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掐我的脖子,说你真不是个好东西。
我疯狂的吻她,说我就不是个好东西就不是个好东西。
我当时的回答是:你引诱我来这里有什么企图?
这一点后来被我证实。程诺说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你长得像陈坤,特别是眼里的忧郁,让人心疼,我就想认识你了,没想到你这人还挺上道,真的就跟来了。
我的结论是:心有灵犀不点通。
后来想想觉得有的点儿讽刺,我们的第一印象都是别人的影子。
我们在天桥上记下了对方的姓名和电话。
我把她写成诚诺,她把我写成寒流。
天桥一别我想过打电话给她,但还没打我的手机就丢了。我很快买了新手机,但是想找到她的号码已是不可能的了。
我本不相信缘分一说,总觉得俗不可耐。
可命运总会适时的讽刺那些忤逆它的人。
为了给枯燥的日子增加一些乐趣,我去了一家影视公司应聘做群众演员。
做演员和导演是我高中时期的最高理想,为此我买了不计其数的书,还学了两年声乐,拿着父母的血汗跑了一趟北京。
当别人还在春节的余温里苟且偷欢时年少无知无畏的农村少年挤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只身闯到北京去考梦想中的电影学院和戏剧学院然后两手空空带着破碎的心回家。
我在那个公司交了试镜费接着在镜头前任人摆布了一圈然后有一个自称是濮存昕的朋友的人夸我极有天赋以使我爽快的掏签约金。
他如愿以偿,我的慷慨总算没有让他白费口水。
我可以在每周六的下午去听课,有适合的角色的话会有通告。
第一次上课我就再次见到了程诺。
整整两个小时我都在听那个夸我的李老师批判张艺谋和王家卫。
让我觉得可笑的是他居然把王家卫的《阿飞正传》说成是《阿甘正传》,真是厉害。
于是有人纠正说:是《阿飞正传》。
这个人就是程诺。
李老师又说了一句促使我作了一个决定的话。
他说:管他是什么传,我还没看过呢!
我的决定是:立马走人。
程诺看见我向她使了个眼色就挺默契的跟了出来。
一出门我们就忍不住笑起来。我故意笑得很大声,最好让那个不听毛主席教导的李老师听到。
毛主席说:没有调查报告就没有发言权。
李老师没看过的东西都敢批得人家血肉模糊。
我们走出商务楼时已是5:00,向左拐就是灯市西口,我们说着话走去王府井步行街。
我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说;不小心丢了手机,号码也没了,所以也没跟你联系。
她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答道:我都把你忘了。
在接下来的谈话中我们才把彼此的名字弄清楚。她说我还当你懵我呢!
我说为了表示歉意,我请你去肯德基。
她说我不去。
但紧接着她说:我们去扶植民族食品业,你介不介意请我吃狗不理?
吃饭的时候我们谈到小时候,一直生活在城市的她对我无拘无束的童年羡慕不已。
我苦笑,贫穷和苦难是隐藏在心底的伤疤,我从来不让人知道,更何况是快乐如她。
一顿饭耗了半个小时,出来时步行街上已是霓虹交辉。
我们再次交换电话号码,在微凉的风中挥手告别。
两天后我打电话给她:我有《孔雀》的票,一起去看吧。
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在新东安五楼的新东安影院门前我们见面。
她一见到我就欢呼说:提前点映的票每星期只有一百张,你是怎么弄到的?
我当然不会说是排了好久的队才买到的。我对她故作神秘,说就不告诉你。
我以为她会打破砂锅问到底,谁知道她就白了我一眼,说:切,我还没兴趣知道呢!
看完电影我的心情很低落。
影片里的河南方言让我感觉亲切,但它的情节也深深的触动了我一些早已尘封的记忆。
就像结痂的伤口突然被揭开,裸露在空气中除了疼痛,还有一份无所适从。
程诺大概看出了我的不快,她故意大声说:我请客去KTV唱歌,因为地铁票副联上有优惠券。
我默然点头。
我们一直像朋友一样交往。我还缺乏向她表白的勇气,但毫无疑问的是,我喜欢她。
或许对我来说喜欢一个人是很随便的事。
我从十四岁开始单恋,真正意义上的恋爱是在二十三岁。
二十三岁之前我自恋且自卑。周围的人成双成对,为了表示不甘落后,我给一个还算漂亮的女孩写了一封三千字的表白信。
她大概是字数和我长期以来替别人写情书练出来的水平打动,一番欲拒还不忍后就答应了。
我们的脾气不合。她对我出身农村的事实耿耿于怀这尤其让我愤怒。我们很快Saygoodbye。
但这次恋爱使我开了窍,我开始在情场上游刃有余。
再后来的某一天,我突然感到疲倦,害怕再那样下去自己会废掉,所以从良过正常的生活。
对程诺的喜欢提醒我自己想起了那段放荡不羁的生活,我耻于再次陷入那个旋涡,所以决定尽早戒掉对她的喜欢。
我以为我可以救赎自己。
我在前面说命运弄人,在这里再次得到证实。
某个早晨我醒来时感到头痛欲裂,打电话到公司请了假,然后又昏昏睡去。
再醒来时又饥又饿四肢无力,朦胧中打了个电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门铃的响声,迷糊中穿着短裤去开门。看到门口站着的是程诺,我才慌慌张张回卧室穿衣服。
我从卧室出来时程诺在找CD,她头也不回说茶几上有便当有药先吃饭再吃药。
班得瑞的轻音乐像水一样在房间里流淌。
我拼命的扒饭吃,等吃饱时才发现程诺张大了嘴巴用吃惊的眼神看着我。
我说吃惊不是吃鲸鱼,嘴巴不用张这么大吧!
她说因为我看见了鲸鱼是怎么吃东西的。
我有点儿不好意思了,说我这是饿极了才原形毕露,平时我有多绅士你又不是不知道。
程诺说不过我看你今天吃饭的样子最自然最生猛,男人都应该这样吃饭的,看得我食欲大开。
我说等我病好了就请你吃大餐。
程诺说,切,有诚意的话就亲自下厨做饭给我吃。
我忍住喷嚏说Noproblem。
然后我又忽然想起了什么,问她:你是怎么知道我生病了?
程诺切了一声说你烧糊涂了,是你打电话给我的。要不我也不知道你住这儿呀!
我恍惚记得打了个电话,但不知道居然是打给她的,难道我在潜意识中是想她的?
我说完了完了。
她问我:什么完了?
我脑筋还不大清楚,说我不知不觉的开始想你了。
她好象有点生气了说这就让你完了?我是扫把星吗?
我开始有点清楚了,但不知为什么我就顺着说了下去。
我说:我怕我会爱上你了。
她掐住我的脖子说你再乱说话我就拆了你!
我没来得及跟她贫就咳嗽起来,我咳嗽完了说你不用拆我,我都快咳嗽散架了。
她一只手为我捶背另一只手端水给我喝,我就着她的手喝水,心里突的跳了一下。
她把药片放在我手心里说吃药吧,病好了再跟我贫吧!
我说你不会毒死我吧?
她说:切,毒死你只会让地球上多一点固体废弃物垃圾埋进地里浪费土地还污染环境。
我吃了一惊,说没想到你还钢牙利齿,原来的淑女相去那儿了?
她说:我也是被逼急了才露出本相的。
我吃了药她就放自己拿来的DVD,KeanuReeves主演的《Constanting》。
我看她对着屏幕上的帅哥快要流口水的样子,故做不屑道:你是不是没见过帅哥?
她冷冷的看了我一眼,说:切,帅哥没见,自恋狂倒是有一个。
她给我的药里有安定,我看着电影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醒来时程诺已经走了,我身上盖着毛毯,桌子上有水有药,还有一张便条:记得吃药。还有,切勿暴饮暴食,小心身材走型!
我吃了药打电话给她,她一接电话就说你别打了你再打我就报警说你骚扰你真是讨厌鬼。
她一说完就啪的挂了电话,我还不怎么明白。
我刚挂电话就有人打过来,我一看是程诺的号码就更加的一头雾水。
她说你醒了吃药了吗?我想这小姑娘是百变金刚啊!我说刚才你吃了火药了?干嘛抓住我就骂?
她啊了一声说刚才打电话的是你啊,我还以为是讨厌鬼呢。
我说谁是讨厌鬼?
她说不说了不说了想起来就烦。
我说谢谢你啊!
她说谢什么?
我说谢谢你照顾我。
她哦了一声。我突然恶狠狠的说:你有没有趁我睡着时对我怎么样?
她大概愣了一下,说去死吧你。啪的就挂了电话。
第二天我的病就好了。
我打电话给程诺说下午你过来咱们一起去买菜,回来我做饭给你吃。
她犹豫了一下说改天好不好?
我不知道她有什么事,隐约觉得不该问,就说好啊等你什么时候想吃了我随时侯命。
她说好的。
我正要挂电话,她突然叫我的名字:韩流!
我说:还有什么事?
她说:没什么,再见。
我忧心忡忡的挂了电话,像是丢了什么。
这天晚上我梦见了我高中校园旁的那条铁路。
刚上高中时我是个自闭的人,每次心里有事无处倾诉时就请假去那条铁路上漫无目的的来回走动。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