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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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魂-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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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叶没有被吓退,走上前“步,靠近皮榻上的男人。微弱的光线落在她粉雕玉琢的面容上,清澈的眸子里没有半分恐惧。合欢孺滑过地面,如垂落的花瓣,她逐步接近满身怒气的他。

看见他安然无恙,没有受到严重的伤害时,她胸口的压迫陡然消失,几乎就要软倒在地上。

戎剑阴鸷的神色,因为见到芙叶的出现,逐渐的和缓。她每走近一步,蒸腾的怒火就减去一分。

他躺卧在皮榻上,缓慢伸出手,无言的命令她靠近。她将柔荑置入他宽厚的掌手,任由他有力的臂膀将她扯入怀中,娇小的身躯被他宽阔的胸腔上,两人的心跳参着心跳。芙叶缓慢地抬起头来,指尖滑过他额上已经干涸的血迹。看到血迹的瞬间,她的心仿佛被利刃刺穿,有着难忍的疼。

“还痛吗?”她低声问道,纤细的指有些颤抖。

戎剑摇头,牢牢抱住她,感受着拥抱她时,心中涌现的平静。只有在她身边,他才能感受到难得的平静,这个温柔的小女人,有箸安怃他狂肆灵魂的魔力。看到主子的眉头松开,侏漠的心头上的石头才落地,把芙叶接来果然是对的,只有这个女奴,才有让戎剑平静的能耐。“公子,请躺下。”她取来濡湿的绢布,轻柔的将他的头放置在膝上,为他擦去干干血迹。“戎剑”他蹙眉,更正她的称谓,这么多年来,除非他要求,否则,即使独处,她也不曾主动唤过他的名。

芙叶温顺的点头,却没有再开口,专注而小心的,以绢布擦拭额角的血迹。他就这么躺在她的膝上,任由她处置,如一头生性张狂,却在遇见她时,情愿臣服的猛兽。侏漠送上干净的绢布,一边示意躲在门外的女官们,快些把祭典时要穿的衣裳送进来。

“怎么会伤成这样?”看见他额上、臂上都有着伤,她心如刀割,虽然知道他勇猛健壮,这些伤痕对他来说无关痛痒,她却同样不忍。

“只是小事。”戎剑闭起凌厉的双眸,简单的带过。在闭目善神时,与生俱来的王者之风仍令人畏惧。他生来就是睥睨世间的贵族,又兼而智慧过人、武艺超群,这一切都造就了他王者的威严霸道。

几乎是不需怀疑的,众人都认定,如此优秀的男人,将在不久后的将来,统领这片土地,成为楚国的王。

戎剑说得轻描淡写,侏漠却忍不住,凑上前去。

“芙叶姑娘,你没瞧见,晨间的驾车演战可精彩了。戎剑公子策着马,轻易就夺下城墙上的花彩,其他公子们只有干瞪眼的份。”提起主人的风光,他说得口沫横飞,与有荣焉。“这时啊,棠稷公子驾车从左边窜来,一挥手中无矢镞,就要夺戎剑公子手上的花彩。咱们公子举剑一斩,斩断了无矢镞,保住花缘。”

惊险的描述,让芙叶的身躯僵硬,擦拭血迹的手颤抖。如果她当时在场,亲眼目睹一切,或许早已因奇Qisuu。сom书为担忧恐惧而香厥。

侏漠愈说愈兴奋,忍不住比手画脚起来,口吻也是抑扬顿挫。“而后,棠稷也拔剑,就往戎剑公子砍来。咱们公子举剑一挡,剑锋滑开,劈死了他的辕马,要不是手下留情,还要断他一条膀子呢!”

“想要我割了你的舌头?”戎剑双眼未开,淡淡问了一句。

侏漠马上知道,主人嫌他话多,连忙摇头,弯着腰往复退,不敢逗留。主人与芙叶相处时,肯定不希望有人在场的。

“属下这就告退。”他看了一眼芙叶,用微弱的声音提醒,“芙叶姑娘,等会儿祭典就要开始了,请尽速为公子更衣。”

芙叶点点头,看着侏漠离开,关上大门的同时,也将凡尘俗世隔绝在外。室内顿时没了人声,只有流泉淌过的水声,以及枕在腿上的男人,沉稳绵长的呼吸。

楚地夏季燠热难当,人人挥汗如雨,王宫内总引流泉入室,让室内增添一丝沁凉。

戎剑睁开双眸,看着她凝满担忧的眉目。柔软的丝袖就枕在他的头下,如一道素虹。

擦去血迹后,她握着木梳,以温水沾湿,谨慎的梳开被血液凝结的发,审视着那处伤口。“这伤,就是演战时留下的?”她轻声问道,取来伤药,轻柔的抹上,以石青色的绣带系上他长长的黑发,再以玉笄固定。

“刀剑无眼,受点皮肉伤是难免的。”戎剑言简意赅的说道,记起晨间那场争斗,浓眉却又紧蹙着。与棠稷两剑交锋时,所感受到的杀气,绝对不是幻觉。

这就是他夺得花彩,却仍心情恶劣的原因。短兵相接的演战问,棠稷的目标不是花绿,而是他的颈项。要是没有以剑格开,他早已身首异处。

晨间的演战结束复,戎剑回到长庆殿,在幽暗的寝殿内沉思,额上的痛楚,反倒让思绪更加清明。

如果他真能成为楚地的王,棠稷将是第一个必须斩除的祸根。反之亦然,倘若棠稷成为楚王,那么他就绝对只有死路一条。

这是一场你死我亡的战争,彼此厮杀的,是最亲密的血肉至亲,他不打算输了这场战争。

思索着残酷手段,以及往后的血腥时,戎剑渴望着见到芙叶。任何人的伺候,都只会让他觉得心烦,只有她的音容样貌,她的体温气息,才能够安抚他体内那头嗜血的兽。

有力的男性双掌滑入她冰凉如丝缎的发,轻轻扯动,让她低下头来。

“公子请多加留心,别再受伤。”靠在戎剑的薄唇边,芙叶低声说道,声音中有令人不舍的颤抖。

“对我这么没信心吗?”戎剑低笑几声,将她扯得更近,吻上那芬芳温润的唇儿。

明明几日前才去过燕子居,享用过她的温柔,为何他还会如此的想念她?对她的渴望,如同一个不见底的洞,今生都无法餍足。

“芙叶不是对公子没信心。”她在他的吻中叹息,无法倾诉心中的忧虑。就算他再健壮矫健,终究也还是血肉之躯,难道他就不知道,当他受伤时,她的心会有多疼多痛?

“别把你的思绪都花费在担忧上。”戎剑命令这,不许她继续愁眉深锁。他习惯掌控一切,甚至专制的不许她不快乐。

“是。”芙叶低声回答,粉嫩的双颊因为热吻的温度,薰上一层淡淡的嫣红。她垂下视线,不敢看向那双炽热的黑眸,从他的呼吸与拥抱,已经猜出他的意图。

“为什么退开?”戎剑挑起浓眉,勾起她小巧的下颚,看入她的秋水清瞳中。

芙叶办窘的低垂着眼,脸儿更加红烫。

“祭典即将开始,芙叶必须为公子换装。”她轻声说道,因为他不肯善罢甘休的逼问,气息有些微喘。

“那可以等。”戎剑嫩唇一笑,矫健的坐起身来,以手腕铙着她的长发,一寸寸将她拉近。

“公子。”笑叶咬着温润的唇,颤抖的低喊着,被他存心的为难弄得手足无措。她的颤抖引出戎剑难得的仁慈,他轻笑出声,浑厚的笑声震动她的耳膜,强而有力的手将她扯得更近,用力啄吻她的唇。醇厚如酒的声音荡在她耳边,带着麝香的呼吸,吹拂过她耳鬓边的发。

“这会儿,就暂时先放过你。”他松开手,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不过,今晚就留下,不需回燕子居。”他简单的说道。

芙叶轻咬着唇。“但是,汀兰会等着我。”她靠上前去,解开他胡服上的青铜甲胄,纤细的措扭开胡服上流金铸琉璃的银带钩,将残破的短上衣除下,露出其下赤裸的肌理。

“让她等。我要你今晚在长庆殿伺寝”戎剑徐缓的说道,注视她嫣红的脸,重申命令。

“是。”芙叶在心中轻叹一声,仍是温顺的应道,整理好甲胄,她转过身来。

眼前的男性身躯,年轻而黝黑,每一处都蕴满了力量,如一头跃跃欲试的猛兽。沉醉于武艺的他,身躯比一般男子更加健壮,除却华贵的衣裳后,像极了征战为生,持刀驾马的武将,根本难以看出,他跟那些弱不禁风的王子们,出于同帝王之家。

已经看过戎剑的裸身无数次,芙叶却仍会羞怯,不敢看他的眼睛,低着头为他更衣,陆续解下长裤与长靴。

戎剑走到铜镜前,让芙叶取来保衣为他穿上。细绸所织的深衣上,绣着精致的花纹,长尾回首的飞燕栩栩如生,全是她的绣工。

“这是新的花样?”戎剑问道,黑眸审视着缭绕于花罗上的纹彩。他从不穿其他人所绣的衣衫,就连最重要的祭服,也是她亲手裁剪绣制。

“新近绣的,是信期绣。”她轻声回答,展开墨色的祭服,仔细为他穿上。他如此高大,娇小的她为他着衣,格外的费力。

“这花样漂亮。”他赞了一句,没有察觉,因为那声赞美,她眼中浮现喜悦。

大致打理妥当,芙叶站到他身前,将祭服的衣带打上牢牢的结,轻轻扯理着宽阔的祭服。穿上祭服后的他,更是高大得有如神祗,站在他的怀中,她显得更加娇小。

门外传来畏缩的声音,不敢喊得太大声。“公子,未央宫的祭典即将开始,车已经在殿外候着了。”侏漠小心算翼的说道,仍惦念着戎剑威胁要割他舌头的话。

“你捧着祭烛,跟我一起去未央宫。”戎剑吩咐道。祭典时总会有奴仆捧着祭烛,男女不在限制内,要芙叶随行,只是因为不想让她离开视线。

芙叶点了点头,理所当然的服从他的命令。

编钟低沉的声音,悠扬的响起,一声又一声荡在楚地。

未央宫的大殿内有着数排筵席,坐着众多文武官员,全都穿着暗色深衣。大殿中央有着数名男女巫者,身穿束腰曳地的白色祭服,口中吟唱着远古的歌谣,告天祭地,号令日月风雨与百兽。

夏季的祭典,主祭环绕楚地的湛湛江水。

陛阶上坐着的,是头戴冠冕,胡黉斑白的楚王。陛阶之下左右两席,则坐着十四个王子。陛阶上下对比之强烈,如同斜阳与旭日。

年老的楚王眯着眼睛,陶醉在巫者的歌声,以及编钟的音乐中。

芙叶第一次来到未央宫,双手平举着祭烛,震慑于宫殿的华丽宏伟。雕绘着凤鸟的大柱,撑起沉重的屋檐,长长的丝幔落在其间,角落的长明灯里,燃的是西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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