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知道他的厚颜无耻。我忽然想起了北岛的诗,‘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别人没有他那么厚的脸皮,没有他那么卑鄙无耻,也就没有他那么左右逢源。也就是这个正邪不分的环境才造就这种所谓成功的流氓无赖。看来古人说的时势造英雄不够全面,时势也造无赖啊。”吴晓雯满脸的鄙夷。
唐逸飞无奈的撇了撇嘴:“看人要客观嘛。在里边时,我曾对他说过,这是他的特长,利用好了必定有一番作为,而且这也是我创业时必须倚重的资本。”
“创业?”吴晓雯脑中迅速盘算着,她已经得到过唐逸飞的暗示,知道他不会久留在公司中,可是他的事业、他的搏杀目标到底是什么?
“逸飞,你准备从哪个行业着手?”
“那是两年后的事,现在不急着考虑。”
吴晓雯越问越糊涂,张雨军提出的条件也是留唐逸飞两年,其中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逸飞,能说详细些吗?”
唐逸飞笑了笑:“晓雯,这个话题以后再谈,我们还是谈谈大军吧。你们之间有什么问题,大军是应该负一定的责任,我也可以严加约束他,你能否找个时间,好好和他谈谈,稍对她温和些,我相信问题能解决。”
痛苦浮上了吴晓雯的脸,轻咬着下唇,用目光恨恨地盯住唐逸飞,见他一直不看自己,便开口说道:“逸飞,我们之间没有好谈的,我不爱他,因为我看不惯他也看不起他。我想和你谈,你敢吗?”
唐逸飞被吴晓雯挑衅的话逗笑了,锐利的目光盯住她。直到吴晓雯脸色绯红,躲闪开自己的目光,他才开了口:“晓雯,别意气用事,夫妻之间有摩擦很正常,相互退让一步,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
吴晓雯的泪水流了下来:“逸飞,你别说了,我真的不爱他,如果他有一半象你,我们不会有今天,我们之间的事情你不了解,你不要管了好吗?”
“别伤心了,我不说了,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欺负你。”
“你就是在欺负我嘛。”吴晓雯脸上又现出了一丝笑容。
唐逸飞无奈地摇头:“来,把酒喝了,赶快吃点东西,差不多该回公司了。”
2
到了下班时间,唐逸飞问询了黄小楠,确定晚上没有要处理的事情时,便联系了张雨军,约好在健身中心见面。
将浑身的力量消耗一空后,兄弟二人冲完温水浴,驱车返回娱乐城,便堕入了甜歌美酒中。
高举着酒杯,张雨军口中文邹邹地念道:“人生得意须尽欢,来,干杯。”
举杯一饮而尽后,唐逸飞开了口:“大军,你的人生真的得意?我总感觉着你有愁事?”
张雨军明白唐逸飞又想把话题扯到吴晓雯身上,直接开口堵住了。
“哎,我的哥哥,你说话向来算数,上次已经是最后一次了,我也不想骗你,现在光想着什么时候离婚了,你别问我为什么了,离婚以后,我会给你解释。”
“你说到这个份上,我无话可说,自己千万要考虑明白,记住我说的这句话,不能轻易做什么决定,要再三考虑,再三衡量,就这么多,说多了你烦我也不顺气,该回去了,该回去了。”唐逸飞说着话,起身带着身边的清秀女孩走了。
3
在一个黄昏,一个省会城市,副市长下班后回到了家里。市长夫人接过市长的外衣,挂在衣架上。在客厅的沙发上,两人喝着市长夫人亲自煮好的咖啡,小保姆送上了洗好的水果。
客厅的电话响了,市长夫人拾起听筒,传来了一个悦耳的女声:“您好,我是网通公司。根据公司的统一安排,我们将给您免费更新您的ADSL调制解调器,使您的宽带上网速度更快。我们的安装小组正在贵区作业,如果您有时间,我们很快给您安装,请问,今天晚上可以吗?”
“可以。”
“谢谢您。我们马上过去,再见。”
不多时,门铃响了。市长夫人让小保姆去开门。
门打开了,进来的却不是网通公司的,而是穿检察制服的人,四男两女。他们迅速控制了市长三人的行动,为首的一人出示了检察院的搜查令,然后宣布:“我们是反贪局的,奉命进行搜查。根据规定,必须暂时收缴一切通讯工具,限制行动自由,请各位配合我们的工作。”
副市长一家被突然而来的变故惊呆了,反应过来以后,副市长色厉内荏、语无伦次的吼道:“你们这是胡闹,我是人大代表,我要见市委书记,让你们局长来见我!”
“请您自重!我们一切按法律程序办事,请不要仿碍我们执行公务。”为首一人一示意,两个女的把三个人搜了一遍,然后把他们集中到小保姆的房间。留下了为首一人和两个女的看管三个人,其他三个执法人员迅速进行搜查。
在一种淡淡的香味中,副市长三人进入了梦乡。他们把副市长和夫人绑在了一起,把小保姆绑在了床上,并蒙上了眼睛。
在副市长面前,他们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张纸,纸上写着“副市长先生,让您受惊了,实在抱歉。我们不是反贪局的,是来取您的不义之财的。我们知道您在另外地方还有一大笔现金,但我们给您留下,而且不会举报,我们不想做的太绝。您可以考虑,是不是不能报案?您相信吗,如果您报案,就一定会查出您的贪污受贿罪证,至少也是巨额财产来路不明罪,不仅副市长做不成,至少要进去十几年吧?而且,如果您不能保证把我们一网打尽,我们可以保证让您全家鸡犬不留!我们是诚实守信的,您三思而后行!
搜查很快有了结果,在一个大保险箱里,发现了满满一箱现金。在天花板上,墙壁的夹墙里,都找到了现金和贵重首饰。他们迅速干净的擦除了脚印、指纹,关闭了客厅的灯,悄悄倒退了出来,关上了防盗门。
等在远处的车开了过来,他们迅速离开了这个城市。他们从六百里外的外省赶来,从进入到离开,一共不到两个小时。而提供情报和信息的胡垒,一直躲在暗处,没有显身。
打发走女孩,冲了一个热水澡,唐逸飞浑身轻松,没有一点疲劳感。他为自己的强壮体质和善于节制感到自豪。趁着大脑特别清醒,他又对策划已久的行动进行了一次摹拟演习,并对每一个环节可能出现什么意外,一旦出现意外如何应付进行了思考。
4
高远市,胜利路和杭州路交叉处,一个年约50的男人,守着一个电子配钥匙的小摊。这人中等个子,偏瘦,总是带着淡淡的微笑,精神很不错。来配钥匙的,大都是认识他的人,都会称赞他的手艺。
距离拐角五十米的路边,停着一辆宝马,已经有三个小时了。他感觉是为他来的。他的微笑依然挂在脸上,他的内心平静着呢。为人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嘛。
看看不早了,他收拾起摊子,坦然的走在回家的路上。那辆宝马开了过来,停在了他的身边。
唐逸飞和张雨军从车上下来,冲他喊到:“锁王,等到你下班可真不容易啊。”
锁王微笑着说:“原来是你们两位啊。久等了,不好意思。”
张雨军说:“锁王,逸飞专程来看你,我们到酒店再聊吧。”
“到了这里,还是到我家吧,理应我做东。”
“老哥,上车吧。你一个光棍家里能有什么好东西吃?”
这个锁王,本名叫作王锁,自小学修锁,好像天生一种开锁的本领,无论什么锁,到他手里总能打开。后来,利用它干了几笔无本的生意,被人家碰上,就成了唐逸飞和张雨军的狱友。
唐逸飞也是个开锁的能手,他和他的那个被枪毙了的同案犯一起偷摩托车的时候,就是他开锁。狱中,锁王又传了他一些技术,使他的开锁技术长进不少。
在唐逸飞的策划中,开锁是其中的一个环节。请锁王出马,一个原因,锁王确实技高一筹,保险系数更大;再一个原因,纯技术的事情自己最好不要费心,腾出精力搞策划;三是为了报答锁王的传技之恩。
5
酒店包房里,三人坐了下来。
唐逸飞:“锁王,过的还好吗?”
锁王:“还好。”
唐逸飞:“最近还做那生意吗?”
锁王:“不做了。已经两年不做了。”
张雨军:“做过大生意挣足了,不用再干了吧?”
锁王笑了笑说:“不是。我现在靠配钥匙为生。这也算专业对口吧?”
唐逸飞举杯:“来,我们干一杯。”
锁王:“我已经戒酒了,戒了两年了。”
张雨军:“你这人怎么婆婆妈妈的,喝一杯会死人吗?”
唐逸飞:“雨军,别这样说,锁王确实变了。锁王,能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锁王:“逸飞,雨军,在里边蒙你两位照顾,我没有受多大的苦,我一直都没有忘记。
出来后,我也做过几笔无本生意,搞到了几万块钱。直到两年前,我病倒了。那时候,经常发烧,咯血,吃不进饭去。人瘦得皮包骨头。实在挺不下去了,到医院检查检查吧。这一检查不要紧,说是肺结核,叫做蛛网状肺结核,已经很厉严重了。
那就住院治疗吧。可是,医院没有治好我的病,一直住了半年院,直到花光了钱,还是没有治好。
医院因为我交不上押金,就不再给我治疗,赶我出院。像我这样的人,本来就没有什么朋友,现在得了这种强烈传染性的病,更没有人愿意接近了,借钱都没处借。我一看,算了,回家吧,听天由命吧,就出院了。
出院回家后,几乎天天咯血,浑身瘫软,一点力气也没有,很快就没有人样了。我想,用不了几天,我就该完蛋了。
可能是因为我没有干过好事,所以亲戚朋友都不管我的死活。我觉得这是我应得的报应,心里不觉得太难过。倒是邻居张大妈让我特别感动。老人家七十多岁了,天天来看我,给我做饭,也不怕被传染。
一天,老人家带来另一个老太太,送给我一本书,说只要好好看书,我的病就会好。我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
可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就把书看了一遍,觉得挺有意思,都是以前没有看过的,就又看了一遍。没有想到,竟然不咯血了,也能吃饭了,也有力气了。
你们不知道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