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好啊!”唐沐仙开心地欢呼。
“寒弟,劳烦你了!”玉流风感激地说道。地理通熟的他,明白不远处的河流应该即是涪江的支流。
寒飞雪摇了摇头,没说什么便离开了。
玉流风盯著唐沐仙那张苦兮兮的脸蛋,相当地心疼。“仙儿,你饿的话,先吃些水果吧!”不待她回答,即回头吩咐道:“唐球,把车上的水果拿下来!”
“是!”唐球远远答应一声,不一会儿,即搬来一大堆各式各样的水果,一颗颗鲜艳欲滴、硕大多汁,极是惹人垂涎。
唐沐仙开心地挑挑捡捡,然后才拿起一串葡萄塞到嘴里。
玉流风瞧得又怜又爱,不禁叫道:“仙儿,该先剥皮哪!”
“那太麻烦了!”由于嘴里塞满了葡萄,以至于她的话声有些含糊。
玉流风摇了摇头,拿过她手中剩余的葡萄,体贴地替她剥好了皮。
省去了剥皮的麻烦,唐沐仙将葡萄一颗接著一颗塞进嘴里,吃得好不愉快。
过了大半刻的时间,那一堆水果已去掉三分之一,唐沐仙突然停止猛吃,突兀地道:“奇怪!‘冰男’怎么去了那么久还没回来?”这“冰男”,是唐沐仙为寒飞雪所取的绰号。
玉流风也心觉奇怪,正想前去看看的时候,风中突然传来一连串断断续续的奇异响声。
“这是什么声音?”唐沐仙好奇地偏著头,仔细聆听。
那似乎是有人在争吵或打架的声音,间中还夹杂著寒飞雪冷峻的嗓音,不过,这时听来,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玉流风和唐沐仙不禁面面相观。依据这声音来判断,寒飞雪似乎在和人吵架,而且他的情绪好像有些失控。
唐沐仙简直快好奇死了!因为,这近半个月来,她所见到的寒飞雪,总是一号的冰雕脸孔,从来没有见过他有情绪失控的时候,唐沐仙常常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没有情绪,因此才会给他取了一个“冰男”的绰号。
然而这时,她忽然发觉这个“冰男”也有情绪失控之时,忍不住满心好奇,想瞧瞧他“发作”的时候是哪一种脸色。
玉流风瞧著她一脸兴致盎然的模样,自然心知肚明,不待她开口即主动说道:
“我们去瞧瞧吧!”
“好!”唐沐仙开心地伸出手,让玉流风将自己拉起来,满心兴奋地前去瞧“热闹”了。
唐沐仙笑得整个身子都软倒在椅子上。
原来,当她和玉流风赶到河边的时候,赫然见到寒飞雪坐倒在水中,头上盖著一件……呃,好像是女人家的外裳,怀中竟然还抱著一个半裸的美女;而堂堂的“冰男”寒大公子,就和人家这般“暧昧”地缠成一团。
后来,这两人还纠缠了好一会儿,才让玉流风上前给分开了。
唐沐仙于是看清了那个美女的长相。嗯……还相当地漂亮!她自负地认为,不过还比不上她啦!又想了一会儿,她决定谦虚一点,“更正”地想道,虽然比不上她,不过也只差一点点。
想起了寒飞雪当时的脸色,唐沐仙忍不住又想爆笑出声。当时那张寒冰脸整个变得又红又青,好像得了寒热病似的,平常冷淡的眼神简直气得快喷出火来了。
而那个美女,似乎相当迷糊,被拉开之后,一副搞不清状况地愣在当场。
当时,寒飞雪的一双脚还站在水中,而且浑身湿淋淋的,再加上那“动人”的脸色——那副狼狈的模样,让唐沐仙当场爆笑出来,笑得浑身发软,一路让玉流风给抱著回来。
后来呢,情况的发展就更加有趣了!
由于被人瞧见他和一个半裸的女子如此暧昧地拥在一起,虽然不是由他主动,不过,究竟是有玷对方少女的闺誉;寒飞雪这个死硬派,自觉应该负起责任,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决心娶那个少女为妻。
当下,他再也没有陪他们历练江湖的兴致了,二话不说地便向玉流风告辞,然后带走了那个尚在迷糊之中的少女——应该说是被强押走的——返回洞庭寒府成亲去了。
少了寒飞雪这个大电灯泡之后,唐沐仙朝她认为的江湖继续前进。
一行人沿著长江下行,一路游山玩水。
一路上,唐沐仙的满心满眼,全都被那些只曾听闻而不曾眼见的美妙山水给占据了,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这趟江湖之行,已经“变质”,变成了一趟纯粹的“游览之旅”。
这也正是整个唐门以及玉流风的心意。为了避免她惹祸,替唐门招来敌人,玉流风故意带她畅游各处山光水滟,让她整日欣赏风景,没有空闲去惹是生非。
而他们所搭乘的这辆大马车,由于外表华贵精巧,再加上玉流风一身轩昂气势,一般江湖人都误以为这是哪家贵族世家携眷出游,因此也都少有人敢上前招惹。
这一日,马车出了四川,已至湖北境内。
玉流风在两地交界处停下,然后带著唐沐仙前去游览巫山。
当夜,一行人才乘舟急赶到巴东城里歇下。
玉流风包下客栈的一座独院,安置好累坏了的唐沐仙之后,才回到自己歇息的睡房。
其实,以他的道行,根本不需要睡眠,不论如何疲累,只要打坐调息片刻即可恢复;不过,为了掩人耳目,还是必须做作一番。
当他卧在床上假寝之时,突然耳中听到一阵细若游丝的传音:“玉公子,请至城外一会!”
玉流风倏然起身,倾耳一听隔壁房中的动静,安心地听见唐沐仙熟睡的芳息。他推开窗户,身形顿化一道轻烟,如闪电般向城外飞去。
月光之下,清楚可见城外某处荒地之上,卓立著一位身穿道袍的玄门羽士。
玉流风一向对道士不抱任何好感,这时面对这个道士,仍然不失礼节地抱拳一揖,道:“在下玉流风,敢问道长是——”
“贫道青云。”一身玉色道袍的玄门羽士稽首一礼。“玉公子有礼了!”
“原来是青云道长。不知呼唤在下到此,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青云道长语意深长地道:“玉公子万分不易才脱离桎梏,何苦滞留人间,沾染尘缘呢?”
玉流风神色一凛。“你是——”
“如公子所料,贫道正是天师一派门下。”
这位青云道长,正是当年为天师派送礼至唐门之人。当年他将“镇邪水晶”送给唐门之后,便决意时时暗中留心唐门的动静,以防止妖狐再出,为祸人间。
此回唐门举行比武招亲大会,青云道长一时好奇,也前来参观。他赫然感应到二宝之中妖邪已失,大惊之余,又发觉玉流风并非人身,顿时断定其乃是被封二宝之千年妖狐,这时脱困而欲惑乱唐门,心中立即起了诛除之意。
不料,玉流风受邀作客唐门十日,青云道长又不好上门叫阵,只好在唐家堡左近慢慢等待。好不容易等到玉流风离开了唐家堡,然而随行之人又有唐门的千金,青云道长只好一路跟随;直到今夜,当他们落足巴东城中,才以传音之术将玉流风约来此地。
“好极了!玉某人尚未与天师一派算帐,道长倒反而先来找我了!”明白了这个道士的出身,玉流风神色倏然一寒。“青云道长,你今夜来此,意欲何为?”
“贫道无意与公子争斗,只是奉劝公子速速归去。”青云道长决定先礼后兵。
“办不到!”
“既然如此——”青云道长肃然道:“贫道也只好不惜动武,将公子赶回山林了!”
话落,青云道长翻掌自袖筒里取出一柄金钱小剑,口中默诵真言,将小剑祭起空中。
只见金钱剑化为一溜金光,朝玉流风身上袭来。
“雕虫小技!”玉流风不屑地“嗤”地一笑,只见他白袖一拂一招,便将金钱剑收到手中。“还你!”轻轻将手一挥,金钱剑再次化为一道金光,以先前数倍的速度回袭青云道长。
青云道长手忙脚乱地闪避金芒,好不容易以收剑符诀收回了小剑,却也被剑光逼得狼狈不堪。
惊魂甫定之后,再见青云道长由怀中取出一面八卦铜镜,往玉流风周身一照。
“看我的‘照妖镜’——”
八卦铜镜放出瑞光万道,将玉流风的身形笼罩其中。
“照妖镜出,妖魔无所遁形!”青云道长好不得意地叫道:“玉流风,你还不快快束手就擒?以免落得形神俱灭!”
玉流风身在镜光之中,却一副安详自如的模样,听了青云道长的话,不禁暗自好笑。
想他曾在纯阳至宝“封魔灵镜”之中被封了百年,早就练就了不畏纯阳的元神,再加上唐沐仙纯阴之血的帮助,已修至元神再造的不灭之躯;除非受到天劫所克,否则世上可说无物可制,如何还会畏惧这区区的镜光?
只见他微微一笑,周身放出一波波强烈的金紫色光芒——这是他藉助“封魔灵镜”与“镇邪水晶”这两件纯阳至宝所修成的护身神罡——使见金紫光芒发如浪潮,将“照妖镜”的镜光硬生生地给逼了回去。
青云道长只觉得持镜的右手受到强烈的震动,手中“照妖镜”把持不住,顿时脱手飞出,自己也受了这道强烈的力量震伤了内腑。
“啊——”只听他惨呼一声,口角泌出鲜血,登时坐倒地上。
玉流风冷冷一笑。“这不过是给你个小小的教训,让你知道什么叫凡事应当量力而为!”
青云道长顿时闷哼一声,张口又吐出一口鲜血。
“不可激动!你虽然死不了,但生气会使内伤恶化,将来痊愈更为不易。”玉流风毕竟不是心怀恶念之人,虽然怨恨天师派的祖师曾经封锁他百年,但却不会迁怒他百年后的徒孙,因此一见青云道长激动而呕血,连忙出言提醒。
青云道长总算不是愚庸之辈,闻言连忙静气平心,调脉顺经。
当他由入定中醒来之后,发现玉流风早已不在现场。
“玉流风,贫道绝对不会就此善罢干休的!”青云道长嗟怨的誓言渗入风中,荡在黑夜之中。
玉流风回到客栈之后,不急著回房,却先往邻室去探视唐沐仙。
当他飘身问进唐沐仙的睡房,却大吃一惊,因为床上空无一人,不见伊人芳踪。
一时间,他以为唐沐仙出了意外,一颗心顿时跌落空洞的深渊。
他对著空床发呆了好一会儿,才省起应该出外去寻找。当他正想飞身而出之际,突然听到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