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他有点心疼地敲敲我的头,“我还怕你离开我呢!”
我用力摇着头否定。
“学宇,跟我在一起真的……让你觉得快乐吗?”宁振怱然很认真的问。
我仔细思考这个问题,思绪回到当初,幻想、希望、期待和破灭。“其实,你给的伤害永远比快乐多。”
“那为什么还爱我?”
“不知道。”我苦笑,“知道就不是爱了。尽管如此,能跟你在一起还是觉得幸福。”
宁振的手温柔地爬上我的脸,“你真是傻瓜。”
我闭上眼睛在他掌心摩擦,“你爱这个傻瓜吗?”
“爱。”他答的没有犹豫。
我满足地笑了起来,“爱……”
宁振突然拉拉我的手让我睁开眼睛,我看着他手上拿的那枚简单的男戒,“要给我吗?”
“不知道别人说用戒指套住对方下半生,有没有用。”
我主动接过戒指套进无名指中,笑着看他,“今时今日,甄学宇已再也没有利用价值了,你可要考虑清楚。”
他深深地看着我,眼睛渐渐红了起来。我来不及惊讶,已被他扯进怀里。
◇
不曾相信甄言是个会存钱的人,可他留下的财产,确确实实可以让我悠闲的过上大半辈子。马律师的办事效率极快,不到几天已经帮我把所有法律程序完成。
不久之后,我收到关上从澳洲寄来的信,潦草地告诉我他已在一周前结婚的事实,还附带了一张结婚照,我惊讶的发现,新娘竟然是他那个女秘书。
关上说自己已经过了适婚年龄,再这样游戏人间下去,没准要孤独终老。我想这样也好,若他能走回正常人的路,至少今后不必为了世俗的眼光而那么辛苦。
我也终于下定决心跟宁振一起到美国生活,毕竟他的事业重心全在那里,让他一直陪我在这耗着也实在说不过去。而且在确定彼此心意后,我更放心把自己的下半生交给他。
辞去了医院的工作,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原来我从来不曾喜欢过那里,或者该说,讨厌生离死别的感觉。
宁振这些日子一直亲自帮我到处跑着办理出国手续,自从我答应了跟他以后,他竟然比我还兴奋。护照在半个月后批下来了,宁振提议在离开前,把以前乐团的几个朋友约出来聚聚。
除了KC仍在服刑外,其他三人都到齐了。
Eric一身西装笔挺,长发认真的梳了起来,完全没有了当初在学校那种小混混的感觉。他一见面就哈哈笑着朝宁振肚子上来了一拳,“我就知道你俩分不开,爱的死去活来的!”
阿超长大了很多,不过一张娃娃脸还是稚气。他兴奋地拉着宁振告诉他,自己也开始尝试写曲了,几个作品也被Eric的公司候補录用。
我惊讶着每个人的转变,尤其是看到TEN终于让他的光头长了短短的头发。
众人被他逗的哄堂大笑,欢乐的笑声很快打破即将分离的不舍。
曲终人散的时候,阿超突然哇的一声抱着宁振哭了起来。我们被他搞的哭笑不得,宁振只好一脸尴尬,手忙脚乱的安慰他。
宁振一直是阿超的偶像,虽然不能说他对宁振有那种感情,但迷恋的程度有时难免让我有些吃醋。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即使侬侬不会还是得说再见。
TEN温柔地摸摸我的头,“下次回来的时候,我再请你喝Angel…sTear。”
Eric在旁边插话,“不好不好,你那杯酒都请了多少年了,有点新意好不好?而且名字也不好,这俩家伙现在这么幸福,你再调杯酒叫『Happylife』好了。”
“真俗!”大家嘲笑他。
“兄弟,等你们上飞机那天我再去送行。”Eric拍拍宁振的肩膀,难得的也感伤起来。
我们一一道别,宁振拉着我的手上了车。
“你当初放弃音乐,现在有没有后悔?”
“遗憾是有的,但不能说是后悔。毕竟人都有些需要扛起的责任,我不能眼看我父母辛苦经营的公司陷入危机而不管。”
“得到了又不得不放弃,那不是更痛苦吗?你有没有想过,还不如一开始就一直留在美国,也就不会有今天这种放弃梦想的不得已了。”
宁振笑笑,空出右手来捏捏我的脸,“那也就不会遇到你了。”
我愤愤不平的咬住他的手,“简宁振,你是我见过最坏的男人!”
“更坏的你还没见过呢!”他突然把车子靠边停好,我这才注意到他不知什么时候把车开到山上来。
“干嘛不回家?”我故作紧张地看着一脸贼样靠过来的他,“不是恼羞成怒要毁尸灭迹吧?”
“学宇。”他兴奋的就差没流下口水,“我们还没在外面做过,今天试试吧!”
“啊!”接下来的叫声全被他吞入口中,我在心里哀嚎,真是羊入虎口。
◇
第二天我准备回自己家里去整理些要带走的东西,毕竟是父母留下的房子,我还是舍不得卖,就当是以后回国时也好有个安身之处。
“你先上去吧,我去买午餐。”宁振拉过我的头亲了亲。
我心情舒畅地爬上楼梯,正掏着钥匙开门时,隔壁的老婆婆走了出来,“小宇啊,你可总算回来了。”
“婆婆,怎么了吗?”
“前几天有你一个包裹,你一直不在家我就帮你收了起来。”她转身进屋,拿出一个书本大小的邮件盒子递给我。
“谢谢您了!”我随手接通。
室内久无人气显得有些过于寂静,我傻笑着,可能也是因为和宁振两个人惯了,突然自己待着有点不习惯。
拿出冰箱里的啤酒打开大大喝了一口,坐在沙发上打量这房子,再过两天就要好久都不能踏进这里了。有些不舍,毕竟这里充满了无数回忆,有父母的、甄言的、关上的、宁振的……
忽然想起那个包裹,懒懒地伸手抓过来一看,竟然是甄言从美国寄回来的。而上面的日期刚好是两个月前,整整迟了一个月。盒子上有一段海运公司草草写上的歉言,大概意思是因海关的问题,导致邮包迟了一个月才到达之类的。
把邮包拆开,里面用牛皮纸谨慎的包着一盘录影带。我疑惑着把录影带塞进录影机里,轻轻按下了PLAY键。
前面隔了长达五分钟的空白,闪星的雪花却让我莫名的紧张起来。忽然尽面一闪,电视上出现甄言清晰的身影,他坐在萤幕的那一端静静看着我,半晌没说一句话。电视右下角记录的日期是他生日过后不久。
“学宇,当你看到这卷带子时,我不确定自己是否仍活着。”甄言忽然平静地开口,“录这个前我挣扎了好久,最后还是决定让你知道真相。”
我紧张地坐直,不安地抓过一旁的抱枕。
甄言点燃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宁振的公司一直在做一项汽车配件造出口的生意。一个月前,一批配件在海关被扣押,原因是超重。宁振透过关系在海关人员检查前,把十个集装箱的货品要了回来。
“对这件事我一直很困惑,因为公司平均每两个月会出口一次货品,从来没有出过状况。但由于公司出货的清单只有存在宁振电脑里,我无从查起。就在一星期前,我向宁振调度货品样本资料时,他把记录那个月出货清单的磁碟当成样品拿给了我。”
甄言显得过于放松,然而那支点燃的烟他却再也没抽上一口,直到它烧完。
“在一串配件名称的最下方出现『KBU八八、八七式』,两组在给海关的报告清单上没出现过的代码。我马上赶到工厂,成箱的配件已从集装箱运回了仓库,我把所有配件拿出来后,发现木箱底都有一块高约一尺半的夹层,揭开那块钉牢的木板……”
他深吸了口气,“是枪械。”
我忘记了呼吸,紧张感加剧导致有极想关掉电视的冲动。
“国产KBU八八式五,八毫米狙击步枪,和八七式五?八毫米步枪。我来不及验证其他木箱里是否也有这些,宁振已经在发现错给我清单时马上找到了我……
“原来从他父母那时候起就一直与黑市做着军火交易,武器从东南亚军火商处低价购买,再以三倍的价钱转卖到北欧。
“宁振并没有软禁我,却叫人二十四小时观察我的行踪。他在我的电话中装了窃听器,所以我不能打电话告诉你这些。我明天会请马律师来美国帮我立一份遗嘱,拜托他帮我寄出两卷录音带。一卷是给你的,另一卷……是给国际刑警。
“我曾跟宁振谈过,可是他不肯收手,你知道走私军火会给国家带来什么样的危害吗?”
耳边嗡嗡作响,甄言的话却一字不漏的传进耳中。
“我感到抱歉,最后竟然是我毁了你的幸福。”他苦笑。“学宇,我有预感,宁振已容不得我。”
轰地一声天旋地转,我一直坚信不移的世界崩裂,碎裂的残片在我早已伤痕累累的心上重新划开血口。
“学宇,保重!”甄言说完这句话,起身走过来关了录影机。
哗!电视又变回雪花。
我动弹不得,以为自己没了呼吸,却在寂静无声的空气中,听到自己粗喘的声音。
突然我心下一惊,慢慢僵硬的转过了头。
宁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静静地站在门口。
我全身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发出声音的喉咙如被刀片划过般刺痛,“宁振……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他没有回答我。
“那场爆炸……是意外吧?”我问的小心翼翼。
“不是。”宁振缓缓开口,瞬间把我推入地狱。“我一直试图说服甄言不要把事情张扬出去,可是我的合作商没有那个耐性。炸弹早就放好了的,我并不知情。当我赶到现场的时候……车子已经在火海里。”
“你……”我紧靠着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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