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豪一瞬间僵直了身体。
“但我始终想不透,”霍延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继续说:“既然你这么喜欢她,甚至于不惜杀了我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也要为她出气,当初你为什么要将她介绍给我?”
霍豪缓慢地闭上眼睛,让人有种大势已去的感觉。
“因为她喜欢的人是你。”他沉默了会儿才回答,声音中充满苦涩与自嘲。
“即使如此,你也用不着做烂好人替她牵这个线,难道你不知道她一日一成为你弟媳之后,最痛苦的人是你?”关子吟忍不住问他。
“只要她能得到幸福就够了。”
“所以,当她不幸福,你就动手谋杀兄弟?只为了个从没把你放在心上、看在眼里、不爱你的女人,你这个疯子!”虽然想过这个可能,但证实之后,她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我不是没给你机会。”霍豪突然看向霍延说。
“什么机会?”他只觉得莫名其妙。
“我跟你说过好多次,雪莉的样子看起来有点不对劲,也跟你说过好多次,我看见她在哭,还问过你至少一百次,你们俩发生了什么事?但你却毫无反应,永远的“我知道了”、“没事”,然后让她愈来与不快乐,甚至于为了吸引你的注意而糟蹋自己。”霍豪怨恨的提醒他。
霍延皱眉回想。感觉好像有这么一回事,但是!
“从一开始我就告诉过她我很忙,她说她可以体谅。我不懂的是,为什么交往的时候她可以体谅,订婚之后却不行?”
“你根本就不爱她!”
“这一点我承认,但那时候我至少是喜欢她的,所以才会向她求婚。我并没有欺骗过她的感情,跟她说过我爱她。”
“她以为你会改变,但你却让她一再的失望!”
“所以她一相情愿的对我抱着希望又失望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但是你的确该负点责任。”关子吟突然公道的说了句。
霍延忍不住对她皱了皱眉头,没想到她会扯他后腿。
“霍延虽然有错,但罪不致死。”她头一转,倏地朝霍豪厉声道:“你这样做会不会太过份了,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养育你的霍家吗?如果当初霍延真的死了,你就畅快了吗?安雪莉就可以因此得到幸福快乐吗?”她的声音愈来愈大,愈来愈生气。“你根本就是想借次机会夺人妻子,卑鄙小人!”
“嘿,宝贝!”霍延走到她身旁坐下,伸手抱了抱她,又拍了拍她,安抚着她的情绪,不要她气坏自己。
但关子吟还是很生气。一想到霍延头上和身上的伤,以及曾经差一点就死去的事,她就浑身充满嗜血的暴力,想叫那家伙血债血偿!
“你到监狱里去等安雪莉吧,我一定会把她送去陪你的。”她看着霍豪,语气冰冷的宣示。
霍豪立刻发狂,激烈的挣扎了起来,却被两名高大的黑衣保镖紧紧的箝制住行动。
“她没有做错什么,你不能这样做!”他朝他怒吼道。
“她推我下楼。”
“不是她推的,是我!”
“我有证据是她推的。”
“不,你没有!”
“经过今晚之后难道你还不明白吗?霍延在这个家装满针孔摄影机和监视器,你和她的所作所为全都被录下来了。”这是谎话,但他并不知道。
霍豪双目圆瞠,惊骇得面无血色。
“推我下楼的人是安雪莉。”关子吟大声而肯定的说,而这一回他竟无力再反驳。
看这个样子,证实她的猜测没错。
至于安雪莉为什么要这样做,可以从刚才霍豪所说的话里嗅出端倪,因为她仍深爱着霍延,当初之所以搞外遇也只是为了要吸引霍延的注意而已,没想到反而弄乱自己的人生,也毁了他们的婚约。
这回她求霍豪带她来这儿,肯定是为了要挽回霍延,没想到来这儿之后,却发现他身边已经有了另外一个女人的存在,而且霍延还对那女人好到不行。
想象那种感觉,换做她是安雪莉的话,也会忍不住动手的。
女人呀,一碰到爱情就会变笨,理智丧失,简直是无药可医,真是可怜。
“我刚才说有录象存证的事是骗你的,我不会告安雪莉,你放心吧。”她告诉霍豪。
没料到她会这样说,他猛然抬头看向她,脸上写着怀疑与不信。
“我们回房间睡觉好不好?我觉得好累。”不想多说什么了,关子吟转头问霍延。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霍豪,一会之后,才回过头来对她点了点头,“好。”
临走前,他交代保镖将霍豪带到他房间暂时囚禁起来。
然后,他们俩一起走上二楼。
时间,凌晨三点四十分。
第十章
昨晚回房之后,关子吟并没有马上入睡,因为霍延的心情明显的被影响,她只好努力尝试着开解他,只可惜鲜少熬夜到这么晚的她根本撑不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后来到底说些什么,有没有语无伦次,总之她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一夜醒来,他已不在身边。
时间刚过中午十二点。
她急忙下床梳洗着装,在最短的时间内走出房间找人去。
找人并没有花费她太多的力气,事实上,她根本还没开始找起,就遇见正从楼下拾级而上,准备回房查看她醒来没的霍延。
“你醒了。”他对她微笑道,笑容却带着淡淡的哀伤,他自己可能不知道。
“霍豪呢?”她问他。
“被警方带走了。”
“你报的警?”
他轻轻摇了下头。“我父亲一早来过,说这件事由他全权处理,我没置喙的余地。
“你想置喙什么?”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可以开饭了,你的肚子一定很饿吧?”他没回答他,将话题转开。
“对,饿到快死了。”她咧嘴点头道。
既然他现在不想谈,她也不想强迫他。
“有时候我真怀疑。”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突如其来的说。
“怀疑什么?”她好奇的问。
“怀疑你个头又小又瘦的,每次吃这么多东西都吃到哪儿去了,老是听你说喊饿死了。”他牵着她的手,将她带往餐厅。
“你是心疼还是羡慕?”她挑眉道。
“心疼、羡慕?”他不懂。
“心疼我白吃了你这么多食物,羡慕我怎么吃都吃不胖。”
“那些食物我还不放在眼里,倒是吃不胖这一点我不是羡慕,是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你的肚子里会不会有蛔虫。”他一本正经的回答。
关子吟一呆,哭笑不得的伸手槌了他一记。“你才有呢!”一顿,她又做了个鬼脸。“蛔虫?真恶心!”
霍延顿时哈哈大笑,但是她却发现笑意并没有传到他眼里。他只是在强颜欢笑。
其实认真的想一想,就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哀伤难过。
从一年前的事件发生之后,即使诸多疑点都指向霍豪,他却仍口口声声的称呼他为大哥这一点来看,便可知他其实一直在等待奇迹的发生,不愿相信这件事真是霍豪做的。
然而结果却是如此的不堪,一年前的那件事不仅是霍豪做的,他甚至于还想再谋杀他一次。
那种震惊、心痛的感觉,要换做是她的话,一定承受不了。
时间会冲淡一切。
她现在也只能这么想了。
时间也许真能冲淡一切,但冲淡一切到底需要多久的时间呀?
关子吟发现自己已经等到耐性磨光了,一个星期对她来说,真的是极限了。
虽然,情况也没那么糟啦,至少对她而言是这样子没错,因为他还是会和她聊天,陪她到庭院、森林里逛逛,晚上睡觉时也会抱着她和她做爱,然后在她故意说笑逗他时哈哈大笑。
但是排除与她相处的时间,他却沉默得惊人,脸上表情也紧绷得吓人。
娇姨不知道跟她求救过几次,希望她能够想办法帮他度过情绪低潮,也有其它仆佣在有机会和她说话时,意有所指的跟她提过这件事,让她不由自主的感到与有容焉,很开心有这么多人在关心他。
所以,为了感谢大家对他的关心,以及不让大家继续替他担心下去,她决定豁出去了!
“小姐,你确定吗?”娇姨不安的问道。
“我确定。”
“你真的可以吗?”她又问了次。
“我真的可以。”
“真的吗?”
“真的。”
“小姐--”
“哎唷,娇姨,时间拖得愈久我愈害怕啦,你快点趁我勇气还在的时候,把绳子给我,把狗放出来啦。”关子吟对坐在车子后座,手里拿着另一端系着大狗的绳索的管家,一颗心紧张得就快要从她喉咙里跳出来了。
不怕,不怕,勇敢一点,既然大家都说毛毛听话又温驯,从来不曾追咬过任何人--那天除外,因为她的尖叫吓到它了,所以只要她不再突然尖叫吓到它,它绝对温驯得像头羊一样,不会有问题。
羊是吗?
问题是,如果她连羊都怕怎么办?
不会有问题的,她这样告诉自己,为了大家的担、心与期待,以及让能够霍延早点走出心情的阴,她一定要勇敢一点。
加油!勇敢一点关子吟。狗有什么好怕的?你连杀人凶手都不怕了,区区一条狗绝对不可能会是你的克星的,绝对不会是!
心理建设完成,她深吸一口气,不再理会娇姨的犹豫不决,径自伸手拉开了车门,再把娇姨手上的遛狗绳接过来。
“娇姨,你先下来,不然狗没办法下来。”她镇定地吩咐。
看她似乎真的没问题的样子,娇姨从车后座走下来,让被她挡在里头的毛毛摇摇尾巴,一瞬间便从车里跳出来。
关子吟完全无法自己的往后退了一大步,脸色苍白若纸。
“小姐,你还好吧?”娇姨担心的问。
“还好。”她勉强控制住想转身拔腿就跑的欲望,看着那只几乎要到底她腰部这么高的大狗,以它仰头的角度,它似乎也看着她,但却因为被长毛遮住双眼,让她看不真切。
前一秒还好好的,她发誓。但是下一秒,它却突然朝她牙咧嘴的露出凶恶的样子。
只一瞬间,她的勇气立刻兵败如山倒。
“啊!”她放声尖叫,想也不想的丢掉手上的系绳,转身就跑。
“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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