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嗯。」容喜璐怔了一下;随即意会的笑了起来。
「不要难过,小傻瓜。我的头发老早就白了,七岁那年几乎是全白的呢,後来爹爹帮我找了一些汤药喝,才慢慢好了一些,现在把头发梳起来後,不仔细看是看不见的。」
「这样啊?」巧灵还以为是容喜璐嫁给令狐羽之後,终日忧愁所致呢。
「嗯,没关系。」容喜璐淡淡一笑。
不知道为什么,巧灵总觉得姨少夫人的笑容里有太多的慈悲与忍让,让人为她心酸不已。
两人正说话间,令狐羽命人扛了一个大箱子进来,箱子打开後,里面是各式各样色彩鲜丽的衣裳。
这些衣服做工考究,料子极为高级,怕是皇宫里也难得见到这样精致的锦缎。
「好看吗?」令狐羽问。
容喜璐仔细地打量,笑著点头。「很漂亮。」
「女人都会喜欢吧?」
「嗯。」
令狐羽满意地点点头,挥手对仆人说:「把这些衣服送去魂牵梦萦楼,送给花魁萧姑娘。」
仆人们霎时诧异万分,他们还以为这些衣服是送给姨少夫人的呢。
容喜璐的脸色白了一下,随後若无其事地笑著坐回椅子上,让巧灵继续替她梳头。
令狐羽气恼她的不动声色,又恶意地补上一句:
「萧魂儿可是伏羲国独一无二的大美人,这些漂亮的衣服当然要穿在漂亮的人身上才对,是不是?」
「是的。」容喜璐乖巧地回答。
「你总是这么不卑不亢地对我,无论我怎么欺负你也不生气,为什么?」令狐羽终於暴跳如雷地大吼。
容喜璐不解地看著他,「你是我的相公,能伺候你我已经很开心了,为什么要生气呢?」
令狐羽气结,「你是不是想把我气死,然後去做啥劳什子的皇后?」
「相公……」容喜璐哑口无言。
她不加以辩驳的态度让令狐羽以为她是默认了,不由得更为气恼,正要再发脾气时,宇文拓走了进来。
「小狐狸。」
「干嘛?」令狐羽爱理不理。
「我要去夏后国,另外左左也到了伏羲国,你要不要见见他?」
左左也来了?「他在哪里?」
宇文拓好整以暇的说:「我家里。」
令狐羽皱了皱眉,狠狠地再瞪容喜璐一眼,随後就跟著宇文拓出去。
左秋航这次是以私人的身分前来伏羲国,另一方面也是奉了沈瑛珞的命令前来,内容与严御风的复国大计有关。
令狐羽闷闷地说:「你们不觉得奇怪吗?珞珞好像对皇族的事情特别感兴趣,简直近乎偏执。既然他那么感兴趣,为什么不自己去当个皇帝玩玩?」
「玩玩?皇帝也能随便玩的吗?」左秋航对他嗤之以鼻。
「我想和他的身分有关系吧,那是他最後一个秘密了。」宇文拓沉思地说。
「嗯,珞珞一直对他的出身不愿多谈,只说到时候自然会告诉我们,我看啊说不定答案很快就会出现了哦。」令狐羽也对此感到兴趣。
「本来我也要带你一起去夏后国的,可是看你现在的情况,还是别去的好。」宇文拓笑著打趣道。
「哼!我恨不得杀了严御风。」
对令狐羽来说,帮谁坐上皇帝的位置都行,就是严御风不行。
「为什么?」左秋航不解。
宇文拓本要替他解释,却被令狐羽狠狠瞪住而噤住口。
和朋友在一起聊天,时间总是过得特别的快,等令狐羽返回家时,天色已经黑了。
他叹息地走回自己的院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很讨厌容喜璐,却又强迫自己和她一起睡。
妈的!我什么时候变成这么不爽快的男人了?
他正咒骂著不争气的自己时,却无意间看到巧灵躲在院子里哭。
一看到令狐羽进来,巧灵立即叫道:「少爷,姨少夫人不见了!」
「羽儿?羽儿?」令狐夫人匆匆忙忙地赶到流芳阁,「璐儿呢?她去哪里了?」听到了巧灵的回报,她焦急地问儿子。
「不知道,或许回她家了吧。」令狐羽不在乎地应著。
「她哪里还有家?祖屋都被卖了,能回哪里去?老天保佑,希望她不要做傻事。巧灵,快点再去报告老爷,让他再加派些人手去找。」她急忙吩咐巧灵。
「是。」
「羽儿,是不是你把人家气走了?」令狐夫人叹息著。
她无奈地看著自己的儿子,知道这些天儿子一直泡在青楼,想必容喜璐是伤透了心才离开吧!
「我气她?」令狐羽冷哼,「不知道是谁气谁,我都快被她气疯了。」
「璐儿那么乖顺,怎么会气你?不要胡说。」令狐夫人不悦的说。
「你可知道,这些日子她每日都向我和你父亲请安,即使生病也不曾停止;比起你这个不肖子,她更像是娘的孩子。」
令狐羽心中讶然,却依然不作声。
「你可知道当初娘为什么执意留下她,要你娶她吗?」令狐夫人别具深意的看著儿子。
令狐羽皱了皱眉,「娘急著要我成亲,而她适巧自己送上门来,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别的理由?」
令狐夫人摇了摇头,「当初你爹其实是不同意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听说是容家的小姐,他还大发雷霆;可是……唉,你看这是什么?」
令狐夫人让贴身丫鬟把带来的包裹打开,里面是厚厚的一叠纸。「你自己打开看看。」
令狐羽疑惑的翻阅那叠纸,这些纸的年代不一,有的甚至已经泛黄了,但是上面无一例外,清一色画著一个人,一个青涩昂藏的少年。
少年的眉心戴著一块玉石,胸前挂著长命百岁的金锁……
令狐羽呆愣住,脑中轰然作响。
令狐夫人眼角泛湿地看著这些画,眼里满是怀念,「这真的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难为璐儿这么多年来还记得一清二楚。」
她又叹了口气说:「如果不是看到这些画,我都忘记十几年前你曾随你父亲去过夏后国,还见过容家小姐。璐儿大概是从那时候就喜欢了你,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依然念念不忘,这么深情的女子可不多见啊!娘就是被她这种坚持多年的痴情与千里迢迢寻来的勇气打动,才坚持让你娶她的。」
此刻,令狐羽的心犹如被一根根细密的针扎著,刺痛不已。
「璐儿刚来咱家时,简直像个小叫化子,却死命地护著这些画,她说这是她唯一不能丢失的宝贝,娘想给你看,她却怎么也不允许,不知道那孩子在害羞什么?」
看儿子呆愣住,令狐夫人推推他,「羽儿,这么好的女子,你扪心自问还能遇到第二个吗?不要再这样欺负她了,她原本就是个无依无靠的可怜人,为了什么才坚持守在你身边?还不是因为她爱你!」
为了什么才坚持守在你身边?还不是因为爱你!
娘亲的一番话犹如青天霹雳,让令狐羽整个人傻住。
难道这才是事情的真相?
他从头到尾都冤枉、委屈了小鹿?
「少爷,这里有信!」回来的巧灵在内室发现一些东西。
原来是卧室的梳妆台上,放著几张纸。
令狐羽浑浑噩噩地走过去,把纸逐一打开,发现是几幅画。
这几幅画看起来似是相连——
第一幅上面画著一只被囚禁在笼子里的小鸟,小鸟的眉心有一个红点,楚楚动人的神韵竟然和容喜璐有几分相似。
第二幅画上面,笼子外来了一只自由的小鸟,它拍打著翅膀,对著笼子里的小鸟唱歌,笼里的小鸟羡慕地望著它。
第三幅画,则是那只自由的小鸟,用嘴巴叼开笼子的锁,弄得爪子和嘴巴都受伤了,却依然固执地要把里面的小鸟救出来。
第四幅画,笼子终於被打开,两只小鸟快乐地拥抱在一起。
第五幅画,也是最後一幅,自由的小鸟要带著被囚禁的小鸟比翼双飞,可那被囚禁的小鸟因为从小被饲养著,从未学习过飞翔,竟然失去了飞翔的能力,从半空中摔下来,奄奄一息。
令狐羽越看越心惊,总觉得有什么影像开始在自己的脑海中出现。
眉心的红点、那小脸上的泥巴、温柔的小手、青涩的初吻……
令狐羽猛然双手抱住头,好痛!
好痛、好痛……
小鹿,你走了就是叛徒!
叛徒,叛徒……
那个让他又气又爱的小叛徒,离开了他回到囚禁她的牢笼。
小鹿、小鹿,我的小鹿……
令狐羽抱著头蹲在地上,脑袋里纷乱一片,嗡嗡作响,那些似曾发生却又模糊不清的记忆片段在他的脑海里萦绕,让他的心跟著一阵阵作痛。
那时候的他,为什么会选择忘记呢?
是因为难过自己无力拯救她,还是气恼她的不坚持?
原来你就是我的小鹿,是我这么多年以来的等待:原来我的心这么多年没有归属,只是为了等待你一人。
可是……你居然又走了?
为什么……
令狐羽被一股巨大的懊悔与痛楚席卷,痛得他无力睁开眼睛,泪水无声地从那紧闭的眼帘滑落下来。
令狐羽只身来到夏后国。
他一直担心容喜璐这个超级路痴不知道能不能安全返回故乡,直到他接到宇文拓的飞鸽传书,说容喜璐已经安全回国,他才连忙赶过来。
他按照宇文拓信上的地点,来到容德凯暂时栖身的一所破烂寺庙。
时值深秋,枝头的落叶差不多都掉光了,一名身穿破旧袈裟的老和尚在打扫院落里的落叶和枯枝。
老和尚颇为瘦削,身上的衣服极为单薄,萧瑟的秋风吹过,益发显得寒酸凄清。
令狐羽上前行礼,「大师,请问可有一位容施主在此借居?」
老和尚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是他的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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