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目前的现状来看,他们没有在两个小崽子身上看到任何能拯救修真界苍生的潜能,但,如果不是指两个小崽子,那么天禀地劫到底指什么。
太多的未知摆在他们面前,而他们却没有太多的时间了。
以地球现存的灵力,整个修真界已经撑不了太久了,虽然踏入了金丹期的人寿命都被无限制地延长了,但是没有足够的灵力,也不过是长生不死的人罢了。这对于一心探想问鼎天道的修士来说,不异于慢性的屠杀。总有一天,这些人会被时间被自己给消磨掉一切。
几乎日以继夜地变换着各种方式加固着屋外的大阵,甚至用上了他从幻星大阵中最新领悟的一些法门,同时,还将幻星大阵中带出来的危险的物种扔进了外院的法阵。
总之,在瞿白这种病态的加固方式中,院子外的法阵短短一个月几乎攀升了七八个等级,现在的法阵,即便是胡夜来闯,也能生生拖他一个月左右。
法阵毕竟是死的,想永远困住胡夜这个等级的显然是不可能的,瞿白也从来没幻想过会有这样的功效,他所求不过是为自己和两只小崽子争取时间,在那些目前全部处于蛰伏状态的人修采取行动时争取脱离此地的时间。
是的,脱离此地,这是瞿白心中定下的最后一条路,这里已然成了众矢之的,只要人修那边有动作,这里一定是首当其冲成为第一阵地。
所以,不管这里是耗费了瞿白多少心血营建起来的,在今时今日的境况中——对上整个修真界里的不知有何意图的人修们,他也放弃得毫不心疼。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往后,一群人心中越没有底,因为他们还是什么都探不到,青轩和止牧用尽了一切方法,除了已经得知的一些东西,人修那边什么动作都探不到,一切都太平静了。
平静得如同温柔无波晴艳无比的海面,但谁都知道,海是不会永远平静的,当它怒涛澎湃,雷雨交加时,便是风暴来袭的时候。
越是这般平静,越使得瞿白他们心底摸不着头绪,专心给阵法加固的瞿白也跟着一天天沉郁起来,青轩止牧秦怀也无心潜修,即便不潜修他们也做不了太多帮助当前事态的事情,一家人的变化终于让家中的孩子后知后觉地发现,似乎有什么事情不对劲了,玩闹也停了,修炼也没有心思了。
在被一群小崽子没有头脑地围着转了五天后,瞿白终于意识到,自己不能这样下去,胡夜正整日整日地倒腾着那具套着战甲的“古尸”,青轩和止牧也从没有放弃对人修那边的消息探听,如果他自己先乱了阵脚,不管人修那边做什么,他都会处在被动状态。
这么一想,瞿白就又花了一周调试好了自己的心态,做最坏的打算迎接这一场不知名的阴谋,或者,做最大的努力,先人修一步行动,打乱他们所有的阵脚——只要胡夜能将古神捯饬醒,亦或者他们置之死地而后生一把。
无论如何,瞿白的精神状态确实一点点地恢复了,孩子们也在他的可以安抚中,恢复了正常的作息和生活。
瞿白也终于想起被他晾了将近四个月的两个人——楚原和朱燃,这还是在瞿白准备炼制一些防御性法宝的情况下想起来的。
他正试图炼制幻星大阵开启时人修那边随身携带的那种,既能防御又能居住的房屋型宝器,在他看来,这是他们最后对上人修时撤退时的必备产品。
这种宝器他现在这个阶段虽然能炼制,但是炼制出来的东西显然不会有当初幻星大阵时大门派所拿出来的那些精良,但是只要炼制成功,以后是可以不断返炉精炼的,也就是说,只要瞿白功力提升,这样宝器也是可以升级的。
他现在需要做的其实就是将材料给收集齐全就可。
而他这一次幻星大阵别的收货也许可以忽略,但是各种炼器炼丹和种植的原材料,他倒确实收了一大笔。
清点了一通后,发现最重要的一样材料就是他当初从楚原手上“交换”到的那样东西中的原材料,而楚原早已交付了货物,他却一直没能履行自己的承诺。
顿时,瞿白心中升起一些名为心虚的小虫子,哼哼唧唧地啃噬着他本来就不多的良心,于是,无论如何,他决定要把自己身上背着的欠债给甩干净。
运用阵法和心炼术炼器对现在的瞿白来说,几乎可以算是基本技能,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将炼制好的东西再用心炼术给剥离出来,瞿白也只是在青元总纲中看到过,却从来没有实践过。
而这第一次炼制就要接受旁人围观,瞿白心底还是有些压力的,如若失败,跌分不说,先前的欠债也就称不上还不还了,毕竟,人家是以能学习到有用的东西为交换前提的,如果他都炼制失败了,观摩学习的人自然就更没有底了。
因而,为了增加剥离炼制的成功率,同时也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瞿白还是将炼制地点选在了宅子中,就在他已经十分熟悉的炼制房中。
炼制房中的阵法和布阵基石都是他精心挑选过的上品,阵法精妙,灵力充足不说,各个阵法连环互动的效应也是他精心设计过的,如果到宅院外挑选一个地方现场布置的话,肯定难以达到炼阵房中的效果。
虽然,最后瞿白定下的地点是自家的炼阵房,但同时,瞿白却也没有将自家院落中的东西暴露给更多人的欲望,是以,在给两人发通知前,瞿白又花了大力气将家中后院布了灵气禁锢的阵法,将后院充裕的灵气全部禁锢在那一方小区域中。
同时,还特地交代了带两人进场的青轩和胡止牧,直接将两人接到自己的炼阵房中,途中不做任何停留,同时,也暗示两人不要随意走动,炼阵结束,就找借口直接送走两人。
这样的做法确实很是失礼于人,尤其是楚原的师兄朱燃,如果知道他们简直就被瞿白当做敌人的奸细一般防着,这两人恐怕踏足都不愿踏足瞿白的宅院了。
其实,这两人的行为自始至终都没有表现过任何恶意,甚至,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两人的出现确实帮了他一个大忙,但是,在这种特殊的时刻,瞿白知道自己只能做这种选择,虽然极度自私,但也无可奈何。
更何况,他们这一院子的人和妖实际上都并不是什么善心人士。所以,瞿白虽知道这么做确实有失礼之嫌,青轩和胡止牧也看得清清楚楚,秦怀更是了然于心,但却没有一个人对此提出异议,反而是执行得切切实实。
“请记得我们当初定下的约定。”两人被青轩和止牧护送着直接传送到炼阵房时,瞿白清浅地扔出一句话。
楚原怔忪了不到一秒,很快反应过来当初他自己承诺的——他们只能看,不许出声,不许发问,能得多少全看他们自己领悟。而且,他们说好只有一个围观名额的。
楚原看了一眼朱燃,对着瞿白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然后侧脸对朱燃说道,眉眼中俱是欢悦,“师兄,我到外面等你。”
朱燃眼疾手快地拉住要出门去的楚原,隐晦地看了一眼快他一步守到门边的青轩和止牧,神色晦暗地盯上了瞿白,本欲出门去的楚原也被这阵仗弄得一愣,师兄出手拉他,情有可原,一定是要跟他推拒这得来不易的仅有的一个围观名额,在这艰难的修真岁月里,师兄待他一向如此。
但,这几人又是什么意思?楚原面带狐疑地眯了眯眼。
瞿白站在一旁将所有人的表情都收纳到眼底,青轩和止牧那一瞬间的如临大敌,楚原和朱燃这一瞬间心中升起的戒备和抵触,以及,同一时间在他隔壁摆弄古神的胡夜所传递过来的一阵杀意——胡夜近来尝试着用他的妖力去疏通古神的身体,被密封在战甲中的古神终于有了不一样的波动,但是这种波动只要胡夜一停手就消失,但今日瞿白炼器却偏偏许了两人人修来围观,不放心之下,只能将古神搬到炼阵房隔壁,以便他能时刻留意瞿白这边动静。
瞿白暗叹一声,带着几分解释的态度,“你们俩都留在这里观看吧,只不许出声就行,现下我们的院落里……已经草木皆兵了。”
话语虽未说得透彻,甚至有些夸大的成分,但明眼人自然能猜到其中意思——院子里布满了妖族的人,人修贸贸然出现,必将引起误会。
朱燃眼中闪过一丝隐怒,下颚紧了紧,拉着一旁的楚原便道:“是我们不识趣,多有叨扰,现下便告辞,还劳烦将我们带来的二位兄台再将我们送出去。”
既然你院中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没有真诚相邀之意,我朱燃也不是非求教着你不可,反正功法停滞也不是一两天的时间,更何况,你瞿白的炼器到底如何,不论楚原如何打包票吹嘘,他们没见过就是没见过,到底值不值得他们如此低眉顺眼还两说。
瞿白静静地抱胸看着朱燃,他的愤懑和倨傲瞿白自然清清楚楚全部收纳眼底,他的潜台词瞿白自然也明明白白地接收到了大脑中,但是……
瞿白轻轻撇开眼,与他交易的从头到尾都是楚原,而不是这个朱燃,瞿白将视线对上楚原的,平静地看着他。
楚原眼底闪过为难和纠结,视线来来回回在朱燃和瞿白间走动,最后终于是咬了咬牙,看着朱燃道:“师兄,这本来就是交易,大家银货两讫的事情,我的货早就给了他,这本就是他欠的,我想看,你陪我。”
这是百年来的唯一一次契机,不能让师兄的偏执和倨傲给毁了。
朱燃眼底闪动着难言的情绪,他瞳孔缩了缩,最后只刻板地应道:“我明白了。”
然后拉着楚原站到炼阵房没有阵法排布的一个角落里,就像隐匿到黑暗中去的影子一样,两人忽而就变得无声无息了起来。
青轩和止牧立于门边,快速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后,青轩就立即潜到了那两人的正对面,瞿白的身后,然后也隐匿到了角落中,也变得悄无声息起来,胡止牧则继续守在门边。
瞿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