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迈的父母面对着那黑色的面孔,呛人的话语,还要点头哈腰赔笑脸,你能体会到我的感受吗?”
唐逸飞的眼眶中盈满了泪水,把头背向了朴雪,默默地吸着烟,机灵的朴雪只是用纤细的小手轻抚摸着他的胸膛,静静地依偎着。
“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只因为他们的儿子是罪犯,因为他们是犯属,我年迈的父母怕给儿子带来麻烦,在里边受委屈,所以他们宁肯委屈自己。”
唐逸飞任泪水恣意流淌,声音趋向激动:“你理解咫尺天涯吗?那一层薄薄的玻璃板就是咫尺天涯,人在难过的时候,总是用心如刀割来形容,你真的能体会到我当时的感受?愧悔内疚还有痛恨,我只恨我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被抢决,连累我年迈的父母遭受如此痛苦和屈辱!”
止住了话题,唐逸飞用右手掌蒙住了双眼。朴雪轻柔地挪开了唐逸飞的手,把他的头揽在自己的胸前,流着泪为他轻拭着泪水。
稳定下情绪,唐逸飞又开了口:“小雪,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就暗暗下定了决心,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可以不择一切手段,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不会后悔。”
朴雪温柔地轻吻了唐逸飞:“逸飞,我能理解,无论你做什么,我不会反对,会全力支持你,我们不要想那么多了。”
毕竟人已中年,唐逸飞不复昨夜那般疯狂,在朴雪似水般温柔的抚慰后,把光滑如玉的躯体拥进怀,享受着心有归属的甜美睡眠。
清晨醒来时,难免朴雪的温柔相缠,漱洗完后共进了早餐,唐逸飞叮嘱朴雪该去上班了,在她难分难舍的吻别后,返回了娱乐城。
要离开云台了,唐逸飞的心中泛起一阵涟漪,这短短的两个月时间,所留给自己的只是无尽的愁绪。
对吴晓雯和朴雪的伤害和负情,他可以推在天命难违的无奈上,但对自己的兄弟,却多出了一分担忧,身为兄弟,对他可能要遭受到的伤害竟然无法用言语来提醒,唐逸飞只寄望于那记耳光可以震醒何小琳。
回想着这段令人心痛的短暂时日,唐逸飞考虑到不能让日后的回忆中,兄弟二人的脑海中只残留借酒消愁的印象。
逛逛街,顺便置办一点需用的物品,也能为彼此间留下一道分别前的美好回忆。
摸出手机联系了张雨军,约他在新在纪购物广场门口见面,并吩咐他带上为自己准备好的钱。
长叹了一口气,心中涌起了浓浓的酸楚,唐逸飞又拨通了家中的电话,在问候了父母之后,唐逸飞又尽力压制着酸楚的声音:“爸,公司有事让我倒西部城市出趟差,时间至少要一个月开外,最近不能回家看望爸妈了,你和我妈一定要注意保重身体。”
屏息听完了爹妈的嘱咐后,唐逸飞直接关闭了手机,出门径直步向了商业街。
第20章 兄弟反目(1)
1
十时左右的商业街,正是人流如织的高峰期,五颜六色的服饰,为街道增添了绚丽的景色,街道两旁的店铺,装饰千姿百态,令人目不胜收。
穿行在熙攘的人群中,唐逸飞的心情豁然开朗,心中的忧郁、烦闷一扫而光,踱着方步,悠闲地逛着。
目光定住了,那两个熟悉的身影又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中,随意地指点着橱窗中罗列的商品,向站定的唐逸飞慢慢靠过来。
心中的怒火又燃烧了起来,唐逸飞锁紧了眉心,大脑快速分析着何小琳与男青年之间是逢场作战,还是有了一定的感情,思量着又该如何处理这令人倍感棘手的问题。
不待他理清头绪,两人已到了身前,何小琳无意中,抬头瞅到了站在身前的唐逸飞,脸上微微露出惊讶的表情,连开口称呼也免去了。
唐逸飞声音低沉却严厉:“小琳,你难道把我的话当作耳旁风吗?”
揭了何小琳的伤疤,勾起了她心中的火气,绷紧脸口气生硬开了腔:“唐逸飞,你管得太宽了吧?我的事用不着你来操心!”
唐逸飞被她的无理激怒了,为自己的兄弟受到伤害而痛心,理智已压制不住直冲脑门的怒气,何小琳的话音刚落,他的右手快速的甩了上去。
不见何小琳躲闪,眼中也没有泪水,目光中闪出了极大的不悄,张口又刺激道:“只会欺负女人,你算什么男人?”
又点上了唐逸飞的软肋,他的心揪了起来,脸色顿显苍白,手又甩了出去,却没有落到何小琳的脸上。
站稳了被推了一个趔趄的身躯,耳边响起了张雨军的吼声:“逸飞,你干什么?”
眼睛怒睁瞪向张雨军,唐逸飞厉声喝道:“大军,你给我闪一边去!”
“有什么气冲我来,你行凭什么打小琳?”
“你给我滚到一边去!”
唐逸飞声音拔高了,火气愈来愈大,事情发展到了本不想面对的局面,他铁下心来一管到底。
“够了,你吆喝我十来年了,我早就受够了,从今以后,我的事不用你管。”声音越说说低,张雨军的泪水盈满了眼眶。
脸上的肌肉因咬牙而抖动,瞪着泪光闪闪的眼睛,唐逸飞猛抬手用力给了自己的兄弟一记耳光,声音中充满了痛苦:“你给我滚一边去醒醒!”
围观的人头涌动,把他们紧紧地围绕起来,声音嘈杂,两兄弟却视而不见,怒火燃尽了理智,挨了一记耳光,张雨军的泪水流了下来,情绪反面镇静了许多。
忍着心碎裂的疼痛,声音中是遮不住的痛苦和无奈:“逸飞,你这一耳光,打走了我们十多年的兄弟情义,这三十万你拿走,”
口中说着话,张雨军把手中的皮箱递向唐逸飞,见他看都不看时便放在了他的脚下,又开口说道:“我在里边欠你的,这几年也算还清了,从今以后,我们不再是兄弟了,你走吧。”
张雨军声音发颤,泪水顺着脸颊滚落。听了这几句话,唐逸飞犹如遭到了晴天霹雳,大脑停止了转动。
心中的怒火被锥刺般的疼痛所替代,任泪水流淌,低沉的声音痛苦无限:“大军,别冲动,为这样的女人,毁了我们兄弟不值得。”
“你别污辱小琳,我知道你心中一直在恨她,不想接受她,能陪我一生的人是她不是你,现在什么也不用说了,快走吧。”
用力咬咬牙,摆摆头,唐逸飞转动着一片空白的大脑,十多年的兄弟情义,竟然抵不上一个女人,一记耳光,他不相信更不甘心。
抬起泪眼瞅住张雨军,唐逸飞艰难的开了口,声音低沉乏力:“大军,看着我,这是真的吗?”
血红的泪眼钉在唐逸飞的脸上,声音中有了不耐烦:“是,快拿钱走。”
无力的低下头,眼角移到了脚边的皮箱,全身的怒气聚到了脚下,皮箱被踹到了围观的人身上。
挪动着重逾千斤的双腿,唐逸飞低垂着头,顺着街道,不辨方向的蹒跚而去。被痛苦撕裂的心已不知疼痛时,唐逸飞也无力行走了,疲乏的双眼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却不知身在何处,大脑更是昏昏沉沉,只有一个念头,酒,这种时候只有酒才是他最需要的。
找到了一个小商店,买了两瓶高度白酒,用吊起左臂的胳肢窝夹住一瓶,右手抓住开启的酒瓶,边走边喝。
平常的时日中,一瓶酒足以使唐逸飞达到烂醉的状态,两瓶想都不用想,肯定喝不进去。此时他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让自己醉死,不再醒来。
患难与共的十年兄弟情,那漫漫的十年监牢路,携手共度的兄弟情,竟然抵不上一个女人,一记耳光,唐逸飞自问他没有做错,他问心无愧。
他心中不停地问,现实生活真这么残酷吗?还有什么值得去追求?去珍惜?身在异乡举日无亲,家?这个样子能回家吗?年迈的父母又如何能经受住这样的打击?
胳膊的伤残比起心的碎裂还叫伤吗?妈,本以为从里边出来了,受了委屈还可以找你拆苦,可现在和在里边有什么两样呢?我不敢回家。
就这么想着,喝着,不辨方向和目标的走着,弟二瓶酒还剩下一个瓶底时唐逸飞歪倒在路边昏睡了过去。
倚在他的身侧,细细打量着眼前这张昏睡的面孔,过度的伤心让他在睡眠中依然紧锁眉心。
短短的一个多月时间里,连番的打击,已经挫掉了这张脸上原本拥有的坚毅自信,曾经神采飞扬的脸庞,而今已被憔悴漫上了几分苍老。
昨天晚上刚刮过的脸又露出了浓密的胡茬,瘦削的脸颊,布满了痛苦的表情,吴晓雯泪眼婆娑,心中懊悔连连。
她痛恨自己不该一时的意气用事,让疼爱他的男人遭受这么多的痛苦,又经受了如此残酷的打击,更为他的承受力而深深担忧。
纵然他的意志如钢铁,失支了精神的支撑,他的躯体又能撑得了多久?吴晓雯心中的焦虑,全部来自于身侧的唐逸飞,她想他快快醒来,又怕他醒来,她不能确定他会不会容许自己用柔情来替他疗伤。
口渴难耐让昏昏沉沉的唐逸飞睁开了发涩的双腿,朦胧中水晶吊索灯映入他的眼帘,连忙又合上了眼:“这是做梦吗??”
抬起右手用力揉揉眼,又狠狠拍了拍昏胀的额头,不待他现次睁开眼,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逸飞,你醒了?”
时常萦绕在心头的悦耳嗓音把唐逸飞拉回到了清醒的现实,脑中闪过了怎么到了这里的念头。
堆满幸福的玉容不由得定住了唐逸飞的目光,半个多月的时间,那张饱满柔和的面容比上次相见时又清瘦了几分,他的心微微揪着。
第20章 兄弟反目(2)
2
“我怎么在这里?”唐逸飞声音嘶哑地开了口。
“昨天下午去医院,恰好看到了你被送在那里,为什么喝那么多酒,你不要命了。”吴晓雯柔柔的声音中包含浓浓的爱意。
提到昨天,那裂心的一幕,又锥刺着唐逸飞,涩涩的眼睛已没了泪水,他还是闭上了,用力地咬着牙。
“你嗓子都哑了,先喝点水。”
吴晓雯把早已凉好的水从床边的矮柜上取过,递到了唐逸飞的身前,见他侧起右胳膊要起身,吴晓雯伸出胳膊托起他的脖颈。
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被脱光了衣服,虽然盖着被子,唐逸飞的脸还是因尴尬而微微红了。
“别动,我给你端着喝行了。”
稍稍抬高托住唐逸飞的右胳膊,左手拿着杯子,待唐逸飞咕嘟嘟