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医院奇遇结良缘,付出了半个月的住院时间,换得了一个女朋友。这当中,自然离不开章师傅的“推车”功劳。
好女人是发动机,未婚妻是核动力,恋爱两年,赵威通过自学考试,取得了建筑工程大专文凭,青春的重新焕发,工作的积极肯干,使领导对他刮目相看了,师傅更是喜上眉梢。
瓜熟蒂落,水到渠成,听说师傅要退休回乡下了,他们决定在师傅退休前把婚礼办了,让师傅接受一次他们对父亲的礼遇。然而,就在他们各自为婚礼筹办结婚用品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把刚准备起锚的小船,摧毁在岸边了。
那天,单位表彰了一批技术革新能手和先进班组,赵威所领导的班组,被授予先进班组,他本人也获得了革新能手的称号,会后,他们领到了一千元奖金。在工友的建议下,他们到大酒店海吃了一顿,趁着酒劲,不知是谁提议,要到歌舞厅去“OK”一番。这样对味的建议,自然得到了年青人的大肆赞同,赵威拗不过他们,只得去订了个包厢,他们没要小姐,又上了十几瓶啤酒,众弟兄喝着啤酒,对着麦克风鬼哭狼嚎起来。
张世亚小便回来,凑在薛福来的耳边嘀咕道:“嗳,我刚才好像看到赵威的女朋友进了七号包厢。”
“这有什么奇怪的,许你玩,就不许别人玩?大惊小怪。”
“可我看不像是医院组织的活动,倒像是坐台小姐。”张世亚神秘的说。
“放屁,少在这瞎掺和。”
“真的,凭直觉我认为是的,坐台小姐我一眼就能认出来,不信,我俩去侦察侦察。”
“他妈的,你少管闲事。”
“唉,兄弟一场,我们得对威哥负责呀,算了,你不去,我去。”
“喂,你俩在嘀咕什么?我可告诉你们呀,唱歌就唱歌,别在这动歪脑筋。”
“威哥,在你面前,歪脑筋我们想都不想,如果你不在,那又当别论了,哈哈哈……”张世亚拿起茶几上的半瓶啤酒,“那边包厢有我个朋友,我和薛哥去敬杯酒就过来。”他向薛福来使了个眼色,就摇摇晃晃的出去了。
“小薛,你去看着他,别让他惹事生非,少喝点酒。”
薛福来本不愿去,被张世亚这么一搅和,不去也得去了,何况赵威又开了口,他只得小跑着追了出去。
“薛哥,我装醉走错了门,你随后就进来拉我,说几句好话,别人不会怪罪的。”说完,他就扭开了七号包厢的门,“哥们,我是哪位小姐呀?这个不是,这也不是。”他站立不稳的一个一个小姐的看了一遍。
“唉呀,你走错包厢了,你的小姐在九号包厢等你,各位对不起,对不起,我兄弟多喝了点,请包涵,来来来,抽颗烟。”薛福来趁着敬烟的机会,将在座的男男女女看了一遍,只见赵威的女朋友坐在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身上撒娇哩。他暗吃一惊,怕甄湘认出他们,就赶紧拉着张世亚出来了。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你真是个丧门星,什么事看不到,这些事倒让你一瞄一个准。”他恨恨的敲了敲张世亚的脑袋。
“你怕是有点神经病吧?敲这么重?”张世亚摸了摸敲疼的脑袋,侧过身说,“唉,要不要告诉威哥?”
“说肯定要说的,但现在不能说,回去再告诉他吧,不要再让第三者知道了,你要瞎说,可别怪老兄不客气了。”他指着张世亚的鼻子,恶狠狠的说。
“我知道,这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干嘛到处宣扬。”他抹开薛福来的手,顺手把酒瓶递给了门口站着的服务员。“天不下雨天不刮风天天有太阳,妹不开口妹不说话妹心怎么想……”
赵威听到这个消息后,肺气炸了不说,面子往哪搁?当天晚上,他怒气冲冲的跑到娱乐城去找甄湘,领班说她已坐台去了,“你是她什么人?”
“我是慕名而来的,想要她坐台,听说她很听话,很温柔,善解人意又大方。”赵威装模作样的一通瞎说。
“先生,你很少到我们这来吧,我们这的小姐都很好,我帮你挑一个更好的来?”
“谢谢,今天不用了,我明天再来,我能不能今天把她的台订好?”
“当然可以。”领班一脸的媚笑,裸露的臂膀只往赵威身上蹭,高耸的胸脯有意无意的在他手臂上碰一下。
“怎么联系?”赵威退后两步,很认真的问道。
“她是16号,台名叫芸芸,你明天几点钟来,她可是我们这的台柱子,来晚了,我也留不住的,如果你先订个包厢的话,我就可以保证她坐你的台,怎么样,要不要?”
“谢谢,我明天再来。”他赶紧溜了出去。
这天晚上,他根本无法入睡,越想越气愤,越想越恼怒,在时钟敲过十二点以后,他做出了自己的决定。第二天,他萎靡不振的混了一天,晚饭没吃就去找甄湘去了。
“赵威,你怎么来了?”打开门,见是赵威,甄湘一脸的惊奇,赶紧把挎包扔到了床上,“请进。”
赵威看到她准备出门,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他虎着脸说,“说个事就走,我不会打扰你出门的。”
“又怎么啦,满脸的不高兴?”
“不用泡茶了,有几句话想问你。”他走到床沿边坐下,忍气吞声的说:“你昨天晚上到哪儿去了?”
“在宿舍里看书,没上哪去呀,怎么,你来找过我?”她睁大眼睛望着赵威,一本正经的模样,让赵威吃惊。
装得还挺像的,“我佩服你沉着机灵有胆量,尽敢在鬼子面前耍花枪。”赵威心里默唱了一段,以压抑自己既将爆发的脾气,他不愿意吵架,更不想把事情闹得满城风雨。更何况自己是结过婚的人,不了解实情的人,没准会说他欺负人。
“你干嘛呀?闷声不响的,让人看了心惊肉跳。”
“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呵,你今天是话里有话呀,有什么事不妨敞开说,憋在心里,难受的是你自己。”甄湘很温柔的靠在赵威的身上,一副小鸟依人的浓厚味道。
赵威轻轻的推开她,心里闪过的画面,就是她坐台时,靠在另一个男人身上,像一对温馨夫妻,他强忍着厌恶的心情,尽量放慢节奏的说,“甄湘,实话告诉我,你昨天上哪去了?”
“我不是跟你说了,在宿舍里看书。”
此时此刻,赵威不知是戳穿她好,还是让她自己承认好,看来,对那些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人,只能一针见血了,“可有人看到你在天缘娱乐城,当坐台小姐。”
甄湘虽然猛吃一惊,但不愧是当过坐台小姐的,丰富的脸部表情,不亚于演员。她面对正视自己的赵威,装出了一副受了天大的委曲的样子说:“这是哪个饶舌头的家伙在瞎说,你告诉我是谁?我要以毁谤罪告这个家伙。”
“哦?天才的艺术能力,是无法掩盖事实的。”赵威站起来,讽刺的说,“天缘娱乐城有个16号,叫芸芸的人,很逗人喜欢,能歌善舞,嘴巴乖巧,你认识这个人吗?”
“赵威,你...你想怎么样?”甄湘一下子跳了起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趁现在还没举行结婚仪式之前,我们离婚吧。”
“离婚?你没吃错药吧?你以为这是小孩办家家呀,说结就结,说离就离。”甄湘声嘶力竭的说。
“哼,那就等着接法院的传票吧。”赵威转身就走。
甄湘一个健步冲到赵威前面,恶声恶气的说:“你威胁我?告诉你,看谁的面子重要,把我逼急了,你没好日子过。”
“你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难道两年的感情都不能把你留下来?我们再谈谈吧,好吗?”
“有这个必要吗?”赵威冷冷的说,语气寒心彻骨。
“你真的就这么绝情?我告诉你,我已经受过一次伤害了,不在乎第二次、第三次的打击,但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听还是不听,你请便。”甄湘侧过身子,让开了一条道,眼睛却在观察他的脸部变化。
“好吧,你说。”
女人的威胁有时比眼泪还管用,这不,赵威跟着她走进了屋,但没有坐下,靠在门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不错,我是16号,是坐台小姐,但我没有卖身。自从认识你以来,我过得很开心,我认为我找到了真正的归属,我喜欢你,从内心里爱你。但经济的拮据,少得可怜的工资和被人使唤来使唤去的临时工作,我无法面对,别看我在医院工作时,整天快乐得像个小猫咪,那是装出来的,我不能亏了自己呀,如果我有钱,我会为办嫁妆发愁吗?如果我有钱,还会在那该死的医院干脏活吗?我同你说过几次,让你想办法把我弄到你们哪儿工作,你能办到吗?你看看别的姑娘,脖子上是白金项链,手指上是钻石戒指,时装是今天一件,明天一套,我有吗?别人打牌是十块、二十块一炮,我连牌桌都不敢上。别人是私房、洋房和别墅,我却在鸟笼里度日,别人是小车进,的士出,我却只能骑着破单车去上班。同样的社会,同样的人,我凭什么就要比别人低几个等级?不就是因为没钱吗?再看看你自己吧,哪件衣服是名牌,男人应具有的十大品牌,你有哪样?” 甄湘打开衣柜,从抽屉里拿出一块瑞士产梅花手表、一根金利来皮带和一套杉杉西服,放在床上,“我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花了几千块钱买了这些东西,我要把我老公打扮得潇潇洒洒,让别人也羡慕一回。”
说到这,甄湘看了看亳无表情的赵威,泪水顷刻间就滚滚而下。“你真是铁石心肠,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不过我要明确的告诉你,这是我两年来做临时工的工资,一分一毛存下来的,不是坐台的小费。不说了,你把协议写好,我签字,明天把手续办了。这些东西,是我送给你的,请接受我最后一次心意。”
赵威看看泪眼婆娑的甄湘,又看看床上的高档物品,心里很不是滋味,被体贴的感觉,立刻涌遍全身,后悔的念头从头脑中猛的窜了出来,他的嘴唇颤抖了几下,终于还是没有说出来。
甄湘拿出一个大纸袋,把这些贵重物品默默的装进去,放在赵威的身旁,拿上挎包,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的背影在抽泣中越来越远,直到完全融入在暮色中,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