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就开口了。”
谈三奇道:“你说了什么?”
花池笑着说:“我对太子说若你真是严小爷的哥哥他就有救了。”
“就是那输血的方法吗?”
“对。你别看这法子听着怪异,用来死马当活马医说不定有奇迹出现。我自幼研习医术,一个失血过多的濒死之人只要输入近亲的新鲜血液就会起死回生,医书上是有记载的。我这么对太子一说他方才破泣而笑,不再说要杀你。严云才昏死了过去。”
谈三喃喃自语道:“那么我和他是兄弟是千真万确的事了。”
“对啊。”
“那么,小王爷,你是否想起我和你就成世仇了。”
凤玉麟杀了的严名静是谈三的生身父亲,所谓父仇不共戴天,花池和谈三自然就成了悲哀的下一代了。
“对啊,所以你弟弟才会庇托于我义父的死敌太子那派。他若知道我是鸣凤的小王爷早就一刀砍过来了吧。”他看了看谈三,问:“那么,你又是怎么想的呢?”
谈三挺起一直倚在墙上的背伸了个懒腰,掀开棉被一丝不挂的从床上走了下去。
赤裸着身体沐浴在阳光之中,感觉到床上情人火辣辣的视线,脖子、胸口、小腹、顿了顿似乎在思考要不要继续注视下去。最后,终于停顿在大腿的根部。
谈三笑了起来,脸颊微微有点火辣辣的,他转头对花池说:“怎么?觉得我的身体怎么样?”
情人的脸像逐渐成熟的西红柿,瞬间经历了从青涩到成熟的过程。
“你这人还要不要脸啊!”花池红着脸吼道。
谈三说:“本来我应该感激给了我这个身体的父母。可惜,我实在激不起想要不择手段报仇的这种感觉。”
他走到床边把花池揽在怀中吻了吻他的额头,又说:“像我这样大逆不道的人总有一天会遭天谴吧。”
花池把谈三推开,毫不留情的扔了件衣服给他说:“我管你遭不遭天谴,我只知道你再不把衣服穿上就要遭人祸了。”自个儿也穿衣起床,和谈三并排站在窗口。
小花和小三呼啸着冲向蓝天,柔和的风将两人的眼神带向不知名的远方。
花池想了想又问:“那太子和我义父的权力之争呢?义父他是否想称帝我也不清楚,但是,他的确是当今朝凤王朝的一颗毒瘤。你难道不曾想过为我朝清君侧,惩奸邪吗?人生在世,不外乎功名利禄,娇妻美眷;不外乎青史留名,成败英雄。你难道从来没想过做出番大事业来吗?”
谈三一听,当真是笑得直打跌,把花池笑得仔细反省是不是说了什么傻话?
谈三把花池搂进怀里说:“我不过是山野里的一个村夫,也没读过什么书。记得小时候听书塾里的先生说过个故事。据说春秋时孟子是齐宣王的臣子,齐宣王问他商汤流放夏桀,武王讨伐殷纣,作臣子的杀掉他的君王,这样也可以吗?孟子回答说破坏仁爱与道义的人叫‘独夫’,我只听说过周武王诛杀了一个叫殷纣的独夫,没有听说过他是以臣轼君的。”
谈三又说:“小时候还听过个歌谣,我唱给你听可好?”也不管花池的反应竟放声高歌起来,他内功强中气十足倒也嘹亮,只是没个曲调,听起来乱燥的。
花池凝神细听,只听得:
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在篷窗上。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昨日黄土陇头埋白骨,今宵红绡帐底卧鸳鸯。金满箱,银满箱,转眼乞丐人皆谤。正叹他人命不长,那知自己归来丧?训有方,保不定日后作强梁;择膏粱,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
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扛;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这歌后来留传后世被一姓曹之人用在他的一本杂谈里,谁又会想到很久以前有个山野小子用它曾向自己心爱之人表明心迹呢?这是后话。
谈三幽幽扬扬地唱完对花池说:“我没雄心壮志,扬名江湖这种事情想都不敢想。我只想要个人从心里爱我,愿意和我在山沟里呆一辈子。那么他是王侯将相,或是草莽浪子又与我何干呢?”
花池一晒道:“什么王侯浪子的,你想要个人陪也得是大家闺秀或是小家碧玉吧。”
谈三嘿嘿一笑奇怪的说:“你不是男人吗?”
花池一拧谈三的胳膊说:“我说过要陪你一辈子吗?我可是堂堂的王府小王爷。”
谈三一听,眼神一下子就变得落寞起来,他喃喃自语道:“是啊。你是个小王爷——啊。”
花池看着谈三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背影有着无限的凄凉,心中一慌,忙说:“喂,你是怎么了?我开玩笑而已啦。我才不在乎什么王爷不王爷,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啊。”他转过谈三的身子,扑进他怀里搂着他说:“我会陪你一辈子的,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好呀!”出乎意料之外明朗的声音响在头顶。
可以想象出说这话的人心中有多么的得意。
“你——你这混蛋,你又耍我!”
“喂!别打,你这小子怎么越来越像泼妇了。”
“你说什么!”
两个人像吃了返老还童的灵药,打打闹闹的一起跌在了地上。
握着他的手掌,感觉到里面布满的汗珠,抬头望进他的眼睛。
游移着又有点惊惶的眼睛,害怕着失去某种东西。
突然明白了。
他用额头抵上了另一个人的额头:“我不会离开你,绝对不会。再也不会了。”
脱口而出的承诺,喜欢的心情竟控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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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还没等两人用罢早膳收拾停当,太子爷就急匆匆的来拉人治病。
一行人来到严云的房间,花池(当然是婆婆状)小心翼翼的从随身的盒子里拿出一截管子。
谈三细看发现那实际是一种植物的根茎。
花池把谈三的手臂先洗干净,然后涂上一种黄紫色的液体,就掏出匕首向谈三的血脉割去。
“你,你这个真行吗?”谈三有点怀疑的问。
“试试看吧。”花池一脸凝重。
两个人血脉相连的时候,谈三感觉着自己的血液流入严云的体内,在里面融合一体,他这才终于对两人成为兄弟的事实有了真实的感觉。转过头望去,并排躺在旁边的严云面色苍白,纤长的睫毛随着他浅浅的呼吸细微的起伏。想到他脱离了实际年龄的老成,想到他不能言语的缺陷,想到他脸上历尽沧桑的疲惫,在他不知道的岁月和地方自己的弟弟经受了多少的苦难呢,又背负了多少的伤痛呢?
谈三握住他放在身侧冰冷的双手,暗自在心中发誓从今以后一定要让这个弟弟幸福的生活。
接下来的日子,简单而幸福。
不晓得到底是花池那邪门的医术起了作用,还是严云运气够好,输血后他还真的一天天好了起来。太子爷把花池当作救命活佛,恨不得帮他立个长生牌位来供奉。相对的对供血的谈三也和颜悦色起来。在等待严云恢复的期间,白天谈三借口和花池探讨医术和他厮混在一起,晚上又偷偷跑去小楼还是和花池厮混在一起。时不时抽空去看看严云,虽然十次有九次都会被太子爷打回票。但是情人和弟弟都安全的在身边,可以想见就见,想说语就说话,还有什么事情比这更美好呢?
所以,谈三几乎都忘了外面没解决的事情仍然没解决,并不因为当事人忘掉就可以消失。
事情起了变化,是严云的伤势基本上已没问题的时候。
那天,谈三和花池一块儿在花园聊天。
花池说起柳家庄最近一改以往低调的作风,越来越有称霸武林的势头。
谈三就说杨天美是个少见的又有野心又有实力的人,柳家庄脱离太子爷的控制走上霸主地位不过是迟早的事。
花池一笑道:“你当那杨天美若没有后台又怎么可能对代表朝廷的殿下这么胆大妄为。”
谈三想了想说:“莫非——”
花池道:“当然是我义父在后面撑腰。殿下的哥哥世西是个相当有才略的人,他位居东宫一举一动都受我义父监视。在那种情况下他仍然在江湖上发展了自己的两大势力,就是胡俊的紫侯府和厉老头的柳家庄了。这两大势力一个有财力,一个有武力。若成了气候即使我义父恐怕也难以力挽狂澜。所以他发现的时候相当震惊。但是,现在世西不过死了不到两年他辛辛苦苦培植出的势力就全部落入我义父手里了。真不知道是天亡朝凤还是现任太子爷大无能了。”
谈三道:“原来那杨天美竟是鸣凤王府的人。你把你义父这么多的事情告诉我你不怕我帮助太子吗?”
“现在朝中的事早成定局,义父和太子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而在这场龙争虎斗中太子必败无疑。这辈子我还没见过比我义父更聪明的人。就算你帮太子,也会起什么作用呢?”花池伸了个懒腰,拿起石桌上的梅子酒故作优雅的抿了一小口。
谈三想若他是本来面目这个动作必然是潇洒的,可惜,现在他是一老太婆状,还是最丑恶的那种。
花池又道:“太子爷这几天多半是忙得焦头懒额了,他若聪明应该开始打算退路了,要么,就是该想到最后的那一招了。”
“什么?”
花池盯了谈三一眼,突然莫名其妙的叹了口气。他凝视着谈三半晌才转过头说:“你弟弟来了。”
严云从花园那头的月洞门向两人走来。
花池看他走来就站起来说:“我走了,免得他起疑。”
严云走过来问:花婆婆怎么走了?
谈三笑道:“她说让我们兄弟好好聊聊。”
严云脸一红: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