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那是有几分把握的,否则是不会这样做的。现在我要关心的不是有没有这件事,而是要你说清楚那些东西的去向,当然既包括你们单位的也包括在你手里保存的那些,都去了哪里?”
“有,确实有这件事。这很简单,这是几句话就可以说清楚的事。那是一家公司来宁阳促销的时候,在我们的报纸上打了广告,而他们在和我们结账的时候,大都用转账支票的方式结的账,剩下的一部分,提出来用抵值的方式来兑现余下的欠款,我们是经过研究才同意那样做的。当时考虑如果不这样做,那些欠款将无限期地拖下去,很可能就是一笔死账,大家也就同意了。后来我们还专门研究过如何使用好这些东西,大家一致意见是送给常年在我们家打广告的大客户。后来就定了一个标准,把这些东西送给每年在我们的报纸上打1000万元以上广告的品牌客户。当时,大家考虑到有些客户显然就是冲着我来的,所以就放在了我手里8枚,有的送出去了,有的没有送出去,放在我手里的8枚,还剩下5枚没有送出去。我已经交到办公室李杨主任的手里。我的手里还有他经手时的收条,我们已经考虑到了价格不菲,所以经手时,都要留下字据。你们现在就可以找他了解情况。”
“你说的这些情况,我们是会一一了解清楚的,你需要好好想一想,还有没有什么需要和我们说的。还没有说清楚的问题,我们不希望问一点儿你说一点儿,那样对你不好。”
汪洋的心里别扭极了,可他还是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他还是很平静地说道:“如果就这两件事的话,你们就可以让我回去了,我可以问心无愧地告诉你们,我的心里没有一点儿鬼,你们可以随便去调查。如果是我应该承担的责任,我都认账。我现在的唯一要求就是你们需要快一点儿让我回单位,我们下午还要开编委会,研究昨天晚上印刷机出事的问题。我不能不去参加,那是几千万元的设备,如果机器不能用了,那对于我们来说,尤其是在现在的这种情况下,几乎就无力回天。”
“你就不用着急了,你就好好地考虑考虑你自己的问题吧。报社的工作,组织上已经有所考虑。”
谈话就这样结束了,汪洋就这样被留在了市纪委的招待所里反省问题。
就在这天晚上,也就是秦南下午已经走马上任的那天晚上,参与调查的人员没有隔夜,又一次来到了报社大楼,他们到了那里才通知了李杨主任,他们和李杨在他的办公室里见面了。在李杨那里,汪洋说的话得到了证实。
从第二天开始,他们就开始调查从汪洋办公室里搜查出来的那20万元现金的事。还有一个人是可以说清楚的,那个人就是张恒,他可以说清楚是不是他送给了汪洋这么多钱,或者他为什么要送给汪洋这么多钱。否则,不论是谁也无法理解汪洋所说的那件事情的经过,因为那实在是有些离谱,有些太不合情理了。
那是在汪洋被双规的第二天,调查组的人又一次走进了报社的大楼。在六楼的小会议室里,宋雅欣被找来了,和她谈话的人仍然是找汪洋谈话的那两个人。
“你叫宋雅欣,是你给我们写了检举信?”王风鸣问道。
“是,是我写的。”宋雅欣回答。
“我们为了保护检举人的利益,特意说是我们收到的是匿名检举信,希望你能够理解我们的良苦用心。当然,我们这样做的目的,也就是为了让你把你所了解的情况都能够如实地说出来,不要有什么负担。”
“没有,没有什么负担。我说的都是事实,你们可以调查。当时真的是交给了汪总8枚。”
“可那8枚戒指当时是经过研究,准备用于报社与广告客户往来的。即便是有问题,也是需要认真界定究竟是法人行贿还是属于其他行为。我们关心的是你的检举材料上说到的在汪总手里的东西他根本就没有往外送,而是自己贪污了。你还有什么新证据吗?你写的署名检举信,让我们挺受感动,说明了你的勇气和责任感。你受过高等教育,又是处级干部,检举是要有证据的,这一点,你也一定会懂。你说的他没有送出去,我们做过工作,你为我们提供的那份名单上的人确实都没收到戒指,可同样还有证据证明汪洋并没有把那些东西私吞。”
“那不可能,那绝对不可能。”宋雅欣依然态度强硬地说道。
就在同一天下午,王风鸣又把秦南请到了会议室。秦南已经有了思想准备。当他坐到王风鸣身边的时候,脸上露出的是得意的悦色。
“秦总,你们与恒大公司是什么时候开始打交道的?”
“几个月前。”
“在你们和恒大公司合作之前,你们认不认识张恒?”
秦南马上愣了一下,可他还是没有让王风鸣他们感觉出来他刹那的一愣,他马上说道:“不认识,我根本就不认识他。汪总和他认识,后来我也就通过汪总认识了他。再后来,也和他打起了交道,那都是为了工作上的事,也都是为了印刷厂的事,才有时候去找他。”
“你们印刷厂改制的时候,他投入了3000万,你们领导层的意见都一致吗?”
秦南还是想了想,才说道:“也无所谓一致不一致,汪总的意见比较坚决,眼下报社又比较困难,大家能不同意吗?”
“当时你的意见呢?”
“我也表示赞成。我也不能不赞成,一是当时真是没有别的办法能解决资金问题,二是我也感觉到汪总已经和张恒交涉过多少次,那基本上是确定了的事,只剩下我们举手表决了。”
“你觉得汪洋和张恒之间的关系有什么不正常的吗?”
秦南没有说话,他特意沉默着。王风鸣又一次重复了那句话,秦南还是沉默着。
这让王风鸣感觉到秦南像是有话要说,却又有所顾忌,便又说道:“秦总,你不要有什么顾虑,把你知道的情况都说出来,这样也有利于我们的工作,有利于我们把问题搞清楚。这对汪洋本人,对你们单位都是好事。”
秦南显得十分镇静,他用右手摸了摸了下巴,才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说,都是些没有影的事,只是一种感觉。怕说了,如果没有那回事,那不是给组织上添麻烦吗?”
“你说吧,感觉也行,我们会为你保密的。 你说的就是事实,那我们也得去一一地核实,也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我就说吧。我们与张恒合作的事还没有完全敲定时,张恒曾经送给我20万元现金,被我拒绝了。我在拒绝他的时候,他为了让我能收下这笔钱,他说不光我自己有份,别人也有份。我倒是没收,可我不知道他指的别人是谁,说不好。这件事我从来就没有和任何人说过。”
“准确地说,那是在你们决定与张恒开始合作之前还是之后?”王风鸣问道。
“是之后,只是没有正式签订合同。”
秦南离开会议室的刹那,一种欣喜之感汇成了一股小溪,在心底流淌着。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张恒是从来就没有因为印刷厂的事给他送过什么20万现金。秦南之所以这样说,那是因为这几天自从汪洋被带走后,在报社内部已经传出在汪洋的办公室里搜查出了20万元现金的事。秦南马上就联想到了当初张恒曾经在他面前无意识地提到过曾经给过汪洋20万元
车祸补偿费的事。
办案人员离开报社的时候,一个方案渐次产生,应该在那20万元上打开缺口。他们经过研究,首先需要找张恒核实。可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张恒知道秦南已经走马上任,临时坐上了报社第一把手的位置后,就把手机关掉了。
那以后,他仿佛像是从人间蒸发了。
宁阳都市报社价值数千万元的印刷机出了问题的消息,很快就在全市的范围内传播开来,这件事也同样传到了市领导的耳朵里。市领导主动提出要听取报社领导有关这方面情况的汇报。秦南义不容辞地承担起了汇报的任务。
就在秦南走马上任几天后,他走进了市委副书记李凡的办公室。本来是说好了的,宣传部长也要参加,可因为那天正好要陪同几个兄弟省市的宣传部长在本地参观,也就没能到场听取汇报。不过,此前宣传部长已经听过秦南的单独汇报。当秦南走进李凡办公室的时候,李凡主动地从他的办公椅上站了起来,迎上前去和秦南握了握手。然后,都同时坐在了两个单人沙发上,他们面对面地交谈着。
“秦总啊,你还很年轻,市领导对你是信任的,才让你临危受命啊。上任已经有几天了,感觉怎么样?”
这是秦南第一次走进李凡办公室,心里本来是很紧张的。可听他这么一说,还这样客气,秦南的心里那原本紧张的情绪马上就得到了缓解,立刻就像老熟人那般脸上露出了笑容:“李书记,感觉还行,就是事情太多,困难也太大,一时难以理出头绪来。慢慢来吧,把最困难的时期渡过了,也就好了。”
“那你们眼下最困难的是什么?”
“是钱,还是钱的问题。”
李凡马上把脸上的笑容收拢了起来:“你怎么和汪洋是一个腔调,钱钱钱,张口也是钱,那钱是不能少,可那有没有不都是人为的事吗?你需要它就有,你不需要它就没有。”
“李书记,那我就把眼下的情况向你汇报一下。我们目前最需要解决的还是印刷机的问题,具体情况你已经知道了。我们把印刷机生产厂家在我们国内的办事处的专家请到了印刷厂,经过他们检查后得出了结论,整个中央控制系统已经不能用了,机械部件的损失还相对小一点儿,那只能从厂家继续往我们这儿发货,只是个时间问题。可现在中央控制系统的损失估计在3000万元左右,那是需要再度投资才能解决的。”
“保险公司能赔多少?”
秦南先是一愣,他根本就没有想到都已经过去几天了,李凡还不知道没有投保的事。他马上就反应了过来:“李书记,你还不知道,我们根本就没有投保。”
“这不是胡闹吗?这个汪洋怎么还能办出这样的事呢?”李凡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