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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伙人围在烤炉边,在十平方米的范围里并没有显得拥挤。诗情画意的景色让人也变温柔了,不敢大声喧闹怕打乱了这幽静温馨的晚上。除去了开心之类的词语,似乎没别的什么形容词可以来表达此刻的心境了。月亮慢慢地移动,由红变黄再变成淡白,如雾似纱的洒在大地上。我们的身影也由长变短,模糊的五官也开始在银白色的光里清晰了。时间不会因大地上出现任何的状况而停止或加快,想多贪一点幸福的话,只有全心地去感受这一刻。让下次闭上眼睛之后,就能在脑中清晰的显示出这一刻的画面,不再因为淡忘或遗忘而懊恼。“珍惜”这个词我到现在都不明其真正的含义,我对它的理解是:用心的体会,抓住当时的每一个瞬间,注意发生的每一个细节,让回忆总能够清晰的把“当时”在你的面前呈现出来。可是我又觉得那并不是所谓的珍惜,因为一件事无论你当时是多么小心翼翼地去呵护去珍惜,可事后回想起来你又会觉得错过了很多,认为自己没有好好的去“珍惜”。这样的话,那么怎么样才能够使得自己不后悔当初没有好好珍惜呢?我不知道。也许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珍惜或不珍惜,后悔,本来就是人的本性。
“小丹,帮我拿罐汽水过来。”老头玩弄着手中的烤叉很客气的对我说,起先我很奇怪,但是看到了坐在他身边的杨玉珍的时候,我就明白了老头为什么会那么客气了。
“喔。”我微笑着看着他,伸手从身边的纸箱里拿了一罐可乐递给他,看着他伸手接过时我的手就收回。可没想到“扑”的一声,老头没拿稳,可乐掉了下去撞在了杨玉珍的膝盖上。“哎呦。”杨玉珍捂着膝盖叫了起来,很痛的样子。
“对不起,很痛吗?”老头一下子慌了问了些废话,想伸手帮她揉的,可伸到一半又缩回,两只手乱晃不知该怎么做才好。
“废话,你撞一下就知道痛不痛了。”杨玉珍手揉着膝盖既似生气又像是撒娇多一点的说。一张俏脸在朦胧的月光中因疼痛而微皱着鼻头,很让人怜惜,我看到了觉得都有一种罪恶感了,更别说老头这个“直接伤害”的人了。
“呵呵,这好象不怎么好吧,不过你高兴的话也可以啦。”老头傻笑着说些白痴话,一点也不像平时那个精明果断的老头了。他这样的神色对于我们来说很新鲜,所以大家都笑着看他。
“这可是你是说的喔,那我可扔咯?”杨玉珍捡起可乐高举着,表情很严肃。
“好的,来吧。”老头挺胸睁眼的说。
“噗嗤。”看到老头那视死如归大气也不敢出的样子,杨玉珍再也无法维持那假装的严肃而笑了出来,真的可爱极了。
“呵呵。”老头也陪着傻笑着。我怎么也想不到老头也有如此憨厚的一面。
“不公平呀,你怎么对玉珍姐那么好呀?”小丽嚷了起来了,调侃着老头,像是要讨回公道一样。确实,一年多了,我们在老头的面前一直被当成孩子一样,现在忽然发现一直把我们当孩子的人也是个孩子的时候,多少会觉得有点冤。
“怎么样?不服喔?”面对小丽,老头可自在从容多了,那老练的样子跟刚才的慌乱比起来差了何止千里。
“没有啦。”小丽嘟着嘴,面对老头的霸气妥协了,满脸不情愿的说。看来老头依然是吃定了我们。
子杰翻着手上的烤叉看着小丽,忽然像是记起了什么似的,什么话也不说,放下了烤叉就往小楼里冲。不一会就抱着很大的一束花出来,走到了小丽的面前平举着花对小丽说:“我答应过给你一束比阿生送小丹还要大还美的花,我没有忘记。”子杰说完在众目睽睽之下腼腆的笑着。子杰没有食言,那束花的确很大也很美,白色的百合花掺着三枝玫瑰看起来是那么的让人着迷。
“呵呵,真的很漂亮喔,谢谢你咯。”小丽见到了花嘟着的嘴立刻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眼睛也弯起了新月,脸上也有了幸福的笑容,一双软若无骨且白皙的手从子杰的手里抱过那一束花,放在鼻子前闻了一下,立刻就从小凳子弹了起来,兴奋得乱跳。子杰就只是在一旁腼腆的笑着,幸福的看着,什么也不说。
“呵呵,小心乐极生悲喔。”晓云笑着提醒小丽,生怕小丽一个忘形踩到了汽水罐什么的,脸上的笑容也浓得化不开。看着晓云充满爱怜的目光,我想起了她语气沉重对我说过的一句话:“在感情上,我已经失败过一次了,所以我衷心的希望你跟小丽是幸福的。”她是年纪跟我们差不多,却常常像个大姐一样的照顾着我们。
“放心啦,不——”话还没说完,小丽就一脚踩上了一罐未开的花生牛奶上面。“啊。”小丽逆着罐子的前滚人往后摔,眼看就要摔倒。
“小心。”子杰急忙向前跨出一步,伸手拦腰抱住了小丽,身子也随着她倒下的力道前倾了点,然后就停在那里。两个人的身体和地面形成了一个80度角,两张脸的距离不到8厘米。时间在这一刹那似乎停了一下,后来小丽对我说,她觉得那一刻真的很久。
“放开我啦。”过了5秒,小丽回过神来瞪着子杰着急地说。
“喔,不好意思。”子杰说着,手忙脚乱地把小丽扶了起来,眼见到她站稳了后,便急忙把手缩了回去,真的很听话。
小丽一被放开,立刻跨过凳子坐了下来,左手抱着花,右手抓起了炉上的烤叉失神的转动着。由于光线太暗看不清楚她的脸色,只是她很久都不再说话了。子杰也有点不自在地走到阿生的身边坐下,看着炉火发呆,脸上那傻傻的笑容久久无法隐去。
我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脸上带着笑,心中早已没了酸楚的感觉。只是感觉幸福充斥着我的胸膛,紧紧的,满满的就像快要溢出来了。吹在脸上的风很轻,从阿生那边吹过轻轻地带起了我们几个女生的长发,似乎也在祝福着。看着阿生侧面那深刻的五官,他那随风飘动的头发仿佛也在愉悦的跳动着。月亮悄悄地躲进了随风而来的淡云中,使天地间的一切看来更加的朦胧更加美丽。那首深情的歌已被重复了一次又一次,却还是深情的在唱着,每个人脸上荡着的笑容足以证明这一刻的幸福和这一刻世界的美好。“闭上眼睛享受吧,我的朋友们。”我在心里喊着。
时间在幸福的领域中飞快地转动着,不知不觉已经是凌晨3点多了。众人都不免有了累的感觉,但却没有人愿意去睡,虽然看上去我们都还有些精神,可却连大声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月色依然美丽,偏西的月亮仍散发着温柔的光只是在微凉的凌晨中多了份冷清。音乐已经关小声了,在宁静的深夜中听来特别的柔,很容易地就个那疲惫的心引起了共鸣。众人都散开了,三三俩俩的围成一堆聊着各自喜欢的话题。有的在探讨未来;有的在互诉着年轻的喜悦和烦恼;有的在寻找快乐的秘方。
争论了许久都无法把年轻的烦恼统成个大概,我只有拖着筋疲力尽的身心走走想透透气,让昏昏欲睡的大脑清醒一下。下意识走到了竹排那里想一个人清净一下,走到的时候发现竹排上已经有一个人在那坐着了。是阿生,他俩脚向西直伸着,俩只手放在身后撑着身体仰躺着,目光深深的注视着西边的月亮,孤独的身影在冷清的月色下看来是那么的落寞伤感。
我走过去的方向正对着他的右边,他的五官在脸部上构成的弧度很深刻。怪不得不见他的人影,原来是跑到这里来了,我边朝他走边这样想着。轻轻地跨上竹排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他似乎没有觉察到依旧看着月亮出神。“喂,在想什么呢?”我顺着他看的方向看了一会,没看出什么来,便转身看着他,轻轻的问,本来想吓吓他的念头被他那浓厚的忧郁给打消了。
“是你喔。”听到有人说话,他转身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说,一反往日的不正经。坐起身来,阿生把脚曲成了一个倒写的“V”字,双手抱着膝盖,又把头转回望着那天边的西月,沉默了好一会才接着说:“我妈说,每年的中秋节她都会在月亮上面看着我。”他无缘无故的冒出这么一句话,我就莫名其妙中把他当成了一个傻瓜。
“恩?”我不明白他的意思,童话般的言语我不能领悟,所以应了一下就等待着他的下文。
“很奇怪是吧?”阿生又转过头来看着一脸错愕的我问。
我点点头。
“我妈是在我10岁那年的中秋节去世的。”他解释着说,说到了这里又停了下来看着我,似乎在考虑着要不要说下去。终于他吸了口气又接着说:“我妈的身体一直都不好,在我有印象以来她很多的时候都是躺在床上度过的。”说到这里他的目光中隐隐有着些自责。“我10岁那年的中秋节,我妈病重在医院,可我还是闹着要她回家陪去一起过中秋节。经不住我的吵闹,我妈答应了。那晚的月亮好大好圆,我妈也告诉我说那是她见过最漂亮的月亮了。那晚我真的很高兴,因为爷爷也来了,很多年都没有一家人在一起过中秋了。”阿生的眼睛带着笑意说到了这里,仿佛他已经和回忆连成了一体了,可转眼间又被重重的忧郁取代了。“我妈就在那晚告诉我说:‘生儿,以后每年的中秋节妈妈都会在月亮里看着你的,你一定要很乖喔?’那时我并不知道什么意思,只是高兴得拍着手。第二天,我妈就去世了,临死前我听到她跟我爸说;‘别怪生儿,即使我再活多几个月,也不见得会有昨晚那么开心。”那时我就知道我做错了一件多么严重的事,可是已经没办法了回头了。小丹,你知道吗?如果不是我吵着要我妈回家过中秋节的话,我妈是不会死的。”阿生痛苦的望着我,声音有些哽咽,眼泪在眼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