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万俟知道伊一不知所措了,他还是明知故问,因为看到伊一这种无措的表现,让他很开心,很自信自己对她的影响力。
“就是……嗯,我口渴了。”伊一说完,万俟就把一杯橙汁递到她面前,然后笑眯眯的望着她。伊一突然觉得,橙汁是一种越喝越渴的东西,她皱皱眉头:“老——万俟啊。”本来她要叫万俟老板,可收到万俟不悦的眼神就立刻直呼其名,于是变成了以上称号,说得万俟哭笑。伊一受不了这种两军对垒的持久战,她又开始扯野棉花(说无关紧要的事情):“呀!”她大叫一声:“你看你看,好漂亮的花瓶啊!”边说,边用力想推开万俟,不过,她终究是女生,有点小蛮力,却比不过金刚啊。
“漂亮是漂亮,不过我向来不喜欢花瓶。”
“为什么?”
“因为花瓶就是用来看花凋谢的器皿。我不喜欢这种看似中立,其实残忍的东西。”
“妖言惑众!”
“那是众人太容易被迷惑,不是我的错。对了,差点忘记问你。刚才,你为什么不喝汤?那碗汤很好喝,里面的菜也蛮好吃的。”
“我很少在外面喝汤?感觉像很多人在一起洗筷子。”伊一耸耸肩,看看卫生间的方向。那三只熊,正以太空漫步的速度,朝这边飘来,难怪失踪半天。万俟则是一阵想要呕吐的感觉:洗筷子?上帝啊,我现在只想洗肠子。
“怎么,掉进去了?然后发挥互助精神,把对方捞上来啊?”伊一斜眼瞄着完成太空旅行的三个男生,眼神里充满氢弹,摆明要轰死你们:“谁最先出来的啊?”
“嘿嘿,”远憨厚的笑了笑;又换上来一贯的油腔滑调的嘴脸:“伊一,不看不知道啊,一看吓一跳。如今的厕所文化还真丰富。我刚才解决问题的时候就注意到门上有好多情书。”
“我的更夸张,我看的是小说,还连载呢!可惜那人没写完。”轩说完后,就被伊一在桌下的无影腿狠狠地攻击了一通,轩憋着嘴巴;搓着自己的脚,想哭的感觉浮上心头。
伊一瞟了他一眼,又盯着伦看:“你们编啊,继续编啊。别告诉我,史记都是司马迁上厕所时的额外产物。还有,这么有档次的餐厅,会有这么乱七八糟的卫生间吗?”伦郑重的向伊一敬个礼,然后站起来,猛拍轩和远的脑袋:“臭小子!这么大了,说谎还要人教吗?编也不编个像样的。”然后他讨好的对伊一傻笑。
“算了,今天就饶了你们!”伊一嫌弃的瞥了他们几眼。
“伊一,唱首歌来听听吧?”万俟指着右手边的舞台。
“又唱?我唱了一晚上了,不能休息一下吗?”
“哪有一晚上,才不到一个小时。我想再看你站在舞台上唱歌。”
“想看不会回去看录像啊?不知道录像机有种功能叫重复吗?”
507
“伊一,我们也想听你唱。”轩趴到桌子上;以表自己的请求纯属真实,绝无虚构。
伦对远互相使了个眼色,拍拍轩:“走。”他尽自走舞台,坐到钢琴前,试了试话筒:“喂,喂,大家请注意,有一位明日之星强烈要求上来为大家献歌一曲,让我们欢迎——伊一。”他指向呆坐在台下的伊一,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她。
伊一猛抬头,准备勇敢的瞪死那些在万俟带领下鼓掌的人。但是,她发现那队伍之强大,是她始料未及的:真见鬼了,大半夜的不睡觉,怎么都跑到这里来凑热闹?回家要好好的翻翻皇历,今天过节吗?怎么没通知我?
万俟绅士的站起来让路。看到眼前的阵势,伊一下了决定。知道什么叫做决定吗?就是在一系列影响中,择其强者而从之。人民的力量是无限的,是社会最强大的主体,于是她端着橙汁往前走,想像着自己的脚上有沉重的脚铐,那些人虽然在鼓掌,伊一却感觉是在扇她耳光。可能太心不在焉了,她一晃神,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脚,身体往旁边倒,幸好及时抓住一张凳子的靠背。可惜橙汁都洒到别人头上。伊一看着那个倒霉的人,抱歉的又皱眉头,又咧开嘴笑,总之那表情及其怪异:“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倒霉蛋摸了摸自己的头:“小妹妹啊,你以为你这种疗法,就能让我长出头发来吗?”没错,虽然他很年轻,但却是个地方包围中央的典型,脑袋四周浓密茂盛,中间则是一马平川。这句话是乌迪德将军对他的下属说过的,原来这位仁兄应该是个文化人。那就不用害怕了,文化人是讲道理的。果然,仁兄只是找她借了包纸巾就自己去了卫生间,处理后事。
其实伊一多希望那个人能骂她几句,然后她就反驳,最好大打出手,先是单挑,然后群扁!总之能不被逼唱歌,就怎样都好。
508
“唱什么啊?”伊一转头看着那几个陷害她的奸人,她的脸上满是杀气。
伦看了看下面的万俟,又看了看伊一:“我觉得你应该要《Youraisemeup》来感谢一个人。”没等伊一点头,伴奏就已经响起。
人们说,音乐是一种听觉艺术,更是一种时间艺术。就是这样悠远的主题,随时间飘散。
wheniamdownand;ohmysoul;soweary;
whentroubleseandmyheartburdenedbe;
then;iamstillandwaithereinthesilence;
untilyoueandsitawhilewithme。
伊一一开口,台下的人着实有些吃惊,他们谁都没有想过,一个
这么瘦小的女孩,唱出来的声音却是这么厚实。特别是中低音,有一股她这个年纪不会具备的深沉,却非常的干净。像出升起的太阳从大教堂的彩色玻璃里射进来;像海水在沉睡时的平静,却又无法预测,当她醒来会有怎样的震撼。
果然,接下来与前奏相同旋律的副歌出现时,那是高潮部分,伊一的高音没有了前面的深沉,变得非常的细腻。因为对她来说,唱歌曲的高音,已不再是一味的追求高亢,响亮,力量。那只是对声音的一种要求,而非情感,柴科夫斯基给梅克夫人的信中说:他不能承认由无目的的声音游戏所构成的音乐,因为那不是真正的音乐!所以,真正的歌声需要的是一种变化,有了变化才有了生命,有了生命才有了意义。
youraisemeup;soicanstandonmountains;
youraisemeup;towalkonstormyseas;
iamstrong;wheniamonyourshoulders;
youraisemeup…tomorethanicanbe。
youraisemeup;soicanstandonmountains;
youraisemeup;towalkonstormyseas;
iamstrong;wheniamonyourshoulders;
youraisemeup…tomorethanicanbe。
她将同样的旋律,甚至同样的歌词,重复了4次,每次的效果都不一样,有轻柔的,有沉重的,甚至是即兴的炫技。原来只要跟着心走,各种不同的声音就会自然的发出来。她看着台下的万俟,看着他疲倦的样子,鼻子酸酸的:谢谢你,大疯子。
万俟一直凝望着她,连一秒钟都没有将眼睛离开过。那种眼神,很柔软,让人一碰触就觉得温暖,觉得幸福……
周围一切都是安静的。一束温和的金黄色的灯光照过来,伊一在微笑,嘴轻轻张开着,她侧开脸,一滴眼泪挂在她的眼角。泪滴在闪光,像是一颗钻石。她不能哭,洛秦说过:在你没有获得,哭时也能保持声音一定的稳定性和美感之前,我建议你不要哭!所以伊一一直忍着,她相信,总有一天,她会在歌声中留下幸福的泪水。
她没有说任何感谢的话,只是朝万俟深深的鞠躬,就走下台。当掌声如潮向她涌来时,最高兴的人其实是万俟。他看着伊一从一个平凡的高中生,蜕变成一位能站在台上自由歌唱的女孩,也许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收获。
他们离开了那家店,可店里的人都还在揣测,这个小女生是从哪里来的?她真的会是一颗未来的明星吗?
回到宿舍,万俟从车箱抱出一大堆花给伊一:“小魔怪,这是你的歌迷送给你的。很开心吧?”伊一看着这些花,开心死了。她实在抱不了就把小束的含在嘴里,总之是一朵都没落下。看得远直摇头:“哎,太不了解伊一了。买这么多花干嘛?不如一起凑钱给她开张支票。”
“去你的!这是别人喜欢我才会给我买的,你不要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伊一骄傲的横了他一眼。
“你说错了,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伦冷冷的纠正。
“我先走了,各位。”万俟走过来,指指伊一怀里的那束玫瑰,神秘的说:“这是我送的,好好保管,听到没?”说完驾车离去。
伦打着呵欠就往房里闪,轩和远也完全没有要帮伊一的意思,两人互道了声晚安也去睡觉了。没有人理会伊一,伊一很郁闷。为什么,我才出去了2个多月而已,他们就对我这么冷淡?太过分了!
她只好费尽千辛万苦的把花转移回房间里。
“这?”
……
伊一看着床上四个用烂纸盒包着的巨大的礼物,还有一张草纸写着:小魔怪收
伊一,这是你第一次登台,我们是在想不到应该送你什么。
如果送贵的,那以后你每次表演,我们就的送更贵的,我们本来就穷,所谓的收入也就是每个月你从我们口袋里拿去的那些!
所以跟薇姨商量之后,我们想到了你可能最需要的,而且对你来说贵的不如大的,大的不如多的,现在满足你的愿望了,四个礼物!很开心吧?
落款是画的一副眼镜,一张笑脸,一个美女和一个COOL的单词。
“瞧这字画得还能看懂,应该是远执笔的。”伊一迫不及待的边开礼物,边嘀咕:“切,太离谱了,礼物也不包装一下,写封信还用草纸?不要告诉我,这张还是用过的!妈妈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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