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会兴奋,会激动,会爱不释手,说不定她还会给它们取些更花花的名字,兔福久呀,猫福久呀,海豚福久呀什么的,可是结果却不是这样的。小晏看见我抱回这么大一箱子玩具先是问我从哪儿弄的,问我多少钱,然后就发火了。
房东遗弃的收音机在厨房窗台上唱着梅艳芳的《一生爱你千百回》,那么一首缱绻缠绵的歌曲,我和小晏却在吵嘴,我和小晏站在这个贴满碎花瓷砖的小厨房里,架在打火盘上的高压锅里还在煮着什么,高压锅喷着气,那种欢快跳动的节奏。
你不说你回学校拿软件吗?你什么时候还学会跟我撒谎了?说好三百块钱一个月,你花八百块钱买这些东西的时候把我们说好的事儿都忘了啊?
没忘,今天不特别吗?今天你过生日,文文和柳仲都可以给你买蛋糕,我买点东西给你就不行啊?那我过生日你还买东西给我了呢!
你过生日的时候我们是朋友关系,我当然会买东西给你,你明年过生日我就肯定不会买东西给你!就算我买东西给你,我也不可能花这么多钱,我们现在还没挣钱呢,你拿着家里的钱念书、吃饭、租房子,这些都是没有办法的事儿,可是你拿着家里的钱买这些没有用的东西,这不是耍阔吗?你说高业耍阔,你跟他有什么区别?
你什么意思?你拿我跟高业比?我哪有高业阔气呀!人家请你吃饭都是富丽华,送你手机都是外国的,人家高业抽雪茄,你住院的时候送花比我这个送饭的都频,你拿我跟高业比,怎么比?高业是男的!我是女的!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说你什么意思!
小晏泪眼■■地看着我,大概是吓着了。我都不知道自个儿怎么会发那么大的火,这一嗓子喊出来连自个儿都吓了一跳。小晏好像要说些什么,她欲说未说的时候门铃响了,我也没看门的猫眼儿,把门霍地一下子打开,把站在门外的柳仲和文文吓得一哆嗦。柳仲怀里抱着扎着蝴蝶结彩带的蛋糕盒,文文拎着啤酒什么的,她们好好地端详了一阵我怒火中烧的脸,她们捉摸不透底气不济,最后轻手轻脚地进来。
除了我之外,那天晚上一切正常,小晏好像没跟文文说我们吵架的事,柳仲看见那箱子玩具喜欢坏了,不知死活地问小晏是谁买的,什么时候买的,多少钱,小晏光说是我买的,也不多提其他。
吃饭的时候只有我闷闷不乐,我不知道小晏是真的开心还是装出来给文文她们看的,反正兴致高昂,还喝了酒,平常小晏滴酒不沾,可是那天晚上不管柳仲怎么灌她,她都一饮而尽。柳仲说,季晏过了今天就一十有九了,老了老了,赶紧抱抱。文文说,不老不老,还有好多十九岁呢,满上满上!小晏是怎么灌怎么喝,但也不忘挨个儿为我们夹菜,她盛了满满当当一碗猪肝汤给我,她说,小阳你喝,多喝点儿,猪肝这东西补血,柳仲就别喝了,看你膘马肉肥的一准儿不贫血,再给你补哈,那该流鼻血了。小晏跟没事儿似的笑着说这些,她开玩笑挤兑柳仲的样子在某一段时间里把我看得也忘记了之前的争吵,她好像喝酒上脸,小脸涨得红彤彤的,特待人看。柳仲开始挺怀疑我们吵架了来着,后来见小晏那么开心就放松了不再追问我,大约十一点的样子,柳仲和文文下楼回家了。
第二章 抚摸灰尘(102)
小晏把人送走也没收拾地板上的碗筷和蛋糕,她趴在我的身上,她的脸磨搓着我胸前的衣服,我们就那么躺在床上,谁都不说话,任由沉默铺天盖地下来。
我当时正在听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那个《秋日的私语》,我按了循环播放,记不得播放了多少遍,反正过了挺长时间,小晏始终没动弹。我本来以为小晏喝醉了,我看到她闭着眼睛还以为是睡着了,我想把她抱我的手拿开,让她好好躺着睡觉。但小晏死死抱着我,我越想她松手,她就抱得越紧,特大劲儿。
我把耳机摘了,把CD机扔一边上,我撑着床面半坐半躺,我说,你想干嘛呀!
小晏抬起头,泪流满面地看着我,她什么都没说,搂着我的脖子亲吻我,不是很温柔,有一点点粗鲁的那种。我的手因为支撑不住两具身体的重量,重新躺回床面,小晏毫不退步,继续压在我的身上不停地亲吻,她一边亲我一边脱自己的衣服,她闭着眼睛,很坚决的样子。
之前房间里点生日蜡烛的时候荧光灯已经关了,只开着台灯,台灯特别昏黄,把小晏泪流满面的脸照得有几分憔悴。我把小晏吻着我紧贴着我的脸捧起来,我帮她擦了眼泪,她的上身只剩下胸衣还没脱,我看得到她若隐若现的乳房和深深的乳沟。我抚摸着小晏的皮肤,那么细腻光滑的皮肤,她的轮廓那么好,不过这些并没有让我有所激动,但这个时候,小晏颤抖低徊地说了一句话,她说,你知不知道我真的特别爱你,语毕,两行眼泪马上滑进嘴里。
就为这一句话,我的心激动不已。
我始终控制着自己的亲吻,不想太大力太粗莽,可我根本控制不住。
小晏坐着我的腿,我的双手在她后背的每一寸肌肤上不停游走,用缓缓的力量抚摸着她的柔心弱骨,用急促呼吸的嘴唇亲吻着那双坚挺的乳房。小晏抱着我的头颅,她时不时发出受难一般的呻吟声,每当这时她就把我抱得更紧,甚至乱抓我的头发。
我翻身把小晏压在下面,她像刚刚出生一般地赤裸着,台灯映在她的腰肢上,她纤细的四肢,还有她柔软的乳房,她的身体有淡淡的爆米花味道。我抚摩着小晏,一遍又一遍,我握起小晏柔软的乳房亲吻那两个粉嘟嘟的乳头,我听到小晏细微的喘息和啜泣,很轻,很压抑。我亲吻着小晏的头发,耳朵,嘴唇,我反复亲吻她的嘴,我不想听到她啜泣的哭声,因为这努力自持的哭声让我也跟着双目模糊。
我把上身几件套头的衣服一次性脱掉,把自己的身体覆盖在小晏身上,把脸埋进小晏柔软的乳房里,脖子上的项链一并埋进去。我哽咽地说,生日快乐。小晏没吭气,她始终抱着我的头颅,哭得不声不响,在她19岁生日的这天晚上,她始终抱着我的头颅任由我亲吻。后来天都亮了,窗外雾状的晨光透过窗帘淡淡地照进来,我和小晏光溜溜地躺在棉被里,我说,你不要再哭了,好不好?小晏也不动弹,不睁眼,她抱着我光溜溜的身体泪水顺着眼角洇浸枕头,她颤抖地说,以后我再不拿你跟别人比了,你别不理我,不管谁怎么说,我们都要在一起,千万别把手放开……后面还有一些,但我没听清,小晏一张嘴整个哭得就说不清话了,好像嗓子里有什么东西堵着,一抽一抽的,使咬字发音变得费劲。我看着小晏反复潮湿反复涌下的泪痕,我亲吻她的脸庞,她的发线,眉心,鼻梁,我用我的亲吻舒缓她激动不安的情绪,一直到她平静下来,一直到她给我充分的响应的时候。
这一次,我的唇舌是那么的有条不紊,我把小晏重新压在身下用嘴唇摩挲着她的五官,她的脖子,胸脯,我听到她受难一般的呻吟声还有她的喉咙毫无节奏地咽着唾液的声响,她的指甲抓着我背上薄薄的肉,时松时狠。我们紧紧拥抱,抚摸彼此,一度时间里,小晏好像都不能控制自己了,她在我的身下沿着我的嘴唇一路向下,她亲吻着我小小的乳房,双手在我一片机场的胸脯上胡乱摩挲,反反复复,也停不下来。直到我喘得气吁吁的,喘得两只眼睛感觉都快凸出来了,我的两条手臂再没有一点点力气支撑着床面,我只好趴床上。小晏被我压在底下,无法透气,她掀开棉被掀开我酸软的身体,大口地呼吸着,那么用力地呼吸着,似乎胸腔里的隔膜和血管都要被全部撑破撑裂。
在这一次之前,我和小晏也有过亲吻、抚摩和拥抱之类的接触,我甚至不止一次地压在她刚刚洗过澡的身上半真半玩地说要强奸她,每次她都只是笑,偶尔也挑衅说,谁怕谁?你还有能耐强奸我?你有能耐强奸完再把人杀了才好样呢!偶尔,她也假装害怕,战战兢兢说,狗福久大侠,饶了小女吧!小女从了你就是,从了你就是了!然后扑哧一声,我们俩都笑得直咳嗽。有好几回,我半夜起来上厕所,等再上床的时候就有意识无意识地冲后面摸摸她,她也有意识无意识地把睡衣的纽扣解开一个把我的手放进去,可我们从来没有像这天晚上这样肆无忌惮,这样大胆,这么袒露着两具相同的身体明明什么都不能做却又上瘾地做了很多。当我看着小晏大口地喘气,哭得两眼如桃的睫毛扑闪扑闪地也正在看我的时候,我突然之间觉得我和小晏的爱情特别的纯洁高尚,作为主人的我们,有那么一点点骄傲,一点点悲壮。
第二章 抚摸灰尘(103)
〈44〉
女人决定爱情的时候理由总会很简单,看一个笑容,感受一个温暖眼神,往往不为什么就相信拥抱的是全世界。小晏和我,文文和他,柳仲和马忠良,叶雨和窦俊伟,谁都不是为了什么的。
窦俊伟这个木讷寡言的男人,他的脸上总是有着礼貌而温和的笑容,自从我知道了他跟叶雨的求婚表白,那样直接的笨拙的求婚表白,我就觉得窦俊伟这个人挺真诚的,虽然他并不健谈,甚至不解风情,但是他只要张嘴说出的话都让人感觉可以信任,都是善意诚恳的。
文文最近过得挺好,自从上次在跆拳道班里跟我说要继续唱歌就真的重出江湖了,在中山区的一家酒吧,康健、朱楠、小珊,还是原班人马,据说她们的音乐影响不错,一晚上都好几百那么爆挣,当然酒吧的老板也不少扒皮儿,人家老板吃剩下的渣才是乐队的真正收入。其实客人去酒吧听歌哪个不点吃的叫喝的,酒吧挣着这些钱,还在乐队身上扒层皮儿,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说理,就是这么地叫人无奈。不过文文挺高兴的,在酒吧唱得深情投入。文文说她现在去酒吧的目的不是挣钱,她只是想唱歌,让更多的人听她的歌,知道她的名字。文文说,小阳,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