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恺盯著QQ对话框自言自语,这小子改性子了?等图片转出来,三字经脱口而出。其实图片上没有什麽,也就是个QQ对话框,只不过巧的是对话框的左上角是自家女友的名字,下方框内一行字──路恺:不烦~亭子我爱你还来不及呢!鼠标刚好停留在发送键上。
何仲亭见路恺许久没有回消息,发了个抖动窗口。
路恺挑了个闪烁著两颗水灵灵大眼的红狐狸表情发了过去:哎呀,能请亭子和方方共度午餐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一般人都要预约,我作为被预约方万分激动!为表示我难以言语的激动之情,决定带足现金,中午十一点在距你家最近的那家店麦当劳宴请二位大吃一餐!
何仲亭只回了两个字:路恺
路恺:?
何仲亭:你真贱!
不等路恺回复直接关了QQ看电影。
十点四十分一到,何仲亭关了电脑电视拉上何方往外走。
“干嘛去爸爸?”何方找出自己的小帆布鞋,坐在小板凳上穿。
何仲亭猫著腰给他系鞋带,“路恺叔叔请我们吃麦当劳。”
“万岁!”何方欢呼。
走到麦当劳一眼就看到坐在靠进玻璃的路恺,他果真点了一桌子套餐,光儿童套餐就三份。
“你点这麽多儿童套餐做什麽?”何仲亭挑了他对面的椅子坐下。
何方坐在旁边,和玻璃面对面,朝路恺甜甜一笑,“叔叔好~”
“真乖~”路恺从口袋里摸出小丸子、花伦、丸子爷爷三个玩具递给何方,“就剩这三种了,我也不知道你喜欢那个,反正就三份套餐,一样拿一个算了。”
何方开心的接过玩具放在桌上一边吃一边玩。
何仲亭最先拿著蓝莓新地开吃。
路恺咬口汉堡问他:“你爸怎麽说?”
“他说什麽?他又不知道?”
“什麽?”路恺左手拿起冰可乐送到嘴边,“这你也敢瞒?”
“废话!能瞒几天是几天,王嘉琪把房子买了,本想开学带著方方去住还能多瞒一阵子,现在我是不指望喽,最近吃好喝好,下星期等死。”
“带著方方去宿舍住啊!”路恺建议道,“开学大四肯定不可能有人转我们宿舍了,还空一个床让方方睡好了,我无所谓,严肃肯定也无所谓。”
“还是你好啊!”何仲亭嘴里刁跟薯条激动的握著路恺的手,假装抹了把眼泪,“患难见真情!高中三年大学三年没白认识你。”
路恺顺藤上树,“那这餐的账你给我报了一半吧。”
“没门!”
何方不知道大人们在说些什麽,抬头看了一眼,爸爸很开心,叔叔很痛苦。
吃著吃著何仲亭想起了一个问题,问路恺:“你舅舅叫什麽?”
“路放。”
何仲亭放下汉堡怒视路恺:“好啊,上次你骗我,那人根本不是舅舅!”
“没啊,我冤!他真是我小舅舅,亲舅舅,亲到不能在亲的舅舅!”
何仲亭模仿柯南,掐著下巴推理:“你姓路,你爸姓路,他要真是你亲戚,也只能是你叔叔!”
路恺松了口气:“思想狭隘了吧,我妈妈也姓路,他是我妈的弟弟,是我外公外婆四十岁才生下的宝贝疙瘩。”
“啊?”下巴没拖住,何仲亭跌撞在桌子上,“敢情你是罗马啊。”
“怎麽说?”
“条条大路通罗马~”
第三章
何方吃饱的时候何仲亭正和路恺聊得起兴,经批准,何方丢下两位的大人和小夥伴们一起在儿童乐园里滚球池,坐滑梯。
一顿简单的快餐,活生生被他们吃成了慢餐,直到两点半这两大一小才跨出了麦当劳。何仲亭抱著玩累疯够的何方和路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也。
六点时分,何爸爸回来了,摸摸何方的脑袋,拿走遥控器调到cctv12开始看法制节目。
陷在单独沙发上的何仲亭,两腿搭在沙发扶手上,腰靠著另一半扶手,“爸,我说你天天在单位看不够回家了还要看?”
“普法教育要从小教育。”言下之意是特地让何方看的。
“三岁小孩能看懂这个?”
“坐有坐相!坐个沙发还整出些歪七八扭的姿势。” 何爸爸顺手抄起茶几上的电视报简单一卷,在何仲停的头顶敲落,回答他,“看多了就懂了。”
无奈的扁了扁嘴,在这个家何爸爸就是天皇老子,所有人只有听命行事的份。因此,何仲亭只好老老实实的坐在沙发上,偏偏头刚好看到对著电视一脸茫然的何方,於是问道:“方方,你知道什麽是法律麽?”
何方习惯性的咬著大麽指,歪了歪脑袋认真的想,忽然说:“发绿就是绿色的头发。”
“噗哈哈哈哈哈……”顾不上何爸爸发青的脸色,何仲亭很没形象的大笑起来。
何方紧张兮兮的跑到何仲亭面前,热乎乎的小手搭在何仲亭的膝盖上,“爸爸我说错了麽?”
抱起何方,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何仲亭下巴抵著他的头顶说:“我家方方真聪明,回答的非常好,非常有创意!”
何方当然不知道何谓创意,他只知道爸爸一高兴就喜欢把自己放在腿上抱著,往後坐了坐,也和爸爸一起欢笑。
喂喂……方方,虽然你爸笑得很开心,但也请别忽视你爷爷那快要气爆的血管!
晚饭时,何妈妈凭借女性特有的第六感觉得家里的气场很不对劲,儿子总是在瞥了老伴一眼之後暗自偷笑,老伴面无表情一语不发的吃著饭,只有方方还算是正常的进行他的数饭粒吃饭法。
啪!何爸爸把筷子往桌上一扔,严肃至极的对不知道数到第几颗饭粒的何方说:“法律就是人类在社会层次的规则,社会上人与人之间关系的规范,以正义为其存在的基础,以国家的强制力为其实施的手段者”
嘴里咬著勺子手里拿一根筷子的何方抬头说:“原来发绿不是绿色的头发呀。”语毕,接著数饭粒。
何爸爸心底的憋著一口怒气得不到宣泄,转而站起来居高临下的指著何仲亭的鼻子口气不善的说:“开学都大四了你有什麽打算?考研还是工作?要考研就好好看书,别一天到晚侯在电脑前不下来!要工作?我告诉你,别指望我托人给你找!我像你这麽大的时候都工作四五年了,哪像你还天天问家里要……”
赶在爸爸长篇大论开始前,何仲亭率先打断他,“行行,我知道了,您老打住,休息休息,我一开学就去找导师说考研的事,不劳您费心。”
“我费心的事还能少了?啊,你说,从小到大你那件事能让我省省心,好不容易等到你高三毕业上大学,你倒是给我整出一媳妇儿还外送一个小的……”
何仲亭知道,他爸是停不下来了,有句话说的好──生活就像强 奸,反抗不了,只能享受。同理可得,反抗不了爸爸,只能享受他诉说童年的乐趣。
“五岁了你还尿床!”
呃……我还有这等丢人的事?
“八岁上小学时,老师左叮咛右嘱咐,说了不给带小刀上学,就你还乐呵呵的上课拿出来削铅笔。”
真聪明,原来我八岁就会自己削铅笔!
“十一岁拿了家里的辣椒酱偷偷倒进一楼的厨房里,结果被逮个正著。”
那是他儿子偷了我的橡皮!
“十五岁踢足球,一脚正中学校教室玻璃!”
国足有了我,也不至於这般废柴,何仲亭惋惜的摇摇头。
“十八岁弄大别人肚子奉子成婚!”
何仲亭从内心世界蹦出,脱口而出,“爸……这个你刚才说过了。”
“再说一遍强调,不行?”
何仲亭沈默,只点头不说话,从经验中吸取教训:面对强 奸犯最好的自我保护法就是闭嘴,越说话挣扎,他越是有快感,就越是没完没了!
吃一堑长一智,古人诚不欺我。
夏天在人们不知不觉的时候悄悄地溜走,秋天又一次扫起了落叶。转眼间一星期过去了,何仲亭右手拖著箱子,左手牵著何方漫步在校园里。
嘀嘀嘀……汽车的喇叭声从後面传来。
何仲亭回头一瞥,一辆汽车跟在身後。拉著何方往旁边让了让,可汽车主人依旧不疾不徐的行驶,时不时还按两下喇叭。
何仲亭侧过脸看路,虽说校园里的道路不像外面的四车道六车道那麽宽敞,但两辆车并排前进是不成问题的,明明旁边已经让出足够的道路,後面的人干嘛还要没完没了的惹人心烦。
停下脚步,何仲亭牵著何方站在路旁,有些恼怒的对著汽车大吼大叫:“我不走了!有本事你也别开!”
汽车像只背著大龟壳的乌龟慢慢挪动,挪到何仲亭身边还真就停了下来,车窗被人摇下,路恺趴在窗框上伸手捏了下何方的小鼻子,然後豪放的对何仲亭大手一挥,“上车!”
“我当是那个跟踪狂,敢情是你。”何仲亭敲敲车门,摸摸车顶,“啧啧,尼桑?有钱人,大学没毕业就变成有车一族了。”
路恺打开车门走下来,单手拎起何仲亭笨重的箱子往车屁股走,“屁的有车一族,卖了我也买不回这车!车主是副驾驶座上的那位,我暑假刚考了驾照,开小舅舅的过过瘾。”
何仲亭探头一看,可不,里面还坐著一位,忙喊道:“小舅舅好。”
路放点下头,满含笑意的问他:“儿子挺可爱,叫什麽?”
这是何仲亭第一次听他说话,声音柔和,语速不是很快,加上那张笑脸,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很是舒服。
可是……
儿子……挺……可爱?何仲亭看看正在努力开後车门的何方,消化一下,想著刚才听到的形容词,嗯……是挺可爱的,轻而易举的帮何方打开车门钻了进去,三岁的何方个子还很小,上半身趴在後座上,蠕虫一般拱啊拱啊拱的,终於全部拱了进来。
何仲亭抱起何方,让他在坐起来,回答路放之前的问题:“何方。”
路放怔了怔,神情恍惚,好像在回忆什麽,等路恺放好行李箱重新上车才笑著说:“敢问路在何方?”
“说什麽呢?”路恺关上车门,系好安全带,手握方向盘看著正前方,清清嗓子,郑重其事的宣布,“飞机将要起飞,请大家系好安全带。”
“脑子有问题啊!你要是能把汽车开成飞机,我跟你姓路!”何仲亭抱著副座靠背取笑,跟著问路放,“你怎麽知道的?”
路放只笑不语,何方学著爸爸的动作,从下面探出个小脑袋,一本正经的唱道:“你挑著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