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直接揭开贞娘的用心,汝阳王皱了皱眉,神色有一分尴尬,真正有损王府名声是他们,不对,是贞娘,如果不是她勾引的自己怎么会闹出那么大的丑事,半个多月了,汝阳王才能出门,在儿子儿媳面前实在是有些难以抬头。
“汝阳王府是家里,在家里亲昵一些,有什么关系?您实在是想得太多了。”
赵睿琪最后补上了一句,他们夫妻配合得倒是很默契,贞娘嘴唇咬得很紧,汝阳王道:“她是不明白一些规矩,但她也是为你们着想。”
汝阳王对嫣然和蔼的说:“你有空的时候多同她说说话,你母亲很是聪慧,很快会明白的。”
嫣然说道:“母亲不反对的话,我倒是很想同她讲讲,但母亲要照顾妹妹们怕是很忙。”
她是句句带刺,贞娘的手指甲扣进肉里,养丈夫同别人生的孩子在大度贤惠的女人心里都不好过,嫣然的意思是她嫁王府就是为了带孩子的?虽然都是庶女,但···但贞娘笑容中多了一分不自然,轻声辩驳:“嫣然。”
汝阳王是不懂这些后宅的弯弯绕绕,也懒得去琢磨贞娘是不是被儿媳欺负了,他看重嫣然,也欣赏她身上的贵气骄傲,世子妃的气派就应当如此。
汝阳王越过儿子儿媳望向他们身后放着的宝剑上,作为领兵拼杀过他来说,那是一段辉煌的岁月,贞娘眸子微亮,强压下难堪,她被儿媳妇欺辱暗讽,汝阳王竟然一句话都没说,他是自己的丈夫吗?汝阳王是她在王府的靠山,她只能顺着他,体贴的说道:“王爷指点世子两招吧,你们是父子,理当多亲近的。”
汝阳王赞许的看了贞娘一眼,“琪儿?”
“父亲,请。”
赵睿琪向旁边侧身,父子两人一前一后向前面走,汝阳王虽然双腿受不得累,但远没到舞不了剑的地步。嫣然笑盈盈的说:“表哥,别留着力气哦,让父亲也看看你的剑法。”
“父亲,表哥还有的向您学呢,多指教表哥,家传剑法不传给表哥浪费了。”
他们同时无奈的笑笑,汝阳王拿起宝剑时,颓废的目光隐去,整个人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寒芒四射,相反赵睿琪摆开的起剑势朴实无华,他晓得表妹方才话中含义,对汝阳王不能太谦虚,父亲都是指望儿子本事争气。
他虽然恨父亲对母亲的无情,但母亲曾经对他说过,无论父母之间如何的怨恨,他始终是汝阳王的儿子,可是面前如今对他满含慈爱的父亲却最终抛弃下了他,不要他了,在玲珑棋局告破后,赵睿琪曾经看到过几个片段,他请辞世子···汝阳王的脸上虽然有惋惜不赞同,但他看着他离开,可能再也不想看见他。
赵睿琪宁可相信一切是噩梦,平静无波的眸子里划过一丝光亮,握着宝剑的小臂划过一个半圈,直刺汝阳王胸口,宝剑相碰,叮叮当当的响声中伴仿佛伴随着火星寒芒,汝阳王的剑法比没练过几年的赵睿琪出色,也更显得实用,他的宝剑总能找到最省力,最薄弱的地方。
赵睿琪抢攻之后,逐渐被汝阳王压制,但有句话是拳怕少壮,汝阳王气血虚,腿上又有伤,持久力不行,交手久了,他们战得旗鼓相当。
贞娘轻声说:“王爷的剑法精妙,世子有得学。”
嫣然眉头都不带挑一下,直接说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料想父亲对表哥是欣慰的。”
贞娘淡然一笑,“嫣然是不是误会我了?”她的目光那般的慈爱,站在照样下,她柔美动人,举手投足之间如同一首小诗,一幅清幽的山水画作,嫣然勾了勾嘴角,前生她在贞娘身边很舒服,别开目光:”我从没误会您,以前不清楚,走过夜路的人还不怕鬼吗?”
“嫣然,我···”
“您说得再多,我也不会听的。”
嫣然瞪大了眼睛,“表哥。”
汝阳王的剑招从赵睿琪身边划过去,刺破了他的一幅,奋力一搏的他也半跪在地上,腿上承受不住招数的突然变化,赵睿琪看了一眼衣服上的缝隙,将宝剑放回剑鞘,差了一点···“父亲,这招叫什么名字?”
他搀扶汝阳王,面带敬佩的说:“不是同您过招,换个人儿子没准就被刺伤了。”
“你满打满算练剑四年,有如此进步,为父甚是高兴。”
能逼得汝阳王用处这招,他自己本身都没料到,贞娘笑吟吟的说,“老子英雄,儿好汉,王爷,世子可别再谦虚了,嫣然方才还同我说世子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将来定能继承王爷的志向。”
汝阳王神色一顿,拍着赵睿琪肩头,“琪儿不可骄傲自满,尚需努力。”
赵睿琪点头,贞娘对汝阳王带着一分的敬佩,“王爷的剑招行走如游龙,妾身看得真真是心折。”
他收了宝剑,腿上已经感觉不出不适,赵睿琪恰好在此时放手,避开贞娘,说道:“表妹说青出于蓝我相信,但后面一句···表妹断不会说。”
他信任含笑的目光落在几步远的嫣然身上,唇边勾出一抹温柔的笑容,贞娘垂下眼,只听他说:“表妹知晓我的志向,我同父王不同,我练剑只为了强身健体,并非如父王。”
汝阳王皱眉,他只能有琪儿一子,虽然他现在远没到退隐的年岁,但腿伤不一定能准许他上疆场,开始听见继承他志向时,汝阳王心中不悦,他还没老到指望儿子的地步,后又听见赵睿琪说这句话,“琪儿,你不想承爵?”
汝阳王的继承人必然得经过王府的淬炼,皇上到现在没给赵睿琪授予明确的官职,便在于此。即便他从事文官的差事,将来一日必会统兵出征,这是每一代汝阳王肩上的责任,代代相传袭来,只是祖宗中有平庸的,无法立下显赫战功,但继承人没有怯懦畏惧战争的。
“王府的责任儿子知晓。”赵睿琪眸光宁静,“父王以武力称雄,以计谋奇袭取胜,儿子并非畏战,想为三国周公瑾一般的儒将,儿子身体底子不好,一味求武力反倒不妥。”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嫣然走过来,同赵睿琪相视而笑,“表哥想做这样的儒将呢。”
贞娘歉意的笑道:“我没了解世子的志向,听嫣然所言,我想差了。”
预期逃避不如大方认错,汝阳王同样没料到赵睿琪由此决定,儒将曾经也是他的追求,但上过疆场就明白,成为算无遗漏的儒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只要儿子能继承王爵就行了,汝阳王满意的笑道:“好,有志气,本王等着你。”
“是不是应该去给母亲请安了?”
贞娘柔声提醒,汝阳王道:“看时辰母亲也该醒了,一起去。”
他们随着汝阳王向太妃的院落走去,贞娘看着脚下,今日过后她会将礼法重新看过,不能再用她脑子里的古代知识衡量这个架空的时代,书本好找,但真正世家名门的约定俗成的东西,她能同谁学?
孟林氏指望不上,柔娘也不会帮她,同她交好的人大多也只是知晓皮毛,贞娘犯了难,她怎么就传到架空的朝代里了,早就发现虽然年代像是明清,但有些民俗同明清有很大的区别,贞娘一直比较在意,然勋贵人家的规矩远非她可想的。
她也不奢求呼风唤雨,只想着能平安就好,贞娘悄悄的看了眼汝阳王,心中泛起苦涩,有世子比着,他更显老了,同样做人继室,为何她做得高难度?
贞娘心里羡慕起那些做继室的身边有个对嫡妻厌烦的丈夫,如是想着心事,贞娘耳边是汝阳王指点儿子的殷勤话语,贞娘只觉得她的日子过得真实,做人继室衣食无缺,看似地位尊贵,但原配嫡子已然成亲,根本不需理会她,丈夫妾室成群,有娘家地位高的侧妃,贞娘发觉想在王府过安静的日子有些难。
且不提娴娘留下的暗桩,嫣然对她的敌意,心里有发妻的汝阳王都不好对付,贞娘眼见着汝阳王,赵睿琪走进屋子,她面前突然伸出一只手来,阻挡她进门,贞娘停住了脚步,“你是?”
“琴妈妈,是祖母有事吩咐?”嫣然问道,她是跟在表哥身后,有人拦住了贞娘,她自然也进不去。
圆脸富态的琴妈妈笑着让开了路,“太妃等着您呢,快进去,外面起风了,您着凉了太妃不知晓如何心疼呢。”
以往琴妈妈对她亲近,但远远赶不上今日亲切,嫣然很有自知之明,太妃在故意刁难贞娘,除了有弯月的原因之外,哪个做母亲的想看着儿子洞房娶妻时差一点丢了性命?在太妃心里,儿子比孙子还重上一层。
太妃不喜欢娴娘,厌烦孟家女儿,贞娘得正经废些功夫改变太妃对她的印象了。
贞娘不愧是贞娘,她反倒温言宽慰嫣然,“太妃疼你,你想进去吧,记得伺候太妃同王爷,我在外面等等好了。”
话语里不见一丝一毫的抱怨委屈,嫣然觉得眼前的情景很熟悉,无论多铁石心肠的人,对她抱有多少偏见的人,最终都会被贞娘感动,她又开始了?嫣然心思转动,道:“那我就先进去给祖母请安了。”
贞娘眼看着嫣然走进温暖的屋子,说不失望是假话,但她深知有了洞房那一出,太妃没那么容易接受她,慢慢来吧,石头总有捂热的时候,况且她也不指望太妃对她掏心掏费,只要大面上过得去,不着她毛病就好。
嫣然进屋后,见到汝阳王陪着太妃坐在上位,赵睿琪站在下手处,汝阳王只看见嫣然进门稍一愣神,随后继续同太妃说话,无非就是询问身体状况,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她,奴婢伺候得好不好等等寻常小事。
太妃同样表现得很在乎儿子,也是一直不停的询问汝阳王,嫣然说道:“祖母,您见了父王都不疼我喝表哥了。”
“你呀,谁说我不疼你了?”太妃抿嘴笑着,手指虚空点了点嫣然,“你父王许久没见,才说了两句话。”
这是汝阳王续娶继妃之后,首次来给太妃请安,半个多月他一直在养病,太妃顾忌汝阳王面子,诀口不提他养病的事儿,汝阳王心知肚明,原本想为贞娘说两句好话,此时也歇了心思。
“祖母疼我的话,一会有没有鸡羹用?有没有水晶虾饺?有没有花生松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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