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小王薇眼睛里的那个柔弱的却在关键时刻迸发出惊人力量的筱岑。她个光环照在王薇的心里,那么刺眼夺目。她也不明白自己从小就和筱岑在暗地里较劲儿的原因,是因为她的才学?老师的关爱?还是自己喜欢的那个男生却偷偷的暗恋着她?这些都让现在的王薇有些莫明其妙。随着年龄的增长,很多东西在她的心里已经自动释怀了。可每一想起筱岑,她都会有种美好得想要比较的欲想。看来这样的意念已经在王薇的心里根深蒂固。
第七章 迷善
筱岑和华政明就这样在一起了,可他们这样的关系是不能和任何人提及的,尤其是筱岑公司的同事。华政明和她的老总们都那么熟络,这样的关系若公之于众显然是在“自毁前程”。尽管在她的心里对这种规则的东西很没有概念,尽管她觉得真正的爱意下,什么样的形式都可以接受,可她明白现实的社会是不会欣然接受他们这样的关系的,所以,她不露声色的依然上班下班,工作中偶尔涉及的关于华政明的一切她都掩饰的很好。在与华政明不在一起的任何空间里,华政明就是筱岑的一个陌路人,最多在同事有意提起的华政明对筱岑的“不一般态度”时,顺应他们发表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话,以来满足这些趋之若鹜、捕风捉影之人的好奇心,可结果都会让这些人感到没有秘密刺激的沮丧。没有人知道她真实的个人生活,竟然还有人热心的给她介绍对象。筱岑对于这种需要掩埋自己的状态是无奈的,但她宁可想成这是爱华政明所必须付出的条件。至于自己的以后该是个什么样子?该不该有婚姻?这些常理该思考的问题她都统统避开了。她觉得她和华政明一定会创造出一个脱离外界欲望的奇迹。
华政明开始带着筱岑参加一些他这个圈子里的饭局,说是饭局自然有利益的相互驱使,每当筱岑置身于这样的气场下时,都会有说不出的不自在,她努力的掩饰着,尽量提高自己的注意力去应对在场的每个人。她不知道自己积累的那些社会经验在华政明面前都一下子跑到了哪里?她对精神契合度的要求与华政明在一起时就会如此提升到本我的高度。这份苛求的纯粹也让她有些担心,担心华政明能否真切的明白。
这天,华政明原本与筱岑约好去看电影,但临时的一个饭局让华政明改了主意,他带着筱岑去赴了约。
整个晚上,筱岑都闷闷不乐,她的心里有种难以抑制下去的恼火,明明可以二人世界的一个难得的晚上,为何要和这样一群面目狰狞的家伙在一起呢?华政明能感觉到她的不满,可这样孩子气的情绪在华政明的掌控下是没有任何作用的。他不理会筱岑的任性,在这种场合下,她有些“不识时务”的任性是华政明不能接受的。
回来后他们各自躺在床的两侧,华政明自顾自的看着电视,筱岑也不说话,两个人就这样坚持着。
过了不知多久,华政明问筱岑:“你不喜欢那样的场合?”语气带着疑惑。
筱岑点了点头。
她真的想把自己内心的诸多感受都与华政明讲个透彻。可话到嘴边又不知如何说起。她的那个担心否决着自己的执意任性,她有些矛盾了,自己是不是应该顺应华政明的要求去真的依附在他身边呢?可那种没有灵魂的样子马上让她退了回来。她第一次真切的意识到岁月的经历已经让身边的华政明定格,他的温暖和贴心已经存档,只有他想调抽出来时,别人才会看到,与他人无关。
华政明叹了口气,他真的低估了筱岑的理想主义,他的心里对于和筱岑的以后是有一些计划的,她觉得这个女人可以给自己精神上的慰籍,可以静静的陪着自己,很可爱,也很贴心。可在现实生活面前,她又太理想化了,这使得华政明一想到这点就有些着急,她是要给自己生个孩子的,可她这样的状态又怎么能承受得了和自己在一起的压力呢?
华政明在西安当兵,86年复员回北京,曾在面粉厂当过工人,80年代时,工人这个职业可是分外吃香的。华政明当时一个月能挣五十九块钱。可他对未来是充满野心的,拿着那五十九块钱他就问自己,“就这钱还能养好老婆?还能出人头地?”
复员2年后,华政明就毅然辞去了面粉厂的工作,跟人合伙做起了生意。华政明很聪明,也非常爱交朋友,他的社交手腕和技艺在生意场上日益纯熟。社会各方面的人都在他的关系网里越积越多。做了6年钢材生意后,他手里积聚的财力和人脉已经是90年代初那一批先富起来的人了。然而,华政明深知钱财只是稍纵即逝的,唯一能在这个社会上取得辉煌成就的方式就是人脉的笼络和延展。
华政明的家庭说起来还能算得上是老北京的高干之家。他的爷爷当时在新中国国务院任职,文革时期,一家人被下放到郊区农村,华政明是在农村出生长大的。所以,他的生活习惯到现在还有几分乡下的传统,比如和某人聊天到很投机惬意的时候喜欢把鞋子脱掉。当然这种行为在他现在的气度演绎起来只会为他更添一份洒脱。
做生意这几年的积累,再加上家庭上的根基,华政明与当时市政府的几位领导来往慎密。90年代中期,北京的房地产起步不久,华政明看准了时机,利用人脉关系募集了一大笔资金做起了房地产。他的第一个项目就是如此大手笔,可见他的魄力和勇气。在短短2年内全部运作完毕,这一笔就使他身价过亿。在全中国的房地产都日渐升温后,他又陆续做了几个项目。在他一跃成为地产界的统领军时,一位当时在政的政府高官的落马牵连了正如日中天的他,那场惊动全国的浩劫迫使他入狱三年。
华政明点了一只烟,背靠在床头幽幽的抽起来,此时,筱岑已经沉沉的睡去。华政明不能早睡的毛病已经伴随他多年了。看着筱岑静默的表情,那么沉静、可爱,仿佛她根本没有察觉到自己对于她理想化的这种性情有多大的反感。可华政明决定给筱岑一些时间,她很聪明,想必也一定能很快认识到和他华政明在一起的女人一定是要有足够的成熟度的。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爱情这种不现实的东西对他来说是根本不存在的。他对现在的老婆很好,与她也在3年前生了一个儿子。而他在结束第一段婚姻的时候也给前妻以后的生活做了优厚的安排。面对自己与前妻现在已经快二十岁的一儿一女,在想到当年离婚的时候,不过都是年少轻狂时的一点伤。
这些年,他的情人寥寥无几,他对精神层面的要求很高,所以,如果哪个女人能够勾起他对孩子的渴望,那也就说明,他对那个女人是有足够的兴趣和希望的。可他很清楚自己这样的年龄已经不能再更换婚姻了。所以,他所喜欢的好女人该怎样和自己在一起,这个形式上的问题也很让他头痛。筱岑无疑是他眼里的好女人,虽然还有些青涩,但她的魅力是她自己都不曾发现的。他给不了她名分,她能够给自己生个孩子么?
华政明无疑是感性的,重感情的,他对家庭的依恋和维护是他金牛座的性格中非常突出的。此时华政明的思绪完全呈现出的是没有任何光环和世俗笼罩下的华政明。没有了强势和威严,全是一个成熟温柔的男人最感性的一面,这一面似乎就是筱岑第一次见他时从他的眼睛里捕捉到的隐藏在灵魂深处的那点温存吧。
第八章 暗结
华政明想送筱岑一辆车,好让她上下班方便些。筱岑拒绝了,她不希望华政明总以这样的方式来表达他的心意。她宁可希望他能多和他说说心里话,说说他的开心和烦恼,在筱岑面前,他就是一个无所不能的,高高在上的,顶天立地的大男人。可在筱岑的爱里,她需要更多的应该是精神上的通明。
这天,他们与华政明的一个在警局的朋友吃饭,为了给华政明一个亲戚调户口的问题,这让警局的朋友露了难色。
警局的人说:“现在户口监管都是微机监控,不好办啊。”
华政明十拿九稳的说:“你放心,没有办不成的事,你们办户口那点儿事我还不清楚。”
筱岑觉得异地迁户尤其是把户口迁到北京来的这种事情确实是有难度。她在旁插了一句说:“好像真的不好办,系统这东西牵扯的部门太广。”
华政明不屑的说:“什么太广!这世上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没结婚我也能给孩子上户口!你信么?”他话题一转,另有所指的看着筱岑说。
警局的朋友会声一笑,看着一脸茫然的筱岑,笑道:“华总是想跟你生个孩子。”
这对筱岑来说真是个不小的惊鸣,和华政明在一起以来,她一心钻进他的灵魂,想探究,想抚慰,想让他们的爱能有理想的精神高度,全然忽略了自己的现实生活。如果他和华政明真的有个孩子连接,那必定是筱岑今后生活的一个定数。可这个定数又让筱岑犹豫,她杂乱丛生的心思让自己懊恼,如果只是单纯的追求精神之爱,那么她不必这么早的考虑自己现在和未来的归属,因为她相信,有了精神的笃定之爱,归属的一切都会顺其自然。可自己的这个心思现在在华政明那里似乎是力不从心的,她深知他的现实生活和他的深处灵魂有怎样的争执,可看着被现实已经换化为眼前的这个华政明时,她又有想拯救他的心疼。
筱岑定定的看着华政明,从华政明淡淡的笑意里透出的那点羞涩,筱岑便知道了他的真意。筱岑的眼睛有些湿润了,他想和自己有孩子的这个心愿已经让她满怀感激,此时华政明这个四十二岁的男人脸上占现的羞涩,竟会如此眩耀着可爱的光芒。筱岑心里这样翻江倒海地想着,与华政明深意一笑。
转眼到了这年的八月,天气热的躁动难耐。华政明刚从香港回来,他给筱岑带了部诺基亚刚上市的高端手机。其实,他是不知道要用些什么来报偿筱岑和自己在一起的这个关系,尽管,他满怀着诚意和筱岑交往,但生活的阅历已在他的字典里刻上了没有无偿交易的定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