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 蛇来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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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 蛇来运转-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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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性情就是如此;不像电视上的男主角那样罗曼蒂克不打紧,还强迫她主动
表白。

 这算什麽?他们连个烛光都没有,更别说晚餐了。说到晚餐,她肚子真的好
饿……

 呜……越想越委屈……

 「哇!不……不公平!呜……腊烛,花,生菜沙拉,音乐……肚子饿……」

 「好好好。」他懂了、他懂了。夏攻城头痛地按住额角。「下次再补给你。」

 「下次?下次?」她含著泪怒喊。

 「做事也要看场合!我现在弄出一堆鲜花和烛光不是很奇怪吗?你怎麽突然
变得这麽不可爱?」他还抱怨呢!

 「你敢说我?你也不想想看自己的念头有多麽伤人。」

 「唔,」他顿了一顿。「此一时也,彼一时也。」

 「那你将来会不会哪天神经打结,又决定要躲得远远的,来个不见为妙?」
她仍然是一脸悲愤。

 搞了半天,原来如此!夏攻城轻声笑了起来。

 他们的对话不是和上回的流浪蛇之争有异曲同工之妙吗?她的心结从来就没
有改变过。

 不安全感。她心头总是有一股强大的不安全感。而这个始作俑者,似乎就是
他本人;只是当年一个颓丧的想法,不料竟然在她心底生成如此大的阴影。

 「过来。」

 玉京子狐疑地打量著他伸出来的手。

 「过来!」他重复。

 迟疑片刻,她怯怯地再爬回他身边。

 「看著我的眼睛。」

 她抬起头,直勾勾瞧进他的灵魂底层。

 「不,会。」他轻声的,一字一字的。「听见了吗?不会。」

 「为……为什麽你如此肯定?」她嗫嚅地问。还没发生的事情,谁会知道呢?

 好问题!

 其实,夏攻城也自问过,为什麽?

 好像,冥冥中就是有人不放过他们俩,非得想个法子,一次又一次地将他们
缠缚成一气。

 若以彼此的生命长度做为比例,他们相处的机会并不算多,充其量只是几次
短暂的遭逢而已。

 他犹能记得初见她的景象。

 一身碧绿色的衫袄,飘飘然有凌波仙子之姿,脸上端著精灵调皮的笑意,硬
是要借他的金丹来玩玩。

 这一玩,便把他的一部分,与她牢不可分地结合在一起了。自此以後,无论
相分多远,无论愿不愿意,彼此总是有著感应,都能寻到对方。

 即使是他封了灵智、化身为人的时候,在混沌不明中,仍然亲自挑捡了万花
丛中的一点绿,将这盆翠碧的小昙花又抱回身畔。

 如果相识是「因」,那麽他们结的果会通往何处?如果相识是「果」,又是
什麽原因让他们非相识不可?

 他平生只历了三次劫,三劫都和她习习相关。接下来可能还会发生第四、第
五,甚至第六七八个劫,然而,奇异的是,他没有丝毫的不情愿。

 唉!夏攻城想起美女老板曾说过,他的先祖——当年随著安道士一起去「玉
京」求访天帝的玉京子,曾经爱上一位照顾花卉的女全真,因而误触了情障,
被贬下凡尘。或许就是因著这个缘由,让他们这一门後代,从此与花精、树灵
的感应特别深吧!换句话说,他注定欠她的!

 他不再说话,俯首吻住了她。这个回答,够明白了吧?

 玉京子好不容易恢复莹白的面容,再度染上一层浸透心肺的红。

 「你真的喜欢我?」她小小声地问。

 他低笑一声,继续吮上她的耳鬓,吸嗅她身上沁出来的清冽芬芳。

 好香……不想放过她了……

 她的肌肤一寸寸的暴露出来,每多一寸雪白出现,空气中的香馥便越盛。

 他陷入意乱中,醉入情迷里,两只手成了最积极的逐香师,一点一滴将她的
娇躯从衣物里解放而出,任由馨芳四溢。

 她的肤色莹润,被他吮过的每一个部分,都会烙下一个个粉红的印记。

 他似乎对这个简单的游戏上瘾了——长指先抚过一处光洁的肤质,凑上唇轻
吮,离开,看著一层红晖渐渐从深处浮上来,烙成梅花般的爱痕。

 她的脑中仿佛塞满了沉重的石块,或者轻飘飘的棉花,浑身钝沉无力,却又
说不出的舒懒快意。

 光裸的背碰到石台的那一刻,她下意识准备好打个寒噤;然而,体肤下感受
到的,竟然是一种软柔的质地。

 她极力想睁开眼睛,瞧瞧石台跑哪儿去了,怎麽会变成铺著床单似的感受?
然而,睁目,看见的唯有压在她身上的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

 他的眼眸悠远,在这两潭无边无深的深水里,她看见,自己。

 鬓发横乱了,娇息微喘著,肌肤红润透。

 身下躺著的究竟是不是石台,已经不再要紧。她第一次如此的喜爱自己,只
因为,这是他眼睛底的唯一。

 她主动揽住他的後颈,压下他的脑袋,送上自己的心甘情愿。

 爱他,也让他爱自己。

 ※※※

 春风来呀百花开,少年郎儿爱来采。采了花呀编成环,送给妹妹笑容开。

 她哼著民俗小调,身上只套著一件他的衬衫,正在摘拾翠昙新绽出来的小花
苞;摘了满满一捧之後,回到石台上,开开心心地吃起消夜来。

 他仍侧躺著,一只手支著脑袋,全身只著一件黑色长裤,拉链和裤头都没有
扣上,罕见地散发一股浪荡颓废的感觉。

 「我第一次看见有人会自己吃自己的。」他的语调慵懒倦散,另一只手游移
在她的玉腿上,品味那柔腻的触感。

 「人家是「自食其力」,又叫做「肥水不落外人田」!你没听过,「落红不
是无情物,化做春泥更护花」?」她抓起他的大掌来咬一口。

 「噢。」他反手捏住她的小鼻头。「我讲一句,你就非回三句不可。」

 她嘻嘻娇笑,拿起两朵小花苞凑在他唇畔。「要不要吃吃看?很好吃哦!香
香的,还有一种淡淡的甜味儿。」

 他张口接了,顺便吮了她的手指一下。

 咦?真的不错吃。以前除了做成脆糖口味的花瓣之外,他还没有生吃过翠昙。

 宁静馨缓的气氛继续在山洞里蔓延。

 玉京子一边吃著消夜,一边蹭了蹭身下的石台。

 说也奇怪,这石台看起来像石头,实际上也是石头,可是他们躺卧在其上,
却没有任何冰冷生硬的感觉,反而触体微暖,而且质感非常温润。如果教她闭
著眼睛来摸,她决计猜不出这是一张山岩构成的石面,反而像是……一整片质
地较软的暖玉吧!

 「你接下来有什麽打算?」他忽然问。

 「你去哪里,我就跟著你去哪里。」她想也不想地回答。

 他笑了,白亮的牙齿在柔和的光线里闪动。

 在人世里待久了,有时候还真不习惯她从不掩饰的直接。但是,他喜欢这样。

 「我们还是得回去一趟。」他深思地说。

 玉京子想了一想,也是。凡尘俗世里还有许多人与事需要处理,不能说失踪
就失踪,否则会害很多关心他们的人担忧。

 原来,人与人之间的羁绊常常由不得自己的。

 「对了,你这次为什麽会弹回自己的真身来?」她现在才想到要问。

 「出车祸。」他白了她一眼。还不是为了你?但想一想,那天出现在马路口
的人也不见得是她,说不准是自己看错了,硬要赖在她头上似乎不太公平。

 嘿,刚才被她哭哭啼啼地教训一顿,显然他已经快被洗脑成功了。

 「你呢?」

 「我是自己跑到中庭去晒太阳,睡午觉;睡著睡著,那位姊姊就把我的元神
召回来了。」

 夏攻城再度陷入沉思。

 她的真身和元神已聚守在一处,临时要重返人世不是什麽大问题。倒是他,
当时被重重一撞,元神又弹了回来,虽然受创不深,几乎是立刻就清醒过来。
然而,留在人世间的那具肉身,想来已经遭到极大程度的损坏。不晓得他的魄
投转回去之後,还能不能使用。

 说不得,如果肉身真的毁损了,他只好再凝神聚化一个。只是,回去之後要
如何向同事们解释他「横死在大街上、却又奇迹复生」的事,得花点工夫好好
琢磨一番。

 他虽然有著凡人没有的灵通,然而,已经发生过的事就无法回头再去改变,
「人力无可回天」便是这麽回事儿。

 「走吧!我们先回去瞧瞧,再做打算。」

 ※※※

 春日迟迟,卉木栖栖。

 亮黄色的计程车停在敦化北路上,一栋办公大楼的前方。

 後门打开,一位都会白领装扮的男人下了车。

 「夏先生,今天没开车出去?」大楼警卫看到他,主动下了台阶,过来和他
攀谈几句。

 「对啊,外面停车位难找,还是计程车比较方便。」男子微微一笑,转身上
了台阶。

 馀光一扫,他突然止了步伐,斑马线上有一道娇白的身影攫住他的视线。

 警卫先生随著他的目光一起转过去。

 「失陪。」男子含著不自觉的笑意,往马路口走了过去。

 事情发生得如此快速,警卫只来得及看见,夏先生才刚踏上斑马线,一辆小
轿车突然从远方飙过来,已经开始闪烁的黄灯丝毫没有改变他冲过路口的决心。

 下一瞬间,黄灯转红,行人通行的绿灯亮起,夏先生快速奔上斑马线,那辆
疾冲的轿车已然不偏不倚地撞飞了他,一切仿佛经过最精密的公式计算,丝丝
入扣,环环相接。

 「夏先生!」警卫的心脏狂跳,怒吼著冲过去。

 夏先生的身体被高高地撞离地面,飞过三、四公尺的距离,再重重地落在路
面上。

 砰!人体骨骼隔著肌肉撞击在柏油路面,发出一记沉闷的声音,听起来比指
甲刮到黑板更令人牙齿发酸。

 小轿车紧急煞车,叽!几乎剌破深入耳膜。

 「啊——」一声尖锐的女高音替车祸现场增加更多音效。

 後面的车辆行人全乱成一团,警卫奔到现场,用力拨开挡路的群众,来到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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