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爱的宣言都不发表,你想把新娘接走也说不过去。他说,你在主席台上口若悬河几个小时都不怕,还怕这三几分钟?整几句!
李向东问:“你这是站在谁的立场说话?”
陈小雨说:“我嗓门都喊哑了,就这一点点要求,你都不答应,也确实说不过去。爱的宣言嘛,不能只是说给杨市长一人听,还要说给大家听,你也得让人家老爸老妈听听开心开心!”
李向东知道是躲不过去了,就问:“是不是说了就开门?别说了不开门,又提出新的条件。”
陈小雨就对着门缝喊:“新郎发话了,这爱的宣言发表后,就要开门。”
房间里就吱吱喳喳了好一阵,像是商量好了,像是被杨晓丽劝服了,就听见虹虹说,这是最后一个条件了,只要李书记发表爱的宣言,我们就开门,绝不食言。
陈小雨那帮兄弟就把李向东推到门前。本来,李向东还心定如水,但这一推,又站在门前,对着紧闭的门,心里扑通扑通跳起来,就手捧着一束鲜花,傻傻的在那里“嘿嘿”笑。
陈小雨说:“说啊!”
虹虹在里面也叫:“说啊!”
李向东屏足一口气,说:“杨晓丽,你把门打开!”
门里门外“哄”一声笑起来。
这会儿,杨晓丽也羞得满脸涨红。其实,心里也很希望李向东说点什么,尽管,知道这很为难李向东,但是,哪个新娘子不愿望这个时候听听自己喜欢的爱的人向自己发表爱的宣言?
她是市长,但她也是一个普通的新娘子,也有普通女孩子的某种企盼,某种虚荣。她知道,李向东是喜欢她爱她的,然而,他总是冷静得从不说这种话,冷静得有时候,杨晓丽也迷茫他到底喜欢不喜欢自己?爱不爱自己?
女人总是希望自己爱的人时不时说爱自己,似乎只有这样,她们才能感觉到爱,心里才踏实。
虹虹等了好一会,大声问:“这就是你那爱的宣言啊!别说我通不过,就是杨晓丽也通不过!”
陈小雨也在那急,不停地催李向东:“快啊!几句话都说不出来?”
李向东不仅脸红得像关公,头额上还沁出了汗。他不是不想说,而确实是不知该怎么说。到了他这个年纪,什么爱啊!喜欢啊!已经化为具体内容具体行动,只是嘴里说说,自己也觉得空洞,觉得虚假。
他说:“这怎么说呢?怎么说呢?”
虹虹在屋里笑着说:“有多肉麻你就说得多肉麻!”
杨晓丽的父母也在替李向东焦急。
父亲在门外说:“好了,好了。别再闹了。”
母亲说:“虹虹,这也闹够了,该出来吃饭了。”
虹虹说:“这个条件已经很低了,不能连这个都做不到。”
陈小雨也机灵,忙掏出纸和笔潦潦草草地写了几句递给李向东。那知,这举动被虹虹在门缝里看见了,就嚷嚷起来,说,不行,不行。要说心里话。说开会可以用讲稿,这发表爱的宣言也要秘书起草呀?
李向东见不说实在不行了,沉一口气,脱口就说了出来。他担心再拖下去会把他的勇气拖没了,担心大家静下来专心听的时候,会把他的思路搅乱了。他是闭着眼睛说的,鼓足勇气说的。
他说,杨晓丽,我爱你!
他说,杨晓丽,我知道你早就想嫁给我,其实,我也早想要娶你,只是,你知道为什么要拖到现在。今天能来迎娶你,我很高兴,很幸福!
他说,你做了我老婆后,我一定会好好爱你,好好呵护你。其实,我怎么对你,你也是知道的,其实,你也不是一个软弱的女孩子,你也不必我去呵护,有时候,你还要呵护我。
话题一打开,就没什么顾虑了,李向东便说得滔滔不绝。
他说,我知道,你嫁给我后,组织上会把你调到其他地方,你到了新岗位,会承受新的压力,会遇到种种困难,但是,我相信,你一定能克服各种阻力,做好工作,决不会辜负组织上对你的信任。
他说,我知道,你总担心我,担心我生活上有什么不检点,担心你离开市县我会去干什么坏事,其实,你可以放心,我不是那种人,我决不是那种人。我只对你一个,再不会有第二个。
他说,我知道,你不会做饭,洗菜洗不干净,洗碗打破碗,但是,你不用担心,这些事由我干,我每天都做好饭做好菜等你回来。
开始,李向东头上还直冒汗,说着说着,气不喘了,思路清晰了,就像站在主席台上了。
杨晓丽在屋里跺脚,大声叫:“你这都说的什么啊!说得什么啊!”
李向东这才戛然而止,否则,真不知要说到什么时候。
虹虹说:“说啊说啊!就是这么说,说得好,说得好!”
陈小雨说,鼓掌,大家鼓掌。便带头鼓起了掌。房间的门开了,一帮人把李向东拥了进去,杨晓丽又好气又好笑心又甜地说,有你这么说的吗?你这是爱的宣言吗?你这是贬低别人抬高自己!李向东“嘿嘿”笑,说,这不是没办法吗?没办法吗?然而,他们哪不知道,陈小雨那帮家伙还没出招呢!
正文 第七四一章 陈小雨的花样
李向东那边的旧习俗能减化的尽量减化,要多简单就多简单,但是,杨晓丽这边却是样样做足的。杨晓丽父母把李向东和杨晓丽的生辰八字拿给算卦的人掐算后,便确定杨晓丽最佳的出门时间是中午一点正。
女孩子出嫁前,要点香在祖先的神位前跪拜,要举行梳头仪式,便在客厅中央铺一竹篾编织的布箕。那布箕属农用品和家用品,有酒店的圆桌面那般大。白天晒谷,天热的晚上,一家人乘凉就坐那布箕上。
这会儿,那布箕上洒了些红枣、花生、糖果,放着一张四方板凳,穿着一袭洁白婚纱的杨晓丽就坐在那板凳上,由一位子孙满堂的老太太给她梳头。老太太长福长寿得没牙了,瘪着嘴,手颤颤的,在杨晓丽那一点也不乱的头上象征性地梳了又梳,梳一回说一句好话,一梳白毛齐眉,二梳孙满堂,三梳旺夫益子……然后,就给杨晓丽扎一根象征红红火火的红头绳,扎一片驱邪保平安的松柏叶。
看热闹的看热闹,不看热闹的就拿了杨晓丽的嫁妆往车上搬。也没什么粗重物,就是一个皮箱,扎得整整齐齐的床上用品,还有一个装在笼子里的母鸡,一副竹篮担子,里面装了猪肉、鸡鸭鹅之类的熟食品。每一物件都用红头绳捆绑了一棵蒜,挂在那儿晃儿晃。那些主持的三姑六婆便嚷嚷,让那母鸡在前面开路,那副担子走在最后面。
虹虹扮演媒婆的角色,举一把大红伞遮着杨晓丽上车。这会儿,杨晓丽是很有些狼狈的,在大红伞下提着拖地的洁白婚纱,一步一步慢慢挪,根本就腾不出手接李向东送给她那束花,那花就还由李向东捧着,且也由李向东挽着她的手。
出了巷上花车,后面跟着的三姑六婆又嚷嚷,说上车要面向东南。有人就问,哪是东南西北。几个三姑六婆看看太阳,正在当头,就辨不清东南西北了。陈小雨指着东的方向说,这应该是东。又指着南说,这应该是南。两者之间的位置自然是东南了。
三姑六婆们一商量,觉得这车停放的位置不对,新娘怎么个上法也不能面向东南。于是就要司机调头,要司机把车横在街上,围观的人自然又多了起来。
好不容易上了车,又见那些三姑六婆在外面拍车窗,李向东按下窗就听她们嚷嚷,车要向前走,拐弯没关系,但不能倒车。司机这一想,便知道麻烦了,刚才横着停在街上,只想着先倒车再往前开,车头前面没留多少空位,忙就下车看,估摸刚好能过,却又心大心小,便招呼陈小雨过来看着,一点点往前挪,挪出了一头汗,车才拐过来。
李向东说:“让这帮三姑六婆折腾的……”
司机笑了笑说:“就是这样了,到了这种时候,她们的话比你市委书记还管用。”
杨晓丽说:“你不知道,昨天就开始指挥得我们团团转了。”
李向东问:“再不会有什么规举了吧?”
杨晓丽说:“这车一开,就没她们的事了。你那边呢?”
李向东说:“我是一切从简,什么都不兴,随随便便。”
杨晓丽说:“随便才好。开始,我也跟我爸我妈说的,搞那么多形式干什么?可他们不听,结果让那些三姑六婆弄得晕头转向。”
这花车就坐了四个人,司机、新郎、新娘,还有扮演媒婆的虹虹。她一直没说话,脸上却堆着诡秘的笑,心里想,好戏还没开始呢!
陈小雨刚才已经透露要怎么为难这对新郎新娘了。
开始,陈小雨并没想得那么周到,只是想在楼道口为难李向东和杨晓丽,到这边看了,才发现虹虹她们做得很有些分寸,先把他们放进家里再为难他们,或者说为难李向东。这样,看热闹的街坊邻居只是在外面听到声音听到吵闹,却看不到李向东的窘态。毕竟他是市委书记,不能在公众场合让他太失态。
他想,他们也应该这样,把李向东和杨晓丽放进门,《》关上门在一楼为难他们。车队停在新房前,先由陈小雨那帮兄弟把杨晓丽的嫁妆搬进去,他们放下东西,就把二楼的楼梯口堵住了。陈小雨说,要上二楼也是有条件的。他说,这已经很给你们面子了,不在门外要你们答应我们的要求。他说,这屋里的都是自己人,大家看见了,也没多大关系。
杨晓丽说:“你说吧,有什么条件?”
她早就想上去换了身上的婚纱了,这婚纱穿着好看,没穿的时候嚷嚷着要穿,但真穿上身,站不能站,坐不能坐,且她还选了一袭很传统的婚纱,脖子扣得紧紧的,不透气,穿久了自然不舒服。
陈小雨说:“很简单,太简单了。我们不要钱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