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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刺耳的尖叫声,就在人们回过神来的瞬间,围绕在冰熙身边的巨大绳状黑色物体快速旋转着,迅速扩大。
当振威镖局威震天下的大公子龙翼炼押解着抓来的俘虏白狐出现在盘龙镇约定地点的时候,原先有三层楼高的酒楼已经变成了一片瓦砾。
“呦,大哥,你来了。”
自己那个总是笑眯眯的二弟龙飒槿一边端起酒杯喝掉杯中的残酒,一边打着招呼。而那个总是和自己不对盘的三弟龙冰熙则是轻蔑地拍打着身上沾到的灰尘,满脸不开心地看着迟迟出现的长男,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哼,你还敢来?小妹呢?”
龙翼炼自从发觉妹妹失踪一直到死命追上,最后却被一大堆莫名其妙的人堵截而错失良机所囤积的怒火,在看到两个弟弟大闹之后已经变成一片废墟的盘龙楼之后彻底爆发!
“我那么辛苦地追羽织,你们倒好,给我跑到这里来打架!”
咆哮声化为无数金色光影,快速绕过悠闲喝酒的二弟,直接向总是惹祸的三弟笔直地杀过去。冰熙冷冷地一笑,身子猛地腾空,翼炼随即跟上,黑光金影盘旋纠缠,虽然知道两个人的武器杀伤力都很强,出手也很狠,但是却不能不说这场兄弟内斗是场漂亮的战斗。
白狐昂起头来看着半空中交锚而过的两道影子,看着他们跳过人群上方在盘龙楼的废墟上打来打去,也知道原本来处理这件事情的衙役捕头甚至路过的江湖人士的下巴都快落到了地上,心中浓厚的好奇心开始爆发。
“呦,你就是劫我家镖的那个山寨的人吗7”
温柔的声音从一边传来,一扭头就看到了某人笑得眯起来的眼睛。
从飒槿的身上感觉不到任何杀气,虽然也知道关于龙家老二的计谋过人且为人心狠手辣,是个标准的笑面虎,但是白狐却从他身上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说起来,在追逐青柳而加入山寨之前,江湖上人们丢给自己的评价好像也差不多哦。
如此一想,倒是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白狐看看那张笑脸,报以同样的微笑。
“呐,我绝对不会逃跑,帮我松绑好吗?”
没有丝毫讨价还价,飒槿一抬手,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法,绳子就开了。白狐揉搓着有些红肿的手腕,看着那两道怎么看怎么可怕的缠斗身影,喃喃叹息。
“百闻不如一见,龙家人的身手果然不凡,甚至是……出神人化到了可怕的地步。”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劫我们的镖?”飒槿温柔的声音并没有丝毫的鄙视,纯粹是就事论事,“我并不认为你们老大是个昏庸的家伙,孟飞龙,说起来在绿林上也是让众家豪杰翘大拇指的角色呐。”
白狐笑了笑,也没什么坚持非要守护老大的秘密不可。
反正大家彼此心知肚明不是?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不是为了黄金……”
清雅的声音透过两人决斗传来的激烈风声缓缓送人飒槿耳中。
“你也知道那是什么,那本来就是盘龙山的东西。不,应该是属于盘龙山那条龙的东西。”
白狐目光炯炯地盯着飒槿,却只见对方微微地苦笑了一下。
“说起来我们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还是出了差错。那种东西你们拿去也罢,振威的名声也罢,什么都罢了,只是……”
目光透过废墟上打得难解难分的身影,当天空与海洋融合在一起成为一片蔚蓝之际,世界再无虚无,也许他们才可以得到安宁吧?
“只是立冬日……对羽织甚至是我们来说,都是可怕的日子呢……”
爱情是什么?
自古以来被无数文人歌颂赞扬、人们生命得以维系的,将另外一个人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隐藏在心灵深处的感情,就是“爱情”。而在自己身边虽然例子很少,但都是让围观者触目惊心的例子。
好比自己的爹娘——娘亲为了爹爹,毅然抛弃高官显贵的家族,嫁人深山老林中的土匪窝,对于一个理应遵守妇道的女子来说,已经是难以想象的事情了。而大哥和大嫂之间更是隐藏了那段为父报仇、寻死觅活最后两人差点儿殉情自杀的悲壮感情,不知道赚取了多少人的热泪。当然这是极端的例子,自己也明白,身边那些汉子们乎平凡凡娶了喜欢的女人,成亲生孩子,都是常有的事情,但是却也和自己的情况大为不同。
光流虽然不希望自己和生命中的另一半爱得惊天地泣鬼神,也不愿意爱得仿佛一杯白开水般毫无滋味,却更不希望爱得如此莫名其妙。
被掳劫来白虎山寨已经两天了……
保持着四肢全开的不自然姿势横躺在大床上,光流只感觉到全身都不舒服。
身在敌营的焦虑感,看似待遇不错实则完全属于软禁的不舒适感,那个轻佻男人一天到晚频繁探望的厌恶感,都让他坐立难安。但是最要命的却并不是这些……
瞳孔充满厌恶地向下看,就看到某张心满意足、将他一脚踢人某个万劫不复地狱的罪魁祸首。散乱着一头蓬松金发的少女蜷缩住纤细的身子,仿佛一只有着巨大体型的猫咪,怕冷似的趴在他的胸膛上,小小的嘴巴里还发出听不清楚的嘟囔声。
好重……
好麻……
虽说是个可爱的小姑娘,体重绝对比不上男人,但是如果照着这种一天十二个时辰中起码有八个时辰的压法,就算是岩石都能让她压出个窟窿来。
不知道为什么,光流也不想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因为龙家某位姐姐是白虎山寨老大的心上人而格外沾光的龙羽织,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看自己很顺眼。
本来想着男女授受不亲而分开囚禁的事情也因为秦风误认为两个人是私奔的小情人而作罢,自己也曾小心翼翼想将这个包袱丢去一边凉快,但是那家伙却好像一块要命的狗皮膏药,贴上去就撕不下来。
事到如今这种被人当枕头狂压、生不如死的日子已经过了两天,如果再这么继续下去,光流迟早有一天会活活吐血而死。
不是被气死,而是被压死。
“呜呜……呜呜……”
仿佛察觉到了他的心思,羽织将抱在怀里的手臂拉得更紧一些,小小的头颅在他的下颌上蹭啊蹭的,也让光流很是恼火。
这家伙……这个不管怎么看,大脑比蚕豆还小的大笨蛋,就这么舒舒服服地躺在这里睡觉,而可怜的自己就要一个人受尽煎熬?
因为种种顾虑而强行压抑了两天的万般怒火一口气全然发作出来,光流也不顾自己可能会被秦风修理的可能性,而直接用行动表示自己的怒火。
伸出脚来毫不留情将那个粘人的东西一脚踹下床去,光流坐直身子,活动脖颈。
“呜……痛……”
口齿不清的呻吟从床下传来,随后白嫩嫩的手掌探出,神准地“啪”的一声揪住了某人的爪子,随后满头蓬乱的卷发再度出现。
“讨厌鬼!你给我下去!”
光流气急败坏地伸手将那家伙的脑袋恶狠狠地按下去,随后死力扳开她的手掌,说什么今天也不要和她抱在一起睡觉。
但是羽织的执着却远远超乎他的想象,眼看手掌被扒开,随后再度不屈不挠地伸过来。无论是外表还是心理都极端不成熟的羽织无疑是个比她哥哥还要难缠的对手。
于是少年和少女一直在进行着这种毫无意义并且十分愚蠢的行为,直到房门被轻轻推开,秦风出现为止。
“哎呀,床很大啊,犯不着打情骂俏到地上去嘛……”
说起来一切都是这个笨蛋的错!
光流恶狠狠地将不知道是第几次趴过来的身子踢回地上,身子猛地从床上跃起,直接大步走向白虎山寨杀人不眨眼的寨主面前,直接用手指戳着那位仁兄宽厚的胸膛。
“我说你,你不是和我大哥是死对头吗?你不是一直想除去我大哥吗?你不是想看他痛苦不堪吗?所以说你快点儿把我杀掉!这样一来我大哥绝对痛不欲生,他就我一个弟弟,我死了他绝对很伤心的……”
与其受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头的折磨,还不如直截了当地被死对头杀死来得好。
抱着这样想法的光流手下戳得很用力,纯粹就是怎么惹人生气怎么做。
但是秦风对这种目的太过明确的挑衅视若无睹。
“如果要去和你老哥决一胜负是非常容易的事情,我犯不着杀掉你。好吧,我承认,一开始我确实动过那种念头,但是知道你和龙妹妹的关系之后,我就绝对不会那么想了。不光如此,我还会把反对你和龙妹妹交往事情的人全部解决掉!你放心吧,有我秦大哥做你的靠山,你就毫无顾虑地和龙妹妹共偕连理……”
杀人魔头一转眼变成爱情至上的维护者,一番动人的言语说得慷慨激昂。这种反应不知道为什么让光流想起了非常不好的事情,而面前这家伙一副“爱情至上”的陶醉表情也让他忍不住抓了抓身上的鸡皮疙瘩。
“而且哦,如果龙妹妹开心的话……那么我一直思慕的姐姐必然会为我对爱情的坚贞而感动,从而和我共偕连理、比翼双飞,你说说,我干吗要为了男人之间丑陋的斗争去玷污这样纯洁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