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玨珍珠一听吓得都不知要往哪里躲,只好把自己抱得更紧。
“因为我想告诉你,下次不要一个人这样到处走了,虽然你不太像个女孩子,胆子又大,但是这样还是很危险。”
他为什么要对她说这样的话,他比她的父亲还像父亲,比哥哥还像哥哥,他……
玨珍珠看着他,她从没遇过这样的人,长得如此好看,说话的声音也很动听,而且好像平白无故地对她特别友好,虽然自己并没有同等对他。
如果她要是能再投一次胎,真希望自己能变成他的妹妹,不,做他的丫鬟也可以,要不做他的情人也……
不可以再想了,玨珍珠你还真是不要脸。
其实只要可以待在他的身边,看他说话的样子,她就很满足了吧。
脸上好热,就像这火烧得太旺,让她的脸不禁红红的。她低下头,不愿意自己的窘迫样子被他发现。不过就这样想着想着,眼皮就不自觉地垂了下来。
她走了整整一天,早就已经累坏了。
此刻睡眠之神终于向她招手,让她陷入了梦境。
她睡着了。
苏慕白脱下自己的长衫披到她的身上,又伸出手去拨旺了火堆。
他到底是怎么了?他盯着火光苦笑。
居然坐在破庙里捱上一夜,只为了这个看起来古灵精怪的女子。
他看着她头发垂下,尖尖的下巴没在阴影中,越发显得稚气。对他来说,她还是个很小的女孩子。
这只是怜惜吧,怜惜这个看起来和自己妹妹一样大的女孩。
只是怜惜……
那一夜,他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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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五通神会……”
黑暗中,原本只是庙中几个泥雕木塑的菩萨,现在全都活动起来,正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
“你们要做什么?”玨珍珠连忙跳了起来,那个和她一起进了庙的大哥哥呢?为什么不来救她?
“救命啊,不要啊!”好多双手摸上了她的身体,拚命打也打不掉。
“哥哥啊……”
“喂、喂,你怎么了?醒醒。”
酸涩的眼皮猛然一下睁开,眼前并没有什么五通怪物,有的只是明亮无比的阳光落在眼前的人身上。
原本就清俊的脸庞在阳光中闪闪发亮,而她就像他脚边的枯草一样黯然无光。
“哥哥!”玨珍珠脱口叫道。
“嗯?”
“我爹曾经告诉过我,我还有个哥哥,所以……”所以我就想到你,情不自禁的,不过我只会想想,不会当真。
“怎么,作恶梦梦到你哥哥来救你?”
玨珍珠点点头,“要是我哥哥长得有你那么好看的话,就好了。”
“你没见过你哥哥吗?”苏慕白听到她这样说,有些好奇地问。
“啊?!”不能再说下去了,她有什么资格对他充满绮思呢?低头看看自己破衣烂衫,只比街头的乞丐好上那么一点点。
而他虽然也是在破庙过了一夜,却早就穿戴整齐,一看就是个世家公子。
自己与他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吧,就算两人昨晚曾经有过那么一点点情谊又怎么样?人家说不定根本就是可怜她,又或者觉得她好玩,才会和她攀谈。
玨珍珠小小的心灵中有了感伤,她知道的,有些距离是无法跨越,哪怕自己真的能成为苏府小姐,那也不过是个假货。
谎言中的公主是……是不会有幸福的,骗子不会得到幸福,这看她老爹就知道。
“我要走了。”
“那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她是谁?玨珍珠咬着下唇,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昨天,客栈卖艺的人是她;今天,街上的小骗子是她;明天,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也许也是她。
只不过,她是谁?她真的不知道。
“那你要去哪?”
“我……”不敢告诉他自己真正的目的地,害怕让他发现她真的就是个骗子。
“公子,我能叫你一声哥哥吗?”玨珍珠抬起头,一张小脸漾出了微笑,“做你的妹妹一定非常幸福吧。”
反正和眼前的他也不会有任何交集了,天下那么大,哪有那么容易一而再、再而三的遇见?她既不是他的妹妹,也不愿做他的丫头,更不可能做他的心上人。
这样的人和她隔着山、隔着海,隔着许多许多,既然无法得到什么,她还在这流连什么呢?不如就做自己好了。玨珍珠一向都是个现实又爱钱的女孩。
一个不会为了别人而轻易改变自己的女孩,何况他对她而言就是镜中花、水中月一样的存在。
所以放手吧,趁着感情还没牵到,也不可能牵到的时候。穷人家的小孩要有自知之明。
“我……”苏幕白刚开口想说可以。
“哥哥。”玨珍珠就干脆无比地叫一声,“我真的要走了。”
语毕她转过身的跑开,再见就免了吧,有时候萍水相逢,之后也不再有关系,不也很好。
他想开口挽留,却发现自己其实没有任何借口。
只能看着她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远,就这样没入大街上那些赶着早集的人群中,那破旧的衣服一晃,已然不见了。
第五次了,第五次遇到她了。
一百年才能修来一次同船渡,一千年才能修来一次姻缘,那么自己和她的缘份前一世修了多久呢?
如果他还会遇到她,他到底要怎么面对她?
不放她走了吧?把她留在身边喂成一头小肥猪,这个主意会不会很有意思呢?
生平第一次产生了这样的想法,想要抓住一点什么,得到一点什么,那样执著,甚至于有点迫切。
他伸出手,落在掌心的是春雨,那怦怦直跳的是他的心。
只是苏慕白没有想到,又一次见到她的时间会来得如此快,让人措手不及,让所有的命运开始流转。
“老太爷……外公,我能这样叫您吗?没有想到我们还有相见的一天啊……”
不行,太假了,用词不当,过份的感情外露让人觉得不可信,一个前来认亲的女孩应该是心怀不安、语气犹疑的。
再来一次。手指要捏着裙摆儿,眉目要低垂着。
“我……我是您的外孙女……我……我千辛万苦才找到这里来,看您能不能收留我……”
这样讲话与真人性格相差太大,演得太久必定露馅。
换一种,抬头挺胸,一副神气样。
“我是您的外孙女,有信物为证。”将玉珠子掏出来,往桌上一拍,“认不认我,一句话吧。”
这里是杭州城内,苏府的大门外右转两条街外的小客栈里。
玨珍珠终于舍得花钱在此住一晚,叫一桶热水,好好洗个澡,换一件她进城后买的便宜的新衣服,因她总不能一身乞丐装上苏府的门,还没说出来意,可能就被赶了出来。
此刻的她,洗好了操,穿上新衣服,正对着屋内的镜子练习如何应对。
“不管了,我爹说过,真正的骗术是随机应变,妙手偶得,不刻意为之。”玨珍珠支着下巴对着镜中的自己说道,“我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嘿嘿,苏府的金山银山,请等着我哟。”
最后她将头发梳整齐,看看镜中的自己,虽然谈不上明眸皓齿,倒也清爽可人……好像还少点什么,玨珍珠深吸一口气,双手掐上了自己的脸蛋,使力一掐,总算浮现出一点血色,看起来不那么苍白了。
“玨珍珠,加油,美好的明天在等着你呢。”
苏府,她来了。
苏府在杭州城里算是大户人家,据说在前朝还曾出过状元,最后官至宰相呢。
这样的人家所拥有的宅子当然也是很大的。
虽然玨珍珠将苏府想像了千万遍,可是当她站到苏府这座大宅的台阶上时,还是被这少见的红漆铜钉大门、汉白玉石的台阶给狠狠地吓了一跳。
难怪向客栈的人打听,他们说起苏府的府第时,都露出一副敬畏的模样,确实,在江南水乡看到这样气派的宅子实不常见。
这里就是苏府吗?是她将要踏进的地方,将要行骗的地方,将要在此当小姐的地方?
深吸口气,抬头挺胸,鼓足勇气,她敲响了门上的铜环。
有家丁出来了,趁着家丁还没有将什么哪来的,别在这捣乱,快滚,再不走老子就打人了之类赶人的话语说出口,玨珍珠立刻高举起那串玉珠子说道:“将这串珠子交给苏府的老太爷,就说是故人来访。”
家丁讶异于她不卑不亢的态度,想了想,还是狐疑地接过玉珠子进屋去。
听天由命吧,希望老爹这次讲的真能灵验。玨珍珠静静地站在台阶上,雨丝又开始飘落,她整个人一动也不想动。
爹爹离开了,娘亲早死了。爹说得对,自己总不能一辈子像只蚂蚱一样跳来跳去,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地方。
她也渴望有一个家,当然,若是一个有钱的家那是再好不过的。
沉思间,背后传来了达达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伴着细雨声响。
她转过身去,风吹着杨柳,嫩绿的柳叶在和风细雨中舒展着枝叶,如同少女的头发一样温柔。江南的春日里啊,有人骑着白马从长堤上行过,就像戏文中的人物一样——郎君春日打马来,妾心微微动。
那些随风飘动的绿叶,那些开在路旁的小花,那些迷茫的雨丝,那些清清爽爽的人们,就像是一幅美到极致的春日赏青图。
这是人到画中游,还是画中人在动?
柳丝飘动间,那人已经来到了眼前。
又是他,那个在破庙中陪了她一夜的怪人!
“是你?!”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怎么又是他?玨珍珠心想,难道这真的是所谓的缘份吗?
“你在这里做什么?”苏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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