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可以再见你?”许柏元语调充满期待。
若伶向他挥挥手,微笑着说:“有缘自会相见。”
目送若伶进门后,许柏元仍呆站了好一会儿,直到一阵凉风吹来,整个意识才清醒过来。打开车门,直驶回家的方向。
采芬依旧得不到感情的答案,干脆不去想这恼人的问题,专心投入工作中。这阵子生意也好得不得了,订单每天由传真机不断地传递过来。采芬的工作内容除了处理订单,还要接洽国外客户,公司上下包括老板都佩服她的能力。
生意好,钱愈赚愈多,采芬心底也感到无比的踏实和快乐。她盘算着将来为父母亲买栋舒适的房子,还有自己的窝;如有余力,再帮兄弟姊妹。想到这里,采芬就更加的打拼。
工作一忙,书凡自是又被冷落,有时整个礼拜见不到一次面,即使有空也是星期天一起吃顿晚餐;而吃完饭,采芬就喊累要早点休息。两人也为此起争执。
“我现在才了解,一个事业心重的女人根本不看重感情,为什么许多男人都无法接受所谓的女强人,原因就在于这里。采芬,我必须让你明了,我也一样没办法接受我爱的人最爱的是她的事业,我没有这样的包容气度。”书凡对采芬再次提出严重的抗议。
采芬虽专注于事业,可也不希望失去书凡。事业带来财富,婚姻却是人生必经的历程;有了事业,失去婚姻,毕竟是人生的一大缺憾。可是书凡要她在事业与他之间作抉择,无疑是要抹杀她的第二生命,面对他的抗议,她也只能默然以对。
偏偏美国有一位客户传真说要下一笔大订单,由于金额不小,要台湾方面派人过去洽谈。
采芬看到传真自是高兴不已,随即心头又沉重了起来。一想到书凡那不高兴的样子,总教她放不开心去工作。可是今天能有这样的工作成绩,也是她过去辛苦累积的努力成果,她总不能就这样放弃。
采芬愈想愈乱,甩甩头,决定不管怎样,事情总得摊开讲清楚,于是鼓起勇气,拨了电话给书凡。
“书凡,告诉你一个——对你或许不是好消息。我下月将去美国,因为客户的要求,说要下大笔的订单,要我过去洽谈——喂!书凡,你听到没?”采芬意识到气氛不对。“书凡,你不高兴了?你知道,我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总不能叫我放着大笔订单不要,这也是我辛苦经营所累积的成果。”
采芬对书凡冷漠的态度着实感到懊恼。
“恭喜你。”许久,他才冷冷地说这一句。
“你不高兴?”
“我不是恭喜你了吗?”
“可是——可是你不是真心的。”
“采芬,我们再争吵也没意义。你出国也好,让我们彼此有较多的思考空间,想想彼此所要的。”
“书凡,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做,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会高兴?”采芬心急了。
“你自己去作决定,别人无法为你作选择。只要选择你喜欢的,就义无反顾地去做吧。”
书凡不知想通了什么,突然不再像从前一样的抱怨。难道这是分手的前兆?或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采芬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夜里,采芬辗转难眠。思前想后,书凡的话似乎透着某种暗示,要她在他与事业间做断然的处置。
事业是她的生命共同体,她从小努力读书、充实实力为的不也是将来有能力闯番事业?她从未想过读书受高等教育是为觅得好郎君。如果她在事业偃旗息鼓,专心去做个家庭“煮”妇,每天所要做的就是洗衣、煮饭、扫地……天啊!采芬无法想像自己扮演那样的角色,那她铁定会疯掉,也踏蹋了她多年的寒窗苦读。
可是如果放弃书凡,她是不是会有遗憾和后悔?书凡的确是少有的好男人,恐怕这辈子再也碰不到这样的男人。
采芬陷入两难的抉择,最后决定还是依照原来的计划去美国。她想,至少在目前要她放弃事业是不可能的,干脆顺其自然,书凡要是真的放弃了她,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世间事总无法两全其美,她又何必强求?这样想,心里也舒坦多了。
一切按照预订的计划进行,采芬在临行前还和书凡约了吃饭相聚。书凡教她几招和客户谈判守则,她都一一做笔记,书凡看她如此敬业,末了还说她如果不做事业真是埋没人才。
采芬走后,书凡竟然也不觉得孤单,或许她原就不常陪在他身边,所以也就没什么失落感。想想也满可悲的,几年的感情,最后竟是这种感觉,到底是禁不起岁月的侵蚀,还是两人的爱情已冷却?
甩了甩头,不再这事上多想。打开秘书送过来的资料夹,看了几页,按了电话,请昭中进来。
昭中和书凡是大学同学,书凡在学校时就欣赏昭中的聪明才智。他们四年大学同学的情谊有如难兄难弟,最克难的时候,两人曾分吃一包生力面和一个馒头度日。昭中家境穷困,供不起学费,因此只能靠寒暑假打工,平时兼家教来维持学杂费及生活费;而书凡虽家境富裕,父亲是医生,可是却不想靠家里资助,四年大学的费用也是自己四处打工赚来的钱。两人又要读书又要赚钱,因此日子过得很打拼,也让两位年轻人体验到赚钱和生活的不易。毕业后,书凡向家里借了一笔创业资金,伙同昭中共同创业;而昭中没有出钱,便坚持只拿薪水,书凡也没薄待他,公司赚钱以后,每年都有相当的红利分给他。
“找我有事?书凡。”
“澳洲客户的货出问题,理赔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工厂已经答应如数赔偿,这几天就可以出货了。我已通知客户出货时间,一切没问题。”
“那就好。喔,对啦,明天你有没有空,去小坪顶钓鱼怎样?”
“明天?”昭中面有难色。“明天是我女朋友生日,说好要请她吃午餐。这样好了,我也请你和采芬,我们大家一起热闹才好玩。”
“采芬出国了。”书凡沉沉地说。
昭中虽有几分意外,但随即镇定地说:“那就你自己一个来好了。我们是老同学,也没什么好顾忌的,再说你也还没见过我女朋友,借此机会认识,你看怎样?”
“不太好吧,当电灯泡。”
“什么话,我们俩还有什么好在意的?明天十一点半我开车去你家接你,免得多开部车,停车麻烦。”
隔天,昭中先去接了雨文。
“我还约了我姊姊一起出来,所以先去接我姊姊,再去接你那位什么‘输烦’的。”
雨文指挥若定。
“是,是,一切从命,大小姐。”
雨疏已穿戴好在等雨文来接她。她姊妹俩在这世上也没其他亲人了,所以生日都是一起度过的。尽管她已嫁,雨文也有男朋友,可是这习惯是不会因任何环境因素而改变。
“叭!叭!”
听到门外响起了喇叭声,雨疏随即出了门。
“姊,你今天好漂亮。”雨疏一上车,雨文就丢过来一句赞美。
“再怎么漂亮也比不上妹妹的年轻貌美,年轻是最真的美丽。”雨疏的赞美更是技高一筹。
“姊,昭中今天多请了一位叫‘输烦’的,现在要去接他。”
“他叫何书凡,书生的书,平凡的凡,过去是同学,现在是我老板。”昭中向雨疏大略介绍一下老友的背景。
“我的生日你怎么想到请他来?”雨文有些纳闷。
“昨天他邀我今天去钓鱼,我说好要庆祝你的生日,所以就干脆请他一块来。
起初他也不肯,是我坚持请他来的,也顺便把他介绍给你认识,他可是我的好友兼工作伙伴。”
“真难得。”听昭中这么说,雨疏随口应着。
车子来到书凡住的大厦附近。
昭中用大哥大打给书凡,要他马上下来,车已等在楼下。
不一会儿,书凡手捧一盒包装精美的礼盒上车来。看见雨疏,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微笑打招呼。
“这位是雨文,我的女朋友。她是雨疏,雨文的姊姊。”昭中做简短的介绍。
“你们好,打扰你们。”说完转头,用一种极温柔的眼神看雨疏。
“不妨事,欢迎你,人多好玩。”雨疏客气地应着。
午餐是在福华饭店吃自助餐。昭中特别订了一处不受干扰的位置,临窗即可看外面的街景。
大伙坐定位置,昭中起身去拿了几块小蛋糕,插上蜡烛,做为雨文的生日蛋糕。点了蜡烛,唱生日快乐歌,雨文和雨疏笑得前俯后仰。唱完生日歌,昭中拿出生日礼物和鲜花放在雨文面前,雨疏也递上几天前就买好的一只手表,书凡则送上礼盒,然后齐声一句“生日快乐”。
雨文被这温馨的场面感动得眼眶湿润。
“来,打开看大家送你的是什么礼物。”雨疏看着雨文示意。
雨文先拆昭中送的礼物,小小礼盒却包了三层纸。雨文仔细一层一层地拆,打开时,三人都不约而同地“哇”了一声。雨文拿起礼物,是一对时下流行,有创意又别致的皮制耳环,再拆雨疏的,大家又是“哇”的一声她送的表高雅大方;再来是书凡的礼物,雨文正要拆,却听见书凡说话。
“等一下,大家猜猜看我送的是什么礼物,只要有人猜对了,我就再请大家来此吃一餐。”
“哇!好棒!”大家精神一振,目光都投向那礼盒。
“依这包装看来,我猜是巧克力糖。”昭中第一个猜。
书凡摇摇头。
“干燥花?”雨文接着猜。
“我猜——”雨疏仔细地端详着礼盒好一会儿,带着几分自信说:“漂亮的洋娃娃。”
书凡拍手连说猜对了,眼睛看向雨疏,眼神传达着赞美和欣赏。
雨疏望着他微微一笑。“猜中了,通通有奖。”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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