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她表面上是摆架子耍威风去,实际上,为的只是救出继美啊!
第三十计:以逸待劳
第一回 摆架子,耍威风
困敌之势,不以战;损刚益柔。上卦为艮,艮为山,下卦为兑,兑为泽。
此计的不采取直接进攻的方法,而是设计调度操纵敌人,使敌人辗转奔命,处于被动的局面,然后再以精锐部队攻击之。本书中是指,利用现有的资源,使敌人产生恐慌,然后救出亲人。
收拾停当后,如初带着八重出了门。
女人上街,普通人家的就步行或者坐驴车、马车,富贵人家的乘两人或者四人抬的小轿。可这回如初不是,她雇了八抬大轿,气势汹汹地直扑衙门口。
站岗的衙役正好还是上回那位,他见到这八抬大轿就很惊异,见到轿前跟着的小八重就更惊异了。
难道是戚家主事的那们四品大员来了?不对呀,那是武将,惯爱骑马的呀。看这小丫头的样子,假道胸有成竹,找了什么大靠山来找茬的,情形不太妙啊。
“我们少夫人来见县太爷,快立即派人通报!”受了如初的嘱咐,八重的腰杆也挺得笔直。
那衙役看情形不对,没敢摆架子,反而嬉皮笑脸地道,“姑娘有拜贴没有,我也好通传哪。”
八重两眼一翻,“拜贴?有。但跟你们县太爷说,就怕他都没资格见过那写拜帐号的人。麻利的请我们少夫人进去,有话好好说,拜贴也可以拿为瞻仰。若非得费事,我们就直接找知府老爷去了,到时候可别怪戚家无理。”
人嘛,总是会被一些表象吓到,倘若气势足,除非对方是浑不吝的,否则就先怯 三分。此时,八重表现得即倨傲又厉害,还真把那衙役给吓住了,连忙跑进衙门报信。不久,那师父先出来了,走到轿边问“少夫人,您这是……”
“别以为我是虚张声势,那样即救不出我家继美,还把自己、把戚家陷进去了,那样愚蠢的事,你觉得我会做吗?”如初直言不讳,“师爷好心,上回也对我说解铃还需系铃人。可是,有的人不识抬举,我也只好抬出我的靠山来。哼,不过是京中依附着严党,就在本地横行霸道。我这里有小严相给我的亲笔书信。怎么着?不拜树根,却去抓树梢,孰轻孰重,师爷不给你们老爷出点主意吗?”
师爷一听此话,着实吓了一跳。
他觉得戚少夫人不会拿这种事说谎,再看她神情和语气那么笃定,立即请如初进了衙门,连禀报县太爷这一环也省下了。
衙门内,县太爷正在清点小年时收到的礼物,正开心着,见师爷所人直接带进来了,立即有些不高兴。但当师爷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他一脸惊色地问,“此话当真?”
“只怕不假。”师爷道,“编这种谎,除非她疯了。可我看那位戚少夫人哪……全天下的人都疯了,她也能保持清醒,所以断不会骗老爷的。”
县太爷把手中的账册往桌子上一扔,忙道,“那我可得赶紧着。谁不知道严相从严听儿子的,这位小严相一句话,全山东省的官员人头不保都有可能的。唉,当初怎么没看出来,不然怎么会招惹戚家。妈的杨家江家真是害人不浅,给我那点银子还不够我置办棺材的。”
“老爷别急,虽说戚少夫人不可能说瞎话,但她、或者她戚家与小严相的关系是亲是厚还未定呢,别从表面上看。”师爷说,“待会儿老爷先客气些稳住了她,有什么条件也不妨先应着,然后就先去接赵大人。”
“哦,我差点把这事忘了,是今天吗?”县太爷一拍脑袋。
师爷笑道,“这叫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赵文华大人年前要到江浙巡查,知府前次来信,说是今天必到本县私访,老爷不都准备许久了吗?”说是私访,实际上就是刮钱,所以赵文华从出京到现在在,走了不少弯路,费的时间也长。所谓的准备,也不过是大量的贿赂。赵文华是严嵩跟前很受重视的义子,也是权势熏天的人物啊。
“对啊”县太爷喜道,“赵大人是小严相的亲信,肯定知道一点什么,到时候我这一票大礼送上,趁着赵大人高兴,向他打听一下小严相和戚家的关系就行了。倘若戚少夫人没说假话,咱们正好可以借讨了小严相的好呀。”
师爷点头称量,两人又合计了一番,这才到前厅见如实。此时,衙门里仆役已经奉师爷之命,奉了上好的茶点来款待了。
寒暄过后,县太爷认真的问道,“不知戚少夫人是为何事而来?”
如初没说话,只看了那师爷一眼。那师爷为人挺机灵,知道自家老爷装傻,人这戚少夫人给面子,不揭破,那也只好由他来解围,于是连忙道,“老爷年底事忙,倒忘记那件事了。就是杨家公子当街调戏民女,戚家二公子见义勇为,把杨公子打得头破血流,胳膊民断了的事。本来,是戚二公子路见不平,何罪之有?不过终究是打得人见了伤,而且是重伤,那名被救民女还跑掉了,找不到证人,这才不得不把戚二公子暂收监,只等老爷忙过这几天好审案呢。”
县太爷假意“哦”了一声,然后骂道,“这么重要的事也不早说,倒让戚少夫人担心了。传话下去,千万别让戚二公子在牢里受了委屈,过两天本官一定秉公办事,还戚家一个公道。”
他的官样体面话说得挺好,显得又和蔼又公正,然后又“无意”地问道,“听说戚少夫人手里有小严相的印信?让本官瞻仰一下如何?”
如初知道跟他说话不能一味耍横,必须有真正的东西才行。好在她是有的,所以直接让八重递了过去。
县官和师爷都没见过严世蕃的亲笔字迹,但因为一会儿有赵文华鉴定,倒也不很忐忑。不过那信上的几行字却惊悚,没头没脑的写道:如初,倘若有人得罪了你,只要你开口,那么不管他是谁,本相定叫他人头落地,永世不得超生!
不过他们都是久混官场的,所以心中虽疑惑,表面上却什么也不说,只劝如初先回去,说会尽快处理此事,一定给戚家一个交待云云。
那封信其实只是少半封,前面还有很多话,但这几个字恰好另起了一页,如今被如初单独抽出,当了护身符。当初她在金陵,严世蕃每天不断的写信给她,讲解她的日常生活,每天做了什么,昨晚如初翻了半夜,才取出这长长一封信的最后一张。
她知道这几句话对天下严党成员的作用,也知道这县官和师爷肯定还要私下动点心眼儿,也就没逼得太急,只要县官保证继美在狱中会平安,之后就带着八重离开了。
第二回 你敢惹她?!
这边县官和师爷忙活着接微服私访但两袖金风、行李拖*沉重、有官兵护送的赵文华,在奉上豪华饮宴,歌舞美女和大封“土仪”之后,县官趁着赵文华酒醉人醉、心情愉快、提起了这档子事。
“找你的,可是戚继光的老婆,闺名叫胡如初的?”赵文华一惊,“快把那信拿来给我瞧瞧。”
县官忙不迭地点头,把信双手奉上。他听赵文华这么说,立即就知道戚少夫人所言不虚,而且她和小严相的关系是极亲厚的那种。
赵文华看了看信,立即摒退左右,板着脸道,“你得罪了这位女祖宗了吗?跟你说,这信确是小严相亲笔,而且上面说的话也必能做到。”
县官吓了一身冷汗,把戚继美所犯之事说了一遍。
“糊涂!”赵文华骂道,“这事本就是姓杨不对,你本该顺水推舟,让戚家长了这个脸,还在百姓媾得到廉名。可是你却逆而行之,肯定贪图杨家和江家送的财物了,是不是?”
送你的大礼中就有杨家、江家的一份儿!县官心里想,嘴上却不敢这么说,只抹汗道,“倒不是为了银子的事,是杨家和江家在京中势大,杨夫人又不依不饶的,下官吃罪不起啊。”
赵文华冷哼一声,“势大?哼,不愧是乡下小地方,果然鼠目寸光!杨光和江家的那两个京中大员我见过,不过在此地耍耍威风罢了,在京里算个屁!再说,他们再大,大得过小严相吗?整个大明朝,除了皇上和我义父,谁大得过小严相。而我那义父爱子成狂,小严相要什么,从来没说过一个‘不’字。你这不是分不清事非轻重吗?看你是个聪明的,却原来心窍不开!”
县官忙解释道,“下官之前哪知道呀。虽说戚家的大公子现在是正四品的官员,但不过是守海防的,哪是有前途的人。而杨、江两家 联手压我,我生受不起。赵大人,您菩萨心肠,就想个法儿救救我吧,下官必有厚报。”
赵文华听到最后两个字,脸色一缓道,“这原也怪不得你,官大一级压死人,而且你哪能知道小严相身边的事呢?我也是因为被义你看重,多走了几趟严府,恰好那天遇到小严相酒醉,这才知道了一些事情。”
听到这儿,那县官自然谀词如潮,什么英明神武、国之横梁之类的。
若在平时,赵文华岂会把小严相的秘密透露》只是他今天收礼收得高兴,玩也玩得尽情,觉得这小小县官十分知情识趣,再加上酒精的刺激,又被捧得晕晕乎乎,话自然就多了起来。
“你知道这个戚少夫人是何方神圣吗?那可是小严相心尖尖上的人。小严相为了她,差点休掉一妻二十七妾。为了她不顾性命深入西北大漠。还是为了她,边皇上身边的人都宰了。跟你说句撂底的话,你得罪我没关系,甚至得罪我义父都有的情好讲,唯独这位戚少夫人,你动了她,就是动了小严相的命根子。你想,咱们男人喜欢一个女人,倘若这个女人不识抬举,嫁了别人,咱们就算不杀掉她泄愤,至少再不会放在心上。可我出京前,还看到小严相酒醉,一直念着她的名字。那用情之深,不是你我能明白的。你自己说,得罪了她,还能有活路吗?”
县官本来就吓坏了,此时听赵文华这么说,更是差点尿了裤子。他不能升官发财就很可怜了,难道全家老小的性命都要葬送了?那姓杨的混帐可害死人了!
“求大人指点迷津!”他跪倒在地,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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