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不明白,多大的事,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还说什么跑路,到底能有多严重?”
何小琳并不熟悉刑法的判罚尺度,感到纳闷也属正常,她认为只要凭借张雨军在政法部门的关系,事情容易解决。
“你懂什么?再进去最少也要实打五年民上,逸飞比我清楚的多,他让我背的那些东西比刑侦科的讯问都详细,好办的话他能走这步?你知不知道,也就是为了我,要是他自己的事,宁肯跑路也不会去找那死女人,让他顶头换别人的污辱还不如杀了他。”
何小琳真正认识到了唐逸飞和吴晓雯之间的事情是多么的棘手,听张雨军发完了牢骚,她忙开口说道:“雨军,我真的不懂,你别生气。咱们得想办法帮帮逸飞哥,如果离了吴晓雯,事情真不好办。”
“你脑子坏了,不了解逸飞?那死女人她凭什么能配上逸飞,就她那几个臭钱,逸飞两年就能超过她,你怎么想的,没事做梦去吧。”
张雨军的火气炽盛,何上琳不敢再触惹他了,从他的话中透出,好象是赞同唐逸飞的疯狂梦想,她也无可奈何,事情只能从长计议。
第16章 力拔慧剑斩情丝(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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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中,唐逸飞被急促的敲门声唤醒了,浑身酸软懒得动,他还是爬了起来:“这个混蛋,大清早吃饱饭撑的?”
时间已经不早了,太阳早已升到了半空中,只是他自己不愿清醒而已。磨磨蹭蹭地开了门,冲着闪进来的张雨军开了口:“来这么早干什么?”
睡意被闯入耳廓中的话震醒了,唐逸飞脸上有了怒气:“小琳想干什么?”
摇摇了头叹了一口气,声音中透出无助:“兄弟,你告诉我,你们两个到底想干什么?我应该怎么做你们就心满意足了,你给我个答案行吗?”
张雨军被窘在了那里,半天方才说道:“你又不是不了解我,她连我也瞒着,其实她也是为了你好。”
唐逸飞从枕头旁边摸出烟,扔给了张雨军一支,燃上后慢慢地吸了起来片刻后,他开了口:“大军,我告诉你,真为了我好,以后我的事你别插手,小琳想折腾我也没有办法,别帮她就行,这件事过去就不要提了,能做到吧?”
见张雨军点了点头,他又开了口:“你稍等会儿,我洗洗脸,咱兄弟还是冲着酒去吧,昏头涨脑时间还过得快。”
唐逸飞并没有真正的昏头涨脑,日子晃悠着过了半个多月,他也习惯了每天下行三四点钟到几里外的海滩上吹风。
把自己沉浸到清洌中有股萧条的寒气之中,体味着深秋的海风刺激麻木感官的享受。
也只有这种时刻,才是他每天中最清醒的时候,手臂的骨折迫使他滞留在云台市,内心为自己的昏沉度日焦虑、烦躁,却又别无选择,这样的稀里糊涂还需一段时间。
目光扫向了西边天空上的昏黄色,夕阳早已沉没,唐逸飞牵动嘴角苦笑了笑,口中念道:“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马致远当初会是何种心情呢?”
在监狱中,思家的情绪时常缠绕,唐逸飞慢慢地喜欢上了一些隐喻人生孤寂,悲凉及慨叹人生际遇的诗词,比较让他感兴趣的是李白的《将进酒》,苏东坡的《明月几时有》,马致远的《秋思》,李煜的《乌夜啼》
这首词另有一个词牌名,日《相见欢》,唐逸飞因为每次家中亲人来接见时,离别的那种依依不舍,常使他接连几天都提不起精神。
两个月的苦苦相盼,半个小时的会面,接见高峰时只有短短的不到十分钟,相见时的欢乐是多么短暂。
所以,从内心中,唐逸飞对这个词牌名有着深深的厌恶感。
“师姐,想告诉你个消息,却又不知是否合适?”坐在吴晓雯的办公室中,朴雪犹豫着开了口。
“小雪,什么时候变得唯唯诺诺了。”
吴晓雯的打趣,说明了她的心情还不错,朴雪心中轻松了几分,冲着她莞尔一笑说道:“那我直说了,昨天黄昏时我发现唐逸飞在海边散步。”
脸色瞬间变白了,目光中透出关切和伤感:“你和他谈过吗,他还好吧?”
朴雪料想不到事情已隔了这么久,吴晓雯的表情变化仍然如此快,禁不住为自己的话暗暗后悔,可是既然已开口就只能接下去。
“没照过面,我只有在远处偶然见到,他披着件风衣,胳膊好象还吊着,在低头吸烟,沿海滩踱着,那副风景给人的感觉有点儿落寞、苍凉,不过象这种可恶的东西就应该得到如此下场。”
为了让吴晓雯解解恨,朴雪故意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却忽视了吴晓雯的脸色。那张明显憔悴的玉容因内心的极度痛苦而微微抖动,泪水又流了下来。朴雪视线定在了她的脸上。
“小雪,你错怪了逸飞,他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我们两个人之间是我伤害了他,那条手臂也是被我逼断的。”
朴雪被弄糊涂了,她只从吴晓雯的口中得知,唐逸飞走了,不会回来了,具体原因和内情,她不肯告诉朴雪。
朴雪心中认为,吴晓雯是碍于自己的颜面,不愿承认唐逸飞曾对她做过什么,可以肯定,唐逸飞是在骗色骗财后匆匆逃走了。
今天来告诉吴晓雯,也是为了让吴晓雯得到他的确切消息,想法讨回公道或出口恶气,又怎么会想到事情竟和自己的想象迥然不同。
略作思量,朴雪又开口劝吴晓雯:“师姐,你找他谈谈,让他原谅你。”
“已经晚了,他不会给我机会了,你不会明白,他多么的心疼体贴我。以前他一直告诉我,只把我当成自己的小妹妹,不许我抱任何想法,但我从不曾产生过放弃的念头。”
吴晓雯想起了唐逸飞送给自己的那首词,马上问朴雪是否还记得,见到她点头后又说道:“当初我就是想让他明白,我是多么在意他,才把第二首诗给改了。还记得第二首吗?”
一边说着,一边从抽屉里抽出了一张纸递给了朴雪。朴雪接过来一看,知道正是吴晓雯生日那天唐逸飞的第二首诗的原稿。
可叹织女来世间,误犯天条仙嫁凡。
哪知牛郎本俗子,怎得永世配仙缘。
漫说七夕鹊桥会,从来世间事艰难。
堪羡孟光和梁鸿,夫妻恩爱在人间。
朴雪一直没有机会求解的问题有了答案,神情专注地盯着,体会着和吴晓雯“篡改”的诗之间的区别。
堪羡织女来世间,敢犯天条仙嫁凡。
虽说牛郎本俗子,有德有福配仙缘。
更喜七夕鹊桥会,强似日日泪洗面。
愿效文君和相如,比翼双飞在人间。
从这两首诗的对比中中,朴雪同样感受到了唐逸飞的用心良苦,残留在脑际中的骗子形象已蒸发干净。
耳边又响起了吴晓雯的倾诉:“在我伤害他的那天,他轻轻的一句:”你让我感到失望”,让我终于明白他真的非常在乎我,但那也是他明确的暗示我,他已经不会爱我了,你不了解逸飞,他不会轻易许诺你什么,只用他的心去做。同样,出口的话他绝不会反悔,从那时起我认识到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只好选择放弃了。”
轻拭了拭脸上的泪水,吴晓雯忽然把目光定在朴雪脸上:“小雪你和我说实话,你喜欢逸飞吧?”
吴晓雯一本正经的神情让朴雪楞住了,脸上有了不自然:“师姐你想哪里去了,你会喜欢一个自己不了解的男人?就算是一见钟情,我也不敢喜欢他。”
听出朴雪话中有话,吴晓雯又追问了一句:“你说实话,别把我扯上。”
“师姐,我说的是真的,我对他的感觉就象是对自己的大哥哥一样哦。和他在一起说话很轻松,很开心罢了。”
“朴雪,我曾问过逸飞,他不否认自己喜欢你,我想让你了解一个全面的逸飞,他真的很出色,现在也只有你能帮帮他了,就当作是师姐求你了好吗?”
朴雪被吴晓雯说迷糊了,感觉她好象是痛昏了头,神智有些不清,两人之间的爱情没有可能,唐逸飞的事与你还有什么关系。
这是什么年代了?别的事可以帮忙,这种事也可以帮忙?
朴雪的好奇心太浓,以前她的屡次追问都没有结果,现在有机会听听倒也无妨,说不定还可以帮吴晓雯出谋划策。
随着吴晓雯的细述,朴雪渐渐理解了唐逸飞的苦衷和他的一味躲闪,更为他的疯狂所震憾,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他竟然痴迷不悟。
吴晓雯重申了困难她不会在乎,但横亘在她和唐逸飞之间的最大障碍,却是无法逾越的天堑。
她也毫无隐瞒地诉说了他们相拥而睡的那个夜晚,唐逸飞避免了背负兄弟情义的事情发生,因为他不想内疚终生。如果心有阴影,他们纵然睡到一起,唐逸飞背上了心灵负担,也给予不了吴晓雯全身心的呵护,两个人的生活依然不会幸福。
话到最后,泪水又加快了下滑的速度:“小雪,我不愿放弃却必须放弃,这也是逸飞说过的,既然爱一个人就应该为他考虑、让他幸福,现在我已经帮不上他了,担心给他的伤害会促使他早日离开云台,踏上那条不归路,毁了他的一生,小雪,你答应我,帮帮他好吗?”
朴雪早已泪水盈眶,为吴晓雯的感情坎坷而心酸不已,也被她的真情剖白深深感动。终于她神情郑重的点头应允了。
第17章 海边恋情(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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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逸飞!”
面向大海伫立的唐逸飞听到呼喊声后,缓慢地回转了身。
“朴雪,”脸上挂着微笑瞅着出现在眼前的美丽面孔:“怎么有时问到这里来,工作还轻松吧?”
“哦耶,我的妈哦,才一个多月的时间,他怎么瘦了这么多哦。真服了你这个狡猾的东西,表情转换可真快,刹那间就能把眼中的忧郁掩藏起来,唉,你这样做累不累哦?”仔细打量着面带笑容的唐逸飞,朴雪并不急于回答他的问话,为了装作是偶然相逢,故作惊讶地问道:“你的胳膊怎么了?”
“可能是真老了,被摩托车撞倒了。”
心中对唐逸飞面不改色的谎言甚感可恶,朴雪的脸上又涌上了故作怀疑的表情:“我可不敢相信你哦。和我说话从来不老实,才多大就说老了,你可真敢张口。”
唐逸飞只是微笑着,并不反驳她,朴雪又开了口:“唐逸飞,你在这里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