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呐,误了误了”
俺们都被这么狂野的呐喊惊醒,揉娑着睡意倦倦的眼睛梦游着穿了衣服洗了脸刷了牙穿了鞋带了眼睛当然还有上了厕所……等把这一切都弄完了,差不多也恢复到清醒状态了。
接着我们三儿终于忍不住了,惊人般异口同声地问大个儿“到底误了什么?”
大个儿支吾了半个小时后拍了一下俺们老大的脑袋相当惭愧地说:“好象,那个,今天也没,没那个什么事啊!”
我们就同时喊了声“晕倒”,就又继续爬回床上开睡——昨天来校都坐了几乎一天的车,大老远的,不累才怪,可睡成这规模这程度,也真是要水平哈!
到了中午好不容易都陆陆续续地醒了,我们就集体决定去吃饭——其实是他们决定的,而我是跟着去的——我根本就没胃口。当然这样不经我同意就决定集体干吗干吗的事在已经过去的两年岁月里经常性地出现并且我相当高瞻远瞩的预计这样的事将在未来两年的岁月里继续出现。
不过还好了,拿他们的话说就是我也相当坚韧地忍了过来并将继续坚韧地忍下去。
闲言少述,且说我们来到食堂就TMD都傻了眼儿了——人多的就跟俺们那边乡下每到六月的时候赶会儿似的,也就是赶集啦。
我咋一望去,怎么象是老家人今年赶会儿赶到H市来了?还一窝儿地涌到了俺们食堂来了,我就想着我什么时候这么大魅力了啊?——考了个大学还让老家几十万人牵肠挂肚地跟了大老远到了这里来?
后来揉了半天眼才发现是俺们同学——其实后来我发现哈,在大学里,你可以管任何人叫同学——引申而来就是我们这校区一万多人都他妈的是我同学。我想这下我他妈的可牛掰了。有这么多同学罩着,我他妈的在这边还怕谁啊?
可接下来的几秒钟我这个美妙的想法就被打的支离破碎——以前同学见我过来好歹打个招呼让个座儿,可这么多同学见了我都他妈的低着个头要么抬的老高的假装我个儿低看不见我似的,我就这么端着一碗排了老半天“要”到的不是剩饭但在我看来比起在家里来连剩饭都不如的饭跟着俺们宿舍老大斜着个身子满食堂的转了一圈,也没找见个座儿。那兴趣相当多到让俺那会子崇拜的要死不活的娃子,也就是后来雅称鳖二的娃子凑过那张相当“衰气”的脸也是一副忧郁表情地问我:“要不然咱站着吃?”
在征得老大的沉默性暗示后,我实在没脸说“好吧就站着吃吧”,就只深点了N下头,于是俺们宿舍的当时四条老光棍到现在依然四条老光棍就这么别人坐着俺们站着地杵一墩儿吃了在大学的第一顿饭。
人都说万事开头难,这开头都这么着了,以后的事俺不说您也该想到了吧!
饭是TMD吃了,听俺们那个指导员还是辅导员什么的反正就是在我理解看来和班主任差不多的那娃子说过好象是要军训,我就把这档子事提出来了,大个儿直接拍了N哈我的头说:“你傻不傻呀?那是明天才开始啊。”
我倒是没怎么因为军训是明天开始今天不用着急而有多少幸喜,相反我就纳了闷了他他妈的怎么老是拍别人的头,敢情我他妈的就矮到那种程度?
我越想越郁闷,后来想死还郁闷,就一脸天真地仰起头看着他下巴儿问:“哦,那咱现在去哪儿啊?”
还没等他吱出声来,俺们老大就斜着个身子横着脸地说:“去那边转转,听说那儿的小吃不赖。”
我第一个点头表示一百三十六分的赞成——对于吃我是来着不拒的。那两个也点头哈腰装世俗地表示说:“老大说哪儿就哪儿”。
于是俺们四条老光棍成“一”字型排开,特浩浩荡荡地去了附近的小吃街海吃了顿,什么羊肉串麻辣串臭豆腐烤红薯烧玉米炸鸡柳炸火腿烤肥肠,反正就是那里面能吃的都吃了,我冷眼瞅着这几个人象是被非典禁闭了三天没吃东西似的,一个个就跟吃王太的不用自己掏钱似的,那吃相真叫一海誓山盟天昏地暗滔滔不绝春回大地啊!
这么一顿慢逛海吃下来,我除了感觉想捂着个撑的早就支不住的肚子喊“有了,有了,我有了”的冲动之外,就是感觉钱包平了好大一截儿。我那会子才知道为什么有的人就特他妈的喜欢刷卡消费了——就是不管你花多少都感觉不出来包里瘦下去。
完了再去往哪儿安身立命的头等大事就摆到了俺们的面前,其实说白了是摆到他们面前——拿我后来的话说就是他们就是组织,我就是组织的忠实捍卫者,被组织被领导者。
后来他们也经常要去什么地方玩之前在外人面前假装跟我很客气地垂寻我的意见,我也假装很客气其实是很有眼色儿地谦虚着说:“我服从组织调动,组织说去哪儿我去哪儿。”
于是这句就跟那句“郁闷死了”一样成了我的众多口头禅里最为常用的一句,不但用在了那三个狐朋狗友身上,还用在了几乎所有人的身上,除了那球——拿俺们那旮沓翻译成普通话就是睾丸,那通常是骂人的话,但有的时候代表关系好的不得了,就比如我跟那球。
这在以后自然有大篇提到那球,当下且说这个安生立命的问题。
只见老大捂着个肚子斜着个眼吱哩哇啦地说:“不行了,撑不住了,我得去散散步了。”
大个儿急忙接话道:“去公园好了,我家就在那头,我是本市的,对那边可熟悉了,我带你们去。”
老大痴冽着那排不知道怎么弄的那么白的牙点头哈腰地说:“好好好,快点,快点,我撑不住了。”
直到后来我们坐了半个小时的公车又走了十多分钟的路才到了公园之后,老大才说了实话:“我其实就是那个憋的慌,可来的时候就知道你们城市里的公园有公厕,所以才一定要到这儿来。”
我们三儿个齐声边喊着“切——”边把他一头推进了公厕。
后来大个儿评曰:“真是农村娃子哈,想法这么单纯啊”。
憋二抬胳膊看了眼表后挺纳闷地一脸严肃地问:“真不知道他这四十多分钟是怎么熬过来的?”
“哈哈——”
“哈哈——”
其实后来我才慢慢地知道俺们差不多都是农村娃子。
我说差不多也就是说的保守点,我当然是相当地道的绝对纯粹的农村人,鳖二他家在X州市区边上,翻译成城市话也就是郊区,而且住的地儿听他描述也就是一村子,所以也算大半个农村人了,而大个儿虽然家在市区,可听他后来常讲到的家里那些七姑姑八姨姨九舅舅十婶婶的油盐酱醋锅碗瓢盆的家常事,我也猜的差不多折合成经济实力来看也就是一农村一般富户,所以俺们这一宿舍几乎是没什么阶级差别的,这也是玩在一起相当铁的基础条件和重要保证。
您想啊,要是大个儿或者鳖二就这么着:每天开着部宝马或是奥迪要么再牛掰就是劳斯莱斯来上课,我和老大还不心凉死啊——因为我发现俺们宿舍扣门到了极其严重的程度,那次我为去话吧打个电话问他们借两毛钱,三人都把头摇的噶蹦噶蹦响头一次集体性回给我句爽快话:
“哪儿有啊?”
“没有,没有”
还是大个儿比较和气地反问着说:“要不,你到隔壁宿舍问问看有没?”
那语气那态度那深情那情景,真叫一个难忘啊,我直接摔了句:“真一群抠门,没就算了”就跑出去狠狠心把那一百给破了。
我现在特象观音似的心平气和地坐在架在床上的小桌子上的电脑前打着东西,透过阳台的玻璃窗,就能看到大一新生就在俺们宿舍楼前面接受教官们的严刑拷打千锤百炼。
“一二三四”
“齐步走”
“寒风飘飘落叶,军队是一多绿花,亲爱的战友你不要想家不要想妈妈……”
……
这些当初是俺们必喊必唱的,现在换他们大一新生了,我隔着窗子听的相当清楚。
大个儿经常瞪着双死鱼眼站阳台上看外面大一新生军训,然后时不时发出点感慨:“可怜的娃子们啊,步了俺们的后尘了”,而且最后的那个“了”字还发成“liao”,就跟王刚在《铁齿铜牙纪晓兰》里演和绅时说那个“什么什么liao”一个德行,让人觉着真象一过来人啊!
老大则深有感触地吟念“忆往昔峥嵘岁月愁,看今朝新生生活……”老大说到这儿突然停住了——有是有了,肯定压不上韵了,鳖二相当没眼色儿地一个劲儿奸笑着问“生活怎样啊,说啊”。
老大支吾了半天,话题一转,把手一挥,直接跳下床来喊着:“管求他呢,咱吃饭去!”
“老大就是老大!”我们集体感同身受般地感叹一声,就跳下床飞奔餐厅——从十点多起来到现在还没吃过一口东西呢,不饿除非不是人。
现在我也是常没事的时候就看大一新生们军训,回想俺们军训那会儿我老走错步被教官踢的傻B样儿,就感叹一句“真他妈一群傻B”,其实是想说自己当初比他们还傻B,不过我就是很纳闷了,我这么一记仇记得比钱还真的人,那教官都把我踢得差点没真踢成傻B了,怎么到现在还依然挺没出息地想他,我就在想他要是再来我学校,我一定请他吃馒头加白开水。
俺们军训那会子可真叫一热闹啊!
(二)
那段时间刚来学校,对这里的一切都不熟悉,说的夸张点就是把食堂当厕所的情况也时有发生,那次就有一哥们儿捂着个肚子跑食堂N号窗瞎指个手一迭声地问那看上去有点上了年纪其实真的上了年纪的女服务员:“快点,快点,哪儿啊?我急的不行了。”
那老人家也够傻B的,见他手指着一堆卷菜饼乱喊,只当他是军训累晕菜了,直接递过来一个说着:“快吃吧,看把娃子给饿的,吃完再过来刷卡吧!”
那人一看这架势当场憋不住给拉裤子里了,我后来整整一年零两个月没敢去那个窗口。主要是生怕我要卷菜饼的时候那老人家翻然醒悟了,一不小心递给我张手纸。
闲言少述,且说俺们那教官,真叫一个帅啊,二十多一点的年纪,那小脸清秀地的快要往出溢水了似的。管保你见了想上去咬上一口儿的心都有。
就那次俺们教官教踢正步,见我他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