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赵文生被她这个反应闹得有点头晕,他什么时候变成劫道的了?等……等等,劫道?!赵文生惊悚了,表妹她这是怎么拐到这里去的啊?为免表妹继续发散思维把他想成那什么杀手汪洋大盗之类,赵文生忙出声打断她的思绪——按照表妹这思维方式绝对有可能!
“表妹,我不是劫道的!”
“哎?难不成这还是赵氏的遗产?不对啊,那天你已经给我看过账本了……那这是什么?”
赵文生从她手中接过账本,重新放回抽屉中,然后牵着她的手走出内书房,把一切恢复原样后,才拉着她一同坐到书房的靠窗的沙发上,沉吟了下,才说道,“其实一开始,这事我是不愿意同你说的。因为所谓秘密,那是只有一个人知道,或者谁都不知道才能称作为秘密,若是多了一个人知道,那也代表着多出一份让世人知道的危险,所以就像这内书房的存在,我从没告诉任何人,因为我不想用这个去赌身边人的信任。”
陈悦容捧着茶碗,没说话,静静地听他说下去。
“我说过,这个世上我最相信的,就是表妹你了。经过这几年的观察交往,我觉得你是个值得信任的人,也不是那种好奇心强喜欢惹是生非的,更不是那等碎嘴长舌的三姑六婆,所以我相信你,我愿意告诉你我的秘密,毕竟我一个人背负这些太久了,我也是个人,我也会觉得疲累。我只希望,表妹你知道这其中的事实之后,不要怪我把你拉下水。不是说无知是福嘛,只要表妹不怨恨我就好了。话说到这个份上,表妹你还愿意听吗?”
陈悦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思了会儿。赵文生他看错了一点,其实她还是很有好奇心的,不过是因为她知道好奇害死猫,才一直用理智压抑下好奇心。既然他知道内情,又琢磨着是否让她知道,那么说明这个秘密并不是见不得光的,只是其中有麻烦。若是她拒绝了,赵文生虽然不会怎么样,但他心中总是会有了隔阂和遗憾。她相信自己的眼光和判断,若是这秘密有危险,赵文生绝对连同它的存在都不告诉她。
思及于此,陈悦容抬起头坚定地说道,“表哥,你相信我,我又何尝不相信你?既然知道你背负得辛苦,那我又怎么忍心叫你继续一个人辛苦下去。我相信表哥不会将我带入危险中的,我愿意和表哥一起承担。”
听了她这番话,赵文生很是感动。他抓着她的手,紧紧握了几下,似是要把他心中的激动感动都传达给她。过了一会儿,待心情平静了些,赵文生才继续说道,“表妹还记得一九二八年七月我回国的那次吗?”
陈悦容想了想,才说道,“是尔勤回国结婚的那次?”
因为赵文生素日同三个孩子关系很好,但那次尔勤结婚的好日子他却缺席了,这事很反常,故而陈悦容记得比较清楚。
赵文生颔首道,“就是那次。你也知道,我们赵家虽然以前是两淮的盐商,做的大头便是盐的生意,但我们的铺子却不只是做盐。我在北平的铺子也不少,米店粮铺、酒楼银庄、当铺宝斋、绣坊衣铺等等。那次正是因为古董店的大单生意,我也不敢交给别人,所以才亲自压阵去的。”
随着他的诉说,陈悦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那是快要得知谜底的兴奋感,“表哥,你那次回国到底是做了什么生意?”
赵文生抿了抿唇,道,“那是和国党军队做的生意,商品就是慈禧太后的陪葬!”
“……哈!”
☆、72、
72、更新
一九二八年国民革命军将领孙殿英借着军令;在肃清了清东陵周边的盗墓贼之后,谎称军事演习之名;盗运出清东陵内大量珍宝;后那批珍宝分散于国民党各个高层手中;渐渐不知所踪,史称“清东陵盗宝案”。
既然把最大的秘密说出口了,赵文生很明显松了口气,随即口气比之前要轻松得多;“你也知道,乱世黄金盛世古董,在这战乱的年代;那些古玩是最容易损伤的;偏偏咱们民族国家的文明传承全体现在了它们之上。我在美国站稳脚跟开始盈利后;便吩咐了旗下各个掌柜回收各色珍奇古玩,不仅是在国内,甚至是国外,最主要的是在英法两国,毕竟当年它们两个国家抢劫了整个圆明园。过了这么些年,那些强盗们的后代也有落魄的,我便从他们手上买回那些文物。”
陈悦容想到后世国外拍卖会不顾国人的抗议,大张旗鼓地拍卖圆明园文物,还要国人自个儿掏腰包才能收回祖国的东西,甚至国内的研究者还得问国外的博物馆申请才能去研究,实在让人憋屈。她轻轻地点点头,“弱国无外交,不外乎如是。”
“到了咱们这个份上,赚钱也不过是一项数字游戏罢了!”赵文生眯着眼,淡淡地说道,“咱们国内他们自顾不暇,打得遍地硝烟,我瞧着那些政府领导人还对人家国外列强心存幻想,殊不知只有自个儿的拳头硬说话才有底气!我也不知道国内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安稳下来,便想着趁着自己还热血的时候再热血一把。说实话,到了我这个岁数了,整日里就想着含饴弄孙了,外头那些个风风雨雨,也实在没精力去奋斗了。”
陈悦容默默点头赞同。
赵文生抿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我常年收购这些东西,开的价格也合理,故而有不少老客户。孙将军底下有个军官到我那几家铺子来了好几回,对我也比较满意,就介绍了孙将军和我联系,说是要干票大的,当时我可没想到他们竟然能这么疯狂,后来知道时,被他们吓得差点没一口气回不上来!”
赵文生扒扒头发。陈悦容能理解他的那种震惊压抑和不敢置信,伸手拉着他的手,在他手背上拍了拍。赵文生笑了笑,道,“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
陈悦容沉吟来了会儿,才迟疑地问道,“……黑吃黑?”
赵文生失笑,“我可是个本分的生意人,哪敢在那帮子军爷头上动土?还黑吃黑?我可没长雄心豹子胆!那都是用金灿灿白花花的真金白银买回来的!”
“对了,我记得那年你还同我借了钱,不会就是为了那批赃物吧?”
“我哪是只问你借了钱?只为那批东西,我把我名下的流动资金抽调一空,差点把几个店铺都弄得关门大吉,还问世交故友借了不少,还到现在还没还完呢!”赵文生苦笑地摊手。
“也就是说……”陈悦容瞪大眼睛,“现在这些东西都属于表哥你?”
赵文生微笑着点点头,“自然,我们可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钱货两清的。”
“额……”可是那些东西是文物,是属于国家的哎!陈悦容踌躇再三,还是没把话说出口,转而问道,“全是你收的?”
“怎么可能?”赵文生连连摇头,“我可吃不下那么多,我只是买了一部分罢了,大多还是不易携带对于那些丘八们没用的字画瓷器和雕饰玉器,像那些珠宝首饰,人家自己都抢疯了,还能让我们染指?”
陈悦容叹气,“你买的那些是最值钱的。”
“可是人家只把它们当垃圾,卖给我只当是废品回收,这些全是低价收回的,倒是另外那一小部分金银玉器,价格高得离谱,买一件都像是在割肉!”赵文生很有些愤愤不平。
陈悦容白了他一眼,“表哥,你少占了便宜还卖乖了。”
赵文生呵呵一笑,又道,“那次我走得急,一拿到货就押着出来了,所以才这么顺利。我可是知道之后这事爆出来后,那海关码头可是加大了搜查力度,据我所知,当时可是有几个老板的货被海关扣押了的,真不知道他们知道自己几乎是倾家荡产买回来的东西被没收后会怎样?不过,想想也能想到。”
“表哥,你放心吧,兹事体大,我不会和任何人说的,你也是,可得把那些东西藏好啊!其实我觉得吧,若是在和平年代,捐献给国家也算是功德一桩,但如今朝不保夕,真要返回了国家,估计明早上这些就到那些政府要员的家里去了,我可信不过他们!”
陈悦容小小地试探了一下,随后又旗帜鲜明地表明了她是坚定地站在他一方的。赵文生笑看了她一眼,道,“若是对国家有用,我自是愿意的,不过那得等国家政府让我信任之后,我可不想我用真金白银买回来的东西却是替别人做了嫁衣裳,那还不如当初没买呢!”
这事到此,也就结束了。可能是两人之间有了秘密,陈悦容和赵文生的新婚生活愈发甜蜜了起来,随着时间的流淌,更是一个眼神一个举动便能明白对方想什么做什么,空气中萦绕着丝丝缠绵悱恻的气息,常常叫家里的佣人们面红耳赤欣羡不已。
婚后第三天,是赵文生陪着陈悦容三朝回门的日子。一大早,陈悦容就早早地醒了过来。两人在被下四肢交缠连成一体,赵文生将她紧紧地锁在怀中,陈悦容一动,他就警觉地清醒了。陈悦容只觉得被中气温快速升高,而整夜埋在她体内没出去的那物事也在快速膨胀中,一会儿功夫就把她那幽径堵了个严严实实。
不知道为什么,昨夜的赵文生格外卖力,饶是她不停地哭泣求饶,他也狠下心来不予理会,把她从头到脚里里外外都彻彻底底地啃了一遍,哪怕她在中途昏了过去,再次被他闹醒时睁眼看到的,依旧是他不依不饶地驰骋的身姿。等到他终于餍足地躺下的时候,她已经被折腾得一丝一毫的力气也提不起来了。
陈悦容努努嘴,“表哥,别闹了,今儿还要回门呢!”
赵文生一手摸上她那对丰盈,身下已经开始抽动了起来,一边嘟哝着,“不会晚了时间的,就一会儿。乖乖,让我好好爱你……”
陈悦容未出口的话被他顶弄地在空中破碎,只留下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偶尔的挣扎未能推开他,反而给他带来了另一重刺激,让他兴致愈发高涨起来,恨不能时时刻刻埋在她身体里。等到他们下楼时,赵文生满面红光志得意满,而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