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东问:“当时,你怎么没汇报?”
方政委说:“当时,当时……我觉得,觉得这男女之间的事,也不是什么太严重的问题,以为,只要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改过来就行了,所以,开诚布公地跟他谈了。没想到,他一直怀恨在心,总在找机会报复我。这次,他找到机会了,可以陷害我了。”
李向东说:“好像不是这样?我听说,一直是你在要胁他,抓住这个事,争权夺力占地盘。今天,城北派出所烂掉了,跟团伙互相,和你们互不干涉各自为政不无关系。”
方政委说:“李记,你要公平公正,不能偏袒一方。”
他口气?
?了,他觉得自己找到了反击的机会,他要变被动为主动。
李向东笑了笑,问:“你觉得,我在偏袒公安局长吗?”
方政委说:“你们的交情我很清楚,你们的交情一直都不错,你当国土局长的时候,你们的交情就很深了,你帮过他的忙,他也帮过你的忙。你帮他的忙,我就不说了,他帮人你的忙,有一次我倒是记得很清楚。”
他说,那时候,你还当市长助理。
他说,有一次,城北派出所对辖区内的酒店进行大检查,结果抓到了一对嫖娼??的狗男女。你利用职权,利用他和你的关系,把那人放了,而且,还把审讯资料也销毁了。
他说,这事都这么多年了,我不想说,是你逼我说的。
方政委提的是那次陈坚被抓的事。李向东没想到,这方政委心里竟还记住他这么一笔黑帐!他想,你这家伙,不知还记了多
少人的黑帐?想你这家伙留着真是一个祸害!
这一刻,李向东真想改变自己的想法,真想就放弃与临市市委记较高下,即使没脸面见大记,也要把这家伙送进监狱。
他呼了一口气,要自己冷静。他告诫自己,你是干在事的人,不能因为这么一个小人,坏了你的事,毁了你的前程。
李向东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也想要胁我吗?”
他说,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不是公安局长,你要胁不了我,你反而让我觉得你就是一个。
他说,你没记错,我是干过那么一件事,但我不后悔。我是在为市县人民干那件事,如果,没有干那件事,市县就有可能引不回一家大型企业。
李向东要在气势压住他的对手。他说:“我很清楚,你不是嘴说说,你一定还复印了一份审讯资料,你把它亮出来,我保证,你要为它
负出代价,你以后的日子会非常难过!”
方政委没想到李向东会是这么的态度。
李向东又说:“看来,我们没必要再谈下去了!”
他站了起来,走到衣架前,去拿挂在那里的外套,摆出一副下逐客令的架势。他要走了,随便你方政委想怎么样!
方政委也不是等闲之辈,他也在揣测李向东的真正目的,你真的就不再谈了,真的就走了,还是摆个样子给我看看?他也站了起来,从茶几收起他那包烟,很有一拍两散的气势。他说:“李记,得罪了!”
李向东把外套穿在身,手一挥,做出让他离开的手势。
方政委还真就离开了,真就要跟你李向东对着干一仗了。
出门的那一刻,他还是犹豫了片刻。如果,他知道,李向东真正的目的是
什么,或许,他就不回头了。他只知道,这一出去,再回头就难了,李向东完全不受他的控制,甚至于会倾心全力地把他往死里整。
此时,他才现,他的那个所谓要胁李向东的理由,太脆弱,太没价值。陈坚是谁?他并没搞清楚,如果,他们仅仅是一种工作的交往,完全出于招商引资的需要,你又能奈何人家什么?如果,陈坚是一个外商,是一个民营老板,又能有什么事?那时候,他方政委还真就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他后悔了,后悔自己怎么就想起这个事,怎么就拿这个事说事?他真有点乱了方寸,他想,怎么就想出这馅主意?怎么就要胁李向东了?他真有点神智不清了,都是被那所长,被那个团伙逼得他神智不清了。
他站在门口,回头看了一眼,见李向东没有跟来,心里“咚”地一跳,脸便爬起一丝得意的笑,果然,你李向东是在虚张声势。他表面不怕他威胁,其实是心虚了。他挺着??,迈大脚步跨出了门。
正文 第一零二九章 牵着鼻子走
我的打黑跟别人的不一样,我写的是领导层的事,不是冲锋在第一线的警察叔叔。
“滴”地一声,很清脆。许是四周太清静了,许是方政委还有些许不放心,他听得很清楚,那是遥控关暖气的声音。他脸那一丝得意凝固了,他想,李向东没跟来,是在关办公室的电器。
接着,就听到他向外走的脚步声。
李向东一点也没有犹豫,他知道,他不能犹豫,不能让你方政委牵着鼻子走。李向东不是没有退路,他李向东不能跟他谈,还有钟市长,还有老邝,他不相信,打不开方政委这把钥匙。
方政委在这场无声的较量中失败了。他走了回来,他冲着李向东“嘿嘿”地笑,厚着脸皮说:“李记,我们再谈谈!”
李向东没有让自己的脸写出胜利,依然严厉地说:“我随时奉陪!”
方政委装疯卖傻地说:“我的事还没说清楚呢,你不是真以为,我是那团伙最大的保护伞?”
李向东说:“本来,我也不希望是这个结果,现在。我非常希望这是事实。”
他说,我告诉你,我会想办法证明给你看。公安局长应该能有办法证明这一点。
方政委还一脸“嘿嘿”的笑,说:“误会了,误会了。”
李向东说:“没有误会,我很清楚你的意思。”
方政委忙说:“我是说我误会了。我以为,你轻信那所长的话,轻信了公安局长的话。”
李向东当然要顺着这个台阶往下走。
他说:“那所长是谁?我为什么听他的?我相信公安局长。他告诉我,那所长说的只是一面之词,教导员和副所长并没有提
到你与有牵连,所以,还不能断定,你就是最大的保护伞。他说如果,教导员或副所长其中一个也证实,你知情的话,才能下结论。”
他在暗示方政委,你是否与有关系,教导员和副所长的供词很重要。他暗示方政委,你要想保住自己,就要想办法不要让教导员和副所长开口。方政委一定会去办这件事。公安局长和方政委都向那教导员和副所长暗示这事,这事就锁定了,双保险了。
不过,李向东还不能彻底软下去。
他说:“即使你与团伙没有干系,你也推卸不掉你的责任。你是分管领导,城北派出所烂掉了,你必须负主要领导责任。这一壶,就够你喝的。”
方政委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暗暗松了一口气,原来只是这个问题,负主要领导责任,这是说什么也推卸不掉的,只要与没干系,要他负什么责任都行!
他说:“我誓,我跟什么
干系也没有。如果,我真跟他们互相,那教导员和副所长早就把我供出来了。他们没有说,就证明,我是清白的。”
李向东说:“你真的那么清白,那所长为什么咬你?总有原因?我单独叫你来,就是希望你把这事说清楚。”
他要知道方政委是怎么应付他的,或者说,他要事先知道方政委如何向面说清楚这个问题。
方政委想了想,说:“我要见那所长,我要跟他对质!”
李向东说:“你觉得可以对质吗?对质能说明问题吗?”
他一拍桌子说,我好心好意找你来谈话,你竟不老实?还想在我这里蒙混过关?一个公安局的政委,竟说出要跟犯人对质这样的笑话?是你太天真,还是觉得我太天真?
他说,今天,你一定要把问题说清楚,你要不说清楚,我让纪委记跟你说。不过,他来跟你谈,性质就不
一样了。
他说,他为什么咬你,他真的疯了?你那么器重他,提携他,对他也算是恩重如山了,没有原因,他会咬你吗?你真的就那么干净?他咬得了你吗?就算你与无关,我想,其他地方也有不干净的地方。
李向东说:“你现在说清楚,还可以当你是主动认错,主动交代。至于谈不谈,就由你了!”
方政委琢磨出那味了,你总得有个说法?无缘无故的,人家会咬你吗?很显然,你要是干干净净,谁也不相信人家会咬着你不放。他只能避重就轻,只要不与扯关系,说点别的有什么呢?他李向东不是说了,可以当他是主动交代吗?
他说了,摆出一副追悔莫及的心情。
他说:“我后悔啊!后悔当初真不应该那么信任他,后悔当初真不应该收了他给我的好处。他说,我信任他,认为他是一个有为的青年,业务很有一套,能吃苦,能办案。所以一直都很器重他。
他呢,对我也还不错,逢年过节的,也会送点东西给我,比如,今年春节,他就给了我一万元,我本是不想要的,但想想,这也是他的一片好意,一时糊涂,就收了。”
李向东说:“只是一时糊涂?”
方政委说:“我拿了那钱,心里一直不安,前几天还跟老婆念叨这事,老婆还说我,收了心里不舒服,就把钱退回给人家。我正思量着,是不是过了年就退回给他呢!”
李向东笑了笑,知道自己完全占了风。他说:“你叫我怎么说你呢?我火也过了,话也说清楚了,你还不跟我说实话。你以为,他不会一一说出来吗?”
方政委知道不说不行了。他说,李记,你再给我一个机会。他说,我说,我全说清楚。这些年,每个季度他都会给我一万元,说是他们城北派出所给我的酬劳,春节、八月十五,另计。那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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