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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所做的对我连累得还不够吗？”吴晓雯目光中透出幽怨，声音并不高。
唐逸飞锁紧眉心叹了口气：“我们来分析当初的车祸，它只是一件普通的交通肇事，你当事人不予追究，案件就不成立，我们所做的一切又何谈违法呢？至于法律的神圣，我们可以看一看那些当权者和执法人员是怎么对待这个问题的。社会上此类新闻铺天盖地，公安人员充当黑社会保护伞的有之，赖以钱权左右法律判决者亦有之，利用执法职权大肆贪污收贿者更有之，案例可谓是数不胜数。”瞅了一眼静倾听的吴晓雯，唐逸飞燃上一支烟又开了口：“这些所谓的执法者们把法律的尊严和正义视为儿戏，仅仅依靠身为普通公民的你我又如何能维护法律的神圣呢？你可以说别人如何去做与你无关，你只要做到对自己负责就行，其实我们的心中都清楚，那只不过是杯水车薪，对改变现状于事无补。处于人性的考虑，你的大度和包容要比法律的惩罚所产生的震撼力更为巨大，我也可以向你保证，张雨军绝对能幡然醒悟、痛改前非。所以，我再次恳请吴小姐给张雨军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
“唐逸飞啊，唐逸飞，你值得自负狂妄，我没有选错对象，可你这该死的唐逸飞，怎么却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你再有才能，我又有什么地方配不上你？”
吴晓雯虽觉得他的这一番道理隐有强词夺理的嫌疑，然于情于理也交待得过去，心中的感慨又触发了她的伤痛。
裂心一般的疼痛让她的声音有些变调：“唐先生，那天早晨我求你时的情景你还记得吗？你唐先生可以高傲自负，而我只配卑微低贱。”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吴晓雯要开始了抽泣：“为了你，我把自己贬得连妓女都不如，你唐先生的侠骨柔肠在哪里？把冷冰冰的一句话抛给我，你体会过我的感受吗？当我赤裸裸地展现给你时，心情是愉悦幸福的。可是那天早晨才是真正的屈辱，我体无完肤，更无地自容，你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吗？哪怕你让我跪下来求你，我绝不会有丝毫犹豫，在你的心目中，兄弟的情义远比爱情贵重，今天为了你的兄弟，你会那么做吗？”
唐逸飞的心阵阵刺痛着，泪水已润湿了眼眶，吴晓雯最后的一句话使他震惊了，因为羞辱带来的愤怒让他摆了摆头，有了种想笑的感觉。
用力咬咬牙，他站了起来开口说道：“晓雯，你让我感到失望，无论做什么事都有个度，杀人不过头点地，我的膝盖只跪我的父母和亲人，其他任何一个女人都不配让我去下跪。”
吴晓雯在听到“你让我感到失望”时，好象坠入了深深的冰窟之中。伴随着心的碎裂，为自己的出口污辱唐逸飞万分懊悔，对爱的绝望充斥大脑。
“逸飞，是我的错，你原谅我。”
唐逸飞摇了摇头：“唐逸飞的命可以抛弃，自尊都不会丢掉，为了达到目的，我说过可以不择手段，今天来到了这里，我就没有全身而退的念头。
扔下这些话后，唐逸飞车身走向冰箱，伸手取出一瓶葡萄洒，又顺手找了一条毛巾。
吴晓雯呆呆地坐在沙发上，麻木无神的目光随着唐逸飞而移动，见他走向自己时，心中倒生出了希望能得到解脱的念头。
待见到唐逸飞把毛巾咬在口中，左手腕平放在茶几上时，吴晓雯反应过来，声音撕哑地喊道：“不要——。”
右手的酒瓶早已扬起，伴随着她的呼喊，是骨折的喀嚓声，唐逸飞的身体猛一抽搐，脸色瞬间没有了血色，汗水泪水一块流了下来，把手中的酒瓶轻放在茶几上，又取下了口中的毛巾。受惊于吴晓雯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小保姆从虚掩着的门后窜了出来，当发现情形并非是自己所想象的那样，又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吴晓雯早已挨在了唐逸飞身边：“逸飞，你何必呢，走，我们快上医院。”
苦笑了笑后，唐逸飞说道：“晓雯，这手臂是我替大军还你的，嫌轻的话，唐逸飞的命你可以拿去，希望你能放他一马。”
泪流满面的吴晓雯闭上了眼睛：“我答应你，不管是什么我都会答应你，走，我们马上去医院。”
长松了一口气，唐逸飞勉强笑了笑：“晓雯，谢谢你，我不要紧，烂命一条，身体上这点痛算不了什么，就不再麻烦你了，我自己去处理一下就行。”
轻身刚迈步，唐逸飞又忽然想起，最重要的事情自己差点忘了，从口袋中掏出那张纸，递给吴晓雯：“晓雯，我差点忘了，明天刑侦科会再找你，照这张纸说就行。”
吴晓雯伸手接过又点点头：“逸飞，你不会原谅我了？”
“别想太多，不关你的事，我走了，你休息会儿吧。”
站在家门口，吴晓雯倚住门框，直到唐逸飞的背景消失在视线之中，才转身挪回卧房，无力地趴在了床上，埋头痛哭。
第16章 力拔慧剑斩情丝（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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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飞哥，听雨军说你昨天回来了，太好了。在娱乐城等着我，马上过去接你。”
关掉电话，唐逸飞用右手狠狠拍了几下额头，披上风衣后，受伤的胳膊却无法掩盖。无奈地摇摇头。
在大门外等了片刻，何小琳驾车赶到了，本不想下车的她冲到了唐逸飞身侧：“逸飞哥，你胳膊怎么了？”
“没事，昨晚上出来玩儿，不小心让骑摩托车的给撞倒了，胳膊在路牙子上磕了一下。”唐逸飞说谎话一点儿不脸红。
何小琳眼中闪过了一丝疑惑：“逸飞哥，你咋不小心点呢，刚才送雨军去了公安局。他让我接你回家。”
唐逸飞稍一楞反应了过来，心中暗骂张雨军是个混蛋，竟然作出那么龌龊的事情。如果不是出了漏子，恐怕他会隐瞒一辈子。
“逸飞哥，慢点，别碰着胳膊。”
几分钟后，车进了座落在郊区的别墅，打量着这豪华气派的房子，唐逸飞开起了玩笑：“小琳，大军这才真正是金屋藏娇。”
何小琳出口应道：“逸飞哥，当大伯的咋能以大欺小取笑我呢？”
“我哪有胆量欺负你，只能由着你和大军合起伙来欺负我。”
两人说笑着进了客厅后，何小琳为唐逸飞沏上了一杯清茶，不待坐好后就出口问道：“逸飞哥，听雨军说，你昨天找晓雯姐去了。”
唐逸飞瞅了一眼何小琳，想从她的表情上找寻出心中的用意，只是轻点头答复了她。
“晓雯姐没难为你吧？”
心中暗恨这个鬼丫头不好对付，唐逸飞又觉得继续沉默更会引发她的怀疑，微笑着反问道：“如果你是晓雯，会如何做？”
何小琳立即接上了：“说啥也不会让你太轻松，吞下的委屈咋能不倒出来呢？”
见唐逸飞面色淡然笑了笑，她又问道：“晓雯姐答应了？”
“小琳，你这么精灵的女孩，这个问题有必要问吗？”
何小琳倒也识趣，没有再追问，微微一笑转了话题：“逸飞哥，雨军什么时候能回来？”
“很快，”唐逸飞应完后，伸手接过何小琳递给自己的烟，燃上吸了几口后又开了口：“他们现在所做的只是传唤而已，期限是二十四小时，大军在刑警队的朋友要不想惹麻烦，一切按程序办，最迟明天早晨放人。”
“这么快？太好了。”何小琳脸上绽出放出开心的笑容，心中又生出了诡计，把话题又扯上了唐逸飞不愿听到的问题上。
“逸飞哥，雨军出来后我要去当面向晓雯姐道谢。”
唐逸飞瞪了何小琳一眼：“没有必要，小琳，以后少给我出难题，还记得你说过什么吗？”
“逸飞哥，我没说过要对晓雯姐说什么，只是起码的礼貌，对你说的我咋能忘了，可是我更记得在大婶面前许过诺，我不该欺骗大婶吧？”
唐逸飞的处于劣势，他全怪在了自己兄弟的头上，是张雨军彻底露了他的底才给予了何小琳屡屡点他软肋的机会。
“小琳，逸飞哥真应该佩服你，只是你不觉得自己的手段有欠光明吗？”
唐逸飞关键时候的毫不留情，何小琳早已领教，只要出发点是为了唐逸飞的未来着想，她就能坦然面对唐逸飞具有攻击性的话语。
“逸飞哥，我不在乎，我只是个小女子。”
“小琳，你记住我的话，欲速则不达。”
何小琳一时被难住了，这是唐逸飞破釜沉舟的明确警告，他的坚毅让何小琳不敢撄其锋，她只能采用迂回手段。
“逸飞哥，我听你的，等你决定了以后我按你的意图相机行事。”
狡黠的目光闪了过去，何小琳又转移了话题：“逸飞哥，雨军今天早晨跟我说，昨天晚上是他这两年多来睡得最轻松踏实的一个晚上，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逸飞哥，你对犯罪的认识比雨军要深刻的多，能把心中的真实的认识说给小琳听吗？”
唐逸飞用力咬呀，又摆摆头，呼出了一口气：“小琳，人的思维不同、环境不同、遭遇不同，对犯罪的认识也不一样，曾经坐过牢的人，他的罚种，刑期同样决定着不同的认识，我所说的好象文不对题。”
微笑着扫了一眼何小琳脸上的专注神情，又接道：“只想通过它来禅述一个道理，日后的路就取决于这些不同的认识，每一种选择都是针对自身所具备的才能，他的选择是无悔的。”
喝了一口茶又燃上了一支烟：“犯罪，仅仅这个词，我们这些人听听都有心痛的感觉，它真正给自己带来了什么？最终的结果金钱反倒成了无足轻重的东西，那是最小的损失，终归是有价的，全家人跟着遭受的痛苦，蒙受的羞辱，个人躯体的伤病，青春的流逝，这一切是无法估量的，是无从补偿的，更是永远也挽回不了的。”
唐逸飞脸上的表情复杂，不仅仅是痛苦，何小琳轻声说到：“逸飞哥，我不该问。”
狠狠地吸完了烟，又喝了口茶，唐逸飞表情平静了：“假如人生真能重来一次，我相信没谁愿意踏上犯罪这条路，个人的享乐观念看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