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运气也许是上辈子烧香保佑,车子一转倒了三百六十度,前面的重型机车正以时速一百冲来撞上车头。
这之前,龙兆平也不知怎地想,只觉得……
这个男人不能再次受伤,拉过他高大的身体往怀里一按,龙兆平看到狼狈以外、寒冷以外的表情……那个男人的表情,说不出是什么。
大概……是不敢相信,一个陌生人,怎么会为他做到这个地步吧?
第二章
“惹了什么你?”
“别废话,快看看他。”
“……枪伤呀,不手术不行了。”
“辛苦你了,大叔。”
“阿平,认识你这么久,还不知道你是强人所难的人啊?”
“难?大叔你医术我从小看大的。”
“可惜就没那牌子啊,哈哈……”
“没那执照,大叔还是一样好。”
“这臭小子……看你那学我留的胡子,也不剃剃?”
“大叔怕我抢你回头率?”
“死小孩!”
恍忽之间,衍行风确实是有微微睁开眼,看到两个大胡子样的人,配着看,多像是牛头马面装成人样。
可……那个较年轻的大胡子……声音却令人有安定的作用,很清爽干净的声音……这个人,不会害我吧?这么想的同时,衍行风一闭眼,又陷入黑暗,那是一片虚无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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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兆平思考,一个人所谓怒气的极限是什么?
像他这样的男人,不可能是处男,也不可能没有交过女朋友,记得在遥远的学生时代,他不很爱念书,至今只有高中学历还是勉强毕业的那种,那时的学校校花跟他交往了段时间,人人都觉得,像校花这么个善良美丽大方学业好世家好的人怎么看上了个小流氓。
连他也奇怪,为什么她会看中自己?
总之,他跟许多女人有过性,却只交过一次女朋友。自从那次之后,龙兆平有很长的时间没有去思考,一个人,愤怒到了极点到底会做出什么事来?
那朵校花,曾经一次误会下,他不过是跟个女同学亲腻了点,真的,只是逢场作戏地亲了几下,校花看到了,随即什么优雅什么气质什么端庄的全部抛下,过来跟那位女同学打了起来。
女人跟女人打架,倒是第一次看见。
原来,怒气可以把一个这么美这么好的女人给逼成这样。那如果,换作是个有一副笑面佛样子的脸肥肥的很可爱的,除了有时势利了点小气了点的中年男子,会怎样?
货车……如果那还是一辆车的话,后身整个被撞成挤压进去,也不是说很扁,只是延伸出去的车尾缩到跟后车轮垂直的距离;挡风玻璃碎裂得看不到前方是什么情形,白白的一块一块没掉落下来,驾驶座的车窗没了;车头简直不像车头,跟机车相撞撞成如此让龙兆平觉得活下来真是一项奇迹;而车身则是较完整了,除了那一个洞一个洞的弹孔,真的没什么大碍。
“老板?”
龙兆平很想去摇摇整张脸青白石化很久的老板,却是,不敢打扰。
然后,椅子被拿起来了,砸过来,闪去。接着,数个花瓶丢过来了,再次躲去。也许是不想再破坏身边财物,老板肿肿的肥肥的身体干脆整个冲了过来。
“你他妈的!老子跟你拼了!”几个拳头揍过来,却被龙兆平挡下来,福气脸上老泪横满了面,“阿平啊阿平啊,我是对你不好了杀了你狗还是封了你活路你这么对我,车啊车啊,就这么两辆啊,去了一辆我是怎么养家呀……啊啊……”
老板开始了自虐的倾向,揍不着别人揍起自己胸膛来。
“小陈快—;—;”
“这是怎么啦!”小陈刚进来就瞧这场面,赶紧制止老板。
好不容易将老板弄了冷静,再次听了龙兆平的解释,小陈皱起眉,说老板在正午他刚出门送个水时接到一连倒了两个跟会的消息,手头上辛苦赚的一百万还没标到会就付诸流水,会头这会儿也不知逃到哪个方向去了。
“我看那车修理到好还不如去买辆新的,可这怎么办,老板将积蓄都弄去那几个会上,怕现金周转不过来了,这车也不能一次分两头跑。”
小陈干过黑手,知道那车修理完整的行价。
老板做的是小生意,小小的中盘商,专门给商店送饮料,利润不高,多半被源头跟零售给剥夺了许多,替人工作几十年这会儿才开了小厂,不料这么快就遇上人生的大关卡了。
巧的是老板的小孩们刚要注册了,这钱可能还得四处借。
“这么严重?”
“今天中午老板接到电话还哭了呢。”
龙兆平抓抓胡子,眼神暗沉,看不出什么情绪。
他走到老板面前,看那恍神恍神的老板,今早上还面带红光嗓子够宏亮地喊他,现在好像个久病几十年的病痨。
人生,怎么充满这么多不可预知?
龙兆平蹲下来,与老板对齐了眼:“我会负责的。”
老板动了动嘴,不那么疯了。
“你拿什么负,看你也没什么钱,不然怎么会来干苦力,把你炒个十几遍也滴不出油水啊。”老板捂了脸,不再看他。
“放心吧放心吧,我明日会给你钱周转的。”
龙兆平说得肯定,语气里,就是诱惑人跟随。
老板疑惑,是很想相信他的,但,这人行头也不像能一次拿出几十万的人啊。
除非,天上掉下来个贵人,撒黄金救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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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很简单,就是个贵人。
龙兆平拨了拨床上人的发,那人很英俊好看,只是额头包了圈白色绷带有些煞风景了些,但还是不减其威力。
不像上次还债一样了,他是不可能也绝不会回去重操“旧业”,那种贱卖尊严贱卖身体的行业,根本明明就不是享受,何况,这次的钱可是急用。
龙兆平挑了挑那个陌生男人换下来的衣服牌子,Moon……为什么会知道这个牌子也是跟一个知名的圈内女演员演过才知道,这可贵的了,他一辈子也理不清有些人就是喜欢买个知名度,同样是布料,路边货三件一百元也凑合凑合了需要这么高档?
—;—;你一定是个有钱人吧?
龙兆平再次看了看那个刚动完手术,睡了一整天还没醒来的男人。
—;—;你是混黑的吧?我不跟黑道的往来,原因有太多太多……可,我救了你的命,我救了你的命你就得回报我什么,我龙兆平可不是干白活的,我就是这么贪心要你的钱,正好我也有急用……
又搜了搜裤子,龙兆平掏出皮夹,打开……
衍行风?
这名还真文雅,一点也不适合黑道啊。
结果翻了翻皮夹,龙兆平只发现了几千块、几张白金卡和身分证驾照行照健保卡,之外,就没什么联络的电话还是其他的资料的。
那么,也只有等这个人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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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温暖的感觉。
睁开眼,盯着灰白灰白的天花板,衍行风有多久没有这种暖意了?应该是自从当上永炎堂堂主的那天开始?还是更早更早,从出生以来就如此了?从没有过暖意围绕在他身边,哪怕一秒也没有。
脑子里乱糟糟的,好像,有个长着大胡子的人,毫不犹豫的保护了他。
保护?这堂主难不成干假的?手下和江湖上的人谁不怕他?
前些天那白目又走路不看路的虎头帮不也被他给摘下来了?
也是这样,才会有余党一连串偷袭的机会。他这次就是缺在太过自负,这样的身手怎么可能有人是他的敌手?不料,子弹是不长眼的。
不带跟随的手下,去情妇那儿爽,也会遇上。
这虎头的剩菜,也该是清一清了。
衍行风慢慢坐起来,观看,这房间很小,站了起来,大腿迅速抽痛了几下,他还是照旧面无表情,高大的身形使这小空间看起来更小了。
低头一看,衣服已经换下来了,原本该是松垮的衣服穿在身上却像紧身。
耳边的水边越来越大。
衍行风看过去,水声从那个门里传出来的,谁—;—;在里头?
大胡子?另有其人?
衍行风不喜欢手机,更不愿在情妇那儿办事的时候受到打扰,什么通讯什么追纵器都没有随身带着。他拿起门边的电话,拨了个熟悉的号码,不用两声就接听。
“谁?”低低沉沉的声音,很有力量的声音。
“堂主。”
“堂主!属下立刻去接您?”宏亮的声音起了着急。
“不用紧张,行云可好?”
“小少爷还是老样子……今日还把头给撞破了……”
衍行风不禁跟着摸摸额头,一条布状物包着,哼,不愧是兄弟,连受伤都一起,连地方也是同一块区。
“听着,地址是……”他抄起电话旁的水电费通知单,念起来,平稳冷静的声音是虚弱着的,也是不想惊动正在洗澡的人。
挂上电话,衍行风瞥了眼收费单上收件人栏上的姓名:龙兆平。
从小厨房那儿抽了把水果刀,收在手里玩弄得好像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样,衍行风转着水声不断传出的门手把,一转,竟没有落锁。
门一开,震住。
热气从门内散出来,雾的世界里,衍行风不语,敛起眼来看着。
一个男人,皮肤颜色很好看。
淡淡的古铜,面朝墙壁,正洗着澡。
那背部,不是什么纠结在一起看来恶心的肌肉,而是微微突突着,一具男人的身体看就是兼着力与美,如此完美的整个背部、臀部、大腿、小腿……
那个男人正在抚着自己的身体,莲蓬头的水撒下来,他就这么自如地服侍自己的身体,一个动作两个挥手之间充满吸引力。
……连衍行风也不得不欣赏的吸引力。
那人转了过来,脸都被胡子给遮了过去,衍行风突然想瞧瞧,这人的真面目是如何的?
“你醒了?”大胡子栓了水龙头,水声立刻停下换来安静。
龙兆平只觉得突然的凉,一转眼,门边就站了个人。
也是时候醒了……他拿起毛巾就往身上擦,也不顾什么羞耻地推开堵在门边的衍行风出来,大大方方的露出身体,这没什么,也许是“职业病”吧?习惯被人这么看来看去的了。
“你救我?”立刻开门见山。
龙兆平也好说话,免去了那要钱的疙瘩:“是,你的命,就是我救的,我本来大可将你丢在警局前面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