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下去,不禁啧啧称赞道:
“这小子,胆子肥了,竟然把人家大帅唯一的女儿给拐了!”
陈嬷嬷吓了一跳:
“大少爷向来斯斯文文的,怎么找了个武将的闺女?”
陈悦容又拿起照片看了看,也是疑惑:
“要是尔勤不说,光从照片上来看,我也没瞧出这是个大帅的女儿,还是个差点当了公主的姑娘!”
陈嬷嬷傻眼了:
“公主?”
陈悦容皱眉看了看信,有些担心地说道:
“就是那个自袁世凯死后入主北平政府的吴大帅!”
“嘶――”陈嬷嬷吸了一口凉气,“吴大帅去年不是打了败仗吗?”
陈悦容揉了揉眉心,说道:
“就是他!算他倒霉,在这最后几步的关头,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失掉了整个天下。”
陈嬷嬷担心了:
“那咱们大少爷……”
陈悦容沉吟着说道:
“吴大帅虽然输了个彻底,但他人脉还在,他是直系军阀首领,和其他军阀之间多多少少也有些香火情。虽然报纸上说他打败仗把底下全拼光了,但那多是夸大,从战场上收拢的残兵败将虽不多,但也定然不少,不过这点子兵力已经不够他逐鹿天下罢了!若是在他打了败仗之前,他怕是一眼都瞧不上咱们尔勤,便是如今,恐怕咱们家也不怎么会入他的眼。不过,如今他已经失了势,日暮西山了,倒也不会太过让尔勤为难!”
陈嬷嬷愤愤不平地说道:
“咱们大少爷千好万好的,什么样的姑娘家找不到,哪里就要凑上去让个过气军阀欺负?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吴家姑娘也是众星捧月般娇宠长大的,只凭着照片哪里就能了解到她的本性了?万一她现在只是装模作样,日后闹着大少爷了,那可如何是好?”
陈悦容目瞪口呆地听着陈嬷嬷脑补,失笑道:
“嬷嬷,我只是客观描述下吴家姑娘的背景,别的什么都没说呢!再说了,你也说了,尔勤这孩子心眼儿亮堂着呢,咱们这些后院女子都能看出来的东西,他上了这么多年学,这两年又在外头历练,他能不知道?但他还是把这姑娘介绍给咱们了,这不是说明他自有了想法,能解决其中的难题?咱们也得学着相信他才是,毕竟他也大了,能自个儿拿主意了!若是顺利,咱们也快要给他办喜事了!”
陈嬷嬷一想也是,她相信自家少爷自有分寸,便把所有担心忧虑统统打包扔到一边,只念叨喜事去了。陈悦容哼了一声,道:
“嬷嬷你也别急着乐,没准在咱们府里那些个鼠目寸光的小人眼里,吴家姑娘以前再怎么高的身价,随着吴大帅的倒台,她也只是个过气人物,没准还会给咱们府里抹黑添灾呢!”
☆、女人是老虎
虽然嘴上劝着陈嬷嬷要相信尔勤的眼光;但不是还有一句话“恋爱中的人都是傻瓜”?当他喜爱心悦她时,自然觉得自己的爱人哪儿都好,容不得别人说她半点错处!陈悦容仔仔细细一字一句把尔勤那封信掰开了嚼碎了看;的确没发现那种有了媳妇忘了娘的NC倾向,松了一口气,但还是不怎么放心;忙去拆了赵文生的信。
都说单亲家庭出来的孩子敏感多疑;像陆振华这种三妻四妾儿女成群家庭的出来的不受宠的孩子,比单亲家庭的孩子更为寒心凉薄!尔勤、尔霖和珍萍三人在成长的过程中,虽然有母亲全心全意的宠爱教导;但仍旧不可避免地想追逐父亲的身影。
每个孩子心中,父亲都是大英雄的化身。幼年时;父亲在他们心里就是不可逾越的万能神话,他们满心满眼地钦慕崇拜着自己无所不能的父亲!尔勤几人自然也不例外,他们也仰望过、追逐过、争斗过,结果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无论他们做的有多好,他们得到的从来不是父亲的嘉奖,哪怕只是一声小小的夸赞,有的,只是一次又一次的斥责惩戒,他们被慢慢消磨掉希望,直至最后,彻底绝望!
照理说,哪怕不是自己宠爱的孩子,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陆振华怎么能这么冷酷无情的对待他们呢?这其中自然也少不了原主的功劳!
原主深恨黑豹子,对孩子却是极为宠爱的,孩子身上寄托着她的信念,但随着孩子慢慢长大,即使黑豹子从不主动见他们,她也拦不住几个孩子对父亲的渴望,原主顿时怒了!俗话说堵不如疏,要想让他们全心向着她,只有让他们在他们期盼的父亲那儿吃足了苦头、跌得足够痛,他们才会珍惜维护唯一对他们好的母亲!
于是就在无人知道的背后,原主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毫无保留地施展出了她的通天手段,把全府的人,包括贴身伺候的丫头嬷嬷,甚至自己亲生的三个孩子,玩弄于股掌之间。借刀杀人、敲山震虎、杀鸡儆猴、合纵连横、挑拨离间,一桩桩一件件,让陈悦容大开眼界!偏偏局内人还毫无感触,不得不让她佩服原主对人心的彻透把握!
这一场局中,原主玩死了欺负自己孩子的五小姐陆爱萍,顺便把她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亲娘二夫人也给送去陪五小姐领便当了!最狠的是对那个青楼出身的五夫人,因她言语不敬多有侮辱,原主先是设计她失宠,然后设局让她给陆振华下药强上了他。五夫人的肚子也够争气,一举中的怀上了,彻底给原主收了尾洗净了她的嫌疑,还导致十五小姐陆笑萍生来就为陆振华厌恶,让五夫人夹在冷漠无情的陆振华和蛮横敏感的陆笑萍之间苦不堪言!
陈悦容刚回忆起这段记忆时把自己吓得不轻!虽然商场如战场,为谈成生意完成并购,她在背后做过的手脚不少,但身在法治社会,她还真没亲手害死过人,甫一接受这信息,饶是她心脏足够强劲,也是缓了几天才恢复!
陈悦容内心的小人儿失意前屈,原主太凶残了有木有!换了她处于她的位置,她完全不觉得她能比原主做得更好!这场局中,原主是真正的背后大BOSS,坐庄稳赢啊!偏偏在旁人看来,四夫人还是条被殃及的池鱼,对她无限可怜同情――
果然,无知是福啊!
尔勤、尔霖和珍萍虽然惯常来往于陈家,但陈家大舅舅和二舅舅很少在家,三舅舅又是个爱玩爱闹不着调的,缺乏父爱的兄妹三人竟然是意外地和赵文生投缘!在没有母亲的影响下,兄妹三人在国外时,最爱和赵文生混一块儿,一有空就往赵文生家里跑。赵文生也是好脾气,放着比山还高的公司文件不处理,反而陪着尔勤三人胡闹!
前年尔勤几人临走前,陈悦容就在院子里拉了电话线,开通了国际直播。寒暑假或者别的假期时打兄妹几人的公寓电话没人接时,十有七八打赵文生的电话肯定能找到人,其他两三层可能就是他们外出旅游去了,不过打赵文生电话肯定能得知他们的行踪!
陈悦容一开始还生了两场闷气,觉得自己没用了,在孩子们眼里是多余的,最后还是赵文生派人紧追慢赶风尘仆仆从国外送了赔礼回来,又拉着尔勤三人哄了好久才消气。
记得尔勤、尔霖和珍萍同赵文生初相见时,赵文生倒是落落大方,三个孩子总觉得有些尴尬,有些束手书脚的,珍萍甚至还在私底下问过陈悦容怎么看待赵文生这个表哥?陈悦容当初恶趣味发作,故意问她“若是仍旧旧情难忘该如何是好?”结果就看着珍萍纠结了好几天!
珍萍自是知道自己母亲和父亲是一对怨偶,父亲完全把母亲的存在丢到爪哇国去了,若是现在问及四夫人,他可能都想不出来谁是四夫人!而母亲,对父亲更是恨得恨不得直接扑上去掐死他,但她还是希望母亲和父亲还是一家人,说她自私她也认了!
但时过两年,珍萍现在有时候竟然跟她直接说祝她幸福,鼓励她踹了陆振华这颗歪脖子树去追求新生活,时刻不停地在她耳边鼓吹表舅舅完美论,心心念念想要赵文生当她爹,整颗心都歪到她美好的表舅舅那里去了!
珍萍的这番言论让陈悦容很有些哭笑不得!她不禁想到,若是陆振华知道了他的孩子正在为别的男人孜孜不倦地撬他的墙角,他该是个什么反应?真是――想想就浑身热血沸腾啊!
她急着看赵文生对吴家小姐的描述评价,却是翻遍了整封信也没见到一句话,难道赵文生不知道?不应该啊!两年下来,尔勤和尔霖和她相比,分明和赵文生话题更多些。也对,终究是男人和男人有话题,有时候他们哥俩的一些想法还是通过赵文生让她得知的呢!
陈悦容想着实在难以放心,便打电话去了!果然不出所料,陈悦容拨了尔勤的公寓电话没人接,想了想,她直接往赵文生的住所拨了。
尔勤去年自英国圣约翰学校中学部毕业后,便考进了美国耶鲁大学,读哲学系。耶鲁大学此时尚未形成住宿制度,尔勤便在学校周围买了一间公寓,若不是赵文生的住所稍显偏远,他都能直接跑去和赵文生住一块儿去了。
当年三个孩子在他人眼中几乎是“发配边疆”,陆振华回头想想也觉得对他们太过苛刻,便对大夫人说在钱财上对他们宽待些,大夫人便借花献佛,给他们学杂费统统报销,除了每人两千美金的置房费和每月一百美金的生活费,每个季度还有置衣费、礼品费、出游费及车驾费等等。陆振华在东北房产田庄无数,抢来的金银珠宝、古董珍玩更是数不胜数,对于大夫人而言,这些不过是蚊子腿上的肉,大手大脚花起来一点也不心疼!
电话很快就被接起来,对她而言已经很熟悉的声音带着笑意响起来:
“悦悦?”
陈悦容顿时辶耍
“喂,我说,都多大的人了,能不能不要这么叫了?”
电话那头轻笑了一声:
“不管你多大,总归是比我小的!叫你悦悦又有什么不可以?”
陈悦容抬头望天:
“好了随便你了,反正每次我都说不过你!对了,我刚刚收到你们的信,尔勤有女朋友了?那位姑娘究竟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