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摇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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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成妃- 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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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朱月行事乖张又与我等疏远,此刻忙于调停苗寨应是烦躁,你虽是一国之君可却命令不了夏朱月,这一点,你比我还清楚。”怀轩墨写着方子,慢条斯理的反驳。

    “那……朕即刻带她前往南疆,不怕这夏朱月不解毒!”荣锦桓盯着他,几乎从牙缝里挤出字句。

    这回怀轩墨微微侧首,冷声道:“其一,乱党作祟,皇上不可离京,恐皇位受觊觎;其二,清平教神出鬼没,赶路苗疆势必从简轻装,如此一来极有可能遇袭;其三,天颐眼下纷争四起,需你在京安定民心;其四,你对南疆毫不熟悉,若夏朱月不买账,又因此惹了苗人,是为不明智;其五……”

    荣锦桓听他娓娓道来顿时心烦意乱,想怒又没有发泄之地,只得干坐着。

    怀轩墨顿了下,没等他他的牢骚便又道:“其五,她此刻身体虚弱不堪,即便醒来也需调养几日,是否去苗疆,还要问过她本人愿否。”

    “怀轩墨,以‘你我’相称朕可恕你无罪,可如此将朕的军,可是要朕与你兵戎相向?!”荣锦桓握着拳,咬牙切齿道,“若她醒不过来,就坐以待毙么?既然她如此危险,南疆位于丰州西南、近千里之外,等她醒来再作决定,只怕到了苗疆已经赶不及,何况还要寻得夏朱月!”

    怀轩墨似乎早有准备,听他说完便停笔起身、恭敬而拜:“圣上英明神武,在去年秋天就下令疏通漕运,也已按图纸打造轻便快船试水。暂且观察几日、悉心调养,无论她能否醒来,届时借快船顺风顺水而下,可日行数百里、直达南疆。”他言辞恳切毫无不妥之处,面色平静似乎十拿九稳。

    “这可靠么?”荣锦桓眯起眼睛质疑道。

    怀轩墨抬起头,面不改色的看着他,将声音压到最轻:“你既然允诺保苏若芸平安,程王爷呈上的十六部经卷自然非虚假,经我之手按图打造,快船行驶便无问题。运河丰水充沛,既通江河湖泊顺畅,臣虽不保证夏朱月会医,但会派可靠之人送达,好过坐以待毙。”说着有意无意“看”向角落缩着的太医。

    听他咬重“经卷”,荣锦桓忽然明白他是拿程清璿的允诺来堵他,顺口连他先前至于王于不顾,又夜探程王府、设局牵制,对异姓王且拉拢且排斥的做法嗤之以鼻,到头来却还是发现异姓王府才是他不可多得之良助,如此讥讽让他面上青红交加却又发作不得。

    “可有为难之处?”他瞅了眼若芸,终于问出口,言下之意便是准了。

    “请皇上放心,臣告退。”怀轩墨又客套起来,丢下药方便走。

    常德忙上前拿起药方来交给宫人去抓药,瞅着荣锦桓脸上阴云密布、一动不动坐在床沿,心知皇上被人要挟讽刺定是不爽,却又无计可施,只得出声道:“皇上,可要先换上干净的衣裳?待娘娘醒来,见着也高兴些。”

    这一语似是触动了他,荣锦桓再次看了看双目紧闭、徘徊于生死之岸的若芸,目光如泣,喃喃道:“她若醒来,怕见着朕反而伤心。是朕的错……”

    常德只得在他旁边叹气,按怀王一说,贤妃娘娘一定要去那南疆求医,且这一去还不知能不能回来。

 第一百六十六章 醒转

    血海棠犹如毒蛇一般侵入五脏六腑让她浑身都燃烧着,身体本能的反抗造成剧痛难当,抵抗不过便浑身骤凉,紧接着便是无边无际的冷,冷的彻骨、冷的木然,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揪住了心脏,喊不出、挣不开、动不了。

    若芸就这么直挺挺躺着,不知过了多久,身体开始回暖,呼吸也稍稍能有力了些,一股熟悉又刺激的药味在舍腔蔓延,药物所到之处让她游离而麻木的知觉回归,连痛觉也减轻了几分。

    她没有哪一次如现在这样喜爱这古怪的救命药,且药味不似从前那般难以忍受,其中某种味道她似乎不久前才尝过……

    她猛的惊醒,模糊的看着方方的床架子和明黄的帐幔,恍如梦境、惚若离世,自嘲的想她竟是心中有遗憾和执念,这才化成了鬼、死了还能看到别的场景。

    可她想动却发现浑身汗湿、身子沉重无比,闭眼又睁开,转动眼珠只见床栏雕龙、帐幔明黄,身下的软垫似乎比以前任何的床都要舒适,冰盆在不远处搁着……

    若芸猛然醒悟过来:她没有死!这里是皇上的地方!

    荣逸轩、书言、荣锦桓、楚如兰、常德、林暮烟、胡舒儿、亦欣……昏迷前的一幕幕一齐朝她涌来,让她一时间脑袋空白,身子空而乏力,连思索都不能。

    “来……人……”她张了张口,可嗓子像是喊破了一般沙哑无比。

    似乎听见她的呼唤,一个小宫女猛的跳起身凑上前来,仔细的看了看她,惊叫道:“娘娘……娘娘醒了!娘娘醒了!”

    她眯着眼,觉得自己没有见过这个宫女。

    若芸转动着眼珠有些紧张,那小宫女却“噗通”跪下了,猛磕着头:“娘娘您可醒了!您睡了快三天了。皇上怕人伺候的不好,今天早上才从别处将奴婢等人调来。娘娘再不醒。奴婢们就是伺候不周,会给贬去浣衣局呢。”

    若芸听她哭着说话,又听她提起了皇上,挣扎开口。出声却是断断续续:“皇……上……”

    “回娘娘,皇上近日来朝务繁忙,但是空了一定第一时间来看娘娘的。”小宫女见她唤皇上,忙禀报道。

    她看着小宫女哭的眼睛肿的像核桃一样,估摸着她是吓坏了,勉强张嘴吐出一个字:“水……”

    “奴婢这就去倒!”小宫女喜出望外,忙奔出了屏风。

    她吃力的扭头看着有点眼熟的屏风,心中一片茫然:这分明是乾元宫啊!他不是要杀她么?不是要宣判么?不是恨她入骨么?可她为什么没死,竟然还躺在这里?

    那胡舒儿分明说血海棠剧毒无比,喝下去便会灼人血液、烧人五脏而死。可她瞧了瞧自己被好好的盖在被子里,除了背心那一掌仍让她虚弱、血海棠让她周身时不时刺痛,但到底不似先前那样入骨的疼。

    有宫女人端着吃食进来,还有人端来了水盆,不一会儿便七八个围了床前一圈。可就没人敢上前动她,怕她稍有动作就会碎掉一般都眼巴巴看着。

    小宫女端来了水跪着喂她,她又恍惚了,看着那张稚嫩的、始终怯生生的陌生小脸,不禁感叹自己这般罪孽深重之人,也惹得一干人命系于己,心神一动却不喝水。轻声道:“名字?”

    “啊?”小宫女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又惊又喜,展露了个似笑又似哭的笑脸来,“娘娘,奴婢叫雪竹。”

    若芸抿唇不答。张口喝水,可唇尚未沾着杯子,那杯子便给人劈手夺去。

    再一看,那水杯是滴水不洒的到了束发玉冠、素黑长衫的人手中,一丝墨香和着药味一起飘来。

    “参见怀王爷。”宫女太监全跪下了。紧张兮兮的磕着头。

    “我知你出汗甚多,可暂时还不宜饮水。”怀轩墨搁下杯子挥了挥手,那些宫人像是看见了瘟神,逃也似的退了出去。

    “你救了我?”若芸翕动着嘴唇,遗憾的看着那杯水。

    怀轩墨伸手探了探她的脉搏,随即点了点头:“撇开荣锦桓,算是吧。你暂时无性命之忧,就是虚了点。”

    “你为何要救我?你这般不愿理宫内的事……”她看着他目不斜视、极为自然的用手指轻点穴道,她更为不解,可那轻点之下她忽感气血顺畅许多。

    “你死在这里,我没办法给清璿交代。”怀轩墨又探了探脉,才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喝完药过一盏茶功夫再饮水,否则会腹痛难忍。”

    “赤炎告诉你的?”若芸扯动嘴角,想来她命悬一线他能及时相救,便只能因为这个。可他提起程清璿,又让她觉得他虽因失望和恨她离开,竟也因前尘事故保住她的命,似乎他从未离开过一般。

    “他只说你受笞刑、劳作之苦,身体抱恙,谁知我赶到你已在黄泉路上,亏你体质阴寒导致药物表现极为明显,幸好我又带全了药物,你也命不该绝。”怀轩墨说着,又塞了粒药丸让她压在舌下。

    见他一副轻蔑的模样,若芸顿时便放弃再问他的事,只知道他医术了得、连血海棠也给解了,只得乖乖含着药丸,含含糊糊道:“荣……皇上呢,不是要杀我么?”

    “暖阁议政未归。”怀轩墨极为简洁的答道,却抬眸补充了句,“对贤妃娘娘的处罚已经撤销。”

    “啊?!”若芸惊诧不已,含着的药丸差一点给吞下,她又只得乖乖闭嘴。

    “不知。”怀轩墨又直截了当的回答,说完并不离开,而是负了手像是有话要讲。

    若芸觉得药丸慢慢融化,口中充斥着药味,想起现在还不能喝水,便干躺着。

    而那黑衣素袍的人又如此难以相处,每每同他对话都不欢而散,且她见着他的人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压迫之感,他看似淡漠却洞察力非凡,仿佛一举一动都难逃他看不见的眼睛,正如清璿所说,怀轩墨的心比任何人都看得通透。可这感觉实在让她忐忑,一时连荣锦桓的所作所为都无暇他想。

    就这么沉默许久,她迷迷糊糊开始犯困,却听到怀轩墨用几乎是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你好好调养几日,便随快船去南疆找夏朱月。”

    “南疆?”若芸听罢,方才的困倦全都消散无踪,小心的问道。

    “血蛊只他能解,我无法医你。”怀轩墨这回倒是直接回答了她,“我会派可靠之人送你去。”

    若芸虽觉得浑身绵软,但除了后背的伤并无特别的巨疼之处,不由皱紧了眉。

    那血蛊非拔不可?当日程清璿带她去喊夏朱月医治,他尚且回绝,她开口求他岂能奏效?如此只身前往,怀轩墨是想让她死的快点么?

    不料,怀轩墨露出了为难的神色,隔空面向窗外,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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