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他捧着她的脸说。“妳一个人有胆在昊族的地盘上挑战我的那一刻,我就是妳的手下败将了。
“还记得,妳爹爹向我请求出兵时,我以为妳会在邻族,万万没想到妳会自己硬闯,和祝融他们对决,幸亏他们那时没有杀了妳,不然我现在对妳爹爹就难以交代了。
“但就冲着妳在殿上,燃烧着愤怒之火,宛如一只浴火凤凰现身时,我就决定要留下妳,不能让妳死于毫无意义的复仇上。所以妳瞧,是我先输给了妳的意志,成为妳的降臣。妳没有输,妳可以抬头挺胸大大方方地昭告天下,凤凰女可是掳获了天下第一的男人,帝羲喔。”
凤凰莞尔的凑上前去亲他,感谢他为顾全她的颜面所说的这番贴心话。她心中明白,能融化她内心那股仇恨的他,能让她对人生改观的他,才是真正的强者。
“再来……”嫌她的小吻不够,帝羲伸出舌头说。
她缓慢地低下头,覆住他……
“帝羲!帝羲!你醒着吗?!”篷外突然冒出一阵大叫。
凤凰一个紧张,牙齿敲到了帝羲的唇,他哀嚎着。
来人等不及他们的响应,掀起帘子就冲进来说:“帝羲,不好了,出事了!”
“云师!”摸着渗血的唇角,帝羲龇牙咧嘴地说。“你能不能好心一点,看好时机再来。”
“没有时间了!”
云师猛揪着他大吼,脸色大变地说:“月御他、月御被疠给捉走了!”
凤凰、帝羲、飞廉、祝融、云师和河伯,六个人接到月御被疠带走的消息,首先都是一阵错愕与不信。凤凰没有见识过月御的真本领,但从他能身为六神将内的副手这一点,就可以知道他的能力应该与驭日的帝羲互较长短,而其它熟悉月御的人更是不在话下。
“那个疠不知使用了什么贱招暗算月御,平日那么小心的月御竟会落入他的圈套,这太不可思议了。”河伯望着眼前的冰天雪地,感叹地说。
按照从虱身上得来的地图,他们来到疠所隐居的万年冰山群里,在一望无际的冰原上,不见人迹,就连飞鸟走兽也生存不下去的酷寒中,只有寂寥的平原。
“照理,这座山就是那个什么疠的住处,可是这儿怎么看都不像人能住的地方,他到底躲哪儿去了?”飞廉接话说。
“敌人既然捉走了月御,自然知道我们会找上门来,八成是想以逸待劳,等我们被冻得受不了时,再来个一举成擒吧?总之,不论何时他都有可能出现,大家各自小心。还有,月御尚在他手上,要记得留下活口,好问出月御的下落。”帝羲冷静地指挥道。
“月御他……不会有事吧?”一路上哭红眼睛的云师,瘪着小嘴问。
“他要是有事,我就用火把疠给烧成活人干。”祝融凶狠地说道。
凤凰有丝愧疚地垮下双肩,是她将大家都卷入她的恩怨里。要不是她的牵累,帝羲不会离开昊族,疠当然也不可能捉走他们的伙伴。这……都是她不好。
“自责什么,迟早我们也会和疠算算总帐的。这样一来也好,早日解决这个人,以免后患无穷。”细心留意到她神色的帝羲,拍拍她的肩膀,提振她的士气。
“嗯。”与其后悔,不如尽早将月御找到!
此时,阴霾的天空突然刮起阵阵狂风,夹杂在冰冷的雪花里,一抹黄色在刺眼的白衬托底下,显得格外醒目。
“月……是月御!”云师高兴地大喊,脱兔般地往前冲去。
“慢着,云师!”
帝羲才要阻止,可惜已经迟了一步,众人眼睁睁地看着云师冲向月御,但还没有碰到他,就被月御给踹出了好几里外,腾空飞起的少年,重重地撞上某座小冰山,被埋入崩裂的雪堆中。
“什么!”
“为何?”
“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的惊问声中,骤起的狂风夹带着阴森的啡啡笑声,寒彻冻骨的响起。
“欢迎来到我的地盘,六神将的诸位,还有那个小凤凰女。这是我送给诸位的见面礼,被自己的伙伴打倒的滋味如何?呼呼哈哈!”
“疠,你躲在哪里,快滚出来!”
“别急,想见我不难,等你们杀了自己的伙伴就会见到我。你们的伙伴中了我的控术,现在他是我的手下,只听我的命令。我下的指令就是,一旦侵入他划的线内,所有人都格杀勿论。你们不杀了他,就见不到我。该怎么办呢?诸位勇士们,我就等候你们大驾光临了。哇哈哈、哇哈哈哈!”
声音又消失了。
飞廉愤恨地说道:“真是个恶毒的家伙,竟用这种方法!”
“帝羲,你说我们该怎么办?”祝融紧皱着眉头,低声地说。“要是你下令的话,我——会下手的。”
“你疯了,你是说只要帝羲说杀,你就真心要杀了月御吗?月御可是受人控制,并非真的投靠敌人!你冷静地想想,以前他也待你不薄吧!”河伯扣住他的肩膀摇晃着他大叫。
“我也知道啊!”祝融拍开他的手,痛苦地回道。“正因为月御待我不薄,所以你们看看……要让月御以这种活死人的状态继续活着吗?他的灵魂一定会哭的!”
飞廉亦点头说:“我也同意祝融的说法。”
“可恶!”河伯低咒着,转头看向帝羲说:“老大,交给你决定了,眼下我们的判断只会引起更多争执而已。我可是无法对月御下手的,不管怎么说,多年交情我实在不能置之不理。”
凤凰忧心忡忡地看着帝羲,这两难的抉择,竟得由他来决断?换成是她,又该怎么办呢?两边都有各自的立场,谁都无法作决定……只能仰赖帝羲的判决了。
帝羲严峻的目光搜索过每一个人,他深吸口气,淡淡地说:“月御——我来杀。你们谁都不必动手。”
“老大!”河伯焦急地一叫,其余两人则保持沉默。
正因为交给任何人来作,都会让那人背负一辈子的痛苦,所以更要自己来承担。如果要下地狱,一个人就够了,不需要让其它人一起。凤凰在这一刻,看到了长久以来束缚在六神将之首,以及昊族族长身上的重担。
她默默地走到他身边,握起帝羲的手说:“我和你一起吧。”
无能为力的她能为帝羲所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陪他一起沉沦、与他一起沿着血腥的道路,前进。
帝羲没有拒绝她伸来的手,透过目光的交流,他读取了她心中的觉悟。
他们慢慢地朝着月御前进,眼神空茫的月御脸上不带有任何一丝情感地看着他们,摆出了战斗的姿势,他操纵的是数千把银月光刀,横纵上下地将自身保护成一个圆状,只要一跨入他的攻击范围内,就会被那数千道光刀给砍得粉身碎骨。
“妳要好好地保护住自己,我来负责进攻。”
帝羲简短地交代,双掌一伸,凝聚双掌内的刺目光团。
“抱歉,月御,我实在不想这么做,但情势危急……只有请你让开一条血路。”他对着昔日的战友、好哥儿们低语。“喝!日光,为我粉碎敌人!”
“不!”
纵身飞扑上前的人,以肉身格挡住了帝羲的攻击,云师“噗”地吐出大口鲜血,撑在月御前方。
“我……不许……任何人伤月御……就算是你……帝羲!”召唤出惊人雷电之力的云师,朝着帝羲身后的凤凰说:“吃我一记雷弹吧!去!我的雷啊!”
“啊!”
凤凰勉强地挡住了云师的攻击,可是紧接着露出空隙的帝羲便反被月御给追杀,而为了保护帝羲的祝融也加入,剩下的飞廉与河伯则不知该帮哪一边才是,只得见机行事,当场陷入一片混乱。
“且慢,我们这样正中敌人下怀!”凤凰急中生智地大叫。“疠想看我们自相残杀,我们不能让他得逞,大家都住手!”
“这点不用妳说,我们都知道,问题是解决不了月御,我们就无法除去那恶贼,他无法令月御恢复正常。”祝融愤怒地说。
“可以的,我们不需要全都和月御过招,也不需要杀了他,只要让月御无法分神就可以。”
“我懂了。”反应迅速的帝羲点头。“这也是个办法。你们几个人尽量缠住月御吧。我和凤凰去找疠,只要疠死了,他对月御的束缚就会解除。这并不容易,要缠住月御又不能伤了他,你们能做得到吗?”
“啊啊,一定要做到!”河伯点头。“这主意还可以接受,就这么做吧!我们会拚命缠他的,你们就自己掌握好时机,去吧。”
“那就万事拜托你们了。”
月御感应到四个人的接近时,他的圆月攻击更加扩大了,可是一口气与四名神将交手,毕竟是桩费神的事,“刷刷刷”的银月光刀被打落了好几把,而神将们也多有损伤,但没有一个人退下。
凤凰与帝羲便趁此机会,杀出重围。
“疠!”
进入狭窄的冰壁关口后,他们看见豁然开朗的冰原上,疠一人端坐在冰台上,四周点着不知名的异香。
“真聪明,竟有两个人溜了进来。”
那啡啡的笑声,令人有股说不出的厌憎感,面具底下的容貌虽然看不见,但凤凰瞪着他那如豆小眼,爹、娘的仇恨也一并上涌。
“今日就是你的末日了,疠!想我爹爹好心放你一条命,你却不知自爱,利用重生的机会继续在这世间为非作歹,今日我要为那些枉死于你手下的人们讨回公道,再也不容你活在这世上!”凤凰振振有词地说。
“凤凰女,这句话是我要说的。论仇恨,我的深仇大恨岂是妳这等黄毛丫头能了解的?将我从地位崇高的巫师之位拉下,还让我成为个个部落内的笑柄,宣告我不得再作祭师,我这十多年来的痛苦……这些……光是灭你们一族还算是便宜你们了!”
疠突然从冰座上起身,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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