怎么认识六子的?”
单信说:“我和他爸原来在一个单位上班,他经常去找他爸,就那样认识的。六子也不正干,好找小姐耍,他老婆是教书的,经常跟他生气儿,他爸也没法,让我做他的工作,我也说不了。”
施木愚说:“是那么回事儿。”
单信的老婆说:“孩子都那么大了,可别离了。”
施木愚说:“孩子还是小,还不知事才容易受到伤害!如果孩子们都成家立业了,我也就不拿她当回事了。”
单信说:“施木愚说得有道理,不过孩子们成家立业的时候她也许就不那样了。”
单信的老婆说:“你们怎么认识六子的?”
施木愚说:“她在迪厅认识的。”
单信说:“我说呢,怎么会认识他?我还以为是你的朋友。”
单信的老婆说:“可不,开始都把你和六子当一路人看了,结果一见面看着你不像那种人,后来我有一个教学的同学说起来了才知道你经常到学校照相,还会整电脑什么的是个聪明人,老实人。你和你媳妇生气还认为你有问题,一接触才知道是你媳妇的原因。不过看她的行动和站立,她就不同一般。现在还照相和卖电脑吗?”
施木愚说:“已经不照相和卖电脑了。”
单信的老婆说:“那你现在干开什么了?”
施木愚说:“干什么都不好干,在长梁开了一家歌厅,结果也不好干!”
单信的老婆说:“开歌厅可是不好,害人哩!我们村有那么两口子,家里存了十几万,在农村也算有钱的吧?他们准备盖房子,也是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光景过得挺自在。可是有一天,有一个朋友拉他去歌厅耍了一次,他上瘾了,活也不干了,天天去找小姐。他媳妇怎么劝找亲戚朋友劝给他下跪都不行,他连和小姐们一起打牌输,不到一年就把钱折腾光了,房子也没有盖成,他媳妇也有了病,结果没钱看,他媳妇也觉得丢人败兴上吊自杀了!丢下两个孩子,现在他的光景也没法过了,借了我们1000块钱,也要不成了。这歌厅可害人了!”
单信说:“还不是他没有主意?都像他?”
单信老婆说:“如果没有歌厅,没有小姐会出这种事情吗?”
施木愚说:“当真有这样子事情?”
单信老婆说:“哄你干什么?”
施木愚问着,听着心里打着冷颤;其实在他本心,不是社会如此变迁,不是认识小远,不是小惠的闹腾,也许他与歌厅或“娱乐”场合无缘,可是现在他毕竟踏入了这个领域,他到底该如何进行?单为了小远就这样做吗?这时他又想起小远对他说的一件事:她家有一个邻居,他没有钱可是总喜欢找小姐,就去偷牛、偷鸡、撬门窗,小姐说不管他从那里弄来的钱能花就行,有一次他去偷人家的包谷被抓住了打得鼻青脸肿的!那种人也造孽,家里有老婆孩子不管,偏去养小姐,有钱也罢,没钱充什么?就是有钱不如给老婆花了,老婆还给你养了儿女,小姐能怎么?施木愚问,那你做小姐为了什么?答,我做小姐是为了钱,但也有我的主意……
单信说:“听说开娱乐场合的都是心黑手毒狡猾奸诈的人,一看你就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到底适宜不适宜开歌厅?你是想起什么干开这个了,就照相和卖电脑不行吗?”
施木愚说:“说起来就复杂了,简单的说,就是因为和小惠的事,这是根本原因。不是她尽接触一些流氓和小混混们,为了对付那些东西们,为了认识这方面的人,以黑制黑,我还不下歌厅,不懂歌厅的事也不开歌厅。第二个原因,现在的生意不好做,欠款太多,这生意也不欠账,就干这个吧,不料这也不好做,和小姐打交不像其他商品摆在那里就行,她们都是有思想的难于掌握的人,她们的话还99%的瞎话,所以更难经营。咱们下边县里也不像市里单纯唱歌的多,也可消费一些酒水,开歌厅就凭小姐的,没有小姐,没有好小姐和不开一样。”
单信老婆说:“我看你不如就干老本行,钱挣得塌实。”
施木愚说:“开歌厅只装修和买音响、家具就花了几万块钱,不干了就白了!试试再说吧,反正干什么也有困难。”
单信说:“你媳妇是怎么想的,好好的光景不过,和那些混混们在一起能干什么?”
单信老婆说:“你说她就心狠哩,不心疼孩子!一般的是男的们不正经,在外边乱搞,而你们是她不学好!这我还是听我的哪个同学说的。”
施木愚说:“哪个男的又有了新鲜的,和她闹矛盾了,也许这次就断了。不过她也把我的心凉透了,我真的难于再接受她,我很矛盾。”
单信说:“你的脾气还好,能忍让,换成别的人早不知弄成什么样了,也许早出人命案了!”
施木愚说:“主要是孩子的心灵上受到伤害,凭大人都是平等自由的人,在这方面考虑也就想开了。”
单信说:“光孩子受伤害?经济不受损失?你的精神不受打击?名誉不受影响?事业不受冲击?我也是个男人,都是脸朝外的,都能理解。”
施木愚说:“事已至此只有顺其自然了。”
单信说:“这一闹腾恐怕几年养不回来,有时候机会一过就没有了。”
单信是上南镇镇长也是见多识广的人,他所在的哪个镇就是吴为强他们村所在的哪个镇,施木愚早知道这点儿,但没有找他办过什么事,也没有什么事可找,只是租他的房子住。他们又聊了几句别的闲话,施木愚说:“那就先这样吧,有事电话联系,看歌厅有事找我我回去了。”
“那不送了,我们收拾一下屋里。”单信说。
第二十三节 胖女人
施木愚回到歌厅。
正有一个30多岁的女人和小远在娱乐大厅说话,施木愚以为是来干的小姐,没有问话,坐在一边听。
那女人很胖,但腿细,侧面看去像一只肥大的青蛙卧在那里,她道:“你说你们非开这歌厅干什么?弄的老婆们都不得安宁,男人一回家晚了或者晚上在外过夜就担心。”
小远说:“那管我们歌厅什么事?我们这歌厅就是唱歌的,也不干别的什么事!”
胖女人说:“不干别的事?怎么都说现在这歌厅是办哪个事的。只唱歌,男人们来这里包夜干什么?”
小远说:“我们这里是带住宿的,只唱歌收入少,连房租都整不起。”
胖女人说:“那美容美发里留男人睡觉干什么?用得那么多女人在那里洗头洗面吗?都是干不正经事的,还都是外地娘们儿,她们不是在那里卖的?”
小远说:“那是美容美发的事,不是我们歌厅的事。”
胖女人说:“他每天晚上不着家,身上装几百块钱就没了,装几百块钱就没了,别人说见他几次下歌厅了,我看到底能不能逮住他。”
小远说:“你肯定他来这里吗?”
胖女人说:“我一个歌厅等几宿,不信逮不住他!”
王丽说:“你的办法太笨了,有本事不是你让他出来他也不出来不就对了?”
胖女人说:“他听吗?”
王丽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