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我终生的搭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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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我终生的搭档-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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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莹莹?”现在他终于知道莹莹是谁了。
“她的考卷满分!”丁兆安兴奋地比手划脚,“除了廷君的喜好一清二楚,她还知道廷君其实是我收养的义子,又知道他十七岁时弃音乐改学商是奉我之命,还有六年前的那场官司,这些事情可不是随便能猜到的呀。”
黎渊倒抽一大口气,额角隐隐作痛。“你凭一张考卷就肯定这个‘莹莹’就是当年跟廷君私奔的女人?”
“我还能怎么肯定?不然……你说该怎么办?”
除了叹气还能怎么办?“等过两天,我抽空见见她再说吧。”
丁兆安摸摸鼻子,嘿嘿乾笑两声。“过两天吗……你觉得现在如何?”“什么?”“她人正在我们家里。”他指指关起来的厨房门。“在作晚餐。”
黎渊恍然大悟,走到厨房打开门往里面探望。
一位身着粉绿连身裙的年轻女孩站在炉头前,听见开门声,她回转过头,表情微露讶异,随即绽放灿烂笑颜。“嗨,黎先生吗?你好。丁伯伯和我说过你今天会回来吃饭。今晚吃饺子好吗?我已经快准备好了,再十分钟就可以开饭了。我帮你先倒杯茶好不好?”
“不用了,谢谢你。”他向女孩微微一笑。
爽朗的招呼,甜柔的笑容,声音很清很软,有种脱俗的韵味。身上系着件粉白围裙,细柔的发丝以绿色丝带收拢在颈后,娇俏的粉绿色身影在小小空间里四方旋转,两只小手八面忙碌,没有一秒钟停摆。带着某种轻快节奏的动作流畅得像精灵在跳舞,让黎渊很困难才收回视线。
他关上厨房门,回到客厅,点起根烟,沈思地抽着。“原来这几天是她在帮你打扫做饭?”
“对呀。不然用人被你赶跑了,我日子可不好过。”
“怎么用人是我赶跑的?”他失笑。
“起码是你害她失业的。你交代她每天准时叫我起床,第二天被好梦中的我不小心轻轻踢了一脚,她就哭哭啼啼说不干了。”丁兆安声音里没有一点点悔过之意。“我们家的风水真奇怪,总留不住人。还好有莹莹自告奋勇,这小丫头家事一把罩,真不错,现在很难找到这么乖巧的小女孩了,算廷君有眼光。”
“她……莹莹?什么名字?几岁了?”
“姓葛。葛雨莹,二十五岁。”
说到此,她甜润清脆的声音正好响起:“丁伯伯,黎先生,我们可以吃罗。”
等见到那一桌彩色菜肴,黎渊不禁怀疑自己置身于童话故事里。
餐桌上铺着雪白蕾丝桌巾,左首摆着一个装满饺子的水晶缸,里面百多个彩色饺子,白的皎洁,红的橙金,绿的翠玉,形状圆圆胖胖好不可爱,馅儿包的有猪肉、鸡肉、虾仁和纯素,水晶缸外五碟沾料如梅花花瓣排成一圈,有小火炖煮的辛香料酱、辣芝麻酱、甜醋的、姜味的和蒜泥的五味。
餐桌右首放的是哈蜜瓜盅,顶部雕成柔浪状,盅里漂浮着红白青三色小圆球,是用胡萝卜、白萝卜和黄瓜挖成的,色彩迷人,散发难以言喻的甘甜香气。黄色的瓜盅外围着一圈塞着虾仁的青椒,深绿里镶着嫩粉红。甜点则是法式水果馅饼,包着鲜奶油的乳黄色馅饼上淋着她加工过的巧克力酱,周围再衬上红的与绿的樱桃。
整桌的色彩说有多好看就有多好看,那简直不是给嘴巴吃的,是给眼睛看的。“这就是你说的饺子?”黎渊难以置信。
“难道它们长得像包子吗?”葛雨莹两手里腰瞪他。“红色饺子皮是我加进胡萝卜汁榨成的,绿的是菠菜汁。三种水饺皮、四种馅、五种沾料,组合起来有六十种口味,而且保证营养均衡。祝你们每种味道都能尝到。”
见两人迟迟不动筷,她率先动手,夹了饺子往两人盘里放。“喏,菜不吃进肚子里,尽拿眼睛看可是摄取不到养分的。”
饺子放进嘴里,皮破刹那涌出鲜浓汤汁,丁兆安感动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莹莹真是个好女孩。如果我年轻时就遇见这么巧手艺的女人,我一定抛弃自由、放弃单身主义。”
“现在遇见也不晚哪。丁伯伯喜欢的话,在你们家找到新用人以前,我天天帮你烧饭加做家事,好不好?”她眼儿弯弯,笑起来的样子像只小狐狸。
开什么玩笑,黎渊想,多吃几天这样的菜,丁兆安还会要别的用人才怪。
丁兆安果然眼睛发亮。“说好就不能甩赖哦?莹莹,你昨天作的什么果冻,入嘴即化,满口生香,我现在想到还直冒口水,明天再作一次吧?”
她笑眯眯地说:“是水晶苹果冻,我的独门秘方,但不要明天作,连着吃多没意思。明天我给丁伯伯作奶油泡芙,好不好?”
很好,她已经完全掌握丁兆安嗜吃甜点的恶习。黎渊看着眼前亲亲热热谈笑如父女的两人,很容易想像在他出差的短短几天中,丁兆安的胃和心是如何被女孩那双巧手变幻出来的美味料理给轻易笼络的。
丁兆安说:“好极了。黎渊什么菜都会烧,就是不会作甜点。”
葛雨莹诧异兼怀疑,看了黎渊一眼。“好惊讶哦。我只听说黎先生以前是君君在美国朱丽亚音乐学院的指导教授,是位小提琴名家,可不知道你原来还是名厨呢。”
“你叫他君君?”黎渊知道从来只有一个人是如此称呼丁廷君的。
她点点头。“小时候他姑姑就这么叫他。他说姑姑像他大姊姊,又像母亲,是他唯一的女性长辈。所以他喜欢听我这么叫他,但不能在外人面前叫,他会不好意思。”
“说到仪安,黎渊,你通知她了没?”丁兆安问。
“还没有。管家说她去旅行写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留了话等她回电。”黎渊轻描淡言,提起妻子的口气像在说一位联络不到的客户似。
“她最疼廷君了。等她知道这件事……会立刻从澳洲飞奔回来吧?”想到丁廷君,三人沈默下来,葛雨莹眼睛里更泛起透明的水气。
黎渊仔细看她。素净着一张清纯白晰的瓜子脸蛋,五官秀气,束在丝带里的柔软细发服贴在背后,挺俏的鼻梁两旁铺着几点浅浅褐色小雀斑,更添几分稚嫩,分明像二十出头的女学生。这个像孩子似娇小纤细的女孩,就是丁廷君不计代价与之私奔的女人吗?
黎渊忍不住又对葛雨莹深深望了一眼。
“黎先生,我脸上有哪里脏了吗?”
“我请问,你怎么没穿丧服?”他问的直接。
“因为君君不喜欢黑色,所以我从不穿暗色衣服。”她没有犹豫就回答。
黎渊边回想边低声说:“廷君之所以没有选择钢琴作主修乐器,就是因为不喜欢那排黑色琴键。”
葛雨莹继续道:“除此之外,我也没有为他服丧的资格。因为我们并没有结婚。”
太突然了,丁兆安差点被饺子噎死。“原来你们没有结婚?”他惊叫连带咳嗽。
葛雨莹连忙轻拍他背脊,讶异地说:“我以为你知道啊。所以我一直只称你丁伯伯,没叫你爸爸嘛。”
黎渊抱头呻吟。难道丁兆安被美食香味冲昏了脑袋?竟然连这点都没有弄清楚就随便认人当媳妇,还认的很快乐。
“我和他没有办理结婚手续。换言之,我并不能算他太太。”她的眼眶泛红。“他懒得办登记,说两人之间的爱情不需要用证书来昭告天下,如果有了证书却不再如往昔相爱,两个人只能守着一张废纸乾痛苦一辈子,不然就是离婚。总之,他就是认为证书毫无用处,不屑去办手续。”
黎渊了解丁廷君确实很可能这么做。
丁廷君厌恶任何白纸黑字写下来的东西。当年他顺从丁兆安的命令,放弃音乐学院的课程而改念商科时,黎渊很为他叫可惜,但丁廷君只是潇洒的一笑,表示不需要毕业证书来证明他的能力。
难道用笔写得清楚一个人究竟有多少能力?写得清楚两个人之间有多少感情?人类就是喜欢作茧自缚。自己的事自己清楚就好,不需要写在纸上给别人看。
见丁兆安和黎渊都沈默不语,葛雨莹怯怯的问:“丁伯伯,你不说话是在生我的气吗?”
“傻丫头,我气你作什么?我气的是廷君这孩子,他做什么事都是这么任性,说出走就出走,连交代也不交代一声。”
黎渊提醒他:“廷君有打电话回来报备。”
丁兆安不耐地挥挥手。“对。就一通电话而已,还是找你转告的──他说,说了什么来着?”
“他说他找到一生最爱,决定要和她过一辈子隐居生活,从此不问世事,要我们以后别找他了。”黎渊慢条斯理回答。
“你听听,就这几句话,像样吗?连你叫什么名字也没提!我不明白廷君为什么不能好好和我沟通?我不过就是希望他能等事业有成以后,再谈婚事而已。你问黎渊就知道,我并不是不讲理的父亲啊。除非廷君他……始终不谅解我当初要他放弃音乐继承事业?”
葛雨莹用力摇头否认。“君君确实不喜欢从商,但也不喜欢上台演奏的紧张拘束感,他爱拿音乐作娱乐消遣,只演奏给自己喜欢的人听。所以他并不排斥专心帮助丁伯伯。君君说他始终将丁伯伯当成自己的生父,所以他才会为了辜负你的栽培而难过,不敢亲口告诉你。”
丁兆安喟然长叹。“外界很少人知道廷君不是我的亲生子,就是因为我始终把他当成亲生儿子对待,一心一意希望他能继承我的事业。罢了罢了,孩子养大不中留。早在六年前我就已经当这孩子死了,只是没想到他真的……”
葛雨莹将小手覆盖在丁兆安手背上安慰地拍拍,眼眶也同时红热。“丁伯伯,君君不会希望见到你难过的。”
他反手也拍拍她,豪迈一笑。“对。我想得开,我很想得开。”
坐在一旁的黎渊,深思的眼神注视这幕,久久方淡淡道:“六年前,廷君和你一起失踪之后,我们再没有得到过他的消息。照报纸上的新闻来看,三年前在巴黎巷道间发现了一名东方男性死者,因为被害者身上所有东西都被抢劫一空,所以警方始终没有查出被害人的身份。直到前两星期该案的强盗被逮,才从凶手家中搜出几名被害者的护照,其中包括了廷君的。警方将护照与三年前被害人记录照片对照之后,才证实廷君已经在三年前遇害了。”
葛雨莹蹙起秀气的双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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