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沐仙明白地点点头,又问:“不过,玉哥,像‘玉’和‘金’这两姓还好,我没听过有人姓‘赤’、‘墨’或‘青’的,那不是很奇怪吗?”
玉流风莞尔道:“你忘了,仙儿?我们可不是人哪!在灵异界中,姓名只是一个代号而已,对我们来说并不重要,我们不像人却那般重视自己的姓氏。”
“哦!那么除了族长那十人以外,其他人都姓什么?”
“没有,他们都只有一个便于称呼的名字而已。”
唐沐仙轻叫道:“这么奇怪——”
这时,玉流风望了望窗外的夜色,说道:“仙儿,你该睡了。”
“不要!”唐沐仙本能地反对:“人家还想多听一些嘛!”
“仙儿!”玉流风柔声劝道:“这一阵子来,你白天的精神都不好,你爹娘他们已经开始在怀疑了。”
“真的吗?我怎么不知道?”
“因为你忙著听故事,所以没注意到。”玉流风笑著望了望窗外一眼。“最近这五、六天来,每晚都有你的一个哥哥轮流在‘临仙阁’外面监视著呢!”
“真的?在哪里?”唐沐仙连忙起身,偷偷摸摸地向窗外探视。
“放心吧!仙儿。”玉流风见状忍不住笑道:“你忘了我有设下结界吗?现在你可以看见他,他却绝对瞧不见你的。”
唐沐仙一听,索性大大方方地站在窗前,探出身子向四周望去——
在她的“慧眼”搜寻之下,果然在庭院的树影下发现有个人正面对著她的房间“站岗”,不过,因为距离太远,而且那人又站在树影下,因此唐沐仙认不出他究竟是她的哪一位哥哥。
“他们干嘛要在那里监视我?”唐沐仙十分不解地自言自语。
玉流风忍不住轻笑了出声。
“玉哥,你知道?”唐沐仙望向他。
玉流风点了点头,又笑了一声,才道:“因为这阵子你白天一直都精神不好,他们以为你是在夜里偷偷计划著什么恐怖的‘阴谋’,所以不得不这么监视你,为了防范未然哪!”
唐沐仙一听之后,恍然大悟,再回想最近这一阵子自己的“业绩”,果然“清淡”了许多,不由啥笑道:“既然大家都这么‘期待’,那我就更不能让他们失望了!”
心念一转,一个绝佳的妙主意立即浮上心头,她在心里设想著那种“壮观”的场面,美丽绝伦的脸蛋立即漾起一个令唐门众人都“望之色变”的微笑。不过,她发觉若想让她的妙主意达到最理想的效果,其中有一个颇为困难的环结尚待解决。
隐身镜中的玉流风,望著她美丽却又无比“可怕”的笑容,不禁心中一阵莞尔,明白又将有“牺牲者”产生了,禁不住为那位可怜人付以同情的一叹。
唐沐仙将自己的妙主意仔细地研究一番之后,遂将一双隐藏著某种企图的美目望向了镜中的玉流风。
“玉哥,你说过你有几千年的道行了,那你的法力应该不错吧?”
“呃……还过得去。”玉流风有些莫名所以地回答。
“那好极了!”唐沐仙得意地笑了。“玉哥,我这就要向你提出第二个愿望喽!”
玉流风由心发出一声叹息。可想而知,唐沐仙的第二个愿望,必定是要自己成为她恶作剧的“帮凶”;想不到堂堂“天狐”族”的少主,竟会沦落到这种地步!然而,瞧见她娇俏的面孔,他却根本狠不下心来拒绝她,更何况,这又关系到他的信诺问题。
因此,暗自叹息之后,玉流风也只有祈祷唐门众人能自求多福了。
第二天清晨,无数声此起彼落的惨叫,打破了唐门向来的宁静。
在惨叫声之后,接著又是无数个有志一同的怒吼,如震天惊雷般湮没了整个唐
“唐——沐——仙!”
怒吼声来自四面八方,然后飞快地朝唐沐仙所在的位置集中。
有别于以往睡到日上三竿,唐沐仙今天破例一大早就爬起床,并且吩咐唐球在花园的凉亭里备好丰富的早点,然后慢条斯理地开始享用,一边等著好戏上场。
就在惨叫声响彻唐门的时候,唐沐仙刚好用完了早点;而当怒吼声响起,唐沐仙正悠闲地接过唐球送上的香茗,慢慢地啜饮著。
才刚喝下一口香茗,一抬头,在凉亭的四周已站满了数十个大男人。
原来唐沐仙此次恶作剧的“牺牲者”,竟是唐门上下全数的男人,瞧他们气势汹汹地齐来“问罪”,声势的确是壮观又惊人。
唐沐仙暗自点了一下,发现每个人都到齐了,于是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开始欣赏自己最得意的“成果”。
不过,站在一旁伺候著的唐球,却目瞪口呆地望著环立四周的每一个男人;只见她怔了半晌,然后开始拼命压抑即将脱口而出的爆笑。
原本气势汹汹的一干大男人,望见了一派悠闲的唐沐仙,不禁面面相觎了片刻,然后,所有人一齐将目光望向唐门当代的宗主,也就是唐沐仙的父亲唐千圣,期望他能出面“做主”。
唐千圣不负众望地出面了,然而他的“做主”,却也只是苦笑著叹息。
他摸著自己光溜溜的下巴,哀叹道:“仙儿!你——你实在是——”他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
直到这时,唐沐仙才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爹爹,怎么您和各位叔叔们,一夜之间都变年轻了呢?是不是咱们唐门的哪个人研究出了长生不老药?”
听了唐沐仙的这番话,唐家的众位长辈,人人都摸著他们光溜溜的下巴,纷纷露出苦笑。
是的,唐千圣他们五兄弟,自从上了年纪,有了下一代之后,为了维持长辈的威严,不约而同地都留了一嘴漂亮的胡子;然而,这时,五兄弟的下巴却是一干二净,连一根“杂毛”都没有。
唐沐仙再将目标转向与她同辈的唐家兄弟。
“哎哟!这倒奇怪了!咱们唐门几时多了这么多漂亮的大姑娘啊?”她促狭地对她爹道:“爹爹啊,您想,下个月的比武招亲是不是该扩大举办,才好多招几个‘郎’进门哪?”
“唐沐仙!”唐门众兄弟全都羞愤地怒喝。
一旁的唐球终于忍不住“噗味”笑了出声,而唐家的长辈们也有些忍俊不禁。
被挖苦又被嘲笑的唐门众兄弟们齐怒瞪了唐球一眼,不过却没有什么威势;当然啦,因为他们人人都顶著一张美若天仙的芙蓉脸,会有什么威势才怪!
唐门年轻一代的俊彦,一向“品质优良”,几十个堂兄弟,人人都是英姿俊朗、气宇轩昂,然而,这群威武的大男人,这时却都变成了杏眼桃腮、眉目如画的女红妆,就连昨晚在“临仙阁”外“站岗”的那人,也无能幸免。
只见一群身著男装的魁伟大汉,却一个个顶著一张清秀的芙蓉脸,实在是有说不出的滑稽可笑。
唐沐仙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压住直往上冒的笑意。
“仙儿,你太过分了!”唐沐仙的大哥唐文天首先发难。
被“变性”的一干兄弟们,全都同仇敌忾地一齐点头。
“咦!这就奇怪了?”唐沐仙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你们被变成了大姑娘,与我何干?”
“与你何干?”唐文天怒道:“在咱们唐门里,除了你以外,还有谁会做这种事?”
所有的人再次一齐点头。
“大哥,你这么说就太过分了!”唐沐仙不服地辩道:“娘说过,我的性子是爹爹遗传的,还有,就算我有能力瞒过你们,在你们的脸上‘做画’,可是我可没有这么好的功力,能不惊动爹爹和叔叔们。”
她这么一说,众人俱都哑口无言。
的确,若说唐沐仙能在不惊动唐千圣五兄弟的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剃掉他们的胡子,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如此说来,这件事难道真的不是她做的?
众人面面相觎了片刻,实在不敢相信世上有人具有如此能耐,能够进出唐门如入无人之境,而且做出了这件恶作剧?果真如此,那这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见他们惊慌够了,唐沐仙才开口道:“好吧!我是有解药。”
众人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庆幸这件事幸好不是外人做的,否则唐门可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果然是你!”六兄弟中脾气最暴躁的唐文高怒喝道:“你这个可恶的丫头!明明就是你做的,竟然还装蒜来戏弄我们——”他真想冲上前去扁她一顿屁股。
而他也正想采取行动的时候,唐沐仙已机伶地看出他的企图,抢先道:“二哥,我劝你最好别动我一根寒毛,难道你不想要解药吗?”
“不过是易容药罢了!有什么大不了?”唐文高不屑道:“我就不信洗它不掉!”
“是吗?”唐沐仙闲闲地回道:“那你何不试试?”
“我会试的——等我打完你的屁股以后。”唐文仿佛将十指的骨节捏得嘎啦作响,准备动手揍人了。
唐沐仙有恃无恐地稳坐椅上,一丝也没有害怕的模样。
唐文高上前一步,一旁,个性最温和的唐文余却伸手将他拦下。
“六弟,别阻挡我!今天我非要教训教训这个顽皮的丫头不可!”
“二哥,别把事情弄糟了。”唐文余摇了摇头,望向唐沐仙,皱著眉头说:“仙儿,把解药交出来吧!”
“六弟,不过是区区的易容药而已,你怕什么!难道你还真的以为洗不掉?”唐文高好笑道:“我说六弟,你别被这丫头给唬住了!”
唐门众兄弟这时已多数面有忧色,众长辈也在心里暗自叹息。
唐文余幽幽叹了口气:“二哥,我已经试过了。”
“你试过了?”闻言一思之后,唐文仿佛立时面色大变。
是的,唐文高忘记了一件事。唐沐仙这丫头虽然顽皮淘气得令人头痛,不过自小,她就是一位药理的天才,在调配各种药物方面,显露出非凡的才能,曾经为唐门调配出数种令人“惊艳”的特殊毒药,在唐门年轻一代的俊彦中,可说无人能出其右;因此,她若要调配出一种让人洗不掉的易容药,可说是轻而易举之事,有何难哉?
唐文天瞪了唐文仿佛一眼,干咳一声,放柔了声量道:“仙儿,你已经达成目的,也显示了你的本领,我们大家都很佩服你,所以——把解药给大哥好吗?”
唐沐仙美丽的小嘴轻轻吐出”句:“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