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早就回来了啊?”冰问鱼。
“嘿嘿,我一下班就往家里赶,骑车的速度都可以跟汽车比了。”鱼边呵呵傻笑着,边取下手套把冻僵了的耳朵使劲地揉了揉。
“冰,你赶紧收拾一下吧,我这个同学跟我关系相当铁,他可是我们班上最有出息的人了……”鱼兀自说着。
冰从被窝里爬出来,边听鱼唠叨着他的同学跟他关系如何如何好,现在混得如何如何神气,边背对着鱼换衣服。冰脱下皱巴巴的棉质睡衣,露出深紫色的带蕾丝花边的胸罩和内裤,在鱼惊艳的目光下安然地穿着衣服。冰穿了一套肉色的低胸紧身保暖内衣,象变魔术一般,冰优美的曲线顿时映入鱼的眼帘,或许鱼从来都没有注意到冰竟然有这么诱人的身材:高耸的胸脯,细细的腰,修长的大腿,在紧身内衣的包裹之下,没有显露出一点多余的赘肉,恰倒好处。面对这样一个身躯,鱼的呼吸开始变得有些急促,连眼神也有点迷离了。
冰懒得顾及鱼的目光带着渴望不停地在自己身上扫动,继续往身上套着衣服。冰选了一套小开领的黑色中长裙,上衣仍是紧身的,开得不大的领子可以完全遮住保暖内衣而露出冰白的颈脖。冰的颈算是美的,细而修长,皮肤光滑,没有褶皱。
有人说看女人的年龄不要看脸而要看颈,颈上有了褶皱了,就是脸蛋再怎么光亮,也是过了气候的女人了。嘿,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裙子是永不过时的百褶裙,一道一道的小褶子把呆板的黑色分成若干个色块,造成不同的阴影倒把沉重的黑色变幻得活泼起来。冰穿上一双薄薄的肉色连裤丝袜后,便坐到梳妆台前收拾起脸来。冰不怎么爱化妆,也不怎么会,所以收拾起来有点慢。不过还好,冰今天的气色很不错,所以只要略施粉黛,整个人就精神起来。冰把头发也细致的梳理了一下,长长的头发披落在肩膀上,煞是好看。
看着冰收拾停当,鱼才回过神来。鱼上下打量着冰,这是鱼见到的最漂亮的冰,冰还从来没有为鱼这么精心打扮过。鱼感动之余,恍惚地说了句:“冰,你真美。”
“呵呵,是吗?这可是我最好的衣服啦。”冰也感动,感动自己的心还能再次为美丽而感动。“我可以了,什么时候走啊?”冰问鱼。
“我先打个电话给他。”鱼边说边转身拿手机,猛然,他回过头关切地问冰:“你就穿这么少啊?要感冒了怎么办?”
“没事,我一会再套件大衣就行了。”冰早就想好了怎么抵御寒冷,别忘了,冰是最怕寒冷的。
“哦,那就好。”
鱼爽声跟他的同学讨论着见面的事情。
冰从衣柜里取出一件咖啡色的大衣,这件大衣是冰的舅妈送的,款式很简单,颜色也很简单,不过冰很喜欢,就是喜欢这种简约的美。冰穿上大衣,顺便往脖子上围了一条白色的长丝巾,再找出一双小圆头的黑色长皮靴子套上,一切收拾妥当。经过这么一番装扮,冰变成了一个楚楚动人的女人。人是需要打扮的,尤其是女人。
鱼太高兴了,第一次带着靓丽的冰见同学,而且冰是心甘情愿地为他打扮的。一路上,鱼似乎在唱歌,冰坐在鱼的摩托车后座上,头盔盖住了耳朵,所以没法听清楚,但是,冰知道鱼是快乐的。两人很快到了事先约好的“承运阁”。
“承运阁”座落在这座城市东南角的大运河广场上,毗邻大运河,是座两层楼的古色古香的阁楼状楼房。外表看去富丽堂皇,枣红色的墙体,墙体四周每隔不远处便会有用黄色油漆绘制的“福、禄、寿、禧”的图案。金黄色的琉璃屋顶,顶上做着精美的角檐,每个角檐上挂着一个大大的铜质风铃。在每两个角檐中间,都安放着一个宝葫芦,宝葫芦在古时候的建筑中是用来镇宅避邪的宝物。乍一看,犹如到了北京的紫禁城。
由于楼阁紧靠运河,河风阵阵吹来,时值冬天,固然有些刺骨。倘若夏天在这个地方吃顿饭,看着美景如画的运河广场,吹着凉凉的河风,一定是甘之如饴的享受啊。
进到承运阁里面,冰才发现,原来里面才是别有洞天。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高高悬挂在大堂正中央的一块烫金牌匾,匾上用庄重的隶书题着“承运乐昌”四个大字。
在牌匾的下方,左右摆放着两个大大的精美的青铜鼎,鼎内冒出淡淡的一丝清烟,那烟是檀香的烟,檀香散发的香味弥漫在整个大堂,让人仿佛置身世外,心里登时宁静下来。
大堂四周各自擎着一根大红柱子,柱子上方都盘刻着金色的龙,只见那龙鼓着灯笼一般的眼睛张牙舞爪,煞是威风。连接每根柱子的是一块块镂空的经过精雕细凿的花板,多半雕刻的是龙凤、花草、鱼鸟等吉祥物,一律镀着金色,好不华贵。
大堂的四面墙上挂着一幅幅名家字画,估计都是仿迹,不过光看那气势,就算是仿的,看了也让人舒心哪。
再看地上,铺的是厚实的深红色地毯,地毯象是毛织品,这不象其他酒楼,铺上一些廉价的地毯,没经几次折腾便破烂不堪。
堂内摆放的桌椅是清一色的红木家具,同样雕龙画凤的,泛着红光,派头十足。每一桌之间用屏风隔着,屏风上要么题着诗词,要么画着仕女图,显得典雅而又精致。
看着这奇异的一切,冰仿佛是进到皇宫参加皇帝的御宴来了,简直太奢侈了,冰暗暗发了一声感叹。
冰一直在想,这里为什么叫“承运阁”,而不叫点别的更风雅一点的名字。一问鱼才知道,原来这承运阁以前并不叫“承运阁”,而是叫“虹楼”。
之所以叫“虹楼”,一来这楼阁本身是红色的,二来老板姓洪,三来老板希望这酒楼开起来生意会红火,都取谐音。却没曾想到,酒楼开起来没多久,大运河就涨洪水,把个“虹楼”淹了一大半。好不容易清理干净了,重新开张才几天,厨房重地就起了火,所幸的是没有伤到人。
老板别提多窝心了,想想怎么就这么倒霉呢?思来想去,终于想到名字上来了,“虹”是天空中的小水珠经日光照射发生折射和反射作用形成的彩色带状东西,阳光一强烈,虹就消失。是不是……老板想到这,慌忙找了个算命先生卜算了一番,果然说这酒楼的名号不行,是凶象,得赶快换一个才行。
一气之下,老板卸了原来的牌匾,找人算了个名号,然后重新制作挂了上去,那名号就是现在的“承运阁”。据说是取“托福托运”之意,同时也取酒楼靠着大运河,要依傍运河发迹的意思。嘿嘿,生意场上的事,挺有意思的。
冰挽着鱼的手臂朝里走去,一直走到一个粉色的屏风前才停下来。这个屏风制作得特别精美,单说这颜色,粉粉的如新开的桃花一般鲜艳亮丽,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屏风上用娟秀的小楷题写着汉代音乐家李延年的《北方有佳人》:“北方有佳丽,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与这玲珑的屏风、娇媚的颜色组合在一起,倒有种珠联璧合的感觉了。
鱼的同学早到了,一见鱼便迎了过来:“你这家伙,怎么才来啊?”
“不好意思,给共产党打工的,下班比较晚啊。哪象你,自己做自己的老板,什么时候下班自己说了算。”鱼一边打趣,一边握住了老同学伸过来的手。
鱼的同学个子比鱼要高一些,大约一米七五左右吧,圆脸平头,眼睛小小的,左边嘴角偏上位置有一颗显眼的痣。据说嘴角边上长痣的人,是有口福的人,而男人在嘴角长痣,则是非常之好色和花心的表征,再结合他的小眼睛,一整个就是一幅色相。这种男人,大约不是太可靠的男人,冰在心底默默地为鱼的同学打了分。在冰打量他的同时,他也正在悄悄地打量着冰。
待大家都坐下来以后,鱼才介绍道:“这是我的老同学也是铁哥们陈千,这是我的女朋友艾冰,就叫她小冰好了。”
“你好。”冰微笑着客气地朝陈千打了声招呼。
“哎呀,你的大名我可早就听一帮子同学说过了呀,美女记者对吧?”陈千夸张的笑着说。
“曾经的事了。”冰也不谦虚的回答。
“果然,果然,今天总算是眼见为实了。老同学,你可真是好福气啊。”陈千一只手搭在鱼的背上,圆滑地说着,生意场上的人多有这一套本事。
“哪有你福气啊,找了个有钱有势、美貌如花、聪明能干、体贴温柔的老婆,最关键的是人家爱你爱得死去活来。”鱼一口气说了一大串赞美的话,想必真是不简单的女子,说得冰都有点妒忌了。“咦,怎么没见她一起过来?”鱼问道。
“她啊,开车送她姐姐去国际(国际大酒店)了,马上就过来。”陈千一脸的幸福模样,说着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老婆啊,你快过来啊,我们都等着你呢……哦,那好,你小心点开车啊。”明明打电话的时候,脸上还堆满了甜蜜,一挂了电话,陈千就装做无奈地对鱼和冰耸了耸肩,然后说:“唉,女人真是麻烦啊。”陈千这么一个微小的动作,竟让冰生出一丝厌恶。
生意场上的人固然能够左右逢源,可是他们的真诚总是让人觉得怀疑,对老婆尚且如此,对朋友的真还能有几分?
鱼和陈千聊了起来,冰只顾着自己四处张望,不再参与他们的谈话。
第十章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伴着一声爽朗的笑声,一个穿着入时、长相精致、妩媚,身材娇小玲珑的女人走了过来。
见她走过来,陈千马上堆了满脸的笑容站了起来,一边为她抽凳子,一边象女人一样地嗔怪道:“老婆,你怎么才过来啊,你看大家都在等你呢。”
女人也不看陈千,兀自对着鱼和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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