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成了他视线的焦点,她显得有些不自在。「呃……其实彦舟没什么大问题,有问题的是……」
「你有什么问题?」两道卧龙眉皱成小山型,他捺住性子看她。
基本上,他已经为她破例许多次,不但破例让她进办公室来,破例听她废话了十多分钟还听不到重点……
「嗄!?」凌豆典把两颊吹的鼓鼓的,消弭了嘴里的气后,直言道:「有问题的人是你。」
对,就是你。问题出在你身上,所以我想找你谈一谈。」她睨了他一眼。「显然你现在很忙,但是,我还是觉得有必要和你说一下,如果可以的话,请你拨十分钟给我。」
她僵着身子无言的站了一分钟等他回覆,只见他站起身,拎了外套,他那超过一百八十公分的雄伟身躯,在眨眼间已来到她面前。
「走吧!」
「要……去哪里?」
他走在前头拉开办公室的门,回身和她说:「半个钟头,够吧?」
「嗯?喔,够,当然够!」
知道他愿意腾出时间听她谈一谈,她高兴的小跑步先行走出办公室,只是当她一走出他的办公室,办公室的门就莫名的掉下来——
她回头见状,无言尴尬的笑着。
又一次,门板在他手中毁坏——巨昊皱起了眉头,合理的怀疑起,是不是因为有某人在场的缘故。
※※※
正好是晚上用餐时间,餐厅内多的是用餐的情侣,但更多的是充斥客人耳膜的盘子摔破声音。
「你……你干嘛一直看我?」坐在巨昊的对面,接收到他两道含带着一丝疑惑的视线,她心虚的低着头。
「我很怀疑你是不是一名女巫。」巨昊不讳言的道出心中怀疑。
从他见过她几次都发生过……意外事件来看,他可以合理怀疑问题是出在她身上,因为他办公室的门,他开开关关过几万次一直都没问题,直到她来——
「我倒希望我真的是女巫。」凌豆典苦笑着。
如果她是一名女巫,至少她还能控制一下自己的「法力」。
偏偏她不是,她充其量只是一名法力尚未及格的倒楣女,造成周遭人群的困扰,她也千百个不愿意呀!
「好吧,我承认我是一个扫把星。」面对他炯炯有神的凝视,她坦承自己一直不愿对外公布的「真实身分」。
她的诚实,在他听来,以为只是她的玩笑话语,听完后,他反倒不在意这件事了。
「你要和我说什么?」现在该讨论的是她说问题出在他身上的这件事。
凌豆典低着头,心情有些低落,她恨自己嘴快,干嘛对他说白己是扫把星。一般人听到自己身边有扫把星存在,大概都会避而远之吧!
「对于那个门……」
砰地一声,后方端着主菜的服务生打破了盘子,盘子上的一只煮熟的明虾飞到她脚边来,她犹豫着要不要帮忙弯身去捡,他又出声——
「彦舟的事,为什么问题是出在我身上?」他看到虾子,但那是服务生的事,他只想知道彦舟和他的问题所在。
「你……要问的是这个?」她颇为惊讶他不追究她是史上最强的扫把星,害他连连拆了两个门板。
「如果你要说的不是这个……」他的黑眸射出两道锐利光芒。「那你最好不要出声,吃完饭马上定人。」
要是她以彦舟为藉口找他聊天,说一些不重要的事,那他会考虑除去她的家教工作。
虽然他并不讨厌见到她,老实说,他有某种程度上的喜欢她。但是,他不喜欢假藉任何名义想尽办法接近他的女人。
「我,我要说的当然是这个。」正襟危坐,等服务生把虾子拿走之后,她马上开口说道:「今天我去上课时,彦舟哭了。」
「你打他?」
「我不会打他,你放心。他哭,是因为你的缘故。」
「我?」巨昊放下手中的刀叉。「他觉得我对他太凶?」
「看来你很清楚嘛!」
「我没有凶,我要教他学会坚强、独立。」拿起刀叉,他机械似地切着牛排。「他必需学会照顾他自己,还有他的母亲。」
「我大概也懂你的想法,可是,你似乎太严苛了。」
「如果他学不会坚强,那他就注定只有被人宰杀的份!」他说着,狠狠的咬着送入嘴里的牛排。
「没……没这么严重吧!」他凌厉的神情,让她感到骇然。
「你看起来没吃过什么苦?」他冷眼看她。
「呃,是没有。」
虽然她家并不富有,但至少她吃得饱、喝的足,除了她的「特殊体质」比较伤脑筋之外,大体上来说,她是没吃过什么苦。
「那你没资格和我谈我要如何教导彦舟的事。」
他突然露出一抹冷笑,而她讶异的发现,这好像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笑。
「虽然我……」
「我吃饱了,如果你还没吃饱,请继续。」他起身掏出信用卡,摆明要先行离去。「很抱歉,我很忙,没时间陪你。」
「你……」凌豆典不敢相信他这么对一个像她这样貌美如花的女子,和她一道来,竟把她丢下而他要先走——他怎么可以做这么没礼貌的事?「如果你忙的话,那你就先走吧,我、我要留下来继续吃。」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在和他赌气,但是,他又不是她的谁,而她谁也不足,为什么要和他生气?
管他的,反正她东西部还没吃够,她不能做出暴殄天物的事,否则难保下辈子不会又是楣星一颗。
她受够了当扫把星的命运了!
「OK!那我先走了。」
再看她一眼,他注意到她脸上微愠的神色,是因为他?
见她的主菜还真的原封不动摆着,他突然有种冲动想留下来陪她吃完——但他终究没这么做,办公室还有很多工作等着他。
她低着头,看也不看他,一股失望的云雾,不知打哪里来,盘踞在他心头上,转身,他疾步离去。
他该把心思放在一家人和公司所有员工的生计上,而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然而,踏出餐厅后,他的心却没跟着走,仿佛落在餐厅里陪她一同吃饭。
※※※
假日里,巨昊仍是忙着工作,凌豆典陪着柯琴和彦舟在公园里散步,仆人背来了写生用具,凌豆典站在画架前挥舞着水彩笔,十几分钟之后,一幅公园的缩景,栩栩如生映在画纸上。
「凌老师,你画的真生动。」柯琴站在旁边看,眼里充满赞赏。「巨昊原本也要我学画画,可是我没画图的天分,怎么都学不来。」
「外婆,我已经会画画了,我可以教您。」彦舟钻进两人中间,摆出大师的架式,惹得两人哈哈大笑。
「你呀,想教你外婆画图,嘿嘿,半夜里在盼太阳,还早咧!」凌豆典敲了一下他的小脑袋。「来,画笔拿着,我来教你画。」
「凌老师,我想玩飞盘、想溜直排轮,好多小朋友都在玩……」
「不行,先画图。」
「凌老师……」
「好吧,来猜拳,我赢的话,你要先画图。」
「我赢我就可以玩飞盘了?」彦舟接话。
「没错,就是这样。」
有可以争取的机会,彦舟迫不及待要出拳。
「剪刀、石头、布。」
一拳定胜负,凌豆典举高为她赢得胜利的剪刀,露出胜利的笑容。
「来吧,愿赌服输。把笔拿好,我来看看,你可以画什么……就是那个,一只小狗。」正前方有一只很乖的小狗狗坐在地上,乖乖的陪着一旁看书的主人。
「我画完就可以玩飞盘了吗?」彦舟不死心的问。
「对,但是你一定要专心学画,画的不好,我可是会叫你重新画一张的喔!」真正的老师架式在这里。
「可是……」
「彦舟,你的问题很多喔。」凌豆典两手擦在腰际,祭出老师该有的威严,免得学生一再和她讨价还价,成何体统。
「凌老师,那只狗……」柯琴出声,手指着刚才小狗坐的位置。
凌豆典狐疑的循着老夫人指的方向看去,狗主人已经抱着狗离开,虽然隔了…段距离,还是可以听到小狗的惨叫声——
「真是的,为什么要走呢?」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适合彦舟画画的题材。
「凌老师,刚刚后面那些小朋友在玩球,球不小心K到了小狗,小狗痛得一直叫。」彦舟告诉她真相。
闻言,凌豆典的额上冒出三条黑线。
不……不会是因为她锁定小狗为作画的题材,所以……就这样……
「凌老师,那边还有一只狗,不过,是一只大狗。」跟在他们身后的程度,热心的再帮忙找可以让彦舟少爷画图的狗模特儿。
凌豆典的眼角余光瞥见远处有一只非常漂亮的黄金猎犬,想到刚才那只小狗受了小伤,那这只大狗会不会因为被她锁定,而遭遇大伤?
赶紧收回目光,她不敢再看,怕多看一眼,狗儿会多受一点灾难。
「呃,那太大只了,彦舟可能还没办法画。彦舟,算你好运,我们……就先玩飞盘吧!」
「YA!」彦舟高兴的跳了起来。「程爷爷,我要飞盘。」
「好,给你。」只要小少爷高兴,没人会反对他该先画图还是先玩。
「凌老师,你来和我一起玩。」彦舟拉着她一起走。
「呃,我……你确定要吗?」话刚说完,他们已经来到空地,凌豆典的手中被硬塞入飞盘。「好吧,那你后退一点。」
她想,彦舟和她比较熟了,应该不会有事,她倒是比较担心她手中这个和她一点都不熟的飞盘。
「老师,快点丢!」彦舟在另一头兴奋的像一只小猴子。
「好,我丢了。」
第一个飞盘飞出直接掉入一旁的池塘里,这算幸运的;第二个飞盘被刚才那只黄金猎犬接杀,说什么它都紧咬着不愿意归还;仆人赶紧再去买来五个飞盘,一个卡在树上、一个惨遭直排轮碾毙、又一个飞盘被另一只黄金猎犬接杀出局,想必这只是不想让刚才那只黄金猎犬专美于前,有意杀出来和它互别苗头……
避开了所有犬只的活动范围,第四个飞盘丢出,仍是免不了悲惨的命运,直接飞到凉亭屋顶上去,从此注定要过着风吹日晒的日子。
而在第五个飞盘即将出手之际,小猴子……一直接不到飞盘的彦舟及时喊停。
「凌老师,可不可以……换我先丢?」
聪明的小孩,果然有远见!
「当然可以。」
凌豆典把手中仅剩的一个飞盘交给彦舟,不管这个飞盘的下场如何,至少他还算有玩到。
当最后一个飞盘自彦舟手中飞出,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