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柳诗瀚事先买好的花插进花瓶里,又把水果拿出来削给他爸爸吃。
“叔叔,您尝尝,看甜不甜。”
“甜,很甜。”他还没吃,就说甜。
他把我和柳诗瀚的手拉在一起:“你们,以后要好好相处,诗瀚,你可不能欺负她,知道么。”
诗瀚冲我笑笑:“当然了,通常都是她打我,没有我打他。”
我们三个人在病房里欢笑着,真如一家人似的其乐融融,好一幅天伦之乐的画面。他爸爸坐在床上吹蜡烛,又给我们切了蛋糕,由我主唱了生日歌,这个生日就算是过完了。而我与柳诗瀚这一两个月的交往也算是有了一个终结。
我拖着皮箱从柳诗瀚的家里出来时,他没有送我。只是站在门口看着,说了声:“保重。”我还没上车他就进了屋子,一副毫无留恋彻底绝情的样子。
你们一定也跟我一样吧,觉得我跟他的这个故事开始得太过荒谬,又结束得太过草率了。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又去了一次医院,还是那个病房,却是空空如也,听说,那个病人,不过只住了一天。
我终于还是病倒了,是伤寒。一会儿冷一会儿热,高烧好不容易退下来,一会儿又上去了。我被爸爸接回了家里,医生每天上门来三次,留了两个护士看着我。我只能吃一些流汁的食品,还要口味清淡的。脑袋重得仿佛压着一座大山,我分明是听到我爸爸和爷爷在呼唤我,却怎么也不想回答他们。我听到他们在焦急地叫医生:“医生,医生,她又晕过去了。”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15、爱与伤寒(2)
2006…12…3 16:49:44
我足足养了一个多月,因为高烧,头发都掉了不少。体形不需要再怎么练了,已经清瘦得不得了,我算是明白了中国的“人比黄花瘦”那句诗的意思了。
柳诗瀚,我为你,害了伤寒。可是你却什么也不知道。
我对着镜子冷笑了一下,潘亚希呀潘亚希,你真是个大傻瓜。
爷爷要我从此回家来住,再也不准在外面流浪了。我的嗓子痛得说不出话来,也只好任由他们摆布。我静静地躺在床上,想就这么躺着算了,再也不出这道门,再也不去想那些令人伤感的事件。
我开了手机,一大堆娜罗发的消息:猪,你怎么不开机。猪,我去酒店找你,你去了哪里?猪,你别吓我,你到底怎么了?猪,你……
这个死丫头,只有她最关心我了。
我给娜罗回了信息:前几天病了,不过现在好了,我要去新加坡旅行一段时间,可能一个月吧。回来会给她带好吃的,回来再跟你联系。
我陪着爷爷把第三部《蜡笔小新》都看完后,我身体总算是完全恢复了,也长胖了一点点。
不过也就一个多月的样子,竟然就已是冬天了。爸爸给我请了专门的老师来给我补课,我真是大门都没出一步呢。我在电视里看着“三剑客”到处走秀的样子,像是又比这之前成熟了许多,无论是舞台感觉,还是演出风格,都有了巨星的风采了。
我试图总结柳诗瀚给我带来的伤害,但我却怎么也总结不出来,明知前面是火焰,我还是义无反顾地扑了过去,这又能怪谁呢。
花园里已是一片光秃秃的,只有暖房里还有各式的鲜花,浓浓的花的郁香也让我心情得到片刻的祥和。我常常坐在这里,一整天都不出去。我把柳诗瀚送我的水晶项链也埋在了这里,一盆茶花的下面。
用泥土包裹着它,让我的情感也一起被掩埋。
16、爷爷的安排(1)
2006…12…3 16:50:55
我的家大得有些太过沉静,日出日落在这里都毫无生息。三个人独自行走在这个家里,有时候像是没有交集似的,显得冰冷异常。只有在大的节日里,才会齐聚一堂,这次因为我生病,反而让这个家增添了不少的生机。我爸爸每天都准时回家,我爷爷则像一个家庭主妇似的张罗着各餐的食品,我知道他们正悄悄地商量着我未来的婚事,我当然是不会任由他们安排的,可他们那样欢喜的样子,又让我不忍去破坏。
我常常躲在门外听他们的谈话,我爸爸在这一个星期里都在跟爷爷提起金家。
“还是金家比较好,金家的那个儿子长得又帅,人品又好。”爸爸坐在爷爷的对面,他们只有在谈论我时,才会脸上堆满了笑。
“不行,那小子有些霸道。不一定会对亚希好。再说我们亚希日后来要继承美少年协会,那小子怕是不会愿意亚希抛头露面的。”
“可是爸爸,我的想法不都跟你说过了吗?亚希不一定……”
“你给我住口,只要我不死,我就只承认亚希……你个死小子。”
承认?承认什么?难道我爸爸想找个上门女婿来继承家业?我不明白。
“承认什么呢?爷爷。”我故意在此时跳进了屋里,吓吓他们,我喜欢看他们因我的到来而马上面带欢颜的脸。
“亚希,身体都好了吗?”
“全好了,爸爸。”
“亚希,明天就是你妈妈的祭日了,咱们得好好的纪念纪念她。”爷爷深深地看了我爸爸一眼,大笑着说,“你也该好好反省反省,最近有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美子的事情。”
爸爸赶紧赔着笑:“是啊,是啊。”
我知道,这个家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不想让我知道而已。
我妈妈的祭日跟往年没有什么不同,她的照片被立在房间里,面前摆放着各种祭祀的东西。她已经去世十年了,如果她还活着,也许我的生活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也许不会遇到柳诗瀚,不会受到那样的伤害。
我照例一大早就去寺庙里为妈妈祈福,爸爸照例歇假一天,待在他们以前的房间里,像是陪伴在妈妈的左右。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三个人围在餐桌前,放上一副妈妈以前用过的碗筷,爷爷会不停地往她的碗里夹着菜,说:“美子啊,你多吃一些。是我们家待你不好,你才走得那么早啊。”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为什么会一直以这样一种类似于忏悔的方式来祭奠我的妈妈,难道这里面真有什么秘密不成?在我的想像中,能想到的,无非就是爸爸对妈妈不够深情而已,有时候,太过有礼貌了一些。
“泰熏,我让你跟美子说的话,你今天都说了吗?”爷爷像是很伤感的样子。
“爸爸,还是先吃饭吧。”爸爸给爷爷倒了杯酒,又敬了他一杯。
爷爷看了看我,就生生地把到了嘴边的话连同酒一起给咽下去了:“你妈妈啊,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比你还小的时候,我就认识她了。”爷爷指着我的脸,“那时,她可比你漂亮——我跟你外公是一起入伍的战友,你妈妈那时跟我的女儿没有什么区别……”
爷爷回想着往事,说着爸爸与妈妈小时候的那些事情,连爸爸都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爸爸,您就不要当着我女儿的面再说我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爸爸,你小时候真的穿过裙子吗?”我可不想轻易地就把家里难得的笑声给放走了,爸爸,你今天算是倒霉吧,就让我跟爷爷开心开心。
爸爸像是也来了劲,或者还是多喝了两杯的缘故吧。竟然站起来,跳了一支他小时候男扮女装与女孩子里们一起跳的舞。
“你们不知道,其实那次的经历,真是最令人难忘啊。”
哈哈,我和爷爷一起发出了爆笑声。我学着蜡笔小新的声音对爷爷说:“爷爷,你要穿裙子吗?”
爷爷也很配合地扭捏了几下:“哦……小姐,穿裙子是不是很好玩。”
我们三人都喝了好些酒,渐渐的,我第一个倒下了,我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人把我抬进了房间。
而我死死地抓着门,就是不走。
最后他们只得就在餐桌的旁边给我铺了床,让我睡下。
他们像是还在嘀嘀咕咕着什么,我却什么也听不清了。
可是半夜,我突然听到了咆哮声,是爷爷的,我一下子就惊醒了过来。声音是从隔壁他的房间传来的。
“除非我死,否则她别想进我们家门。”爷爷不停地咆哮着这句话,
“都这么多年了,你又是何苦呢,你就不能让一步?”我第一次听到爸爸跟爷爷说话,说那么的大声,声音里有无比的苦涩。
我终于明白了,爸爸是想再娶一个了。
我走进去,站在门边。我半闭着还没有睡醒的眼睛。
“爷爷,你就让爸爸娶吧。他也该找一个了。”
爸爸红着一双眼睛看着我,叹了口气就出去了。爷爷悄悄地在椅子上坐下,对我挥了挥手,让我先出去。
气氛一阵冷寂,仿佛结了冰的湖面,冷飕飕刮过尖厉的狂风。
没想到,这天晚上竟然刮起了大风,我觉得冷极了。
我坐到暖房里去,看着那盆茶花。我把手指伸到泥土里,抚摸着那串水晶项链,它是暖的。我趴在桌子上,渐渐地又睡着了。
醒来时已是中午十二点,我是被墙上的挂钟报点给吵醒的。突然前面墙上的大屏幕自动播放了起来。
天啊,那画面不正是柳诗瀚家里吗?
16、爷爷的安排(2)
2006…12…3 16:52:01
柳诗瀚正走了过来,弯下腰,对着镜头微笑着:“会长,把您孙女培训成淑女的任务,我可是给您完成了,我也监视了我们这几个月,现在她都离开这里这么久了,你的承诺什么时候可以完成呢?”
我的嘴唇不停地哆嗦了起来。我在电脑上找到了这段日子以来存下的文件,天啊,全是我在柳诗瀚家里被培训为淑女时的一些过程,一堂堂的课,全部都有。所有的文件都是在中午一点钟的时候结束,怪不得那时柳诗瀚一到中午一点,就对我冷冷的。他是不需要再装给爷爷看了。
只是,有些课程明明是下午三四点才上的,也被弄成了中午的时间。显然,这是有人录播的,故意假造成中午的时间。
还会有别人吗?不会,一定是柳诗瀚,难道他与爷爷有所交易,由柳诗瀚把我培训成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